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晴然沒給寧淮布置其他活兒幹,就讓她每天按時過來給自己熬藥。
楚晴然屋子裏就放着個小陶罐,下面還配了個爐子,有人專門送炭過來燒。
“非要在,在屋子裏面熬麽?”寧淮窩在一張小板凳上,一邊扇着扇子一邊問,被藥味兒嗆的直咳嗽。
“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楚晴然瞥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藥味兒的摧殘。
寧淮見她這樣說,只得把目光收回來重新看着眼前的罐子,一遍嘆氣一邊咳嗽。
楚晴然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片刻後勾着嘴角輕輕的笑了笑。
梳妝桌上放着前不久夕晴外出時特意給她買的香膏,楚晴然一直沒用過,連是什麽味道都還不知道。
她只記得夕晴好像和她提過一句,說是月季花的香味兒。
“你讨厭月季花麽?”楚晴然突然開口問。
“不,不呀。”寧淮搖搖頭,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麽。
見她不讨厭,楚晴然便随手将放在桌上的香膏拿起來,從裏面舀了一些抹在指腹上。
“擡頭。”楚晴然說着,用一只手抵住寧淮的臉,另一只抹着香膏的手附上了她的鼻翼。
香膏很涼,冰的寧淮往後退了一下。
“別動。”楚晴然一邊說着一邊将香膏均勻的塗抹開來,一只柔軟光滑的手在寧淮的皮膚上來回撫弄着。
随着她的動作,香膏不涼了,倒是滋生出了一絲熱度,在二人之間交錯傳遞。
寧淮覺得心裏有點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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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聞麽?”楚晴然揚着唇角對她笑,“這回藥味不嗆了吧?”
“不,不了。”寧淮應了一聲,将視線從楚晴然臉上移開,繼續盯着爐子裏跳動着的火焰。
“再熬一柱香的時間就行了。”楚晴然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來回擺弄着手裏的香膏,“一會兒你就回去休息吧。”
“好哦。”寧淮點點頭,一臉乖巧。
“等到下午再陪我去街上轉轉。”楚晴然又補充了一句。
寧淮又點點頭,沒問她要去做什麽。
楚晴然也沒打算說,繼續擺弄着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兒。
兩人都沒再說話了,耳邊只有火焰跳動的聲音和從瓷罐中發出的咕嚕聲。
寧淮聽着裏面的咕嚕聲,覺得自己好像又餓了。
她在腦子裏問系統,能不能用積分換些食物來吃。
系統說沒有呢。
“這樣啊。”寧淮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頭發,眉頭皺在一起。
“你那麽苦大仇深做什麽?”楚晴然正好将她的表情看進眼裏,不由得也跟着一塊皺起了眉頭。
“我餓,餓了。”寧淮老實交代。
“你前不久不是剛吃過早飯麽?”楚晴然問她。
“又餓了……”寧淮低着頭說,有點不好意思。
“這也得虧是你跟着我。”楚晴然嘆了口氣,語氣聽起來有點無奈,“活沒怎麽幹餓得倒是快,換作是別人怎麽養的起你。”
話剛說出口,她突然覺得話裏好像有歧義,怎麽想怎麽變扭。
她不自覺的去瞟寧淮的臉,見人沒什麽反應,便不由得松了口氣。
松完氣她還是覺得變扭,不知道是哪兒有點奇怪。
“行了行了。”楚晴然冷着臉揮手趕她,“把扇子放下出去吃飯吧。”
“我,我給小姐熬完再出……出去。”寧淮做出一副義不容辭的樣子來。
“不用了。”楚晴然起身過去奪她手裏的扇子,“我自己來。”
“好哦。”寧淮一動不動的讓她搶,扇子離手的那一刻還對她笑了笑。
楚晴然被她笑的一愣,目光瞥向了一邊。
寧淮之前跟她說過的女子喜歡女子我喜歡你的那些話突然躁動了起來,在她腦子裏跑來跑去。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毛病,還是被眼前這人招上的毛病。
……
吃過了加餐,寧淮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小屋,脫掉鞋子上床準備睡覺。
“你這樣相當于在養膘。”系統在腦內提醒她,“吃完也不運動,秋後可以宰了吃了。”
“我吃不胖的。”寧淮有些得意的摸了摸肚子。
“大家看!”系統在她腦子裏叫嚣,“我們的寧淮同志默默的立下了一個flag!”
寧淮撇撇嘴,不想理她,翻身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香,就連夢都沒有做。
大概睡了一個多時辰後,寧淮醒了。
她一眼便看見楚晴然坐在書桌上看書,神色淡然。
“她什麽時候來的?”寧淮偷偷向系統詢問。
“半個時辰之前。”系統告訴她。
“她怎麽沒叫醒我?”寧淮愣了愣,沒想到楚晴然竟然這麽早就過來找她。
“她叫了,你睡得跟暈過去了似的,怎麽都弄不醒。”系統說。
“那她就坐在那裏等了我一個小時?”寧淮有點不好意思的問。
“沒呀。”系統笑的怪裏怪氣,“她摸了摸你的臉,戳了戳你的嘴,又玩了會兒你的頭發。”
寧淮:“……”
“哦對,她還閑着沒事畫了幅畫。”系統說,“就裝在她袖袋裏。”
“你能把她的畫投影出來給我看看麽?”寧淮問。
“行。”系統應了一聲,在腦子裏将畫的內容投影給寧淮看。
畫上的是她自己,側着身躺着,四肢蜷縮着看起來像是只慵懶的貓,嘴角還彎彎的。
畫上還标了楚晴然的名字,很工整漂亮的字跡。
寧淮盯着那副畫看了半天,又覺得心裏有點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