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闫老三被斐啓死死抱住,但闫老二只被他抓到了衣角,很快掙脫。闫老二和闫老四回身拼命捶打斐啓,想讓他放開闫老三,但斐啓和他們杠上了,死活抱着闫老三就是不松手,尖叫聲還更大了。

闫老大這時喊了一聲:“不管了!快走!”

弟弟妹妹們都很聽大哥的話,他們立馬放棄了營救闫老三,跟着大哥的腳步很快消失在黑暗裏。

闫老三把斐啓的胳膊咬出了血,斐啓疼得大叫。他也不是什麽善茬,一大一小當即厮打成了一團,滿地打滾。

等士兵和聞聲而來的DL城居民趕到,将他們拉開時,兩人都挂了彩。

斐啓漂亮的臉蛋上多了幾條指甲抓出來的血痕,闫老三的頭發也被揪下來幾撮,誰也沒讨到便宜。

這混亂的場面換誰來了也看不懂,他們只能把兩人都看管起來,等着元帥過來發落。

士兵則去追跑掉的三個孩子了,按照斐啓的指點,他徑直去了通風管道口,很可惜,看樣子他來晚了一步。

盛弋、暴風和夔桓行很快趕到。這會兒斐啓和闫老三已經又扯着脖子掐起來了,他們面對面坐着,中間隔了幾米的距離,兩人都被人從身後牢牢抱住,以免他們再次互毆。

斐啓說:“你這個熊孩子!壞種!”

闫老三說:“你這個醜八怪!豬頭!”

自己老婆跟個十歲小孩吵架的情景讓暴風腳步一頓,随即滿臉羞慚地過去把斐啓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心疼地說:“你這臉是怎麽回事啊?”

“打架打的!”斐啓臉紅脖子粗,“我沒輸!沒給你丢人!”

“......是是是,好好好。”暴風徹底沒脾氣了。

盛弋掃視他們一圈,先走到還在叫喚的闫老三面前,指了她一下:“我不打小孩,但不代表我不會讓人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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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三眼珠一轉,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識趣地閉嘴了。

盛弋捏着她的腮幫子,迫使闫老三擡頭看着自己的眼睛。

“在我的車上動手腳的是你們四個,偷鑰匙的也是你們四個,對不對?”

闫老三好像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哼了一聲:“我們厲害着呢!”

盛弋面無表情,語氣平板板的,沒有半點波瀾:“為什麽要跑?指使你們的人是不是說他會接應你們?”

闫老三頑劣地說:“沒有人指使,都是我們自己想做的!”

盛弋二話不說,擡手一巴掌狠狠扇在闫老三臉上,把她扇得蹦出了兩顆淚珠。

“你,你剛才說你不打小孩的!”

“我打的不是小孩,是差點害死一車人命的兇手。”盛弋還是掐着她的腮幫子,渾身迸發的兇狠戾氣讓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麽要跑?”

這一巴掌把闫老三扇老實了,她抽噎了一下,顫巍巍地說:“那個人,說,他能帶我們見到複活的媽媽。”

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這種思念母親的情感還是讓人不忍苛責。

然而盛弋冷冰冰地告訴她:“你們的媽媽已經死了,再也見不到了。”

闫老三愣住了,豆大的眼淚連珠串似的滾落,蒼白的嘴唇不停發抖。好幾個人看了都嘆氣,對于盛弋的過分直白更是十分不解,只是不敢宣之于口。

“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我必須告訴你。我不認為在這樣的時代,保護你的童真會比讓你明白現實更重要。童真是溫室裏的花朵才能向往的東西,現在的你們,全都是狂風暴雨裏朝不保夕的野草。你們已經在面對足夠的殘忍,善意的謊言只會讓你們變得愚蠢,那又是另一種殘忍。”

盛弋又說:“看在你還小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把你知道的一切如實交代,要麽在這間地牢裏,和老鼠一起被關一輩子。”

“你太狠毒了!”闫老三哽咽着說,“你當然不理解我們為什麽這樣做!你是個能夠親手殺掉雙親的人!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你是個怪物!”

這話一出口,就連一直在氣鼓鼓的斐啓臉色都變了,他慌忙看向盛弋,預感到自己很快就要看到盛弋從未有過的暴怒模樣。

暴風清楚地看見盛弋的手微微一顫,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再強大的人心裏也會有一塊不足為外人道的軟肋,對一貫喜怒不形于色的盛弋而言,他此時已經有些失态了。

暴風剛上前一步,卻聽盛弋說:“怪物都是被另一個怪物創造出來的,今時今日你還沒有變成怪物,是因為你被我這種怪物保護得太好了。”

闫老三滿眼恐懼之色,卻還是倔強地擡着頭,不肯讓人覺得她服輸了。

盛弋對夔桓行說:“把她帶回基地,讓她和其他女性alpha士兵住在一起,禁止闫世東見她。”

“是。”夔桓行帶着闫老三離開。

處理了闫老三的事,盛弋轉頭看向斐啓:“為什麽不跑?”

斐啓頂着一腦袋亂糟糟的頭發也難掩他的風姿出衆,他擡頭看看暴風,說:“跑了的話,我就再也見不到我老公了。”

盛弋淡淡笑了一聲,說:“剛才和闫老三打過架,你應該知道她的身量。你給她做件軍裝,做好以後就可以離開牢房了。”

斐啓眼睛一亮,依偎在暴風胸口,與他十指緊扣,甜甜地笑着說:“謝謝元帥。”

斐啓的針線活還算不錯,第二天下午他就親自把軍裝送了來,與此同時,雲中向晚也終于醒了。

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雲中向晚在床上趴了半天,三魂七魄才仿佛慢悠悠地回到他體內。他這才想起事情的前因後果,想起自己還沒有見到元帥,還沒有當上喪屍聚集區領主......最後,他又想起,他把自己關在船艙裏那麽久,盛弋一次都沒來看望過他。

雲中向晚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僵硬的四肢一時半會兒還不太管用,他緩了又緩,步履蹒跚地走出屋子。

他對這個基地還比較陌生,唯一認識的地方就是指揮中心,不過這會兒他又不記得路了,繞了好幾圈才誤打誤撞走到了指揮中心門口。

門口正中央直挺挺站着個小姑娘,腦袋上頂了個碗,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雲中向晚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就被她兇狠地瞪了回來。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盛弋立刻就分辨出那是雲中向晚——他的腳步聲很獨特,一般人走路都有節奏,快兩步慢兩步、重一點輕一點,但雲中向晚大多數時候每一步走得都很均勻,像設置好的機器在運轉。

簡單來說,就是墩墩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盛弋先說:“醒了。”

語氣平淡,拒人千裏。

“早安。”雲中向晚來了這麽一句,他說完仔細觀察盛弋半晌,睜着一雙無辜又乖巧的眼睛,問他,“你的傷好了嗎?”

盛弋一下沒反應過來:“嗯?”

“你沒來看我,我覺得你是受傷了。”雲中向晚說。

他總是喜歡拿善意揣測別人,這是他最致命的缺點,尤其是身處這樣的時代。

盛弋像擊碎闫老三的美夢一樣,毫不留情地擊碎了雲中向晚的美好想象:“我沒有受傷,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去看你,僅此而已。”

雲中向晚黑溜溜的眼珠子像兩顆黑曜石,漂亮但看不出情緒。

如果是平常人被這樣對待,早就扭頭就走了,但雲中向晚還是這樣直愣愣地戳在盛弋面前,問他:“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盛弋眉心微微皺起。

雲中向晚安安靜靜地繞過盛弋的桌子,走到盛弋身邊,很不見外地一屁股坐在人家桌上,雙手放在膝蓋上,低頭看着盛弋。

“我也有不開心的時候,但我不會憋着,我會哭出來。”雲中向晚認認真真地告訴他,“我上一次哭,是因為我的自行車不見了,我還以為被人偷走了,但幸好沒有,夔将軍幫我找到了它。你呢,你有什麽東西丢了嗎?”

“......”

盛弋差點被他氣笑了。

什麽意思呢,這玩意兒怎麽氣都氣不跑的是吧。盛弋竟産生了種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的無力感。

“怪物能丢什麽東西。”盛弋說,“怪物本來就什麽都沒有。”

雲中向晚聽後,猶豫了一下,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戳戳盛弋的臉,動作輕而小心。

盛弋:?

雲中向晚呆呆的:“你很帥的,才不是怪物。”

“......”

那一瞬間,盛弋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千言萬語都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他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怎麽辦呢,橫不能揍他吧?堂堂元帥毆打一只智力明顯有缺陷的omega喪屍,傳出去非得毀了他的一世英名。

良久,盛弋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說:“哎,三星堆都挖不出你這樣的寶器。”

雲中向晚聽不懂他的嘲諷,他坐在盛弋的桌上晃悠着兩條小腿,自顧自說:“你開心了,我可不開心。元帥什麽時候回來呢?我每天都在盼望見到他,見到他我就開心了。”

盛弋不說話了。

雲中向晚很有底氣地對他說:“你說的,要想從別人那裏得到利益,就得拿東西來換。那現在我讓你開心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讓我開心呢?幫我催催元帥吧,讓他早點回來,你就說,這裏有一只小喪屍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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