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奪位(一)

第62章 奪位(一)

蔣南閣冷着一張臉去了皇宮,剛走到宮門口就被禁軍攔下了,禁軍也是奉命行事,本以為蔣南閣暫時不會和皇帝撕破臉,誰知道還沒走近就被蔣南閣揮劍趕走了。

蔣南閣一路朝着太醫院走,一路就被無數人攔住,蔣南閣心中急切,一想到林又春都已經病入膏肓這個皇帝還在找茬,于是臉色便越發冷。

蔣南閣幾乎是一路殺到太醫院了的,雖然不想濫殺無辜,但有些下人實在是欠抽,于是便被蔣南閣走了。

蔣南閣手中的長劍是先帝留給她的,說是在關鍵時候起一個震懾作用,沒想到今天被用到了這裏。

看着面前穿着明黃色龍袍的皇帝,蔣南閣眼神暗了暗,環視四周,發現皇帝的人已經把他們都圍了個水洩不通。

“皇兄,你這是什麽意思?”蔣南閣将長劍收到了劍鞘裏,看着皇帝的眼神中皆是怒意。

林又春的病情一刻也不能耽誤,如今皇帝親自來了,勢必要耽誤不少時間。蔣南閣思及此,手中握劍的手越發用力,像是在極力忍耐着。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意識到蔣南閣這一次來者不善,不禁臉色一沉,身邊的侍衛也上前了幾步。

蔣南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皇兄這是做什麽,本殿下只是想要進宮來請太醫。”

聽了蔣南閣的話,皇帝不禁輕笑,看着蔣南閣的眼神中帶了幾分輕蔑。

“不知皇妹是要給誰治病,大可直接告知于我,皇兄定會讓最好的太醫前去。”皇帝這般說着,揮了揮手。

有一個侍衛連忙去了太醫院裏,此時太醫們也被門口的陣仗吓得膽戰心驚,見一個侍衛來勢洶洶,不禁都往後退。

太醫院首倒是比較鎮靜,活了這麽久也是見過大場面得,所以在侍衛面色不善地朝着自己走來時,只是咽了咽口水,并沒有害怕地往後退。

他被侍衛揪着衣領走到了皇帝面前,眼見皇帝滿臉陰郁,院首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低着頭不敢看主子。

“皇妹,你要的人就在這裏,能不能請走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皇帝這般說着,猛然一揮手。

數十枚暗器從皇帝的袖子裏飛出,那些包圍着蔣南閣的侍衛也紛紛有了動作。

蔣南閣面色不是很好,她十分厭煩皇帝的把戲,她一邊閃躲着那些暗器,一邊斬殺那些湧上來的侍衛。

蔣南閣皺着眉的樣子被皇帝收入眼中,皇帝哈哈大笑,轉身走了。皇後那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一時間驚懼不已。

年僅七歲的小殿下還不懂父皇為什麽要和姑姑吵架,他只知道好久沒有進宮的姑姑此時長在太醫院,他聽到消息便想去找蔣南閣。

但皇後攔住了他,眼中閃爍着淚花,看着坐在椅子上臉上陰郁的皇帝沉默不語。

皇帝這次和蔣南閣撕破了臉,或許此時蔣南閣會忍耐,但終有一天,蔣南閣一定會除掉皇帝。

皇後對皇帝有情,但皇帝卻不是,皇帝的心裏只有江山和權利,就連皇後所處的嫡子也不甚關心。

但皇後一想到将來有一天皇家手足相殘,如果皇帝敵不過蔣南閣,蔣南閣也不會留着這個皇帝。想到皇帝會死,皇後心中還抑制不住的難過。

“陛下何須和長公主鬧到如今地步?”皇後十分不解,蔣南閣是女子,根本威脅不到皇帝的地位。

小殿下被皇後抱在懷裏,看着父皇臉色陰沉,一時之間也不敢開口。他向來是不被父皇喜愛的,所以小小的便學會了察言觀色。

皇帝聞言冷哼一聲,想到了最近蔣南閣對自己使下的手段,無一不是沖着殺死他來的,一想到那些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除掉蔣南閣。

皇後見皇帝面色越發陰郁,抿了抿唇,最終選擇沉默。小殿下被乳母帶了下去,帝後争吵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便是皇後的哭泣聲。

小殿下回頭看了看,最終趴在乳母的懷裏哭泣,乳母安慰他,他卻越發傷心。

“母後身邊的侍女告訴我,只有父皇很愛很愛母後,母後也很愛很愛父皇,我才會出生。”

小殿下說着擦了擦眼淚,語氣裏帶了困惑:“可是父皇總是動手打母後,父皇一點也不愛母後。”

乳母只能嘆息,小殿下實在是太聰明了,皇後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就這樣被小殿下說了出來。

*

都說皇家無情,但當初的皇後和皇帝卻是有過一段時間伉俪情深的。只不過最終被蒙了心智,偏愛權利。

蔣南閣也是這般,她一向喜愛權利和地位,也是東啓國的卧底,而她卻愛上了這個計劃中的棋子。

如今這枚棋子沒有毀掉,但是卻藥石無醫,就連吊着命都不願意,一心只有一個死字。

太醫嘆息搖頭,根本沒有辦法。蔣南閣渾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蔣南閣甚至還沒有擦掉血污便帶着太醫來了公主府。

可太醫也沒辦法,這個天下最好的大夫都救不了林又春,而林又春只能滿眼仇恨地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神中全是輕蔑和嘲諷。

“我說了,你救不了我。”林又春的聲音裏帶着殘忍,就這樣看着蔣南閣一步步走向崩潰的邊緣。

下人全下去了,蔣南閣一個人跪在林又春的床前,牽着林又春的手,很害怕一松手人就不見了。

林又春臉色蒼白,唇上也沒有血色,雖然眼中皆是痛苦和嘲諷,但唇邊卻揚起一抹笑意。

林又春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欣賞着蔣南閣崩潰的模樣,喉間皆是血腥氣,胸膛裏也似乎在敲鼓一般熱鬧。

“殿下,你不願放我走,便只能看着我一點點衰敗,死去。”

林又春這般說着,面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溫柔,她擡手撫摸着蔣南閣的面龐,似乎根本不嫌棄那些血污。

“阿春,別這麽說,等你病好了我就放你走,你不是惦念着逐風他們嗎?”

蔣南閣這般說着,連忙往身上摸,掏出了一封信函,這是今天才傳來的密信,是關于逐風和時雨消息的。

“他們還活着,我把他們接來照顧你,你好好養病,好不好?”

蔣南閣的語氣近乎乞求,她可以感受到眼前這人的衰敗,如同一朵已經失去水分的花朵。

失去水分的花朵就像失去了愛意澆灌的林又春,所有的愛恨都已經無法繼續支撐林又春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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