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周三。

早晨的風偶爾從開着的窗戶外吹進來,熙和的陽光将教室內照的金燦燦一片。

鈴聲響起。

孟敏華準時出現在教室裏,班裏正響起朗朗讀書聲。

孟敏華來到顏景兮身邊的時候輕輕敲了敲桌子,把她叫了出去。

“這次考試你的發揮很不錯。”

孟敏華給與了她肯定,然後又說:“但是你的數學相比其他的科目要弱一點,這是你要加強的地方。”

顏景兮點頭,“我會的,老師。”

看着女孩的樣子,孟敏華再次在心裏感嘆了一句造物主的偉大,連帶着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沒關系,國內的課業是比國外要複雜一些,不過總是要高考的,你慢慢适應就好,現在高二,還有時間,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随時去辦公室問老師,班裏的同學也會幫你的。”

說完了學習,孟敏華就進入了正題。

“是這樣的,每年的九月份有全國英語競賽,你這次的成績很不錯,英語組的老師們商量了一下,打算讓你去,這種國家類的比賽,如果得獎了之後高考是可以加分的,所以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英語競賽。

這幾天顏景兮聽班裏的同學們聊天的時候提到過幾次,不過她沒在意,倒是蔣佳樂說以她這次的成績估計高二年級組會讓她去。

想不到真的會輪到她的頭上。

顏景兮想了想。

她本身是沒有什麽興趣的,因為她既不是熱衷于得獎的學霸,對英語也沒什麽過分熱愛。

而且,這種比賽,顏景兮本能的反應就是有點麻煩。

但老師既然都找她了,那她說不參加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見她答應,孟敏華展開了笑顏,“好樣的,多參加一些比賽對你們也有好處,我一會兒讓班長把報名表給你,你填完後拿給我就行,不用緊張,比賽時間還有些時間,你好好準備。”

顏景兮回了教室。

蔣佳樂正在跟邢凱瑞“打架”。

見人回來,蔣佳樂立馬給了邢凱瑞一個耳刮子之後就湊了過來,“老師找你幹什麽?”

顏景兮:“讓我去英語競賽。”

“我去!我就說吧,這次肯定讓你上的。”蔣佳樂激動的拍了下腿。

一個比賽而已,顏景兮沒搞懂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見她一臉莫名,蔣佳樂嘿嘿一笑,搖了搖手指,“你不懂,參加競賽的人學校都會額外給你們上競賽課的,你到時候去了就知道了。”

顏景兮看着她的笑容,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當天下午放學後,顏景兮來到綜合樓。

英語競賽的試題是統一的。

綜合樓這邊是大教室,三個年級報名的人都要在這裏上課。

顏景兮今天還是值日生,等她快速的掃完地過來的時候,偌大的教室已經被坐的滿滿當當,只有第一排和最後一排有空位置。

大家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交流,相比之下顏景兮就有些孤家寡人的味道。

老師适時走進教室,看見她還站在門口後就讓她随便找個地方坐下。

可還沒邁步,門口就又進來了一個人。

老師似乎是認識,便指着講臺下面的位置說:“正好,那你們倆坐這,第一排別空着。”

顏景兮依言扭頭,然後就看見了走過來的陸以辰。

“......”

她好像知道蔣佳樂在笑什麽了。

二人就這麽猝不及防的做了同桌,顏景兮之前沒上過競賽課,不過她課間的時候在網上搜了一下以往的競賽題。

對她來說确實不難,要不是強制要求,她甚至都不會來上課浪費時間。

不過她不滿意也只會想一想,可她的這位暫時性的同桌卻是光明正大的做了出來。

講臺上的老師講的如癡如醉,他在桌子上睡的也是醉生夢死。

這倒是有些出乎顏景兮的意料。

沒想到年級第一上課也會睡覺,不過轉念一想,他連打架逃課都幹了,睡個覺算個什麽?

顏景兮的心裏稍微平衡了一下。

下午的時候太陽落山,火燒似的殘陽如顏料般潑灑進教室。

臺上的老師話筒的聲音簡直可以從教室裏傳到樓下,坐在第一排的顏景兮有些不适,好幾次捂了捂耳朵。

偏偏旁邊這位從開始睡覺的時候就一動不動。

顯然沒有被講課的聲音打擾到,睡的十分安詳。

她對陸以辰這種屏蔽能力表示非常敬佩。

好奇的看過去。

陸以辰的半張臉隐藏在手肘,呼吸均勻,額前的發乖巧的趴着,鼻梁線條流暢,睫毛也挺濃。

就在顏景兮懷疑這一節課就要被他給這麽睡過去的時候,這位大神的耳朵忽然動了動。

顏景兮的視線下意識的落了過去,再回神時,就對上了陸以辰睜開的眼睛。

“......”

偷看別人睡覺還被抓包其實是有點尴尬的,但顏景兮神色平淡,陸以辰好像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他們一個坐着,一個趴着,就這麽對視了半天。

雖然陸以辰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可不知道是不是顏景兮心虛,她硬是從對方的眼睛裏解讀出了“你是不是在偷看我?”“最終還是被我的帥給折服了”的意思。

她覺得高低得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顏景兮看着陸以辰,好像是一副剛發現他在睡覺的樣子,鎮定的說:“剛才老師叫你回答問題。”

陸以辰很輕的挑了一下眉。

顏景兮;“但是看你在睡覺。”

陸以辰眨了下眼。

顏景兮:“他讓你下節課站着聽。”

全程沒睡着的陸以辰:“......”

這話顏景兮沒怎麽思考,畢竟不是老師親自說的,而且陸以辰也不可能真的這麽乖的站着聽。

但由于坐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顏景兮說話的時候只能低着頭。

女生的位置直面着陽光,夕陽打進來将她的瞳孔照成了琥珀色,陸以辰動了動嘴,好像說了什麽。

顏景兮沒聽清,只能湊的再近了一點,“嗯?”

她的長發由于動作滑過陸以辰的手臂,光滑的感覺轉瞬即逝,伴随着一股很淡的花果香盈入鼻腔,陸以辰的手指動了動。

顏景兮看着他的眼裏閃過零星的笑意,隐約覺得有些不對。

緊接着就聽見他說;“老師在看你。”

下一秒,顏景兮就聽見了老師親切的呼喚:“這位同學,老師觀察你半天了,你在跟你的同桌聊什麽?”

顏景兮身子一僵,緩緩擡頭,就和站在自己面前,滿臉慈愛的英語老師來了個深情對視。

“......”

顏景兮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

陸以辰,你死了。

-

有了這次經歷,顏景兮這下确定陸以辰這人骨子裏就帶有一定的劣根性。

不管是上次的打架還是這一次的故意逗她。

雖然他表面看起來一副好好學生的派頭,可真實的一面卻和表現出來的完全相反,甚至有些惡趣味。

不過這人還算是有紳士風度的,畢竟也算是被他連累。

第二天下午陸以辰給顏景兮帶去了一塊小蛋糕,她正好有些餓,所以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了他前一天的所為。

離英語競賽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那就表示他們還要一起當半個多月的同桌。

二人都不是話多的人,非必要的情況基本沒什麽交流。

不過顏景兮發現陸以辰每天上課的時候都在做題,起初她以為他在做英語,可有一次偶然瞥了一眼,發現這人居然在做高等數學。

察覺到她的視線,陸以辰問:“怎麽了?”

顏景兮看着卷子上面那些完全跟自己陌生的符號,看了一眼正在寫板書的老師,認真的發問:“高考要考這些?”

“不考。”

“那你為什麽做?”

陸以辰的筆頓了頓,還認真思考了起來,“因為,我可能比較聰明。”

“......”

顏景兮給他惡趣味的标簽上又添了一筆:幼稚。

-

周末放學的時候顏景兮直徑走向酒吧街。

許喵前一天晚上跟她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幫忙。

可能是怕常主任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她在門口的時候還特意脫了校服外套。

許喵正在店裏教新來的調酒師規則,見她進來之後就把她拉到裏面的休息室,“吃飯了沒?”

顏景兮搖搖頭,今天顏正和Carina回來的早,他們說好了一起吃。

許喵點點頭,“是這樣,下個月是我店成立整六年,也是個大日子,我想着搞個派對,但酒吧派對基本上都是那幾樣兒,也沒意思,所以就想讓你幫忙跳跳舞,來點點新鮮的。”

在酒吧裏跳舞不比在別的地方,裏面魚龍混雜的,難免有些不長眼的有別的心思。

而且一般上去跳舞的也就是一些身材好的去扭幾下。

嚴格來說,跳舞都算不上。

顏景兮要是上去,那絕對好看。

“你暑假那次跳完,不少人給我要聯系方式呢,不過你放心,跳多久,跳幾首都行,但是最好能壓軸,安全方面不用擔心,酒吧可是我的地盤,上次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怎麽樣,來嗎?”

顏景兮還以為是什麽事,聽完之後沒怎麽考慮就點了點頭。

“真的?你答應了?”

“嗯。”

一般有時間她也會畫畫或者跳舞放松一下,這事對她來說不難。

“太爽快了,來來來,幹一杯。”解決了大事的許喵心裏的石頭總算可以落地。

她端起燒酒打算碰杯,可看到顏景兮旁邊放着的校服才想起來對方好像還是學生,忽然就有了種帶壞好學生的負罪感。

-

夜晚的風很涼,将空氣中的慢熱吹散了些許。

顏景兮跟許喵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陣燥熱,多站一會兒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曬化。

“上次那群人怎麽樣了?”

剛才許喵簡單的說了幾句被收拾了,顏景兮也沒問。

許喵翻了個白眼,眼神十分不屑:“切,跟我玩陰的,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呗,這麽喜歡打架,我就找了幾個人給他們打服,保證以後見了我就跑。”

“不過......”

許喵想到了什麽,神情有些疑惑:“不過我記得上次你打的時候下手沒那麽重啊,為什麽我見他們其中幾個人那滿臉的繃帶,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我差點沒認出來。”

“......”

因為那不是我打的,而是我們陸大學霸的精心傑作。

顏景兮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兩人邊聊邊走,很快就走到了騰諾校門口。

這會兒正好是晚高峰。

前面的路口停了一串的車輛,看樣子沒一會兒走不了。

顏景兮個高腿長,校服搭在手臂,露出的一小截腰又白又細。

路過的時候就有不少車都按起了喇叭,許喵聽的一肚子火,“真是不管走到哪都有垃圾,有膽子按喇叭嗎,沒膽子下來,真慫。”

顏景兮神色未變,在經過一輛車時,駕駛座的車窗忽然降了下來。

一個看上去吊兒郎當的男生自以為很帥的對着顏景兮吹了個流氓哨,“美女,認識一下?”

這種貨色,一看就是自我感覺良好的精神小夥。

顏景兮理都沒理,慢悠悠的走過,只不過走在前面的時候,她的一只手背到身後去,默默朝着男人比了一個中指。

陪着緩慢的步子,簡直嘲諷拉滿。

這一幕正好被走在後面正準備回學校的陸以辰和楚離看見。

楚離用胳膊肘怼了怼陸以辰,“哎,這小學妹是真酷啊。”

陸以辰看着顏景兮的背影,對方的長發在微弱的風中偶爾揚起,露出精致的側臉。

莫名的與在酒吧街的那晚重疊。

是挺酷。

他輕輕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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