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裴依錦動怒,毀了一個恭事房的事很快就在宮內流傳開來,很多不知道皇上有武功的人,在知道後,做事就更加的小心翼翼,平時沒少被皇上折騰的人,現在更是連門都不太敢出,朝廷上下,處處都在讨論,就連朝會衆臣子也不忘拿出來說一番。

吏部尚書王大人首當其沖的說道:“恭事房在太祖在時就以成立,平時都安安分分,裏面的人多出生貧寒之地,說話不知禮數,要是沖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抛磚引玉,實則想要問具體過程,臣子也是好八卦的,只是他們的問法更加婉轉。

裴依錦早就習慣了他們這一套,于是懶散的回答道:“佛家講究衆生平等,雖然恭事房做的事比較粗鄙,但也是為了朝廷辦事,房屋破爛不堪,與皇宮的威嚴格格不入。”

告訴你們,恭事房的屋太破,可以修修了。

此時工部就站不住了,工部尚書曹大人病危危的站出,咳喘的說:“恭事房與大殿同時建立,布局更是多以雕花為主,怕是時間太久,蟲蝕居多,應待臣看看,是否可以修補。”

言辭之意多在說恭事房當時跟宮殿一起修的,而且修的是富麗堂皇,如果是蟲蛀,也應該告訴他,看能不能修補在說,這是在怪裴依錦随手一揮毀了整座房。

裴依錦懶得答話,看着朝下的一群人,不就是毀個房子至于嗎?

當然至于……戶部侍郎覺得馬上要牽扯到修葺,修葺就是要廢銀子的啊,這個時候他最有話語權:“皇上,外邦使節才出使沒多久,國庫的消耗雖不算多,但也所剩無幾,現在修葺,怕是拿不出太多的銀兩。”

三個朝廷泰鬥都發說了話,其餘的人怎麽能落後,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乎者也,大概意思都是在責怪裴依錦做事沖動。

平時朝堂上都是裴依錦把他們說的頭暈目眩,現在他終于犯錯,臣子們怎麽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所以裴依錦就任由他們說,反正說又不會掉一塊肉。

這件事吵了大概将近一刻鐘,最後還是孟丞相咳嗽了一聲,大家才陸續閉了嘴。

“皇上,微臣聽聞此事與烏将軍的女兒純才人有關,若皇上不喜純才人,可将她打入冷宮,毀了恭事房,事小,惹皇上動怒,身體事大。”

一針見血的說法擺明了将矛頭推向了烏純純,孟丞相的心思裴依錦再是明白不過,他與烏純純的事或多或少都入了他的耳朵,自己的女兒不受寵,其他人的女兒怎麽會讓她們得寵。

“孟丞相,小女頑劣,但也不至于打入冷宮,後宮之事一向都由太後掌控,打不打入冷宮這也是皇上說了算,我們做臣子的萬不能越了這個理,畢竟後宮不得幹政,而朝廷也不能幹涉後宮只是啊。”烏雨不想替烏純純求情,但是烏家的臉面擺在那裏,要是烏純純被打入冷宮,臉面就蕩然無存,再加上自己雖然不喜烏純純,他爹爹可是把烏純純當寶貝。

一句‘朝廷不能幹涉後宮’,直接把孟丞相說死,其實這句話何嘗不是對着在朝所有人說的,大家讨論來讨論去,無非不是說皇上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一個宮殿,只是孟丞相說的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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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朝廷之事孟丞相說了算的朝會,終于出現了裂縫,而裂縫的主人公烏純純還在擔驚受怕,裴依錦來找她算以前的帳……

恭事房沒有了,也就變相的意味着烏純純暫時罷免了懲罰,吃了睡睡了吃的她,心情也漸漸的放寬,裴依錦自那次之後,再也不來找她,聽說天天與孟美人在一起。

不過這個聽說還是從王才人的嘴巴裏出來的……

“純純,貳哥被貶出去,不知道過得好不好,都怪我,不該……嗚嗚嗚嗚……”說是風就是雨,哭都哭的這麽有節奏。

烏純純勸不了,索性也就不勸,嗑着瓜子,數着春葉,悄悄的過日子。王才人見哭着沒意思,也就收住了淚水,坐在一旁磕起了瓜子。

“木晴,我們算得上是朋友嘛?”烏純純看着藍天,突然的問道。

王木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話接的很快,“我們當然是朋友。”

哎……無聲的嘆息,烏純純想問的話怎麽都問不出口,最後還是樂樂從旁邊經過,看見烏純純的為難,才說道:“王才人,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家主子。”

王木晴看看烏純純,又看看樂樂,讪笑道:“我怎麽可能又事瞞着你家主子。”

烏純純不語,直接盯着王木晴看,看得她滿臉通紅,後來直接被盯到不好意思,才隐晦的說:“純純,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烏純純搖搖頭,接話道:“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我認為你是宮裏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所以你要我做什麽事我都會去做,可是……木晴,你确定你沒有事瞞着我?”

王木晴依舊一副坦蕩蕩的樣子,說道:“我能有什麽事瞞着你。”

“好,那我問你,上次在居佛殿前,你說送給貳歌東西,請問你送他什麽?”

王木晴臉色一白,随後又笑道說:“就是我繡的一些手絹。”

“你确定是手絹?”

“我确定。”

“如果是手絹,上次在洞內留下的就不是肚兜了,你騙我,雖然我與貳哥沒見過幾次面,但是貳哥從來沒有拿過手絹出來,以他的性格,只要是你的東西,他都會随時随地拿在身上,可是他一次都沒有拿出來過。”

王木晴笑着的面孔漸漸變的僵硬,不過随後她繼續辯解道:“後宮內院,貳歌要是拿着我的東西,很容易引起人的誤會,暴露我們兩個,他當然不會拿出來,純純,你到底在懷疑什麽?”

烏純純也在想自己在懷疑什麽,那次下毒是不是她做的,洞內的肚兜是不是她故意留的,她到底是想害她,還是想害貳禦醫,她已經分不清……

“木晴,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隐,你直接告訴我,我真的會幫你,但你不能對你身邊,對你最好的人下手。”

王木晴磕瓜子的動作停下,她絞了絞手帕,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逼了半天,烏純純還是什麽都沒有逼出來,但樂樂就忍不住了,她一把扯住王木晴的手,動作相當粗魯的将她按在石桌之上,惡狠狠的說道:“我家爺或許因為你是女的,對你憐香惜玉,但我不同,在軍營裏,男人跟女人不分家,你要是再不說,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敢,這裏是皇宮,不是軍營,殺了才人,是要被關進大牢的。”王木晴竭力嘶吼,聲音都帶着嘶啞。

烏純純其實也不贊同樂樂的做法,但她知道,樂樂都是為了她好,一個想至朋友與死地的朋友,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木晴,軍營裏面有個對女子逼供的方法,不疼,但還是會讓人說出真話。”

王木晴不理,甚至看都不看烏純純一眼,有點受傷的烏純純向樂樂點點頭,樂樂松開了手,跑進屋,從裏面拿出了雞毛撣子……

“你們要打我。”

烏純純含嘴一笑,說道:“我從來不打女人,不過很喜歡欺負女人。脫鞋……”

“……”

撓癢癢這件事,做的好能讓人飄飄欲仙,做的不好,就讓人生不如死。

其實腳底板上是有一塊穴位,撓之奇癢難忍,可又其痛無比,既不傷身也不傷骨,對女子最為有效,曾經烏純純在這一招之下失禁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她記憶猶新。

果不其然,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王木晴便口水直流,直呼‘她什麽都說’……

烏純純擺了擺手,示意樂樂退下,并且拿出手帕,替王木晴擦了嘴。

“烏純純,你确定你要知道?”

烏純純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只是想讓自己死的明白點。”

“我無意殺你……”這一句話王木晴說的也很認真。“其實,我與貳哥真的情投意合,但貳歌其實是皇上的人。”

“那個……木晴,你說的明白點,最近我的腦子有點不好使,這件事跟貳歌是皇上的人有什麽關系。”

難道裴依錦其實喜歡的是男的。

王木晴無語的看了烏純純一眼,她這樣的心眼,真的能活着出皇宮嗎。

“難道你不知道,朝廷已經是孟家的天下了嗎?”王木晴說的很霸氣,烏純純聽的很莫名,元豐帝國應該姓裴才對,何時姓孟。

“蠢蠢啊……”

“說就說,你不要學皇上那樣喊我。”聽到這三個字就渾身不對勁的烏純純,立馬糾正了王木晴的喊法,她是有點蠢,但是能不能給點面子。

“純純,孟家在朝廷只手遮天,連我們入宮都是孟丞相安排的,這皇後之位遲早都是孟嬌婵的,我們只是孟家的棋子,瓦解皇上勢力的一顆棋子罷了。”

烏純純用手錘了錘腦袋,支支吾吾的說:“你說我們入宮都是被孟丞相安排的,我們不是選秀進來的嗎?”

“我們是被安排進來的,而你是個意外。”

我他娘的,這都有意外。就好比上床不小心,意外懷孕了一樣。

“你慢慢說,你讓我慢慢縷縷。”

王木晴像是回憶,又像是在思考,總之過了好久,她才很神秘的說道:“貳歌是皇上的人,但我父親是孟丞相的人,父親不讓我跟貳歌在一起,于是把我送進了皇宮,在恭事房第一次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将你帶到了居佛殿旁的花園,原本沒想把你丢下,但是孟丞相看見了我,他說,入宮的女子,你是個意外,如果感覺到你有威脅,就将你除掉,事後,他會讓我跟貳歌在一起。”

烏純純聽着事情,勉強理解了意思,原來從那時候起,就有人想要除掉她,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那之後了……”

“之後,皇上待你跟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是挺不一樣的,你們安安穩穩的坐着,我天天往茅廁跑,沒事還掉個湖什麽的……”烏純純回想起她跟裴依錦在一起的時候,那點點滴滴、密密麻麻的事情,都足夠她吐槽一下午。

“純純,你是真蠢還是假蠢。”王木晴開始為皇上感到不值,任誰都清楚的知道,皇上是對烏純純有心的。

烏純純現在其實很在意別人說她蠢,因為這種感覺就好像裴依錦喊她‘蠢蠢啊’一樣,讓她聽着怒火攻心,但又不敢發作,只能憋着當個屁放出去。

“你有話說話,別盡說些有的沒得。”烏純純氣鼓鼓的說道。

王木晴不知道哪裏又開罪烏純純,不過在別人的地方,她也不能嚣張,只能說道:“毒确實是我下的,羽美人是我慫恿來的,為的目的不過是殺了你,畢竟烏将軍遠在邊境,一時半會兒,也發不了難,貳哥是我推到的,肚兜是我故意留下的,一切的事情都是為了陷害你,但想不到的是,皇上把貳哥趕出了宮,把你留了下來。”

烏純純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在他們眼中,就因為裴依錦對她稍微有點‘不同’,所以就要來殺她,這是什麽道理,而且這個‘不同’還有點苦逼。

“木晴,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與貳歌長相厮守,而且你知不知道在洞裏面,要是裴依錦真發脾氣,我們兩個都會死的很慘。”就像恭事房一樣,煙消雲散……

“我也不知道皇上會武功,而且皇上不可能對貳歌出手的。”

“木晴,如果你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偷情,你覺得倒黴的會是誰?”

王木晴眨了眨眼睛,狐疑的說道:“我不是男子,我不會有女人。”

“額……”烏純純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她把所有人都想成她那樣了,誤會、誤會……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的男人背着你跟別人偷情,那倒黴的是誰?”

王木晴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說道:“那肯定是女人啊。”

好像沒有哪裏不對,但……那是沒有站在裴依錦的角度啊,如果她是裴依錦,倒黴的肯定是男人才對,不是,以裴依錦的怪癖,說不定倒黴的是女人……我去,把自己帶溝裏了。

“木晴,咱門抛開那個不談,難道皇上對一個女子好,那個女子就必須死嗎?”

“其他女子或許會好一點,但是如果那個女子是你的話,就必須死。”

烏純純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這群人,憑什麽就必須是她死。“為什麽?”

“因為你是烏家人。”

好樣的,還牽扯上了祖祖輩輩,烏家人怎麽了,烏家人就要死嗎?

“純純,難道你還不清楚局勢嘛?整個朝廷只有烏家人是擁護正統的皇室血統,而其他人早就已經叛變到孟家了,孟家成為皇帝是遲早的事。”

王木晴的話徹底在烏純純心中敲了警鈴,烏純純沒想到是孟家已經這樣根深蒂固,那裴依錦這三年是在幹嘛,明知道有人要篡奪皇位,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篡奪,他都不管嘛。

“皇上他……”

“純純,皇上只是一個傀儡,皇上他是個和尚,他從上位開始就已經被架空,能救他的只有烏家和虎符,但是烏家遠在邊疆,并且只擁有半塊虎符,根本就滲透不了朝廷,你的父親,雖然在朝廷處于中立,但是很快就會被烏家淹沒的。”

這就是爺爺叫她保護裴依錦的真正原因,這難道就是當初離開時,姚叔伯的欲言又止……她到底是淌了什麽渾水,爺爺到底是抱着什麽希望将她送進皇宮的。

“我來京的途中,被人暗算也是因為這個?”

一旁不說話的樂樂,一聽這事,瞬間呆了一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們兩個在宮中根本孤立無援,除了皇上,沒人能保的了你們,七個人,誰是孟丞相的人,誰不是,只有日後才能清楚,純純,你過于相信我,才會讓我有機可乘,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孟丞相他……難道就沒有辦法制住他?”烏純純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但是有點訊息總好比沒有信息。

“自入宮開始,我們都只是棋子,皇上是和尚,更是得道高僧,你見過那個高僧貪念紅塵,至少我知道,皇上他這兩年根本無心朝事,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就算是烏家有力幫忙,一時半會根本就無法扳倒孟丞相。”

裴依錦無心朝事……那他為什麽要當皇上?

入宮快要半年,才知道自己入宮的真正目的,可是目的知道了,确發現事情已經千瘡百孔,能挽救的人根本無心,那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來?烏家世世代代都守候着元豐,爺爺更是從小教育她,要誓死捍衛皇室,所以她覺得無論做什麽,就算裴依錦做的再過分,她也不會做出太大的反抗,現在她要怎麽辦?

知道真相的她還不如不知道來的自在。

“爺,你還在想王木晴說的事?”樂樂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烏純純的旁邊,自己則坐在桌子的另一頭。

“不然我還能想什麽?”烏純純苦悶的說到。

“爺,你什麽時候也會關心國家大事?”

這句話烏純純就不愛聽了,她什麽時候就不愛關心這個事了。“樂樂,你是來刺激我的。”

“爺,我覺得現在關心這些事都為之過早,你不想想,現在是王木晴,以後可能是其他人,你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你還想七想八,你的腦子夠用嗎?”

“放肆,你爺我有那麽蠢。”烏純純覺得樂樂就是存心給她找不痛快。

“爺,你不是蠢,而是色,皇宮的那些女人,随便勾勾手指頭,你就能上鈎,有多少命都不夠你這樣折騰的啊。”樂樂說出了心中的大實話,烏純純什麽都好,就是太好色。

哎……世風日下,原本還打算一統後宮,可是沒想到後宮都是一群笑裏藏刀的女人,這要她如何是好。“那你說,現在我怎麽辦,不可能把眼睛蒙起來,不去看那些大胸脯,大屁股的女人啊!”

“這還不簡單,你與皇上結盟,王木晴也說了,在皇宮只有皇上能保你。”

“與裴依錦結盟,不是與狼共舞,我覺得裴依錦是比那些女人更兇殘一萬倍的人。”

“我倒覺得還好。”

“那是因為你沒被裴依錦折騰過,你試試一個月都在茅廁呆着不出來的感受。”烏純純沒好氣的說。

“其實,皇上是喜歡……”

“得得得,我的祖宗們,我向天發誓,如果裴依錦真喜歡我的話,我就跟他姓。”

不知道是不是順應氣氛,烏黑的天空閃過一絲白電,吓的烏純純将舉起的雙指悄悄咪咪的收了回來。

樂樂無言的搖頭,有些人就是不跳黃河心不死,烏純純是跳進去了,心依然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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