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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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東打量沈沉洲一眼,沒好氣地反問:“你是誰?我問你話了嗎?你在這裏插什麽嘴?你和清黎有一毛錢關系嗎?”

沈沉洲眸光一沉,冷臉看向宋晚東:“我是她的相親對象,現在我們是同住屋檐下的關系,你又是誰?”

說話間,江清黎只感覺另一只空閑的手,手腕被一股力量攥緊,他稍一用力,在宋晚東走神的一霎,她在重力作用下,撞進沈沉洲木質香的懷裏。

沈沉洲不出場則已,一出場放出個重磅炸彈。

宋晚東眼睛都瞪大了,葉茴端着酒杯從吧臺裏走出來,站在三人面前,看着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江清黎覺得奇怪:“沈沉洲,你怎麽來了?”

“今天有同事請吃飯,剛好在附近。你不是很愛找葉茴嗎?吃完就順路過來看看。”

“清黎的相親對象…同住屋檐下?”

宋晚東顯然不信他的說辭,伸手快速拉住江清黎的手,阻止她完全進入到沈沉洲的懷裏,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宋晚東身高不算矮,正好一米八。但在一米八八的沈沉洲面前,肉眼可見還是低了一些,他眼皮向下,打量宋晚東的眼神不自覺顯得居高臨下。

他像是在宣告對她的主動權,又像是獵人對獵物的絕對占有欲,沈沉洲扣住江清黎的手腕更用力了些。

“清黎,你和他相親同居…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宋晚東顯然有些不可置信,正發愣時,沈沉洲反應迅速,一把将江清黎帶到自己身後。

他充滿疑惑和不解的眼神試圖朝江清黎望過去,想親口從她口中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

但沈沉洲将兩人的視線徹底擋住,宋晚東表情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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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黎:“我們确實住在一起。”

沈沉洲和她的事情很複雜,這兩句話也存在很大的歧義,但目前為止,再沒有情商的人,也看得出來他是站在自己這邊,替自己解圍。

她也的确不想再和宋晚東有任何聯系,于是回答的避重就輕。

他們目前的确是住在一起。

沈沉洲語氣冰冷:“如果有事,請你聯系我,不要來騷擾她。”

他說完壓根沒給宋晚東回答的機會,直接拉着江清黎走出了酒吧。

宋晚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正準備追上去問個究竟,葉茴攔住了他。

“宋晚東,人要臉,樹要皮。你出軌在前,清黎沒有撕破臉已經仁至義盡,勸你不要沒事找事。”

——

從酒吧返回住處的路上,車輛在路面上四平八穩地行駛。

沈沉洲不發一言,在駕駛座熟練操控方向盤,平穩駕駛汽車,他開車和他的性格一樣,處事不驚,不慌不忙。

沉默了許久之後,沈沉洲開了口:“那個人是你的前男友?”

“是。”江清黎點頭,後話還沒說,手機提示音響起同時伴随震動。

是微信好友請求提示。

她拿起手機點開消息一看,是一個陌生頭像。

江清黎沒理。

“不過我跟他分手已經好幾年了,不知道他今天怎麽突然又過來找我。”

手機繼續又震動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剛剛那個又是一個新的陌生頭像,這次對面備注了名字“宋晚東”。

“還加我微信,恬不知恥。”

六年過去,她倒也不至于還放不下他,會忍不住罵他也只是想起他出軌的畫面,後悔當時沒有怒罵他再走,而是哭着就跑了。

那時候真是太脆弱了,那種死渣男就應該先罵一頓再走的。

面前是長達一分半鐘的紅燈,沈沉洲眼神一瞥,清楚瞥見她的微信界面。

他看見頭像和微信號和之前她給自己的那個,完全不一樣,顯然并不是同一個微信。

他沒有搭腔她的吐槽,只是漫不經心反問她:“他怎麽會有你的私人微信號?”

“不知道啊,可能是找以前的同學要的吧。畢竟大學是同班,大家又是做的媒體行業,要個微信號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江清黎沒注意他提問有什麽不對,只是在她說完後,沈沉洲短暫沉默了幾秒。

十字路口紅燈轉為路燈,他松開剎車,車速明顯比剛剛的平穩快了很多,快到江清黎第一反應是檢查自己的安全帶有沒有系好。

“沈沉洲,你怎麽突然開這麽快?趕着投胎嗎?”

沈沉洲不說話,她連忙擡手拉住了副駕駛的車內把手。

很快車到達小區地下停車場。

兩人相互也不說話,從停車場坐着一梯一戶的電梯,直接到達家門口。

在江清黎打開門走了進去,和沈沉洲在玄關換鞋,他突然叫她名字:“江清黎。”

江清黎不明所以,回頭看他:“怎麽了?”

他走到她面前定定看着她:“你前男友有你的私人微信號,而你給我的卻是你的工作微信號。”

沈沉洲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你的私人微信。”

江清黎沒說話。

感謝他幫忙解圍是真的,但她同樣也不想再和他有過多糾纏。

抛開他們曾經是死對頭這一點,這幾天和沈沉洲同住屋檐下,她感覺再遲鈍,也發現了,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沈沉洲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試圖靠學習改變命運的天才少年,他現在是受人尊敬的醫生,在全國最好的醫院上班,年薪幾十萬。

除此之外,沈家資産絕對過億,不然不至于連續在頤林市,購入至少兩處價值千萬的房産。

她只是一個為生計奔波的小記者,甚至還有三萬塊的債務在身,他們之間已經是雲泥之別。

差距太大的兩個人就應該做互不相連的平行線。

江清黎打算這個月房租到期,發了工資就搬出去。以後大家繼續自己的人生軌跡,互不幹擾。

她半天沒有掏出手機,沈沉洲一雙劍眉皺起,表情冷了又冷:“他可以有你的私人聯系方式,我跟你同住在一起,我卻不能有?”

“這個月房租到期,我發了工資會搬出去,不會影響你。”

她誠實說出真實想法,沈沉洲對她的回答并不買單,眉頭緊皺。

從江清黎的反應來看,她确實給自己的是工作微信,不是私人微信。而且她并不想給他私人微信,甚至還有搬出去的想法。

她就這麽讨厭自己,讨厭到一有機會就馬不停蹄離開的地步?

沈沉洲表情晦暗不明,看不清具體情緒。

江清黎語氣誠懇:“不管怎麽說,沈沉洲,剛剛很謝謝幫我解圍。”

她說完繞過他回房間,沈沉洲眸色一沉,伸手擋住了她:“江清黎,你很獨立有自己的想法,醉後一夜到現在,沒有提出任何要求。既然你不想提出要求,那就輪到我來提。”

江清黎聽見他的雙标發言,不理解。

“那就是一場意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不提出要求,就輪到你來提?一場意外而已,當作沒發生過,掀過就好了。你為什麽要把事情複雜化?”

“江清黎,我是第一次。”

“什麽第一次。”江清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只是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眼眸,在話音落下時,反應過來,他說的第一次,是指那天晚上,他是第一次。

“原來是處男啊,難怪毫無技巧,技術很爛。”

江清黎讀書時期,一直到沈沉洲高二轉班,他一直是萬年不變的學校排名第一,市聯考市第一,省聯考省第一。學習上別說她,同期一屆的學生,被他碾壓得極其慘烈。

所以從小為了她可憐的自尊心,在學習上打不過他,她嘴皮子上可沒輸過。

“是嗎?可是那天晚上,你說很舒服。”

江清黎:……

不是,她那天有說這種丢人的話嗎?

“那天我喝斷片了,沒意識。看你還記得這麽多細節,你沒醉?沒醉你不推開我,你流氓嗎?”

“那天你醉了能有七分,殘留三分意識。我醉了三分,殘留七分意識。”

“什麽三分七分,七分三分的。你擱這算十以內數加減法呢?借着處男第一次的名頭,耍盡了流氓,臭不要臉!”

江清黎試圖甩開他的手,可沈沉洲力氣很大,禁锢着她的手腕:“你好像忘了,那天晚上是你主動親上來的。”

那天晚上她醉得極快,沖過來抱住他,問他體能好不好,還親了他唇角一口。

沈沉洲知道是酒精作祟,一把推開了她。

誰知道她不死心又湊過來,整個人軟綿綿搭在他身上,叫他的名字:“沈沉洲,要不要和我睡覺?”

大概是酒精原因,她聲音帶着天然的魅惑,再加上那雙因為醉意染上欲望的眸子,整個人散發着無言的魅力。

沈沉洲喉結上下滾動,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轉身就要走,“你醉了不清醒,酒精操控你的意識,做出的一切行為,是沒有責任意識的。”

“可酒精告訴我,我們應該睡一覺。”她眉眼彎彎從沙發上站起身,伸手探進了他的襯衫裏,擡頭在他喉結上親了一口:“沈醫生這麽想負責,等睡了之後,我嫁給你咯,讓你和我變成合法關系,每天都對我合法負責。”

沈沉洲喝下的那一杯酒,也開始慢慢起了作用。

酒意混合她魅惑的眼神,調戲的話語。

尤其那一句“嫁給你”和“合法關系”,讓他緊繃的神經在剎那間徹底崩壞。

偏偏這瞬間她一路往上吻着他,從喉結到跟他唇齒交纏。

沈沉洲徹底繳械投降,甘願沉淪,徹底淪為欲/望的奴隸。

“我……”

江清黎沒想到,搞了半天他還記得那天是她主動的這件事,那這兩天她僞裝夢游的行為,豈不是小醜行為。多此一舉。

尴尬和社死的感覺将她包裹其中,她一時無話可說,不知所措。

沈沉洲:“你不想讓我對你的第一次負責…”

江清黎輕笑一聲打斷他:“誰告訴你我是第一次了?我經驗比你豐富多了。誰像你,二十九了還是個小處男。”

沈沉洲表情平淡的回憶,“你自己說的,你說我們互相都是第一次,這種情況叫純愛照入現實,更應該珍惜這段緣分。所以更要睡一覺。”

江清黎:………

她終于忍不住,踮起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夠了。有些話你聽一聽,自己記住就算了,不用說出來的。”

社死的程度已經從腳趾摳出三室一廳,升級為摳出一個帶莊園的城堡。

沈沉洲看她對曾經說過話很是排斥,就此打住,凝神看她:“江清黎,你不需要我對你負責,但我不一樣,我需要你對我負責。”

江清黎懵了:“我是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第一次交換第一次,公平往來。負什麽責?再說了,哪有男人要女人負責的?”

“江清黎,我們從小就認識,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你應該知道,我在感情這件事上,有時候想法也挺傳統的。”

“我不夠了解你,我不懂你的感情傳統。”

沈沉洲瞳色更黑,比墨色還很深,他在半空中對上她的視線,直勾勾望進她的眼裏:“在我看來,你睡了我,我們就應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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