第61章 無下限
無下限
稻玉津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現在的精神狀态很差，腦子裏總是有很多人來來去去撥動他的神經。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去思考自己的「歸屬」問題，但是這個問題經常把他搞瘋，所以他又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
這樣一來二去的，就把精神弄得很糟糕了……或許這就是濫用術式的報應吧。
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起碼現在的稻玉津真使出全力時，已經能夠達到特級的水準了，更何況他還有着「寄生體不死本體就不死」的無敵機制。
是「愛意」使他立于不敗之地，或許也只有「愛意」才能夠殺死他。
所以五條悟教給他的訣竅只有一個：千萬不要愛上絹索。
“開始吧。”
訓練場內，兩人相對而立。
“領域展開——緣起九重！”
純白色的區域如液體般将周圍的地面覆蓋，巨大的圓柱體浮現在稻玉津真身後，頂端處的鐘表裏睜開了六只眼睛，代表着他已經消化的六種咒術。
“還有待提升啊，津真，”五條悟展開了簡易領域和他對抗：“你的目标是擊潰我的簡易領域，同時不能讓術式命中我。”
說着，他已經腳下一蹬來到少年面前：“順便還要記得再完善一下領域哦——”
這句話幾乎是貼着稻玉津真的耳旁響起，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令他晃了下神，随後才反應過來交叉起雙臂抵擋攻勢。
對方的拳頭裏帶着「蒼」，震得人雙臂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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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稻玉津真也使出鹿紫雲的咒力，帶着電流和他對打，結果卻被【無下限】擋在了外面，無法命中。
老師居然開術式了？！
緊接着五條悟的拳頭就打在他胸口，将少年擊飛出去。
“這次不會放水的啊——”說不放水就果然沒放水，五條悟繼續追擊上去又是一腳。
稻玉津真将手臂變形成盾牌抵擋：“知道了——我會盡全力的！”
他的大腦瘋狂運轉着，開始思考突破【無下限】的方法。
首先要把對方的簡易領域破開才行，但破開簡易領域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攻擊本人使其無法維持，可他又無法攻擊到本人……
簡直就是惡性循環啊！
不過在真人的記憶裏，稻玉津真搜索到了一個突破【無下限】的方式，那就是領域展延。
他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無法在展開領域的同時使用展延，于是只好放棄。
或許加強自己的領域效果，反而是最容易的方法？
“溫馨提示——不要跟老師耗時間哦——”五條悟步步緊逼着，将少年一拳轟到了身後的圓柱上。
鐘表上的灰藍色眼睛抖了抖，随後輕輕一眨……
“領域展開，”稻玉津真張開的嘴裏探出了一雙雙結印的小手：“自閉圓頓裏！”
白色的巨大手掌不斷從地面湧出，迅速将兩人包圍起來——少年在已經展開的領域當中，又展開了一層領域！
五條悟驚訝地睜大眼睛，随後他腳下的簡易領域随着第二個封閉領域的形成，瞬間破碎消失。
他擡手鼓掌：“很不錯啊津真，居然能同時展開兩個領域！”
沒有人知道一個人能不能同時展開兩個領域，因為沒有人會同時擁有兩種領域——領域是刻在靈魂上的東西，就像乙骨憂太能夠模仿術式，但卻無法連領域也一起模仿。
完成目标，還得到了五條悟的肯定，那就說明訓練可以暫停一下了。
稻玉津真便解除領域，擦了擦臉上的汗，大口喘着粗氣平複着混亂的思緒。
“抑制術式做到了嗎？我有感覺到【無下限】被中和掉哦。”五條悟問道。
“做到了，”稻玉津真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回答：“但是【無為轉變】命中了，因為同時控制兩個領域效果，感覺還是有些困難呢。”
所以他剛才「一不小心」，就把老師的靈魂「摸」了個遍呢……
不行！不能再想了！臉要燒起來了！
五條悟“哦——”了一聲，随後突然發現了什麽，神情一頓。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瞬間湊近過來，和自己幾乎鼻尖抵着鼻尖的男人：“……！”
“津真，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五條悟的語氣像是觀察到了什麽新鮮的事物。
稻玉津真動了動嘴唇，最終選擇遵從本心，羞澀地小聲懇求道：“五條老師……可以獎勵……我一個……親親……嗎？”
五條悟趕緊和他拉開了距離。
看着少年帶着渴望的眼神，他思索了兩秒：“不可以哦——”
“五條老師……”
“不要啦～”
“老師～”
“不要～”
五條悟一拍手掌做下決定：“好了！趁着術式熔斷期還沒結束，訓練繼續！津真應該很想暴打一頓狠狠拒絕你的老師吧？”
稻玉津真：“……”
好吧，本來不想的，但是現在突然又想了。
“糾正一下，老師，”稻玉津真做好起手式，正色道：“我只有兩個術式熔斷了。”
“了解。”
聊天結束，兩人同時出手，再度纏鬥在一起。
五條悟依舊開着【無下限】，拳頭上也帶着「蒼」，稻玉津真便使用「領域展延」去破除，兩相中和之下，戰鬥頓時成了單靠體術和咒力之間的比拼。
出乎意料地，一時間竟是不相上下。
但是最強的打架方式未免也太……「那個」了吧！
當稻玉津真被一只手臂環抱住腰肢時，他的大腦便「嗡」地一下宕機了。
然而五條悟并沒有因為學生的失神而放水，緊接着就用肩膀頂着少年的肚子狠狠一個抱摔，再反扣住雙手，跨坐在背上将人牢牢鎖住。
稻玉津真感覺自己背在身後的雙手，似乎就正對着男人的……
“老！師！！！”他發出尖銳的爆鳴。
——貼在一起了啊啊啊！
——沒有用【無下限】隔開啊啊啊！
五條悟被這聲尖叫吓了一跳，連忙起身松開了他：“我剛才好像沒有太用力哦？”
否則學生的脖子就該被摔斷了。
“不是這個問題啊！”稻玉津真「蹭」地從地上彈起來，臉紅得已經在冒煙：“是……是你……”
他半天沒說出下文來，因為男人的神情看起來對此完全無所謂。
“哦——”
雖然是不成熟的成年人，但五條悟也沒有太過「純潔」，很快就想到了某個方向：“津真的思想好yellow哦——”
“這不是我的問題吧？！”稻玉津真持續抱頭尖叫中。
“五條老師——”随後他雙手合十，神情懇求：“拜托你不想親我的話，也不要這樣誘.惑我啊……”
會爆炸的，他真的會！
“啊？”五條悟轉了轉手腕，最後妥協道：“那我盡量吧。”
聊天中止，戰鬥繼續。
稻玉津真不敢再和對方打拳了，立即使用出【幻獸琥珀】改造身體，将戰鬥從體術升級為了咒術。
然而這回是五條悟開始使用「領域展延」，中和了他身上的肢體變異。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連那個雙馬尾都沒放過？”五條悟指的是鹿紫雲，只看一眼，他就将那家夥和少年體內的陌生咒力對上了。
稻玉津真異變的手臂直接被中和了個幹淨，他一邊長出新的，一邊回道：“意外親到了……發現他的咒力還不錯，所以就這樣啦。”
他隐隐察覺到老師的不悅，于是停止了【幻獸琥珀】的發動。
“這樣啊。”五條悟說着，又繼續湊過來打拳。
于是稻玉津真很快就發現，老師竟然主動關掉了【無下限】？
“老師！說好的「盡量」呢？起碼要把術式打開吧！”
可惜，某個無良教師已經非常熟練地掌握了「說話不算話」的技巧。
順便以此為由激勵學生：“怎麽可以只有老師一個人盡力呢？津真也要努力學會【無下限】才行啊。”
無下限只能配合六眼使用，這句話沒有錯，但五條悟早就有了一種直覺，告訴他稻玉津真有着某種特殊的能力。
而在看到對方的領域裏，鐘表上有着自己的「六眼」後，那種直覺就更加強烈了。
“可是……【無下限】……”
說着說着，稻玉津真茫然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緊接着，似乎有一抹天藍色從他眼底快速劃過。
同時，五條悟伸出的拳頭在少年面前停止了——并非他點到即止，而是被術式擋住了。
是屬于稻玉津真的【無下限】。
五條悟「看」到了一切，終于明白了直覺無法得知的那個答案：“你用了我的眼睛。”
稻玉津真也明白了一切。
為什麽他的大腦可以承載不止三種術式？為什麽體內屬于別人的咒力可以恢複？為什麽領域展開後其他術式不會「熔斷」？
因為那些術式從來都不屬于他，只是被借用了而已——無需中術者同意，便可以直接搶來的那種「借用」。
由于【靈犀咒法】實在霸道，剛才在借用【無下限】時，順便就把「六眼」也一起借用了，這才讓兩人察覺到術式運轉的底層邏輯。
五條悟收回拳頭，摸着下巴啧啧評價道：“簡直就是開挂啊，津真。”
“如果我只親過兩個人的話，那麽确實是的……”稻玉津真苦着臉嘆氣。
五條悟揉搓他的頭：“怕什麽，只需要再放寬心，你就可以無敵了。”
可就是很難放寬心嘛……
“說了別再誘.惑我啦，”稻玉津真無奈道，再次開啓【無下限】擋開了男人的手：“不過五條老師，我在使用【無下限】的時候，會對你造成影響的吧？”
“影響不大啦，同時做兩份調查問卷的程度而已～”
“那不就還是有影響的嘛，所以決戰那天我就不借用你的術式啦……”少年正說着，剛解除【無下限】的一會兒功夫，某人的大手就又放到頭上來了。
“津真這麽為老師着想，我好感動～”
稻玉津真：“……”
他轉過頭，眼神幽幽地看向五條悟：“老師。”
“嗯？”
“你再不開【無下限】的話——就準備被我強.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