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公館裏的遺孀21
第021章 公館裏的遺孀21
俞燈的想法其實非常簡單, 那就是這些壞狗不要光顧着親他,記得配合他做一做任務。
但他這句話說完沒多久,程朝臨和程骁就如同接收到了某種信號, 同時動身。
在動手之前, 兩人短暫地達成了共識——黑霧團吧團吧,倒騰出一個離地兩米左右的座椅, 然後把俞燈卷起, 放在裏面。
俞燈的視線頓時拔高:“??”
诶??幹嘛把他提溜起來。
程骁則是扯掉一截對俞燈貼貼蹭蹭的黑霧,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俞燈身上。
帶着清爽氣息和體溫的外套攏住俞燈。
“我會贏的,我會想辦法……”程骁默默咽下後半句話,快速地在俞燈的唇上親了一下。
他會想辦法, 把俞燈帶離副本的。
俞燈揚起小臉,疑惑地看着程骁, 沒懂他要想什麽辦法。
彌漫着灰暗濃霧的荒地,周遭詭谲危險,俞燈穩穩坐在安全的角落, 是唯一明豔的姝色。
像是自荒蕪裏誕生的, 能夠勾人心魄的美麗精靈。
程骁凝視着俞燈。
懵懵懂懂的漂亮小寡夫,對任何觊觎他的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初見俞燈時的戲谑和輕佻, 早已在短短幾天內,不可抑制地化作更深的偏執欲望。
俞燈的每一次笑容和哭泣,甚至是對他的訓斥, 都讓他覺得……興奮。
惡犬早已被馴服,套上了缰繩。程骁無法接受, 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俞燈。
那麽第一步, 就是解決掉這個礙事的“父親”。
俞燈看着少年繼子幾個輕躍跳到平地上,匆忙往前伸手撈了一把, 但沒抓住程骁。
“程骁!”
程朝臨居高臨下地看着養子和俞燈的互動,啧了一聲,已經要按捺不住殺意。
黑霧把自己拉長了一點,将俞燈牢牢圈在座椅上,那截被拍掉的黑霧頑強地飄回來,從俞燈的衣服下擺鑽進去貼貼。
“……唔。”
俞燈被冰了一下,柔軟的腰往後縮了點。他想要避開黑霧,卻忘了整個座椅都是黑霧構成的,往後退等于主動陷入懷抱。
代表了程朝臨意志的黑霧扭動着貼貼俞燈,又曲成卷,悄悄地想把俞燈身上那件外套給扯下來。不僅扯外套,還想扯別的衣服。
俞燈連忙按住黑霧:“不要動,我會冷的。”
黑霧聽話的停下來,盤成一團縮在俞燈手邊,仿佛是什麽乖巧的小挂件。
黑霧在俞燈面前乖巧,在程骁面前就不是了。
程家兩人已經開始動手。
攻擊帶起呼嘯而過的勁風刺向對方。
當,當。
尖銳的刀和黑霧對上,發出的竟是金屬碰撞的嗡鳴。
他們是奔着徹底解決對方去的。這一人一鬼,一個有着毀滅破壞傾向的惡鬼本性,另一方琢磨着擊殺boss得到獎勵。
最主要的是還關系到了……能不能獨占漂亮又嬌氣的小寡夫。總而言之,他們的立場天然對立。
程骁那匕首應該是在公館裏搜羅到的,用得極為稱手。
打鬥間,程骁露出精悍結實的手臂肌肉線條,青澀,又充滿蓬勃的力量。雖然略處下風,但和程朝臨算是打的有來有回。
俞燈還沒反應過來,他的亡夫和少年繼子已經打了好幾個來回。
[我靠,程骁這小子有點東西,真的是新人該有的水平?]
[應該是進入副本之前就是練家子,底子很好。而且似乎比守夜那一晚更強了。]
[boss也好可怕,我都不敢直視祂的眼睛。]
[燈燈坐在唯一安全的地方觀戰……靠,我們燈燈好像等待競争者勝出的小公主。]
[誰還記得他們倆是桀骜少年和狠戾boss,現在跟開屏的雄性争奪配偶有什麽區別……]
[就喜歡看兇猛的野獸為了寶寶打架!]
俞燈莫名其妙被放在了觀戰臺,眼睜睜看着兩個男人開始打架,終于從迷茫的情緒過渡到了着急。
等等,真打啊?!
“統統,他們打起來了……是不是因為我剛才說錯話了?”俞燈陷入沉思,呼喚自家系統。
系統01:【不是你的錯。】
無論宿主說什麽,又或者幹脆什麽也沒說,他們都會為宿主打起來的。
雖然統統說這不是他的錯,但俞燈覺得這麽打架不太行。
眼見着這兩人要下死手,俞燈揪住衣擺,深呼吸一下,盡力提高嗓音:“你們!不要打架了!”
前方的一人一鬼停頓片刻,轉頭,發現俞燈的小臉繃着,當即默默停戰,走到俞燈跟前。
程骁的手臂上有幾道被劃破的傷口,程朝臨的衣領破了,底下蒼白的肌膚隐約能看到血痕。
俞燈拍了拍自己坐着的黑霧,黑霧磨磨唧唧的松開俞燈,護着他慢慢滑下來。
俞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秀氣的眉毛擰起:“不要這樣好不好。”
這樣他會很難辦的,他很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只會幹巴巴地勸架。
程朝臨和程骁站在俞燈的兩側,無聲地看他。
剛打過架的烈犬,眉眼間還帶了未盡的血腥氣,不過被主人教訓了,只好有些狼狽地耷拉下耳朵。
俞燈仰起頭,嗓音又軟又輕:“你們和諧一點呀。”
兩人沉默幾秒,瞟了對方一眼,頓時神情滿是厭惡。
誰要和其他觊觎俞燈的狗東西和諧共處。
“而且,打架很疼的。”俞燈眨眨眼,擡手碰了碰程骁的傷口,又摸了一下程朝臨的血痕,語重心長,“看起來很難受的……你們不疼嗎?”
柔和嗓音裏帶了真切的擔憂,聽上去好像在很認真地關心他們。
漂亮小寡夫的話有着奇妙的安撫能力,短短幾十秒,男人們因為和情敵共處同一空間的煩躁,勉強消散了一些。
兩個男人再次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下次打架,要避開俞燈再打。
系統01:【。】
不愧是宿主,幾句話就把這些男人迷的七葷八素。
程骁最先反應過來,立刻低眉順眼地承認錯誤:“原來燈燈不喜歡打架,那我不動手了。”
端得是一副聽話溫馴的乖犬模樣。
程朝臨瞥了養子一眼,握住俞燈的手,再次放在胸前那道傷口上。
他低聲請求:“是很疼,夫人幫我吹一吹,如何?”
俞燈的手心完全落在了那破開的衣領下。
程朝臨的膚色蒼白,體溫冰涼,但俞燈手下的觸感卻意外的飽滿結實。
年長的男人優雅從容,狹長的鳳眸微阖,宛若對自己的身材毫不知情。
程骁咬牙切齒:“……”好好好,□□是吧。
直播間觀衆們直呼好家夥。
[我何德何能,在無限副本直播間看到這種修羅場扯頭花……]
[就要雄競就要雄競!壞狗能親寶寶已經是恩賜了,積極上位是應該的!]
俞燈思考幾秒,看在程朝臨這麽可憐的份上,還是湊過去,紅潤的唇瓣張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這樣嗎?”
……好乖的寶貝。
溫熱的氣息拂過,一同吹來的還有俞燈身上的甜香。程朝臨手背的青筋繃起,忍耐着沒有立刻做出一些會吓到俞燈的事情。
他在俞燈的指尖親了親:“謝謝夫人。”
俞燈唔了一聲,慢吞吞地收回手,有點疑惑。
好怪,事情應該是往這個方向發展嗎?
“……”
程骁則是咔咔按了按指關節,腦海裏閃過無數種辦法來應對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
程朝臨冷冷地掃了程骁一眼,挑了挑眉。
程家兩人還想卯足勁拉踩對方,吸引俞燈的注意力,但這時,屬于主系統的電子音播報卻突然響起。
【叮,檢測到副本劇情與時間過半,檢測到副本內重要角色死亡數量超過三人,副本進入異常狀态。】
【正在重新計算……正在調整副本……】
【叮。《程公館》副本剩餘兩天,即将進入第二階段。請玩家們做好準備】
一衆玩家:“?”
俞燈兩眼一黑:“???”啊?這副本原來還有第二階段的嗎??
副本內所有存活的玩家驟然停住,等待系統繼續播報。
【叮。請玩家注意,因副本調整,十五分鐘後,玩家需提前指認兇手。】
找出兇手,正是他們的主線任務之一。
俞燈迷茫地聽完播報,下意識看了一眼同為玩家的少年繼子。
程骁快速分析完,暫且放下争風吃醋,但又沒完全放下。
他邀請俞燈:“燈燈,我可能要先回屋子那邊,要和那些客人商量些事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這正合俞燈的心意,俞燈連忙點頭,就要離開。
程朝臨聽不到系統的播報,只能看到小妻子和那混賬東西簡單兩句就做好了決定。
并且,落、下、了、他。
“那我呢?”程朝臨撫過俞燈的眼尾,“夫人把我忘了嗎。”
俞燈的腳步一頓,心虛地瞄了亡夫一眼。
剛剛滿心都是副本變動,确實把亡夫忘了啦……
程朝臨已經懂了俞燈的意思,磨了磨牙,把黑霧收斂得幹幹淨淨,衣服也恢複到幹淨完整。
乍一看程朝臨,只會覺得他是哪家矜貴的大少爺,而非早已死去的惡鬼。
程朝臨慢條斯理地說:“有什麽事情要商量?我也去聽聽吧。”
……
回去的路上,有程朝臨這個惡鬼護駕,那些魍魉魑魅自然是不敢靠近,俞燈只花了十分鐘就回到了公館。
玩家們再一次聚集在了寬敞的大廳,從神情上看,他們顯然對副本的變化惴惴不安。
見到程骁回來,有玩家想說什麽,還沒開口,就看到了那位每看一次都會被驚豔到的寡夫NPC,以及一個容貌俊美的男人。
玩家:“???”這誰,這副本的NPC都這麽好看嗎?
柯棋拼命給程骁打眼色,試圖問清這是什麽情況。程骁只是搖頭,心裏冷笑。
這惡鬼會不會害人,他暫時沒看出來,但是想和他争奪俞燈是肯定的。
整個大廳陷入詭異的沉默,等待最後幾分鐘結束。
俞燈緊急開動腦筋,結合那天程骁告訴他的名字,在有限的時間裏再琢磨了一遍這些天得到的信息。
應該……沒問題吧?
沒過多久,俞燈就看到管家叔陪同老夫人走進大廳,身後還有幾位劇情角色。
原本寬敞的大廳瞬間擁擠起來。
程家這些人原本表情各異,但在看到俞燈身邊的程朝臨之後,驚愕萬分,齊齊變了臉色。
這些人驚恐萬狀,眼睛瞪得極大,臉色白得像牆面,但所有驚叫都消弭無聲,仿佛被扼住喉嚨。
程朝臨一直在把玩俞燈的手指,過了一會,才纡尊降貴看向他們,對他們露出冷漠的微笑。
為首的老夫人滿臉皺紋,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早逝卻又重新出現的小兒子,轉頭對玩家們說:“我聽小董說,諸位客人已經有了想法了是嗎?”
“是的。”章梓芸說。
“那麽,請諸位說說吧,誰才是殺害老爺的兇手?”
【叮。請玩家在一分鐘內,指認出殺害程老爺的兇手。】
一衆玩家在系統的催促下,紛紛做出選擇。
俞燈選擇相信繼子,悄咪咪跟着指認了林小姐,那兩個大學生新手玩家也是指認林小姐。地中海男人之前一直昏迷,這會兒幹脆随大流。
社畜男和設計師兩人的脖子僵硬轉動幾次,視線不斷在程家那些人身上打轉,最後勉強停在林芷月身上,但眼球還是在不停顫動,幾乎和魚眼睛一樣凸起。
俞燈看了看他們,差點起雞皮疙瘩:“統統,他們兩個好奇怪。”
系統說:【他們極有可能已經被異化了。】
最後面三個字被屏蔽掉了,俞燈沒聽到。
诶?被什麽了?
被大多數人指認的林芷月無動于衷,只是在看向程朝臨的時候帶了恭敬和感激。
現在竟然只剩下兩位老玩家還沒有做出決定。
一分鐘期限的最後幾秒,一直沒有動靜的兩位老玩家才開口:“他們是錯的,兇手應該是程大小姐,程朝霞!”
衆玩家頓時愣住。
瘦高個的老玩家指着程朝霞:“其他人如何遇害的我不清楚,但你的丫鬟已經告訴了我,程老爺死那天你出了門,她尾随你,目睹了你行兇的整個過程!是你将發簪插在程老爺心口,導致他死亡的。”
這位年逾四十的貴婦人披着西式風衣,看了老玩家片刻,竟然點頭承認。
“沒錯,那天我捅了那老不死的,誰讓他從來都看不起我,把我當做聯姻工具還不願意放權于我。”
兩個老玩家臉上一喜。
果然!被道具驗證過真僞的線索是可信的!如果其他玩家都死了,這個副本産出的所有道具都是他們的了!
新人玩家們終于回過神,對這兩個老玩家怒目而視。
所以這兩個老玩家在副本最初,跟他們說只有聽話才能通關,實際上不過是打發他們去踩雷找線索,最後還對他們隐瞞了至關重要的信息!
“你們太過分了!”
彤姐帶了幾分優越感,憐憫道:“這可是無限副本啊,對其他玩家有所隐瞞不是很正常麽,只能怪你們太天真了。”
“……”
俞燈呆呆地看着程朝霞承認自己動了手,慌亂無比,并且腦袋空空。
他要一命嗚呼了嗎?
或許是俞燈的表情太過悲切,程骁捏住俞燈的另一只手,低聲說:“相信我。”
程朝臨眯了眯眼,擡手攬住俞燈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而那頭,程朝霞被指出之後,直接放棄了前幾天的僞裝。她發洩般罵了一通,居然哈哈大笑。
“但是啊,我确實沒想到,恨他的人竟這麽多。他那時候居然早就死了,我擔驚受怕好幾天,到頭來根本就不是我殺的。”
她遺憾地搖搖頭,不知道是遺憾不是自己動的手,還是遺憾那兩位客人答錯了。
老玩家的得意之色戛然而止,一臉菜色。
“怎麽可能!難道這群新人說的才是對的?!”
像是在回應這句話,系統再次出聲:【叮,投兇環節已結束,有兩位玩家指認錯誤,即将進行抹殺。】
電子音剛落,原本還洋洋得意的兩個老玩家,竟然瞬間化作一片血霧,慘烈的嚎叫只持續了幾秒,又歸于寂靜。
在新人面前耍盡陰暗心思的老玩家,在副本的力量面前,也不過是蝼蟻罷了。
俞燈悶哼一聲,小臉泛白,胃裏翻江倒海。
程朝臨皺起眉,探出一股黑霧撫了撫俞燈。他對那股莫名出現并抹殺活人的力量,産生了強烈的破壞欲。
不等玩家們緩沖好,電子音又一次響起。
【叮。恭喜玩家們找到真兇,完成部分主線任務。副本即将進入第二階段。
在第二階段,玩家可沉浸式探尋真相。觸發任意關鍵信息,即可參與事件。請注意,劇情角色可能存在攻擊性,祝玩家們游戲愉快。】
有玩家發出哀嚎:“什麽玩意兒??”
[我明白了,找錯兇手的玩家第一步就錯了,直接被抹殺。答對的玩家進入額外的流程,可以沉浸式尋找真相。]
[但是第二階段應該會有很多陷阱,想要知道真相就要付出代價。]
[甚至是強買強賣。]
[怎麽感覺游戲最近越來越狠了?]
所有人這才意識到副本的險惡之處。
平心而論,如果僅僅把這次副本看作是劇本殺之類的案件推理,整件事情其實并不複雜。只要把所有的線索理清楚之後,誰是兇手一目了然。
但是難度恰恰就在于,這幾天是随着劇情變化不斷出現新的死者,從而多出新的線索。
不斷死人的過程就是副本難度悄然提升的過程,他們靠近了答案,也就靠近了更多的危險,乃至死亡。
想通這一點,大家感到毛骨悚然,又覺得惡心無比。
柯棋的臉都綠了。
“我們好不容易找了幾天線索,結果現在強行把我們塞去危險的地方沉浸式體驗,靠!”
“那兩個老玩家雖然不是東西,但有句話還是說得挺對的,這狗屁游戲副本是真的想折騰死咱們啊!”
俞燈對此非常贊同。
所謂的第二階段似乎要開始了。俞燈下意識尋找他在這裏最熟悉的兩個人。
程骁緊緊抓住俞燈的手腕。
程朝臨則是感受到某種被排斥感。這片空間似乎在進行一些超出認知的變化。
程朝臨低下頭,尖銳的犬牙在俞燈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泛紅的印子。
下一刻,所有人眼前的場景倏然一變。
那奢華的程家公館居然不見了,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街道。
天空灰蒙蒙的,行人身着長衫或是襯衣,步履匆匆,商販沿街叫賣,時不時有黃包車和小汽車從街上穿過。
[等等,這是之前的時間線的景象吧,居然是場景回溯?我居然在一個新手本看到了場景回溯?!]
[醒醒,是變格本。]
[我就說前面怎麽順順利利的一個都沒減員呢,原來早就埋了坑,還憋了個大招啊!!]
[不過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不完全是回溯,應該屬于某種幻境。]
長街上。
俞燈還沒從剛才的投兇環節,還有抹殺老玩家的情景裏緩過神,周圍的景象就變了。
而且,一直和他黏在一起的那兩個男人,也和他分開了。
現在像極了電腦游戲刷新之後,所有人的出生點都被打亂分散了。
驟然到了這個陌生的環境,俞燈的腦袋還是木木的,毫無目的地亂走。
他不知道,這街上有多少人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統統,我要舉報這個副本和主系統。”
哪有這樣的副本!把玩家當小白鼠玩。
【副本結束後我會協助您操作的。】
俞燈眼裏含淚,把彈幕打開了。
[寶寶,其他人都不在了,你終于想起我們了。]
[淚目了,哪有人氣直播間的主播跟觀衆沒有互動的。]
俞燈選擇性忽略了觀衆們對他的譴責,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你們有好多人诶,有你們在,好像安心了一點點。”
[嗚嗚嗚我居然可以給寶寶安全感,好榮幸。]
街上還挺熱鬧的,這些路人的五官有些許模糊,但三三兩兩的說話聲很清晰。
“嘿!程家不愧是大家族,竟然開始和那些洋人做生意了?”
“做的什麽新生意?有開辦工廠麽,我家婆娘想找個工來做。”
“噓……這可不好說。不過你們要是想找工作,認準程大少爺準沒錯。”
百姓的對話裏還夾雜了報童的吆喝聲。
“哎,小朋友。”
俞燈迷茫地轉了半天,最終決定鬥膽問問路人。他随手攔住一個七八歲的小報童:“他們剛才讨論的是什麽啊?”
“您不知道麽,那買一份報紙吧,看完您就知道了,價格也不高,只需要——”那小報童脆生生地答完,嘴裏黑色的獠牙還沒冒出來,轉過頭一看俞燈,整個人都變成了啞巴。
這世上竟會有如此好看的人嗎?這位漂亮的哥哥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嗎?
俞燈很苦惱且誠實地說:“可是我沒有錢诶。”
“不礙事,我送您一份!”報童十分大方,“至于剛才那些人聊的?哦,是說程家的生意呢,您知道的,咱們這兒也就是程家最厲害。”
俞燈接過那份白得的報刊,說了聲謝謝。他的餘光瞥到不遠處的一座學堂,趕在報童還沒離開之前又問了一句:“那個學堂,你知道是誰家開的嗎?”
報童屈服于俞燈的美貌,十分好說話:“趙家!”
趙,好像就是死去的四姨娘的姓氏。那這座學堂應該就是四姨娘家裏開的?
俞燈和小報童告別,小心翼翼地摸到學堂門口,拍了拍鐵門。
但學堂的大門緊閉,那些門童門衛不知為何,竟然也都不在。
俞燈用自己不太靈光的腦袋琢磨了一下。
學堂裏面肯定有重要劇情的,他應該得想辦法進去吧?
彈幕七嘴八舌地給他出招:[寶寶,翻.牆進去!]
俞燈采納了這個意見。
他轉悠着來到一處隐秘些的牆角,嫌棄地扒拉住滿是灰塵的外牆,笨拙地試圖往上翻。
但是很可惜,外牆的高度對俞燈是個不小的挑戰。他不僅沒有翻上去,還在半空中掉下來,手心和臉頰上都蹭到了幾塊牆灰,白皙精致的小臉灰撲撲的。
俞燈惱羞成怒地踢了牆根一腳,雖然沒用什麽力,但還是把自己的腳尖搞得有點痛。
“……”嗚嗚。
他垂着腦袋,像是垂頭喪氣的小花貓。
[哎呦寶寶可愛死了,我來給寶寶擦臉。]
[別理前面的,讓我來給寶寶舔舔,我超會舔的。]
[老婆好笨……憐愛地親親,能不能來我懷裏。]
俞燈洩氣地站了一會,準備放棄。
而他試圖爬過外牆的舉動,被奔跑而來的少年繼子盡數收入眼中。
程骁先是得意于他那個便宜爹還是慢他一步,然後就被俞燈可愛到差點血槽空掉。
“寶寶,你好可愛。”
程骁跑到俞燈面前,這個稱呼脫口而出。
程骁說完,自己愣了一下,随即就覺得,這個稱呼比起叫小媽,或是叫燈燈還要合适。
這麽嬌的寶貝,不是寶寶是什麽。
“唔?”俞燈顧不上計較程骁叫他什麽,“你怎麽找到我的?對了,這裏面應該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但是我進不去。”
“那我們進去看看。”少年繼子把俞燈臉上的牆灰擦掉,沉吟道,“至于怎麽找到寶寶,寶寶這麽好看,在哪裏都是最顯眼的,當然可以找到。”
“……”還、還挺會誇的。
俞燈重申:“我上不去這個牆。”他揚了揚下巴,“幫幫我嘛。”
俞燈剛提完要求,高大的少年已經蹲了下來,主動讓俞燈踩着他的肩膀上去,絲毫不介意衣服會被踩髒。
折騰一番,兩人都坐在了牆頭。
從這裏看,學堂裏暫時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走吧,我們先進去。”
三米多高的距離,程骁毫無壓力,輕輕松松就跳了下去。
俞燈緊緊扒拉着牆體,不敢輕舉妄動。
嗚嗚,這個高度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太過了。
俞燈不敢動彈。淺色的瞳孔在室外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剔透漂亮,看上去無辜極了。
程骁仰起頭看着俞燈,幻視了那種爬上了樹就下不來的笨蛋小貓。
急得團團轉,又不敢下來,只好對着樹下的人喵喵叫。
程骁忍不住逗俞燈:“寶寶,怎麽不下來。”
“太高了……”
這人真是的,幫他上去了,怎麽現在不知道再把他弄下來。
俞燈譴責道:“混蛋。”
程骁嘴角帶笑:“不怕,我會接住你的。”
俞燈猶豫良久,還是一狠心,往前一撲騰。
失重感頓時席卷而來,俞燈緊張得要命。
好在俞燈并沒有和擔憂的那樣掉在地上。他落入了一個青澀的,卻又溫暖結實的懷抱。
重力和慣性作用下,俞燈伸手摟住了程骁的脖子。
“看吧,我說會接住寶寶的。”
程骁把香香軟軟的漂亮寶貝摟了個滿懷,忍不住低下頭,吻住俞燈柔軟的唇肉。
他們靠在隐秘的角落裏親吻,細微的水聲被遠處的嬉鬧聲掩蓋。
在俞燈被親的時候,他附近的一小塊空間微微波動,一小團黑霧艱難地探出來。
原本是一小團黑霧,乍一感知到俞燈正在被程骁親吻之後,柔順蓬松的黑團子瞬間炸開一縷縷尖刺。
程骁的餘光掃到了這團氣炸了的黑霧,非但沒有停下來,還親得更兇。
直到俞燈呼吸急促,發出細細的帶着哭腔的哼聲,程骁才停下動作。
俞燈的眼尾早已是一片是潮濕的紅意,視線朦胧,睫毛沾了眼淚,濕漉漉地垂着。
他不滿地嘀咕:“又親這麽兇。”
“我的錯,我輕一點。”
少年繼子穩穩地抱着俞燈,又低頭舔吻片刻,才開口。
是故意的挑釁,也是真心實意的滿足喟嘆。
“寶寶,你的舌頭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