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0章
第 30 章
每年聖誕節前後都有兩周左右的假期,五大聯賽中,要數球隊最少的德甲放假時間最長。
而英超則是個例外,國內賽事種類繁多,賽程更為緊湊。
除了三十八輪聯賽,他們有兩個國內杯賽要踢,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們放假。
不僅僅是沒有聖誕節假,反而還有所謂的節禮日賽程,連續的一周雙賽,球隊主力又難以得到輪換機會,很容易出現傷病潮和崩盤。
雖然這些早在卡卡決定來之前就有所了解,也做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經歷起來……
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
阿圭羅也嘆了口氣,想了想遠在巴塞羅那的裏奧,這時間肯定很難熬。
他是了解裏奧的,在某些方面相當任性,如果連聖誕節都沒辦法相聚……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來。
可能會不斷來騷擾自己,也可能直接跑來曼徹斯特觀戰,要是被太陽報的狗仔們發現……
阿圭羅想想都忍不住頭皮一麻。
他下定決心,忽然熱心起來,拍了拍巴西人的手臂: “走!”
“什麽”
“我幫你去請假。”
“……”
卡卡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和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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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城在歐冠小組賽接連受挫,已經提前宣告出局,但他們依然要面對聯賽的壓力。
排在榜首的曼聯與他們只有一分之差,同城死敵的氛圍愈發火熱,到了聖誕節期間的幾輪比賽,更是搶分的關鍵戰。
誰會在這時候放主力離開
“當然不能等到聖誕啊!”阿圭羅嚷嚷着,捅了他一手肘,恨鐵不成鋼。
巴西人是不是都不太聰明啊
卡卡看向日歷上标注的國際比賽日程,恍然。
南美球員往返歐洲本來就需要時間調整,在這時候多請幾天假延遲歸隊,似乎更有可能被接受……
阿圭羅說幹就幹,當即拉着他去找主教練商量。
他敲開了曼奇尼的辦公室,火急火燎地沖進去: “教練,有急事!”
教練聽完他們的來意,很自然地皺眉,看向半個月後的賽程表。
“有什麽事一定要在這時候——”
還沒等他說完,阿圭羅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很着急!再不休假,他老婆都要跟別人跑了!”
教練:!
卡卡:……
等等
教練不由一驚: “這麽嚴重”
阿圭羅嚴肅地點點頭,但他平日裏慣常不着調的說話方式,讓這位意大利人半信半疑,打量着他: “你……認識他老婆”
阿圭羅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顯然,他們都是南美人,這有什麽奇怪的
教練又看向卡卡。
他第一次在巴西人臉上看到了難以形容的痛苦和糾結——如此之複雜,他幾乎立刻就信了。
主教練心裏不知道在感慨什麽,看向卡卡的眼神,也變得同情起來。
難以想象,他這樣帥氣的頂級球星也能遇到感情危機,這世界到底怎麽了
“沒辦法,他那位……”阿圭羅目光往卡卡身上一瞥,露出悲痛的表情,果斷道, “就喜歡帥哥,很容易就被騙了。”
阿根廷前鋒張口就來,說謊都不帶眨眼的,可能……呃,也算不上是謊言。
裏奧對帥哥的青睐向來是沒什麽遮掩的,全世界球迷都看得出來。
而且,兩個人分開的時間長了,會感到寂寞也是在所難免。對吧
阿圭羅越說越覺得合情合理,自己都深信不疑了,十分入戲地搖頭晃腦。
卡卡幾次想要插話,都沒找到機會,沖他幹瞪眼:你怎麽還越說越離譜了
一定要把他塑造成這種……可憐兮兮的悲情角色嗎
可信嗎
但是曼奇尼真的信了!
他定了定神,關切地問道: “你需要多久”
“那可難說,起碼要一周吧”阿圭羅随口說,終于被卡卡反應過來,打斷了:
“三天就好。”
他才剛轉會過來,要是因為缺席比賽導致聯賽失利,教練也要承擔責任的。他并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他們。
“真的夠了嗎”
卡卡微微苦笑: “如果三天還不夠的話,那也不是更多時間能解決的了……”
主教練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噢,說的也是,那祝你好運!”
*
裏奧已經足足和皮克冷戰一周了。
準确地說,是單方面的。
厚臉皮的後衛總是那麽沒心沒肺,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解釋: “我是覺得,這沒什麽不好的呀。Leo,你如果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又不會放在心上的……你生氣什麽呢”
他甚至都不能理解裏奧為什麽生氣。
就好像感情是一件可以随便對待的事情,試了不行再換就好。
裏奧無法認可。
他突然感覺自己在這個俱樂部裏孤立無援。
失去了對多年好友的信任感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這時候還能和誰訴說,又該找誰去求助。萬一……他們都是帶着高層的任務呢
教練嗎不,他和現任主席關系很好。
裏奧知道瓜迪奧拉離開的時候,他們就鬧得很不愉快。
還在青年隊的時候,裏奧和比拉諾瓦就已經認識了,一直以來,并沒有去計較教練更換背後的深層原因,就是不想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可現在看來……
他似乎也接收到了什麽指示留意到裏奧和皮克之間的關系微妙,幾次想找他談話。
裏奧本能地選擇了躲避。
接到卡卡電話的時候,裏奧感覺自己已經快堅持到極限了,聽到他的聲音,終于如釋重負。
“雖然經過有些複雜……唔,但總算是請到假了。”卡卡盡可能輕松地表示,省去了其中的複雜過程。他不太希望裏奧知道阿圭羅說的那些話。
“真的嗎,太好了!”電話裏的聲音頓時雀躍起來, “那我們去滑雪吧。”
冬季假期,滑雪當然是最合适的。
要穿厚重的滑雪服,戴上雪鏡,一整套裝備下來,捂得嚴嚴實實,根本不用擔心被路人認出身份。
不過,一般來說,職業球員在賽季期間是有合同規定的,不能接觸高風險運動。
雖說是滑雪,裏奧一早就瞄準了兒童專用的活動區,随便逛一圈,想要受傷也很難。
坐落于英格蘭北部的滑雪勝地,在十一月下旬,已經被積雪覆蓋。
還沒到滑雪的旺季,整個滑雪場附近的景區才剛開放不久,游客并不多。
在兒童雪道上,都是前來度假的家庭組合,他們兩個成年人混跡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擋着臉,被路過的小朋友用詭異的眼神盯了半天,裏奧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伸手去牽卡卡的手臂。
“我們走遠一點吧”
卡卡也伸出手,隔着厚厚的手套握住他的手,指了指旁邊的岔路。
順着開放雪道走出去,就是通往山下的方向,可以一路欣賞山谷雪景。
裏奧好久沒有這麽自由了,看起來興奮過頭,一搖一晃地走了幾步,才被絆得不得不停下來,他低頭打量自己,感覺自己像個圓滾滾的企鵝。
聽到身邊忍不住的笑聲,他微微惱怒,索性脫掉了滑雪板,然後一頭往卡卡這邊撞過來。
裝備帶來的動作不變,讓卡卡沒能順利接住他,兩個人很快在雪裏滾作一團,然後又爬起來。
卡卡再次握住了裏奧的手,帶着他走向岔路的另一頭。
裏奧起先還裝作欣賞風景,走着走着,終于忍不住問了: “曼徹斯特的夜生活怎麽樣很精彩嗎我聽kun說的……”
卡卡在心裏确定,那家夥肯定又在添油加醋了。
“不要聽他胡說,我根本沒去。”
我就知道。裏奧不怎麽驚訝地點點頭。
在度過最初的興奮感之後,想到明天就要踏上返程,他的情緒又低落起來。
他突然停下腳步,從後面用力拽住了卡卡,像是小孩子發脾氣耍賴一樣不肯走了。
“怎麽了”卡卡轉過身來,以為他怕冷,不想走下去了,他用兩只手捂住裏奧的臉頰, “要不,我們現在回去”
裏奧搖搖頭。
“我後悔了,”四周無人,他很放心地摘下滑雪鏡,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就這麽直白地望着對方, “裏卡多,我好想你,我們不應該分開那麽久……那麽遠的。”
如果說,幾個月前,裏奧還覺得離開巴薩的念頭太異想天開。
但到了現在,他真的有些動搖了。
長時間的分開,就算他再怎麽信任卡卡,還是會産生一種無法确定的不安和焦慮。
渴望也在一直折磨着他,難怪那麽多人在異地戀面前選擇了分手,這确實很難熬——可裏奧不想和他分開。
他沒法像皮克說得那樣輕松:如果不方便的話,就再換一個好了。
他只想要他。
“所以……”
裏奧沒有說下去,但那雙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的眼睛看起來很難過,本來圓潤的眼珠在雪天的反射光裏微微眯起,水汪汪的,好像随時要哭出來一樣。
卡卡一怔,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
“你想離開巴塞羅那”
“是離開巴薩。”
“可是……”
裏奧肯定的回答讓巴西人頓時不知所措,有些難以相信。
“為什麽突然這麽想我以為你永遠不會……離開那裏。”他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嚴肅了,連忙調整了一下,放得緩和, “Leo,你是為了我嗎”
“不可以嗎”裏奧反問,對他的反應有些疑惑, “如果我也去了英格蘭,你不高興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但我覺得……”
“你也覺得不可能嗎”裏奧想起了曾經在內馬爾臉上看到的難以置信,下意識追問道。
他向前了一步。
“你覺得我不會這麽做,還是不能——你們都覺得,因為我眼裏只有足球,所以不會為任何人考慮嗎”
“Leo,我從來沒有這麽說過!”卡卡的聲音更嚴肅了。
他擡起左手按住了裏奧的肩膀,感覺到急促的呼吸起伏,令他微微不安。
“轉會沒有那麽簡單。”卡卡試圖跟他解釋清楚。
他是最有資格現身說法的人,從意甲到西甲,至少有半年的時間裏他都處在一團混亂中,等到他适應了新環境,又和教練有了戰術思路上的矛盾,一直勉強将就着自己。
當然,他們也踢過不錯的一段時間,從巴薩手裏搶過國王杯和聯賽冠軍,但皇馬的目标絕不僅僅于此。
再三考慮後,他才下定決心要離開。
而裏奧的情況完全不同,他在巴塞羅那是十號,是登頂六冠王,五冠王的絕對核心。就算球隊買來其他大牌球星,換了新教練,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卡卡知道他和自己完全不一樣——他在巴薩已經獲得了無與倫比的成功,也還會繼續創造他的故事。
今年到現在為止,裏奧已經打進了78個年度進球,還有一個多月,想要破穆勒的歷史記錄,指日可待。今年的金球獎,幾乎不出意外也會屬于他,那将是史無前例的四連榮譽。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放棄已有的一切,去一個全新的聯賽和球隊發展
誰也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他憑什麽要求裏奧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但他卻聽到了裏奧的嘆氣,像是自言自語。
“……不會改變嗎,誰知道呢。”
卡卡看着他的臉色一點點黯淡下來,心裏一緊。
“最近發生什麽了嗎”他再次尋找着裏奧的眼神。
“沒有,”但裏奧回答得很生硬,別開臉不與他對視, “只是我自己突然想離開了,難道你也要攔着我嗎”
“當然不是!但我不希望影響你……做出任何不理智的決定。”
“可我沒有不理智!”
事情到底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裏奧已經不清楚了。
他們在寒風中互相吼着,他突然覺得很疲憊,後退着甩開了卡卡的手。
裏奧扭頭朝反方向走去,聽到後面跟上來的腳步聲。靴子與積雪發出的簌簌聲響在寂靜的冰雪世界裏十分清楚,他又停下來,回頭喊了一句。
“你別跟着我!”
他只是想自己走一走。
巴西人被他瞪了一眼,臉上帶着無措。
肩上不知什麽時候積了些碎雪,大概是從樹上落下來的,讓他的身影遠遠望過去,更像是一只蓬松的薩摩耶了。被主人抛下的雪橇犬,當然是不用擔心的,反而是不識路的主人才讓人擔心。
“山裏很冷的,你拿着圍巾吧。”卡卡熟練地解下自己的圍巾,想要遞過去。
但裏奧只是搖頭,扭頭就走。
現在他也顧不上自己怕冷的事實了,他只想離卡卡遠一點。
本來就只有這麽幾天時間相聚,他不應該和他吵起來的,可是……
卡卡為什麽不能理解呢他氣呼呼地想着,走得很快。
他沒有【那麽】不理智啊。
至少,裏奧并沒有幻想過能和卡卡成為隊友。
他們都是十號位,需要球權,并不适合在一個球隊裏。
如果是為了和他離得近一點……同城的話,要不要去曼聯呢
裏奧胡亂想着,逐漸走得踉跄。他很快意識到,穿着一身厚重的滑雪服,并不适合在外面散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像個沒頭蒼蠅轉了半天,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自己筋疲力盡,也找不到路牌指示了。
山裏開始刮風了,裏奧打了個噴嚏,把脖子縮進衣領裏。
剛換上滑雪裝備的時候,他嫌麻煩,沒帶圍巾,現在該後悔了。
他吸了吸鼻子,走到路邊,向四周張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順着車轍痕往下走。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引擎的聲音,在靠近他的時候車速降低了,随後完全停下。
司機肯定看到他了。
裏奧下意識朝車裏揮了揮手,琢磨着要怎麽用英語向對方表達要搭順風車的意思。
是啊,如果要去英格蘭,他起碼得先學會英語才行。
卡卡覺得他只是一時頭腦發熱,也沒錯。
如果語言說不通的話……刷臉可以嗎
後座的車門打開了,暖氣從裏面撲出,讓他微微打了個哆嗦,随後擡起眼睛,正想要打聲招呼,卻是一愣。
他好像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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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俄羅斯人感慨了一聲,随即詫異地打量着他,關切地問, “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是和家人吵架了嗎”
“我……”裏奧茫然地點點頭。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裏奧沒有動,又吸了吸鼻子,看起來像是一只受驚的雪地小動物。
頂着這麽一副疲憊又狼狽的模樣,他可憐兮兮地問: “先生,請問,你……恐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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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巴塞羅那進度——60%!
上車進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