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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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楚落杯栾慕思叫醒。
“落落，落落，快起床，要遲到了！”
楚落頭埋進枕頭，聲音發悶：“我再睡會兒…”
栾慕思整理着發型，“你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嗎？沒睡好？還是做噩夢了？”
是睡得很早。
可卻很晚睡着。
跟互道晚安後楚落就放下了手機，可只要一閉眼腦海裏就自動浮現出她的那雙手和那句令她心動的晚安。
魔怔了似的，就連迷迷糊糊睡着後，夢裏都在和對方聊天。
楚落努力地想要睜眼，眼皮重的根本睜不開，她喃喃：“沒事，就是困…我再躺一會兒，你們先走吧。”
莊雅寧走過來：“只能再睡十分鐘，這節課老師會點名。”
“…好。”
莊雅寧側眸看向栾慕思：“你先去教室吧，我在這裏等她，不然她很容易睡過去。”
“好啊。”栾慕思說，“你們要吃飯不？我給你們帶去教室。”
“我不用。”
莊雅寧說：“給落落買杯粥就行，怕不吃飯低血糖。”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說着栾慕思手伸向楚落，想要去捏楚落的臉，“你快點你起床啊。”
手被莊雅寧抓住，栾慕思不解地看去，只聽莊雅寧聲音略微肅然：“別打擾她。”
啊？
把她打擾醒不是正好嗎？
栾慕思向來以莊雅寧說的都是對的為中心思想，雖奇怪為什麽不能把楚落打擾醒，但既然莊雅寧這麽說了，栾慕思只好讪讪收回手，“好，那我先下樓了。”
莊雅寧一臉平靜：“嗯。”
等栾慕思離開，莊雅寧順勢坐到了楚落的座位上，翻開即将要學的課程書，看了起來。
十分鐘一過，莊雅寧合住書，擡頭掃了眼垂在床邊的胳膊，輕聲：“落落，起床了。”
“…嗯。”楚落被吵醒就很難再睡着，這十分鐘她只是眯着，緩解困意，所以被莊雅寧一叫她就醒了。
垂在床邊的手臂往回一收，楚落身體前傾爬在床邊，撩眼見莊雅寧等着她，楚落不好意思道：“雅寧姐，要不你先去教室吧？我自己慢慢收拾。”
莊雅寧靠着椅子，不急不慢道：“沒事，我等你。”
話都這麽說了，楚落再賴床就有點不懂事了，她只好持着困意，頂着黑眼圈從床上爬了起來。
十五分鐘後，簡單收拾後的楚落穿着一身休閑裝，帶着鴨舌帽，挽着莊雅寧的胳膊往教學樓走。
只不過在教學樓下，她們碰到了宋陶昕。
“陶昕。”
一開始是莊雅寧先看到的，鴨舌帽遮眼，楚落微微揚起下巴才看到宋陶昕，只是看了一眼，楚落便又低下了頭。
宋陶昕的穿搭…一眼難盡。
很平常的衣服，可是被她搭配起來穿在身上，就很奇怪，還有點土。
明明宋陶昕的身材還不錯，雖然楚落不知道具體的三圍是多少，但宋陶昕一米七幾的身高就在那擺着，妥妥的行走的衣服架子。
可為什麽穿出來衣服的效果就跟那些模特不一樣呢？
模特是帶貨，宋陶昕像是把店家壓箱底的衣服都買了。
楚落不是吐槽，而是陳述客觀的事實。
這些話在每次見到宋陶昕穿那種無法言喻的衣服時，自動出現在了楚落腦海。
不過穿衣自由，人家喜歡穿什麽就穿什麽，楚落管不着。
所以每一次，她都是自己在心裏偷偷的說，從未跟誰說過。
宋陶昕停下腳步，側頭看着朝她走過來的兩人。
準确來說，是挽着胳膊的兩人。
莊雅寧是那種很古典的美，黑色的卷發，額前沒有劉海，一張臉暴露在空氣中，五官精致，不但行為做事得體貼心，一舉一動都很優雅大方。
而她身邊的人，小孩子似的依偎在莊雅寧的胳膊上，走路都是歪的，遠遠看去，就像是熱戀期黏人的小奶貓，一時一刻都離不開主人。
不過在楚落擡頭看宋陶昕的那個瞬間，宋陶昕看見了帽子遮掩下對方略顯憔悴的臉，以及溜圓眼睛下的青黑。
一看就是沒睡好。
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宋陶昕看向莊雅寧，“雅寧姐。”
楚落沒有叫她。
她也沒有叫楚落。
莊雅寧知道楚落和宋陶昕之間有些不對付，也習慣兩人見面不會打招呼，當即說道：“走吧，還有三分鐘就上課了。”
宋陶昕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還貼在莊雅寧胳膊上的人，淡聲：“嗯。”
邁進教室的那秒，上課鈴剛好響。
栾慕思占了第三排的座位，見到她們三人同時進來還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對三人招手：“這，這。”
幾人走過去，依次落座。
莊雅寧坐到了栾慕思身邊，然後是楚落，再然後……
楚落擡眸望向走在她身後的宋陶昕。
黑長直散在肩頸四周，偌大的方框眼鏡遮了大半張臉。
加上厚重的劉海，以至于楚落根本看不清宋陶昕的表情。
楚落甚至覺得，她跟宋陶昕同窗這麽多年，連宋陶昕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從未見過宋陶昕撩起劉海的同時摘下眼鏡，更別說她只是鮮少見過宋陶昕摘眼鏡，沒有劉海的樣子。
宋陶昕恰好也看向了楚落。
按照以往，宋陶昕和她之間都會隔着一個人，或者就是宋陶昕坐到另外的座位，跟她并排坐在一起的情況少之又少。
兩人對視，楚落很快就壓低帽檐錯開與宋陶昕的視線。
楚落沒想招呼宋陶昕坐在她旁邊。
這對讨厭她的宋陶昕來說，無可避免的是件惡心的事。
這麽想着，旁邊忽然襲來了一片陰影。
楚落稍稍頓了下，側頭望去，正好看到宋陶昕落座。
被眼鏡遮擋的臉看不清，但側臉的弧度有些消瘦，唇與下颚形成的線條很流暢，楚落還沒來得及細看，對方的側臉就被濃密的發絲遮擋。
也是這個時候，楚落才看出宋陶昕的頭發烏黑亮麗，如墨一般，在研磨下透着水光，而宋陶昕的頭發則是反着太陽光，富有光澤。
對方坐的端正，背很直，這讓楚落發現，原來宋陶昕的不僅是身高優秀，某些方面也很出色。
只不過平時都被那些“衣服”奪去了光芒，讓楚落光忙着分析宋陶昕又去哪裏進貨了。
“落落。”
栾慕思的喊聲傳進楚落耳中。
被打斷思路的楚落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什麽後，略微發窘的眨了下眼。
當看到宋陶昕側着臉看着她的時候，那種窘态轉為了尴尬。
她沒有說話，而是快速地看向了栾慕思。
“給你帶的粥，趁着老師沒——”說話時，老師走進了教室，栾慕思立刻改口說，“藏在桌子下偷偷喝了，不然一會兒涼了。”
楚落接過，“好，謝謝慕思。”
栾慕思道了句不客氣，又從課桌中拿出一杯，放到莊雅寧面前，“這杯是你的。”
莊雅寧：“我不是說我——”
“不要。”栾慕思替莊雅寧回答。
“你不要是你不要，我給你買是我給你買。”她手指戳了戳莊雅寧的肩膀，“你還說怕落落低血糖呢，我就覺着你身體比落落還虛，這身板，我一壓就能折。”
莊雅寧默聲不語。
低着頭偷偷喝粥的楚落聽見，瞥了眼老師，見沒注意到她後，楚落笑着問栾慕思：“你沒事壓雅寧姐做什麽？”
被楚落這麽說，栾慕思生怕被楚落誤會，她趕忙解釋：“比喻！我是在比喻！”
楚落：“哦~~”
被夾在兩人中的莊雅寧将粥放進了桌內，道：“先上課。”
兩人不說話了。
喝了兩口粥後，楚落也把杯子放進了桌內。她翻開老師指定的那頁書，看了幾分鐘後，雙手托着臉，阖眼假睡起來。
她本來想着眯一會兒，緩解緩解困意。可漸漸的，楚落的眼皮越來越沉，撐着下巴的手逐漸上移，兩頰的肉在手掌的擠壓下慢慢堆積在一起，兩邊的酒窩被夾在中間，像是受了很大的罪一樣，被擠成了一條線。
楚落的嘴唇很飽滿，在兩頰的擠壓下，嘴嘟了起來。
本來就是可愛的長相，憨态十足的睡顏下顯得更可愛了。
引人側目。
随着睡意越來越濃，支撐在桌面的胳膊慢慢失去了力氣，沒了支撐點，兩手托着的腦袋左晃右晃的，偶爾前後點頭晃動，如同小雞啄米。
動作幅度很顯眼，但好在這節課的老師只點名，對于課堂上學生玩手機還是睡覺，或者聊天做別的之類的事情從來不管，嚴重情況下也只不過是說一下。
所以知道楚落沒有睡好，看到她這樣，就連莊雅寧都沒出聲喊她。
就這樣過去了三分鐘，手肘的力量徹底的消失，楚落一個沒穩住，頭晃下了托着的手掌。
“欸！”
栾慕思快速伸出胳膊要去扶楚落，以免對方磕在桌子上。
可有一個人比她更快。
宋陶昕單手拖住楚落的臉，如同墜落時跌入了雲朵，溫柔拖襯。
見對方有睜眼的跡象，宋陶昕又改為扶楚落的肩膀。
在此期間，宋陶昕與伸手碰到楚落另一只胳膊的栾慕思對視了兩秒。
栾慕思沒有收手的跡象。
宋陶昕也同樣。
而坐在楚落和栾慕思中間的莊雅寧，看着栾慕思橫在她胸前的胳膊，眸光暗了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