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第22章
第 22 章
神父說,要弄清楚解決方法,就要追尋問題的根源。
建議他從頭說起。
裏奧陷入沉思,說我知道了。
“他其實知道我生不了,但是真的很喜歡孩子。”裏奧苦惱地說, “大概就是因為,實在沒辦法在現實中滿足這個願望,才會臆想出一些虛幻的,不切實際的……”
“塞缪爾神父,我該怎麽辦呢”
神父又沉默了。
這能怎麽辦
他只是一個神父,不是醫生——沒辦法讓男人生孩子——更不是心理醫生!
“先等等,”他打斷了裏奧的單方面訴說,盡可能平靜地,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一個問題。你的愛人,究竟只是在單純地想象呢還是把在某種程度上,想象當成了現實”
裏奧歪頭: “有什麽區別嗎”
“這就是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的區別,”神父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開始為他科普哲學知識, “前者,他知道不是現實,因此只會停留在想象階段,不會對你們的生活造成什麽實際影響。如果是後者,他可能會認為,只要‘我相信是真的,就會變成真的’,那就有些麻煩了。”
“……”
“所以,你說感到困擾,具體是指……”
裏奧猶豫地摸了摸臉頰。
“其實還好吧,也不會影響踢球。不過我現在還覺得腰疼呢,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一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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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 “……”
你殺了我吧!
感覺再這麽聊下去,他自己就得去預約心理咨詢了!
“他有這種症狀多久了”神父深呼吸,試圖保持冷靜,然後假裝自己是一個職業醫生。
裏奧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
他很不好意思地說: “記不清了,我跟他在一起很多的時候,腦子都有點迷糊,呃,就是……”
“好了好了,不用說那麽詳細。”神父趕緊打住——他已經看出來了!
他不想評價世界頂級的球星是不是一個戀愛腦。
但是,如果不是為愛迷糊的話,怎麽可能堅持這麽多年。
神父嘆了口氣。
他也說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很多人堅持來教堂做禮拜,是為了獲得內心的平靜。因此,在他看來,能找到自己一生所愛,已經等于解決了生活中大半的苦惱。
他能做的,只剩下勸他們別去那麽在意他人的目光。
“可是——”裏奧又想說些什麽。
他沒法不在意。
比賽時他可以心無旁骛,不理會對家球迷的攻擊,但他到底沒有那麽冷酷無情,以至于能夠完全将自己和外界的聲音隔開,成為一座孤島。
他喜歡為自己響起的歡呼和掌聲,自然也會為批評而感到難過。
“你已經不需要再特地做什麽,來滿足他們對你的期待。”塞缪爾神父的目光穿越隔間,似乎能在黑暗中與他對視, “本質上,這不是給阿根廷生個孩子就能解決的問題。”
隔間裏沉默了很久。
“其實,”裏奧慢慢地說道,聲音裏帶着淡淡的憂愁, “我也很喜歡孩子。”
那幾個晚上,他睡得不是很好,做了一個噩夢。
——大概算是,噩夢吧。
朦胧中,裏奧感覺自己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捂着肚子滾來滾去,特別難受。
突然,旁邊響起了很多人的聲音。
包括他熟悉的隊友,好朋友,都在驚喜地喊着: “生了生了!”
裏奧頓時從床上彈了起來: “什麽,在哪裏”
馬拉多納握着他的手,激動地說: “沒錯,生了八個!”
“!”
裏奧一陣眩暈,從夢中驚醒過來,背後全是冷汗。
真吓人啊,他長舒一口氣,慶幸那只是一個夢。
唉,再怎麽樣也不能一口氣生八個呀,那也太離譜了!
當時,裏奧還以為是受到卡卡的影響,日有所思,也就夜有所夢。
但現在回想一下,是不是說明,他的內心深處也在渴望着……
是這樣嗎
“……”
就是這樣了。
塞缪爾神父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沉着地點點頭,臉上重新浮現起舒心的微笑: “那就沒錯了。夢境反應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願望,既然你們都那麽想要孩子——那就早點考慮一下收養的事情吧。”
送走了拜訪者,他深信,經過今天的磨難,自己的心靈和精神一定得到了質變的升華。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麽困難了!
*
裏奧回到家的時候,迎接他是的兩只熱情哈氣的小奶狗。
咦
門裏傳來乒裏乓啷的混亂聲音,不一會兒,卡卡出現在院子裏。
他手忙腳亂地,抱着奶瓶和注射針筒,還有一些零碎的布料和小玩具,衣服也皺巴巴的,看起來像是被爪子扒拉過: “抱歉, Leo,我忘記跟你說了——啊,小心!”
很快,裏奧的衣服也享受到了同樣的待遇,并且加倍地沾滿了口水和牙印。
小狗雖小,但是相當熱情,奔着他的腿瘋狂轉圈。随着裏奧的彎腰,它們便無師自通地撲了上來,一通亂舔。
他接住了它們,好奇地摸着小狗腦袋,還沒支棱起來的耳朵軟趴趴地搭在一旁,摸起來特別細膩柔軟。
毛色灰撲撲的,一只沾了點白色,另一只是棕黑色。
看不出什麽品種,像是……
路邊撿的
裏奧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他檢查後發現,是來自妹妹的留言。
破案了。
兩個月前,她在路邊撿到了一窩剛出生的小狗狗,帶回家裏照顧。但她還在上學,自己養不過來那麽多只,就詢問了家人朋友,有沒有誰想要養狗。
那時候,卡卡聯系了她,主動表示想要兩只。
作為聖誕禮物。
“放心吧,我已經帶它們打過疫苗,也去醫院檢查過了,很健康的!”妹妹向他保證。
“我特意等過了危險期,才讓裏卡多接過去的。就算你們是新手,只要按照谷歌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等等,你怎麽從沒跟我說過”
裏奧一頭霧水。
原來,卡卡的确背着他和別的女人做了些什麽——只不過是和他妹妹,策劃了一起驚喜。
“因為是聖誕禮物呀!呃,雖然遲到了幾天,因為跨國手續有點麻煩……但是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當然,我是說,謝謝,我很喜歡。”
“愛你哦。”妹妹給他發來了大大的愛心和擁抱, “相信我,狗狗一定會讓人快樂的!”
裏奧放下手機,再看到卡卡懷裏捧着的嬰幼兒用品
一切迷惑跡象都有了解答。
隊友看到他偷偷訂購了這麽多東西,原來不是因為得了臆想症。
而是給寵物準備的。
兩只狗狗很快被卡卡抱了過去,它們本來還要掙紮,各自被塞了一個奶嘴之後,終于安分下來,趴在他的臂彎裏,抱着奶瓶咂嘴。
“看,他們其實很乖的對吧”
裏奧望着他,心裏突然覺得很可惜。如果可以,他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Leo”
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不必要的思緒。
沒關系,給狗狗當爸爸也是一回事,正好滿足他養娃的熱情。
裏奧很快調整過來,問: “你給他們取名字嗎”
“還沒有,你覺得呢”
裏奧看着它們。
兩只都是棕色小狗,一只腦袋上有着白毛,一只是後背是黑色的。所以,就叫小白和小黑
好像不太正式。
他努力想了想,腦海中又閃現過幾個常見的名字,比如Oscar, Pablo……
“呃,我忘記說了,”卡卡欲言又止,清了清嗓子, “其實他們是……女孩子。”
裏奧正要接過小白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看他。
“所以,你已經想好女兒的名字了”
巴西人微微一笑。
“看,這是Maria,這是Yolanda——來和Leo papa打聲招呼”
*
新手上路,都是要經過手忙腳亂的适應期的。
應付兩只精力旺盛的小土狗,裏奧覺得比踢一場加時賽還要累多了。
它們太活潑,太熱情了,是那麽的黏人,一刻都不願意離開主人,面對這樣的小狗眼神,他又怎麽舍得拒絕。
不過這給了他靈感。
與其和它們追逐,不如……和它們踢球!
幸虧卡卡準備得非常充分。
院子裏的草坪上放着兒童專用的球門,以及小號的皮球。
裏奧拿起了彩色兒童哨,挂在脖子上,然後吹響。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巴薩的小國王抱着筋疲力盡的Maria和Yolanda,帶着勝利的笑容穿過院子。
卡卡已經準備好了烤架和馬黛茶,忙裏抽空看了他一眼。
“我贏了!”
“……真厲害。”
卡卡還是很欣慰的。
他從沒見過有人和狗狗踢球還那麽有勝負欲,呃,但這就證明裏奧和它們相處得很好,不是嗎
“我已經想好了,”晚上,裏奧抱着枕頭翻滾,心滿意足地向他描繪了未來計劃, “開賽後, Maria留下, Yolanda跟着你……”
卡卡一邊聽,一邊想,怎麽聽起來那麽像是分居兩地的夫妻,在商量孩子跟誰呢
“這些可以以後再想,你說呢。”
裏奧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但他突然抓住了卡卡胸前的……衣服已經脫掉了,因此,他只抓住了他的十字架項鏈,依然堅持做了一個推擋的手勢。
“我又想起來一件事,”他仰起臉,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對方, “裏卡多,你有想過嗎”
“什麽”
“你沒有關門,所以。”裏奧慢慢地說, “你有想過,普通父母是可能被他們孩子……”
卡卡停下動作,調整了呼吸後,也聽到了屋外的黑暗中,傳來了不易察覺的窸窣動靜。
終于,它們沖破了阻礙——
不一會兒,兩只小狗就沖進了房間。
床對它們來說還太高了,沒辦法跳上來,但它們锲而不舍地,圍着床嗚嗚汪汪,成為了碩大無比的顯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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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我已經升華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