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第3章
第 3 章
隔天，卡卡心事重重地去教堂做忏悔。
“你沒有傷害別人，上帝是不會怪你的。”
神父安慰他，朋友，時代變了，同性戀也沒有那麽罪不可赦的，只要是真愛……
“但是，我好像把那孩子吓跑了。”卡卡微微歉疚地表示。
他心裏還惦記着裏奧一聲招呼沒打就溜了的事情——只給他留了滿屋子的泡泡。
什麽，你睡了未成年？
神父大驚，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不，也沒有……好像是十九，還是二十？”卡卡不太确定地想了想。
對方松了一口氣：“這有什麽，你那些同行二十多歲的時候都二胎了呢，在你拿歐冠的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
卡卡聽得都有些心動，但只能遺憾地表示：“我們之間，恐怕沒有這個可能……”
神父：“……我就是這麽一說，你還真想要孩子啊？！”
*
裏奧當天就坐飛機回了巴塞羅那。
當他洗完澡出來，從滿地狼藉中找到褲子穿上的時候，啪地一聲，有什麽東西從衣服之間輕飄飄地掉了出來，他低頭一看，是撕開用過的包裝。
裏奧微微吸了口氣，突然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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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卡卡反應過來，他似乎沒法向他解釋，自己的口袋裏為什麽會裝着套套……好像自己是個很随便的人一樣。
喝醉，走錯房間，都可能是意外，但帶了套套找上門來，那就絕對不是意外了——怎麽看都像是預謀已久！
可惡。
怪他還是不熟練，下一次一定做得更完美……
裏奧迅速撿起了包裝袋塞進口袋，心虛地連早餐都沒吃完，就直接跑了。
夏休期之後，球隊都進入了繁忙有序的季前賽訓練。
直到年底陸續舉辦的金球獎和FIFA頒獎活動，卡卡才再次見到他。
之前他們交換過聯系方式，但卡卡打過去的電話始終沒有被接通——裏奧似乎打定主意裝死到底了。而他又不可能在賽季中途請假從米蘭過去找人。
于是，只能打給羅納爾迪尼奧。
巴西大哥也很為難。雖然說，他是有着比較豐富的情場經驗吧，但明顯不适用在他們倆這種……呃，極端特殊的案例上。
“Leo回來的時候，似乎不太開心，”他這麽告訴卡卡，“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着後輩長籲短嘆，羅納爾迪尼奧又想到隊裏那只不開心的小獅子，遲疑了一下，雖然他很相信卡卡的人品，但以防萬一，還是問了出來：“除了上床，你沒對他做什麽吧？”
卡卡說，沒有啊，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一切還很正常。
“然後呢？”
“然後我們又做了一次……”
羅納爾迪尼奧說：“好了好了，我不是很想知道這些細節。”
這半年，經過神父的“開導”——雖然神父想說，他并沒有這個意思——卡卡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和小朋友說個清楚。
他在領獎的後臺堵住了裏奧。
裏奧懷裏還抱着他的銀獎杯，臉上是一貫的茫然，無論是金球獎還是年度最佳球員，他都是第一次進前三名，對着鏡頭一直笑得傻乎乎的。
他扭頭順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看過來，再擡頭，對上卡卡的目光，立刻驚醒過來。
第一反應是往後縮，但攝像師正追過來給他們拍照，他走不脫身，老老實實被卡卡攬着拍了合照。
為了照顧小個子的阿根廷人，旁邊兩人都微微彎了腰，展現了年長者的體貼。
他附在裏奧耳邊，呼出的氣息還帶着溫度：“我有話和你說。”
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很輕，還是被另一邊的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敏銳地捕捉到了。
合照結束的下一秒，他尖銳的目光掃過來，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不知道發現了什麽，臉色隐約有些陰沉。
但沒有人過多地注意他的反應。
葡萄牙人今晚心情不好，這沒什麽奇怪的，畢竟他被一個比自己還小兩歲，天才名頭更勝的擠到了第三名，對年輕氣盛的他來說，簡直顏面無光。
領獎時，他連笑容都是僵硬的，眼神幾乎不願意和兩位同伴接觸，慢吞吞地往旁邊挪了兩步，就讓裏奧站在了中間。
“方便嗎？”卡卡雖然像是在問裏奧，目光卻看向了另一位。
明顯也是在問他。羅納爾多僵硬地扭開了頭，匆匆瞥了一眼裏奧——他微微無措地低着頭，只顧盯着自己的鞋尖。
這副莫名嬌羞的模樣，看得羅納爾多微微牙癢，大步走了出去。
他把門一關，休息室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就這樣，裏奧還是連連後退，把手環在胸前，好像想用獎杯抵擋什麽似的。
卡卡不得不将獎杯從小獅子的手裏搶過來，才能讓他正眼看着自己。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一直躲着我。”
“不是……”
“你說過喜歡我的，怎麽睡了就不承認了？”卡卡用手捧起他的臉頰，幾乎是強硬地掰過來，對着自己。
巴西人的大膽直接讓裏奧整個耳朵都紅了，支支吾吾地：“呃嗯，是這樣……”
“那你要反悔了？”
“沒有，”他立刻說，然後小聲補充了後半句，“但是我怕……”
“怕什麽？”
卡卡感覺到手心裏貼着的皮膚在迅速升溫，配合着他躲躲閃閃的眼神，像一只熟透的拷肥羊。
好半天，卡卡才從他模糊不清的聲音中聽出幾個關鍵詞：“就是，我疼了好久嘛……”
實在太可愛了，他看得心都要化了，猛地把小獅子塞進自己懷裏，借着力量優勢盡情撸了一遍頭毛。
裏奧把臉埋在他胸口，手指也松松垮垮地抓着一截衣領，期期艾艾地問：“那你喜歡我嗎？可以和我……嗎？”
*
羅納爾迪尼奧是第一個知道的，可能也是唯一一個知道的。
“恭喜啊，真是進展飛速。”他似笑非笑地祝賀了他們，而內心……十分複雜。
明明那麽純情得人，卻是先睡了才确定關系，過程離奇得令他這個情場老手都嘆服不已。
當然，他對裏奧頗有了解，忍不住懷疑，這拖拖拉拉的半年，究竟是不是小家夥玩的一手欲迎還拒——那可真是茶藝驚人。
然而卡卡只是堅定地認為：“他只是害羞了而已。”
羅納爾迪尼奧：“……不管怎麽說，祝你們幸福吧。”
出于好心，他提醒裏奧，異地戀不是那麽容易的。
都說小別勝新婚——不知道适不适用于他們這種情況——但更多的，還是主動劈腿，或者被第三者插足……
而男子足球隊的更衣室裏，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沒穿衣服的男人，和喜歡親親抱抱的、沒穿衣服的男人。各種意義上，都是讓伴侶充滿危機感的環境。
裏奧聽了，果然有些擔心。
他低頭思考着，開始計劃一次突如其來的查崗。
但這又産生了新的問題。
随着關注度提升，媒體對他的出行了如指掌，就差沒藏在他床底下偷聽了。如果被人發現他頻繁出現在米蘭的機場……
唉，小獅子長籲短嘆，在電話裏和男朋友抱怨：你什麽時候能來看我呀？
新科金球獎得主也很苦惱。
同樣是被鏡頭追着走的焦點，因為在同行中過分突出的外貌，他的感情生活也是被狗仔們關注的重點。
這年頭，單身到現在的球員實在不多了。
很偶爾地，他會在更衣室裏遭遇老大哥們的關懷。他們皺着眉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欲言又止地，委婉試探：你……唉，我認識個醫生，你要是有需要的話，我……推薦給你？
卡卡：“……”
好像只有等到他們飛回南美參加國家隊比賽的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見一面了。
唉，世界上怎麽會有他們這麽苦命的情侶啊？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巴塞羅那的劇變之後。
更衣室動蕩，管理層更疊，羅納爾迪尼奧離開了巴薩，轉會到AC米蘭。瓜迪奧拉接手了巴塞羅那的教練一職，球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走前，他好好地安慰了隊裏的小朋友。
“以後，你就是十號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哭了。”
在短暫的傷感後，裏奧很快振作起來，訂了去米蘭的第一張機票。
這一年裏，來來往往的機票疊了厚厚一沓。
俱樂部的隊友都和羅納爾迪尼奧打趣。你家的小朋友真是重感情，明明自己當了巴薩核心，還沒忘了你，一有空就跑來看你。
巴西人也很感動，但是……
他其實更想問裏奧：說實話吧，你到底是來看誰的？
巴西人在郊區租了一套別墅，原本是想着方便自己嗨皮，沒想到陰差陽錯，給裏奧提供了機會。
他每次來，都不怎麽坐得住，換了衣服就想出門。
羅尼只能攔住他，一邊認命地給卡卡打電話，再然後——把屋子讓給他倆，自己出去溜達。
這就導致他被意大利媒體拍了好幾次，懷疑他流連夜店的習慣從巴塞羅那帶到了米蘭，又懷疑他會不會帶壞他們的好好先生卡卡……
事實上，他們的好好先生正抱着小男朋友，撸完頭毛，接着一條龍摸到腳踝，揉捏着被世人盛贊的黃金左腳。
裏奧微微緊張地蜷起腳趾，被摸得渾身發軟，發抖。
他坐在床上不安分地晃了晃屁股，一邊叼着衣服的下擺，含糊地說：“好啦，別再……”
半跪在床邊的卡卡擡起頭，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注視着他身上這件“金絲雀”球衣。
胸口标着一個小小的“10”。
幾個月前，他從羅納爾迪尼奧手裏接過了十號沒錯，但是……
他突然有了危機感，抓起手裏那只腳踝，往小腿上咬了一口。
小獅子“啊”地驚呼一聲，睜大眼睛，不解又委屈地望着他：為什麽啊？
卡卡卻問他：“你為什麽不穿阿根廷的十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