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陸以辰的身高比男人高太多,他像拎小雞一樣的扯着男人的領子,一個反手後擒就将男人抵在了牆上。
男人疼的“嗷嗷”叫,他都無語了,他今天是造了什麽孽?
先是被一個小丫頭給揍了,現在又被人家的幫手按着不能動,他這傳出去以後還怎麽混?
“喜歡偷襲是嗎?”
陸以辰一把将男人按倒,堅實的拳頭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臉上,拳拳到肉。
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馬上還是求饒:“哥、哥哥哥,我、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陸以辰似乎并不想放過他,“誰是你哥?”
越說他打的越狠,扭傷的手腕處已經傳來陣陣疼痛,可他依舊沒放手。
大概是找到了發洩口,憋悶了一下午的陸以辰有了抒發的渠道,他的腦子裏卻不受控制的浮現中午的情形。
看着男人已經被出血的臉,雖然顏景兮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陸以辰會忽然出現,可看他真的不打算停手,顏景兮走上前拉住陸以辰的手臂,“別打了。”
“停,陸以辰,停手!”
女孩清冷的聲音像是一條冰川,瞬間就将陸以辰躁動的心緒拉了回來,觸及到顏景兮那雙淡漠的眼眸時,陸以辰清醒了些許。
離得近了才發現,女孩好像是剛經歷過洗劫。
上身有土,臉上有傷,校服也皺皺巴巴。
他放手的一瞬間,男人趕緊從地上爬起,落荒而逃。
陸以辰垂眸,看到她側面的血痕,喉嚨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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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沿着路口往外走,邊走顏景兮才想到蔣佳樂說過,陸以辰好像是學生會會長,那打架這種事,應該算是違紀的吧?
但......
顏景兮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見他表情淡淡,好像剛才發狠錘人的并不是他。
她覺得就算是違紀,那他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路口有一家藥店,顏景兮走到這裏瞥了一眼,忽然想到什麽,跟陸以辰說了句等下後就走了進去。
幾分鐘後,她拎着一個塑料袋子出來。
他們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顏景兮從袋子裏掏出繃帶和跌打損傷的藥膏,“手伸出來。”
陸以辰沒動。
“下午不是扭了?”顏景兮既然看到了他摔倒,剛才他也幫了自己,那理所應得的,她也得還個人情。
而且他的手腕明顯腫了,不處理肯定會嚴重。
“我沒事。”陸以辰語氣輕飄飄的說。
顏景兮看他一眼。
以前自己練散打的時候三天兩天的受傷,不是這裏扭了就是那裏扭了,有些傷表面上看着沒事,抻到了之後不注意反而會更嚴重。
更別提他剛才用那麽大的力氣揍人。
顏景兮當做沒聽到他那句話,将跌打損傷的藥膏打開,倒出來之後就按在了陸以辰的手腕上。
力道有些大,陸以辰疼的“嘶”了一聲。
顏景兮放輕了動作。
感覺到他的手抽了一下,她出聲:“別動。”
“你——”
“別誤會,我可不想大學霸因為幫我揍人而痛失一臂,那我罪過就大了。”
頓了頓,陸以辰有些好笑的看她,“你就這麽對你的恩人說話?”
顏景兮沒擡頭,她聳了聳肩,“我沒讓你幫我。”
說完她才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是有一點白眼狼。
她正在心裏組織着找補的語言,就聽見陸以辰說:“你們國外來的轉學生說話都這麽有個性嗎?”
可能是剛才情緒激動,他的嗓音有些啞。
顏景兮這幾天在學校的讨論度都快趕上校長了,他能知道自己是轉學生自然不奇怪。
她淡淡道:“我們國外的轉學生不僅說話有個性,打起架來更有個性。”
這點陸以辰倒是沒反駁。
跌打損傷的藥膏塗在皮膚上都有些發熱,感受到手腕處輕柔的擠壓感,陸以辰側頭,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顏景兮垂着的眼。
女孩的神色認真,長睫覆下來好似一片鴉羽。
“你怎麽會在那裏?”顏景兮問。
“湊巧。”
顏景兮沒說話,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塗完藥後,她把藥膏裝進袋子裏,然後連同袋子一起塞到了陸以辰的懷裏。
陸以辰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他站了起來,“走吧。”
男生走在前面,背影在地上被拉的颀長,路邊的路燈雖然很亮,可不知道怎麽,顏景兮有種他要被黑暗吞沒的感覺。
他今晚的情緒......好像不是特別好。
也許是男生幫了她挺多次,顏景兮忽然有種沖動,她對着男生的背影喊道:“陸以辰。”
陸以辰微微一怔,轉過身。
只見女孩歪着頭,指了指旁邊的便利店,“請你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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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又舞愛吃甜的,還經常把“心情不好就吃甜食”挂在嘴邊。
所以她剛剛沒怎麽過腦子就說了這句話。
便利店裏,糖的種類五花八門。
顏景兮站在貨架前看了半天,感覺每個花花綠綠的包裝都在告訴自己快點把它帶回家。
最後實在挑不出來,顏景兮就随便抓了幾條看起來不錯的糖。
從便利店出來,她把糖給陸以辰,自己順勢也剝了一個放進嘴裏,“手,還疼嗎?”
陸以辰拆着包裝,不怎麽在意的說;“沒事,你怎麽知道?”剛才沒問,但陸以辰并不覺得從他打架時就能看出來他的手腕受傷了。
甜膩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蔓延,顏景兮不習慣的眯了眯眼,也不打算隐瞞:“上課看到了。”
感覺大對數男生都不怎麽喜歡甜食,顏景兮看陸以辰倒是沒反應,順口問了句:“你喜歡吃甜的?”
将剩下的糖裝進兜裏,陸以辰的舌尖碰了碰口中的水果糖。
“還行,偶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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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顏正和Carina已經睡覺了。
顏景兮把髒掉的衣服塞進了洗衣機裏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她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頭發,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個塑料袋上。
本以為要在路口分別,可陸以辰後面盯了她半天,又拐去了藥店。
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又多了個袋子,只不過裏面是給她買的酒精棉球。
顏景兮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走上前将袋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瓶酒精棉球和幾袋創可貼,居然還有一個祛疤的藥膏。
她還記得那人走的時候說的話:“有個性很好,但受傷了也要擦藥。”
顏景兮盯着手中的酒精棉球看了一會兒。
頭發上的水珠順着還未完全幹的頭發慢慢滴了下來,落在她手裏的瓶子上,“酒精”兩個字因為水滴的原因被微微放大,相比旁邊的字則顯得有些突兀。
水珠不斷的順着發梢往下落,有幾滴落在顏景兮的手上,冰涼的觸感把她的思緒扯了回來。
顏景兮放下水裏的東西,把脖子上的毛巾蓋在了頭上,胡亂揉了幾把,然後她拿起桌子上的酒精棉球和膏藥。
對着鏡子仔仔細細的給臉上的傷消毒,再塗上藥。
藥膏是透明的固體,摸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可化開後卻就與臉頰的熱度融為一體。
就像陸以辰給人的感覺。
表面上好像有一種很難接近的距離感,但當稍微走近一點之後,就會感受到他細心殘留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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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受傷,第二天顏景兮特地起的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
時間提前,地鐵裏的人也比平時少,到學校時門口才有零星的幾個人。
顏景兮想了想,拐去路口的便利店想買個面包。
早上起來昏昏沉沉的,她有些沒睡醒。
便利店此時也有幾個身穿騰諾校服的學生,顏景兮直奔着面包架走去。
全麥吐司只有一袋了,她剛剛準備拿。
結果站在自己前面的男生就伸手拿走了那僅剩的一袋全麥吐司。
看着面包瞬間消失在自己眼前,顏景兮愣了一下。
“再幫我拿瓶酸奶。”
楚離買完面包後對着站在幾步開外冷凍櫃前的陸以辰說。
“喂,你看哪兒呢?拿酸奶。”楚離看陸以辰半天不理他,順着他的視線往自己後面看,就發現了自己身後的顏景兮。
他眼睛一亮,驚喜道:“诶?是你啊。”
顏景兮也發現了陸以辰的存在,她看了看陸以辰,又看了看面前的楚離,點了下頭。
楚離這下可算抓住顏景兮了,也不管這是在便利店,上去就是一通說:“小姐姐你還記得我吧?”他指了指後面的陸以辰,“就暑假,我們一起送你回家來着。”
顏景兮現在的腦子反應有些慢,空白了幾秒。
陸以辰已經走了過來,他側頭看了一眼顏景兮受傷的那邊臉,傷口上被貼了一個創可貼,雖然受傷,但并未破壞原本那張好看的臉。
“消毒了嗎?”陸以辰問。
顏景兮擡頭看他,點點頭。
“藥呢?也塗了?”
顏景兮用鼻音“嗯”了一聲,聲音鼓囊囊的,視線卻還盯着楚離手上拿的那全麥吐司。
看着面前兩個跟老熟人似的一問一答,楚離挑眉。
這才幾天?
陸以辰這狗發展起來也挺快啊。
趁着陸以辰去冷凍櫃拿兩瓶酸奶的功夫,楚離就開始對顏景兮問東問西。
陸以辰一轉身就看見因低頭說話而拉進距離的兩人。
楚離的大腦袋湊到顏景兮的面前,從他這個方向看要貼上去了。
他走過去拍了一把楚離的頭,“撤了。”
收銀臺前,楚離把手裏的面包放在櫃臺上,回頭繼續和顏景兮聊天,準确來說是單方面的聊天。
顏景兮一早上沒吃東西沒喝水,肚子餓,喉嚨也幹的要命,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只能“嗯嗯”的敷衍他。
收銀員:“你好,一共34元。”
陸以辰把酸奶也放在收銀臺上,然後薅住楚離的衣領,對收銀小哥說了句:“他結。”
楚離把頭轉過來愣了愣,“啊?”
陸以辰挑着眉朝他擡了擡下巴,“快點兒。”
“......真小氣。”楚離嘟嘟囔囔的說。
結完賬他剛準備拿東西,結果卻被一旁站着的陸以辰搶先了。
楚離:“?你幹嘛?”
陸以辰置若罔聞,他把那袋吐司和一瓶酸奶遞給顏景兮,顏景兮看着他手上的東西猶豫了一下。
“不是想吃?”陸以辰的聲音傳來。
顏景兮輕眨了下眼睛。
原來他看到了。
楚離親眼看着自己的早餐被陸以辰這個狗順水推舟做了人情,翻了個白眼打算拿剩下的那瓶酸奶。
而下一秒,陸以辰也把酸奶拿走了。
他不可置信的問:“這不是我的嗎?”
“這是我的,要喝自己拿。”陸以辰絲毫沒有愧疚感說出這句話。
甚至看楚離的眼神裏還明顯帶着“你殘疾了嗎還要我伺候?”“你在說什麽?”“餓死吧你”的意思。
然後和顏景兮一起出了便利店。
只剩下既拿東西又付錢的楚離獨自在店裏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