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正在與幽靈加西亞對話的男人究竟是誰不用多說,自然就是諾蘭了。

事情或許還要從頭說起。

那天在從超人眼皮底下消失後,克麗絲就再也沒有回過哥譚——廢話,回去等着被蝙蝠俠抓包嗎?不過諾蘭倒也沒有直接就将這個身份暴露的小號廢棄不用,畢竟只是個假身份,暴露身份也好,被通緝也罷,這些其實都無關緊要,并不妨礙他繼續使用。

不過想要繼續出現在人前是不可能了,因此克麗絲直接被他安排出國工作,本來這個身份也是為了改善生活才出現的,在哪個國家工作都可以,只要記得按時把工資打進卡裏就行。

于是, 第一個身份就這麽順理成章的下線了。

再來說第二個身份。

這個號的出現就是為了保護本體和希耶娜,這點不用再多說些什麽,具體原因之前就曾提到過。不過相比起之前力量不夠,所以實力無法全然發揮的處境,在得到了氪石之後倒是好了許多,至少不會再放一個大招就直接被榨幹了。

從這點上來說,小醜還是做了一件好事的,不然諾蘭還真沒辦法知道氪石竟然還有這種功效,畢竟要知道這種放射性物質可不是輕易就能夠見到的。自從超人的這項弱點公布之後,許多對超人懷有防備的人就開始自主收集起了氪石,這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萊克斯·盧瑟,大街上随便找一個路人都知道他和超人不對付。

也因此,他能夠收集到手裏的氪石也并不是很多,不過他又不喜歡惹事生非,只要把小醜這個隐患解決,平靜過自己的日子,想必也用不着什麽。

格裏費爾·加西亞,這具身體就叫做這個名字,是隸屬于哥譚大學金融系的一年級新生,原本應該會有一個還算光明的未來,卻于今天中午因中毒慘死在自己的宿舍裏。

再次醒來後,這具身體裏的人就變成了諾蘭,他和加西亞達成了協議,那就是幫助對方找出害死自己的真兇,報酬就是這具軀殼。

不過與克麗絲·格林不同的是,加西亞并沒有在将一切托付給他之後,前往這世間所有靈魂的歸處,只因為對方想要親眼見到害死自己的人落網。

諾蘭當然不會拒絕,他雖然在對待敵人方面,使用的手段有些時候看起來會很殘忍,但那只是經驗使然,畢竟有一句話不就是這樣說的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覺得相比起自己,當然還是敵人的倒黴更讓人覺得舒心。

對待作為交易對象的加西亞自然不會如此,不然他根本就不用和對方達成什麽協議,那樣反而更省事。之所以會這樣做,也不過就是圖個心安罷了。

“……我為我的話語感到抱歉,不過這也不能怪我,不知道為什麽,生活在這座城市,總感覺有限的超能力者不是去當義警,就是去當反派了一樣。”

加西亞飄在諾蘭身旁,讪笑着為之前的話道歉。

諾蘭腳下踩着的皮鞋停留在原地,擡眸看了他一眼,發出靈魂質問:“那你怎麽不猜我是義警?”

加西亞張了張嘴,年輕的臉上滿是糾結,覺得自己假如真的把心裏話說出來,那應該就離死不遠了。

得罪自己的委托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算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諾蘭擡手止住,看一眼加西亞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了,捏了捏鼻梁,心裏頓時也有些無奈。

在西方各種流傳甚廣的神秘傳說當中,能占據別人的軀殼為己用,這種能力的确很像是惡魔來着……

而且加西亞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只是個例,因為在此之前諾蘭就曾找過好幾具合适的軀體,然而那些新死的靈魂不是吓得瑟瑟發抖,就是對他大喊大叫着“我不會把靈魂出賣給你的惡魔”這種話,實在令諾蘭無奈又好笑,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強求。

“你還是說一說懷疑對象吧,我早點把人找出來給你報仇,繼續待在人類待的地方,對你沒什麽好處。”

諾蘭說的是真話,現在是傍晚,對方還能跟着他勉強出來遛個彎兒,等到了大白天的時候,除了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可就哪也去不了,有時候一不小心還可能傷害到靈體,還是早點去地獄報到比較好。

加西亞欲言又止,忍不住納悶的問:“你不能直接就找到害死我的那個人是誰嗎?”

諾蘭:“……我說了我不是惡魔,再強調一點,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超能力者而已。”

“好吧。”

加西亞有些失落,又有些不自覺的松了口氣,他清了清嗓子,随即沉吟道:“我覺得……我的室友就很有嫌疑。”

“首先,我會這麽想的原因是因為,上個月隔壁院系有個女孩來向我表白,具體情況我就不說了,只說結果吧,那個女孩兒是我室友的暗戀對象。”

諾蘭看着他:“然後呢?”

加西亞攤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說完了啊。”

諾蘭閉了閉眼,忍住想要嘆氣的沖動:“我不覺得有人會因為這麽點兒小事而擔負殺人的罪責,你就沒有什麽其他想要補充的嗎?”

加西亞奇怪道:“不是他還能是誰?我也沒得罪過其他什麽人啊,況且他還是我的室友,投毒不是會很方便嗎?”

諾蘭不這麽認為,首先原因很簡單,加西亞是被投毒死亡的,如果沒有他橫插一腳的話,現在法醫應該都在給對方驗屍了,室友離的太近,很容易就會被懷疑,警方只需要調查一下對方最近有沒有接觸類似的東西,有過可疑的舉動,就能夠一錘定音。

不過也不排除下毒者思慮不周的情況,只是加西亞的同寝室友諾蘭之前也見過一面,對方不太像是和前者有私怨的樣子,會得出這個結論很可能只是加西亞自己單方面這麽認為。

以及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個傻白甜,分析情況完全指望不上。

諾蘭摸着下巴想了想,接着擡起頭看向加西亞,真誠的發出詢問:“你介意把你的記憶給我看看嗎?”

加西亞原本還算輕松的表情突然輕微的僵硬了一下,諾蘭頓時了然:“那就算了,你将今天都入口過什麽東西,期間都接觸過什麽人,以及人際關系都列一張表格出來給我就好。”

他需要知道對方究竟是在哪個環節中毒的,中毒來源又是什麽。

加西亞松了口氣,接着點了點頭,旋即有疑問的說道:“你是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嗎?”

“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假如你和人結下最大的仇怨就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這件事情就有趣了。”

諾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沒有仇怨卻遭到謀殺,那原因又會是什麽呢?

加西亞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的回宿舍去照做了。

諾蘭沒再管他,在操場上散步散夠了便轉身回到了學生宿舍。

遭到加西亞懷疑的室友此時還沒回來,這屬于正常情況,哥譚大學又不查寝,這個年紀的學生又喜歡到處玩、開開派對什麽的,一個月裏能有半個月會住在宿舍就不錯了。

行動的時間還沒到,諾蘭看着還在書桌前絞盡腦汁的加西亞一時無所事事,轉了幾圈後也不知道怎麽的,下意識就按照以前的習慣走進了盥洗室裏——他從前一般天黑後就沒什麽事可做了,刷完牙就睡覺。

下一秒,諾蘭的腳步頓住。

他盯着一個方向,思考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道:“你喜歡粉色嗎?”

寝室裏的加西亞表情頓時呆住,手裏的筆掉在了桌上:“啊?”

随即他磕磕絆絆的道:“我,我還行吧。”

那就是不喜歡了。

諾蘭頓時了然,他問這句話也只不過是确定一下而已,不提刻板印象,對方真要是喜歡粉色,也不至于一件粉色的東西都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盥洗室裏那支粉色的,剛拆開卻還沒有用過的牙刷就顯得有些可疑了。

他伸出手拿起那根牙刷,接着又将其放到了加西亞跟前:“你換下來的牙刷扔到哪裏了?”

加西亞皺着眉看了那根牙刷一眼:“這不是我的牙刷。”

果然。

諾蘭心下暗道了一句,随即說道:“但這的确是從标有你名字的杯子裏拿出來的,不然你和你室友牙刷混着用?”

加西亞頓時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連忙飄去盥洗室看了一眼,然後臉上就又帶着幾分納悶的飄了回來:“我很确定這不是我的牙刷,但我原來的牙刷不知道哪裏去了。”

“啊……”

諾蘭開口,但卻又什麽都沒說的沉默看了他一眼。

加西亞疑惑的看着他,只覺得對方的眼神似乎有點奇怪。

但很快,他終于從這個眼神中思考出了什麽,反應後來後暴跳如雷。

“有人把毒下在了我的牙刷上?!”

“恭喜你終于想通了這點,但可惜罪證已經被帶走了。”

諾蘭看着手裏的這根平平無奇的牙刷,根據死亡時間推測出真實情況應該是加西亞在吃完午飯後回宿舍刷牙中的毒,作案人調查過對方這一習慣,可以說是很認真了。

值得欣慰的是範圍進一步縮小,只要調查出誰在這期間來過這間宿舍将那根沾有毒藥的舊牙刷帶走,又或者說是誰在午餐前的這段時間往牙刷上塗的毒,就可以得知真相了。

想通這一點,諾蘭随手把牙刷扔到了一邊,淡淡的說道:“明天再繼續調查吧,那個人發現你還活着估計也挺慌的,應該不太難找,我現在要去做我自己的事了。”

……

位于哥譚的某個小區的樓下,兩個人和一只狗同時來到了樓梯口。

正準備回家的中年男人看向旁邊的那只金毛巡回犬,表情忍不住浮現出幾絲緊張之色,腳步也開始猶豫不前。

旁邊的老太太看到這一幕,笑呵呵的提醒對方:“你是新搬進這棟樓的吧,不用怕,利歐是這裏的老住戶了,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咬人的,不信你可以摸一摸它。”

男人猶豫了一下,剛伸出手想要上前試探,結果前面的那只狗卻突然擡起前爪,在他的大腿上蹭了一下,接着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自顧自的甩着尾巴上樓去了。

男人頓時呆滞:“……”

老太太沒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我就說它是個聰明的孩子。”

摸了一把不會咬人的人的“聰明的孩子”沒有管身後都發生了什麽事,只是在終于來到目标的門前後就蹲坐了下來。

門後住着一家人,分別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母親,和她十二歲的養女,以及七個月大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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