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選‘笑’
這是一個金燦燦的季節，暖暖的秋風吹佛着細黃的麥穗，顯現出別樣的安詳與暖意，但是在這樣的鄉間小道上，十幾匹快馬飛速的穿過村落，在進城的最後一家小茶館停歇了下來。
“爺，你是進宮選秀，不是進宮投胎，用不着這麽着急吧！”樂樂從桌子上翻過茶碗，斟了一杯茶水遞給烏純純。
烏純純一手接過，仰頭一口氣喝完，又點了點桌面，叫樂樂斟第二碗。
“爺，将軍說咱門可以晚點進宮的，可是你這樣急匆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急着嫁進去了。”
“屁！”被樂樂言語刺激到的烏純純終于回了一句。“我這麽急着去，是去探探地形，皇宮那裏面是我能呆的下去的嘛，反正遲早都是要離開的，不如提前一步去看看地方，到時候逃走也知道怎麽跑路。”
“我就知道爺不是那麽輕易被束縛的人，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潇灑勁兒。”
“你可拉倒吧，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你，你看看你這身軀，撲下來都能把我壓斷氣，要不是尋歡是個男的，不能進入後宮，我才不會帶你。”
“我這體重怎麽了，我可是比你女人多了，我要胸有胸，要臉有臉的，說不定皇上就喜歡我這樣的。”
“我從來不知道丫鬟會當着自己主子的面搶男人，你算是第一個，我服。”
烏純純豎氣一個大拇指表示膜拜，其實樂樂長得不算胖，頂多算是圓潤以及豐滿，但是作為從小跟烏純純長大的女子，這臉皮怎麽可能用一個厚字來形容呢……烏純純看過多少淫詞豔本，樂樂絕對只在比她多，不在比她少的系列。
“說真的，爺，難道你就不想有朝一日成為皇後什麽的，多威風啊。”
“我想啊，我現在做夢都想成為皇後，你想想，到時候皇上不在時，我就是後宮老大，坐擁三千美女在懷，那感覺，別提有多爽，想想都是很美好的，但是現實嘛……我是見過那皇帝的，長的真的是沒的話說，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一個男子竟然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可惜，那十大板打下來，我是真的不敢有過多的非分之想，還是快快離開皇宮，才是正道啊！”
“你這就是慫，你要想想皇上是個男人，就算再漂亮的皇上，也是需要某些方面的安慰的，這個時候你剛好出現，之後上演一場不一般的後宮戀，別說後宮美女，就算是全天下的美女，只要你進口一開，皇上還不幫你手到擒來……”
“知我者樂樂也，不過嘛……既然你這麽勇敢，要不你就去試試這不一般的後宮戀，我在你身後為你推波助瀾，身體以及精神都會默默支持你的。”
“爺，我們還是不要做春秋大夢了，趕路才是重點。天好像要下雨了，怕到了帝都，我們都會淋濕。”
“剛剛還是大晴天，怎麽一會兒就烏雲密布了，真是……就連連接帝都的天都是妖裏妖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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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無言的望着妖裏妖氣的天空，再回頭瞧瞧女生男相的烏純純，真正妖裏妖氣的是誰呀？
一群人在即将下雨的天氣下急速的上馬，快速的消失在了茶棚之中。
此時，坐在茶棚最深處的兩個人慢慢走了出來，前面的男子清貴高冷，但是那眉眼當中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妖嬈魅惑，後面的女子嬌小可愛，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珠子就像玻璃球一樣明亮可人。
“三哥，剛剛那個也是選秀的女子嘛？”
“聽她們說話，應該不會錯。”男子雙手互拍了一下衣袖，順帶替女子整理了一下綁在頭頂的緞帶，寵愛之情溢與言表。
“可是那個秀女長得好胖，皇上會喜歡這樣的嘛？”
“皇上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猜錯了人，那個很胖的女子對面那個才是秀女！”
男子輕刮了一下女子的鼻梁，女子怕癢的摸了摸鼻頭，納悶的說道：“對面那個是男子才對，怎麽會是秀女。”
“她那是女扮男裝，你應該有學過花木蘭才對，她應該就跟花木蘭差不多，雌雄難辨。”
“呀，這世間真有花木蘭啊！”
“這世界上可不止有花木蘭，等你長大了，三哥就帶你到處轉轉，不過現在，你得趕緊上馬車，起風了，一會兒就會下大雨。”
“好的，三哥！”
女子蹦蹦跳跳的上了一輛精貴的馬車，男子看了一眼瞬間漆黑的天空後，也坐上了馬車。朝着帝都駛去。
選秀、選秀……選的就是秀美非凡，端莊大氣。但是有些人因為有背景，所以可以免去第一環，直接跳入最後一環。
烏純純就是這個直接跳到最後一環的人，同樣跟她免受排查的還有天下第一才女孟丞相之女孟嬌蟬、吏部尚書王大人之女王木晴、刑部侍郎左大人之女左冷婵……
不要問烏純純為什麽知道她們的姓名以及背景，因為就在她一進這個門時，就有宮娥子在一旁登記某某某入殿……想不知道是誰都難。
她先是尴尬的與衆美女打了一聲招呼，只有孟嬌婵禮貌的回了一個微笑，其餘的人矜持的都跟過來人一樣……目不斜視。
反正烏純純是第一次，她很好奇，她更好奇她對面那一群人胸前的肉包子到底是怎麽養成的，說句不好聽的話，肚兜都快遮不住那呼之欲出的胸，引誘的她好想去捏一捏。這些胸給她，她都能玩一年還不膩，皇上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啊！
烏純純心中念想，倒也不覺得無聊，但是很快那些目不斜視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了，她真以為她們矜持了，沒想到都是裝的，這個世間還是太假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烏純純就知道這最後一環是要在皇上面前秀‘德智體美勞’，攤開了說就是才德、智慧、體型、美貌以及勞苦功高。
思量來思量去，烏純純覺得自己除了勞苦功高，好像樣樣都不符合标準，而且這最後一環，是皇上直接對佳人的印象評估佳人的後宮頭銜，這樣一看，烏純純更加覺得自己适合去倒夜香或者去掃恭桶。
因為這簡直沒有可比性，跟面前這些女子比起來，她就是弱勢群體中的弱勢群體，才德比不上孟嬌婵、智慧拼不過王木晴，體型那就更搞笑了，人家都是大大的胸，細細的腰，而她除了滿身肌肉，就只有腳趾頭算是比較白的地方了，美貌呢？她掃了一圈秀女，她自己都自慚形穢，人家那爹娘生出來的都是東海龍珠，好比天上的嫦娥，而她就是那精衛用來填海的石子，随處可見。所以她才覺得除了勞苦功高，基本上她沒有一樣可以拿來跟別人比的。爺爺到底是在想什麽，把這樣的她拉來選什麽勞什子秀女，簡直就是作踐人。
“好了，別吵了，這就是各位大人府上的大家閨秀嘛，真是跟賣菜的那些婦人沒什麽區別，看了一圈，你們就應該跟坐最角落裏面的那個男子學學。”
像是主管的宮女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大家閨秀’們一陣笑聲，烏純純不由的心塞，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宮女也知道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像女子一樣的男子。”
“噗……”
笑聲更大，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她們的笑聲，烏純純內心是崩潰的，她已經不奢望什麽公平對待了。
“不許笑，一個個成何體統，府上都沒有教養嬷嬷嘛，有什麽好笑的……”
烏純純看着那個自己都笑不停的宮女，她心有真的有句‘她娘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爺爺一再教導她要謹言慎行，可是她發現，她謹言了，其餘的人确并沒有慎行，并且還很挑釁啊！
“姑姑，你這樣說一名秀女是不是不太好，倘若今天她被皇上封為才人，以後怎麽說都是一個主子，你口口聲聲叫她們不笑，自己确笑的開懷，有失體統的怕是你吧！”
孟嬌婵是坐在烏純純對面的人，也是這群秀女中唯一一個沒有笑的人，而且她不但沒有笑，表情反而越來越嚴肅，嚴肅到她終于出言反駁了那個自以為是的宮女。
這一席話說的烏純純都快要起身拍手叫好，但是烏純純不敢太招搖，畢竟這裏不是邊疆，而是皇宮，孟嬌婵可以說這樣的話是因為她爹爹是當朝丞相，并且還有一個孟太後坐鎮後宮，她是有那實力說宮女的，而她，天高爺爺遠，犯了錯，現在也只能自己扛着。
那個宮女一見孟嬌婵開口，本來還想出言訓斥，瞬間便蔫了聲，而剛剛還在嘲笑的秀女也都漸漸收聲。
她就說，皇宮哪裏那麽好呆的，就這一下，就能看出什麽叫做勢力。而她，還是早早想辦法出宮，安安靜靜的在邊城當個校尉，更加樂的自在。
“容姑姑，皇上宣新進的秀女觐見，你看？”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面色稍微清秀的公公，他彎腰朝着剛剛還在被孟嬌婵訓斥的宮女行了一個禮。
而容姑姑回了一個禮之後，便說道：“順六公公有禮了，皇上是準備一個一個來，還是準備一起！”
“有多少人？”
“不多，也就十來個，你也知道，上次抄完奏折的人并不多，在經過這一二三輪的篩選，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容姑姑的語言順六當做沒聽見，他可是知道這些宮女的手段，以往皇上選秀，她們從那些秀女手中拿到不少銀子，而這一次的秀女，每個都是大官大戶，身份地位都是擺在那裏的，她們一個都不敢得罪，可以得罪的也或多或少被剔除出局。不過，按照皇上的意思，應該只有五六個可以入宮的才對，怎麽忽的多出這麽多個。哎，他又要倒黴了……
“皇上說，想要‘認真’審視各個官員大家閨秀的風采，正好皇上現在空出一點時間，那就一個一個來吧！”
“那好吧！王木晴王秀女，你先請吧！”
“好的，姑姑！”
王木晴嬌柔的站起，腳下似是生了一朵蓮花般娉娉婷婷的走出了門。
真正意義上的選秀正式開始，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她真的不想去掃恭桶或者倒夜香啊，到時候傳出去，鎮國将軍的孫女在皇宮做這事，的是多丢人呀，到時候就算她逃出去，也是沒臉去邊疆的，難道她注定要到處流浪？
“你是烏家的小姐吧，為何被人奚落也不出言反駁了。”
烏純純慢慢悠悠的站起，她不是不想出言反駁，而是沒必要。“孟姑娘，俗言道，好男不跟女鬥，好人不跟狗鬥……當然我不是說容姑姑是狗，我只是覺得，我一個大丈夫跟女子吵吵鬧鬧有失風度。”
孟嬌婵盯着烏純純豪爽的拍着胸脯的手，還一口一個‘大丈夫’的語言感到奇怪。
“我自幼在帝都長大，我從不知，烏将軍還有一個女兒，你……”
“哦，我是我爺爺帶大的，置于你說帝都的那個烏将軍，他确實是……反正我不知道爺爺是從哪裏撿來的便宜兒子，我貌似不認識他。”
撿來的兒子，而且還不認識自己的爹爹？孟嬌婵無法理解将軍府是個什麽情況，但是她知道要是再說下去，她都沒法用正常的語言接話了。
遲疑了片刻的孟嬌婵選擇用沉默來結束這一段對話，于是她優雅的轉身，玉足不小心踩到烏純純的女裝，難得穿一次女裝的烏純純還選的是拖地長裙，因為樂樂說，這樣的裙子顯的妩媚性感……有騷氣。
烏純純感覺到裹胸的衣服猛然往下一掉，她想都不想的用力扯了一下裙擺，就看見面前嬌弱的美人以三百六十度回旋的舞姿将要跌落在地。
一切來不及反應，有良好素質的烏純純當然見不得美女摔着，秉着英雄救美的想法，她直接撲了下去，準備當那個人肉墊……
軟綿綿的觸感，剛好一手掌握，那渾圓的胸部就像王寡婦家的豆腐花，細膩光滑，讓烏純純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揉了又揉。底下的人低低的嬌喘聲更是讓烏純純心中湧起了沸騰之血，要是再能吻一下就更好了……
“啪！”
響亮的一耳光讓烏純純遂不及防的縮回了手，她在心中暗罵自己是個流氓，這個時刻竟然還調戲女孩子，真是……刺激。
“無恥，你竟然……竟然……”
孟嬌婵說不出個所以然，被女子襲胸，還又捏又揉的，這叫她怎麽說的出口，莫非……她真的是個男的。
圍繞的衆人倒是沒發現烏純純手上的動作，不過烏純純滿臉的血倒是吓到了她們。
“宣禦醫，快去宣禦醫！”
容姑姑這才驚慌失措起來，孟丞相的千金摔倒，烏将軍的野丫頭滿臉是血，要是出個什麽意外，她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躺在榻上的烏純純賊笑的想着剛才那一幕，嬌生慣養的小姐就是比邊疆那些‘糙女子’摸起來舒服，那手感豈是一個‘爽’字了得。
“烏秀女，你能不笑了嘛，你的鼻血全部流進嘴裏面了。”禦醫一邊擦着血一邊把這脈，周邊的盆中全是浸了水的紅血。
“大夫，你摸過女人的胸嗎？”回過神的烏純純悠悠的問了一句。
擦血的手頓了一下，禦醫開始不好意思的扭扭咧咧起來，這股突如其來的臊氣讓烏純純覺得眼前的男子有點‘娘’。
“大夫，你不用再回答了，就當我沒問過。”
本來準備開口的禦醫，憋住了一口話，只能‘嬌羞’的偏過了頭，繼續替烏純純擦着鼻血，不過那動作真算得上是輕柔啊。
“大夫，你把血擦到我胸上了。”
……
經過一番的折騰，烏純純的鼻血終于止住，她慢慢坐起，準備把身上那一套繁瑣的行頭給簡單化，剛才是絆到人，一會兒面見皇上絆到自己就不好了。
角落的禦醫拿着紙筆在桌上開着藥方，等他擡頭，就看見了讓人面紅心跳的一幕，烏純純正當着他的面脫衣服，雖然是背對着他。
“烏秀女，你這樣不妥……”
“有啥不妥的。”烏純純沒聽明白意思，反而還轉過身對着他。
結實的身體上有着與其他女子不一樣的膚色，并且滿滿的傷痕布滿胸口，胸部更是用白色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隐約可見有淡淡粉色的痕跡。
“你受傷了！”
“受傷？你說我胸前這個！”烏純純還特地在自己敏感部位指了一指。
禦醫滿臉通紅的低下頭，男女有別，就算面前這位女子再大大咧咧，但畢竟還是個女孩子。
有點眼色的烏純純腦袋終于開光般将衣服立馬裹了起來，“這個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你知道的，身上有疤或者有瑕疵的話是不能做宮妃的，我剛剛沒注意你還在，所以才脫衣服。”
“烏秀女，你應該注意自己在宮中的言行舉止才對，切勿在做出此等事情。”
“我剛剛是真沒注意到你。”
兩人現在都很尴尬，烏純純頭一次有身為女人的自覺，自己坦胸漏乳的對着一個陌生男人，名譽啊、清白啊……雖然以前這些都跟她啥關系。
恰逢容姑姑推門而進，她敏銳的感覺到屋內兩人的不同尋常。左右看了一圈後，笑嘻嘻的說道：“烏小主，現在可能參加選秀？”
“烏秀女，現已無大礙，可前去觐見。”
“那烏小主就随婢子面見聖上吧，我随貳禦醫去太醫房拿藥。”
完全沒有輪到烏純純開口說話，她就已經被人帶了出去，臨走前，她還刻意看了一眼禦醫，問了句：“不知道大夫叫什麽名字？”
“姓貳名歌，太醫院禦史大夫。”
“哦。”烏純純點了一下頭，又看了貳歌好幾眼，才吶吶的說：“确實夠二的。”
不知作何回答的貳禦醫只能牽強的笑了一下，見烏純純已經走了好遠，才慌忙的問着容姑姑：“怎麽樣，晴兒她……”
“才女！”
“才……才女，這麽說，這麽說一切都已經挽回不了了。”貳歌面容逐漸崩塌，剛剛還能歡笑的表情瞬間揪成一團。
“只要踏入宮門的女子，就已經沒有後路了。朋友一場，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呵呵……朋友！”貳歌從身上拿出一個藍色的袋子，直接塞在容姑姑的手中，後宮之中也從來沒有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