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
一年一度的國慶節到來,幾人一起跟着林梓去到林梓老家,只為完成民俗老師留下的實踐作業。
北邶一邊低頭查着這次作業主題提線木偶的相關資料,一邊詢問林梓:“林子,你确定你能找到提線木偶的主要傳承人?”
和景瀾打游戲打地正上頭的林梓敷衍地點頭應付道:“能能能,相信我,好嗎?我可是從小就聽我奶說的。”
“希望如此,不然到時候......”北邶看着頭都沒擡一下的林梓威脅說:“不要怪我!”
說完轉頭看着瞿秋,發現瞿秋正靠着座椅,眉目緊閉,臉色也極其不好。
一絲擔憂在北邶的心裏升起,他靠近瞿秋,問道:“怎麽了?”
瞿秋睜開眼,眼裏透着疲憊與不适,弱弱地回了句:“嗯,我暈這種大巴車。”
瞿秋幫過他很多,北邶不能放任他難受不管。
給瞿秋遞完水,又見瞿秋靠着座椅不舒服,詢問:“座椅不是很舒服,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靠在我肩上。”
說完還給瞿秋一個“我很可靠”的眼神。
這讓瞿秋原本緊抿的嘴唇上揚,笑笑,然後安心靠在北邶的肩上。
“不介意,我相信你。”
後面四個字俘獲了北邶的心,他有些得意洋洋。
見瞿秋閉了眼,北邶對着林梓與景瀾小聲喊道:“你們小聲點,他睡了。”
林梓與景瀾配合地帶上耳機繼續游戲。
接着北邶又把窗簾拉上,盡自己最大努力地為瞿秋創造一個安靜舒适的環境。
瞿秋還未入眠,當然能感知到北邶做的所有事。
目的到達,心情愉悅,環境也還不錯,瞿秋沒有任何防備地靠在北邶肩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還未到旅途終點,而車上也很安靜,北邶也正靠着自己睡得香甜。
這還是喜歡北邶這麽久以來,瞿秋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觀察北邶。
瞿秋眼睛也不眨,所有目光都全然落在北邶臉上。
少年的呼吸順暢平緩,柔軟的頭發有些淩亂,發頂還豎着幾根呆毛,把少年襯的很是可愛。
看着看着,瞿秋的手伸向前把北邶淩亂的頭發理順。
畢竟這小孩可是個“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的主。
然後才把目光放到某個裝睡的人身上。
“睜眼吧,別裝了。”
對面的景瀾睜眼,眼含笑意地說道:“我這不是不想破壞你的氛圍嘛,我又不像林子那麽不懂事。”
這話讓瞿秋有些想笑:“那你還挺懂。”
“就你對北邶的态度與眼神都太明顯了,同鄉之情可遠遠做不到這種地步。”
景瀾回想到瞿秋那些極度雙标的場面。
“我的确對他有私心。”
瞿秋表明自己的心,沒必要藏藏捏捏的。
就這麽直接的說明倒是讓景瀾有些驚奇,畢竟同性戀其實還是少數群體,還是有很多限制與顧及。
何況是在還沒确定對方心意的情況下,很多人還是會隐藏自己的性向。
但這也正是體現了瞿秋的決心。
景瀾:“既然你這麽肯定,需不需要幫忙?”
瞿秋扶了扶馬上要從自己肩膀上滑下去的北邶,把北邶安穩好才有些好奇地望着景瀾。
有些戒備地問:“為什麽幫我?”
“因為......我喜歡成人之美。”
景瀾說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瞿秋也沒有強迫他人的癖好。
“不用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追。”
答案在景瀾的意料之中。
他一向看人很準,瞿秋看似比較好相處,其實骨子裏有自己的驕傲,怎麽會這麽輕易地接受他人的幫助。
北邶是被瞿秋叫醒的。
北邶覺得瞿秋的口音有問題,要不就是喊自己名字的語速太快了。
每次都感覺在叫他“bibi”。
他就在這一聲聲“bibi”醒來,睜開朦胧惺忪的眼,直到視線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瞿秋俊秀的臉。
他心裏惦記着瞿秋暈車,先開口問:“你怎麽樣,暈車好點了嗎?”
話語一出,瞿秋的眉眼都更加柔和了:“好了很多,走吧,我們到站了。”
“嗯,那就好。”
說完,才拿着行李跟着瞿秋下車。
下車才發現林梓與景瀾兩人正蹲在馬路上等着自己。
林梓拿自己的厚掌扇扇風說:“這天太熱了,我們快走吧。”
幾人跟着林梓一起到了林梓的奶奶家。
林梓笑嘻嘻地給自己的奶奶介紹幾人。
“奶奶,瀾子我就不說了。”林梓拉着瞿秋和北邶兩人到自己奶奶面前說:“這兩個是我的室友,這幾天放假就都住在咱們家。”
老人家仁慈又和善,笑道:“好好好,住家裏,都住家裏。”
寒暄禮貌完,林梓把北邶與瞿秋帶到一間不甚大的房間。
“你們倆就暫時擠擠我這間吧,我和瀾子住我爺那間,老家房間不多,我爺去世後,我奶又不願意離開。”
北邶了然并理解。
“沒關系,我跟秋哥擠擠就好。”
“那你們先放行李,我先去收拾收拾。”
待林梓離開,北邶轉身望着瞿秋:“那就拜托秋哥跟我擠幾天了。”
瞿秋沒有立馬作聲。
“實在不行,我去找林子,三人一起擠擠也能睡......”
想要離開的北邶被瞿秋拉住。
“我又沒說什麽,跟你擠擠也不差。”
瞿秋發動欲情故縱的招式。
北邶還單純覺得瞿秋人真好,真包容,一點都不矯情,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收拾完不久,幾人悠閑地坐在院子裏,吃着林奶奶做的拿手烙餅,然後就開始商量尋找此次民俗課實踐作業的中心人物——提線木偶的非遺傳承人李牧師傅。
“據我奶說,他就住在臨川鎮,我們明天就去。”林梓一邊查着李牧的消息一邊說。
景瀾:“那我?”
林梓攬過景瀾的肩膀,賤兮兮地笑:“反正你沒事,跟我們一起去吧,就當旅游一圈。”
“……”景瀾拉開林梓的手,想了想才說:“……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
景瀾拿出手機搖搖,打開游戲:“先來一把再說。”
“不愧是我兄弟,懂我。”
林梓心癢癢,立馬關掉網頁界面,拿出手機,點開游戲。
“秋哥與北邶也來呗。”
北邶樂意加入其中,瞿秋倒是拒絕了。
瞿秋:“我就不來了,我先去洗漱睡了,你們玩的開心。”
“等等,秋哥……”北邶喊住瞿秋。
瞿秋疑惑轉身,看着北邶渴求的眼神,明白了。
“密碼和賬號你都知道,自己登。”
“謝謝秋哥,你是我親哥!”
聽到這句話,瞿秋有些正經地反駁:“別,我沒有給人當親哥的喜好。”
當親哥,哪還怎麽追人?!
北邶無所謂,反正如願了:“行,都行,你開心,我叫什麽都可以!”
這句話取悅了瞿秋,但并未說什麽,只是笑笑地離開了,還祝他們玩的快樂。
一旁的景瀾關注兩人的互動,開玩笑般說了句:“只怕是他想讓你叫的,別人聽不得?”
“啊?!”這話給北邶整迷糊了,“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哎呀,別管了。”林梓催促着兩人,“今晚玩個夠。”
游戲到深夜,一看時間,居然不知不覺地到了淩晨十二點半。
北邶也熬不住地宣布離開。
快速洗漱完才蹑手蹑腳地進入放房間,房間一片昏暗。
北邶摸着走,慢慢地爬到床上,動作極輕地躺下,瞥了眼睡在一側的瞿秋,見沒被自己吵醒,準備放心地入睡了。
可下一秒,瞿秋的聲音就傳入耳朵:“終于回來了。”
“啊......”說着側頭看着也正盯着自己的瞿秋,“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這對話像極了等伴侶回家時的話語。
瞿秋剛想安慰北邶說沒有,但眼眸一轉,脫口而出:“嗯,雖然你動作極輕,但的确把我吵醒了。”
這話其實不假,自從母親離開,總是孤身一人的他睡眠就變得很淺,戒備心卻變的很強。
“那……對不起?”北邶聞言也只能道歉。
瞿秋側身,就望着暮色的北邶,逗北邶:“就口頭道歉啊?沒有點實際的?”
“就這還要禮物呀?真的是小氣鬼!”
嘴上吐槽着,但過了會兒還是問:“那你想要什麽?”
瞿秋不在乎地笑笑,然後說着:“暫時想不到,先存着吧,有一天我想到了就告訴你。”
話是如此說,可瞿秋心裏卻有着自己的打算。
坐了一天車,又打了那麽久的游戲,北邶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回應:“那你以後再告訴我吧,我太困了,我先睡。”
沒過多久,瞿秋就只聽見對面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房間又變得靜谧。
可此時的瞿秋卻沒多大的睡意了。
他把手枕到自己的頭下,就那麽靜靜地看着熟睡的北邶,目光沒有一絲外洩,似乎怎麽也看不夠。
與喜歡的人同床共枕,瞿秋沒有想過,他曾只在夢裏窺見過這樣的畫面。
可現在夢中之景已然實現,而偷偷關注了三年的人也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觸碰到。
他越來越貪心了,他想要面前這個人成為自己長久的塌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