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青樓
各色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烏純純這裏嗅嗅,那裏看看,但都沒有做太多的停留,後來實在走累了,便在茶館一坐,聽着茶樓的說書先生說書。
說書的內容都算精彩絕倫,但看客們都時不時地朝着烏純純桌上望去,其中大部分為女看客。
怎麽說了,烏純純雖長得像男人,但在邊疆時,要不就在軍營訓練,要不就在外面胡野,面色都是麥芽黃,自進了宮,多了束縛,少了野性,皮膚也開始轉為白皙,再加上宮中的食物‘太滋補’,養人,導致一年不到的烏純純少了幾分男人味,多了幾分小白臉的意思。如果這個小白臉穿着華麗,舉止合理,還有那麽一些野性的韻味,更是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俊公子,是要去哪裏?”
狹長的丹鳳眼,眉梢微翹,額前還有一縷秀發飄蕩垂落,少了一分拘謹,多了一分灑脫。問話的人,不請自坐,浪蕩公子樣被他體現的淋漓盡致。
“剛剛一直跟在我身後的是你。”烏純純喝了一口茶,郁悶的說道。
“可不就是我,怎麽?見到我不高興。”裴名華妖嬈的一笑,媚态頓生。
烏純純不語,因為她已經将手中的短刀‘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證明現在她确實不高興。
“這把刀,烏家的傳家寶。”裴名華雙眼微亮,正打算去摸,就被烏純純打了手。
“你跟着我出來做什麽,你不在避暑山莊保護……裴依錦。”烏純純知道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還是不要喊皇上為妙,所以直接改口換了名。
“你覺得我二哥還需要保護?”
也對,裴依錦那厮嘴毒不算,武功也是深不可測,确實不需要保護。
“那你出來做什麽?”
“那你出來做什麽?”
一個問,一個反問。
烏純純細細一想,其實她也不知道出來做什麽,但是她覺得有必要出來散散心,最近事情太多,她有點适應不過來,特別是,同樣身為女人,後宮那些美人們老是為難她,這就讓她很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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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名華見他不答,由自猜測到:“你該不會是出來找姘頭的吧?”
噗……烏純純一口水當着他的面,就直接噴了上去,場面好不華麗。裴名華伸手抹了一把口水,惡心的不能自已。
“你好歹是個女人,怎麽行為如此之粗魯。”
烏純純仰天一望,裝作沒看見一般。
裴名華頓時換了位置,坐在烏純純的旁邊,然後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絲帕,不停的擦着臉。烏純純多看了那絲帕一眼,随即眼神轉向了別處。
“你這樣出來,二哥知道?”
烏純純重新倒了一杯茶說道:“如果他不知道,你以為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從正門口出來。”
“以你的功夫,應該可以。”
“你還真是高看我。”
“不是高看,草原上的野狼,哪有那麽容易被馴服的,只是,你好像快被二哥馴服了。”
噗……又是一口,這一次不是有意的,但她是故意的,并且還是對着他妖孽的臉蛋從頭噴到尾。
“烏純純……”
“怎麽樣?”
“你……”
“如何?”
烏純純仰眼,一副你奈我得表情,徹底激怒了裴名華。他沉了沉氣,複又平靜的說道:“如果你想擺脫皇宮,是否應該對我好一點。”
但凡他的口氣有一點憤怒、或者趾高氣昂,烏純純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回嘴,但這種商量的口氣讓烏純純只能‘低聲下氣’。
小本本上的八卦羞答答,人生太複雜。怎麽人家進宮就沒那麽多事,而她進宮就得背負那麽大一坨使命,并且還毫無預兆的,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讓她摻合進這件事中。
烏純純一向遇到困難都會進行三個步驟,一是:面對它;二是:處理它;三是:放棄它。所以一二她已經做過了,既然不行,那就只能放棄。
“要不以我們兩個之力改變裴依錦,如何?”
裴名華聽到這個回答很意外,頭一次有人說要和他改變二哥,怎麽改?
“你覺得相比改變二哥要比幫助我做上皇位要簡單?”
“不,更難!”烏純純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你還要和我之力改變他?”
“這樣,我算了一下,幫你登基,是不是要烏家、我合你之力?”烏純純道。
“是!"裴名華道。
”那改變裴依錦,是不是要我合你之力?”烏純純在問。
“是!”裴名華再答。
“那烏家不等于我,幫你登基需要烏家、我、還有你才能辦成,三方勢力,勞師動衆,有可能吃力還不讨好,但是改變裴依錦只需要我跟你,只出動兩個人,就能改變大局,雖然過程會艱苦,但苦也是苦在我們兩個心裏,不連累他人,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選擇改變裴依錦?”烏純純再一次問。
“……是!”裴名華不肯定的回答。等等,他好像掉到了不得了的陷阱之中,怎麽理來着?
“好,既然達成共識,你去勾引孟嬌婵吧。”烏純純适時的把這顆炸藥點燃。
“為什麽要勾引孟嬌婵?”裴名華不淡定了,他跟她出來,是準備勸服她的,怎麽好像自己被勸服了呢?
“因為人一旦動情,才會知欲,裴依錦跟孟嬌婵兩小無猜,他們早生情緒,你去勾引孟嬌婵,讓裴依錦吃醋。這樣他才明白人性的可貴,以你這帥氣的皮囊,定能勾引她到魂牽夢繞,如果你在說有做皇帝的想法,孟嬌婵肯定會幫你,那時裴依錦知道自己的危機,女人被搶,江山還要丢失,肯定會奮起反抗,到時候你再搭上孟丞相,輸給裴依錦,一舉兩得的事情。”
裴名華不可置信的看着烏純純,她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是怎麽來的,孟丞相是那麽好忽悠的,孟嬌婵是那麽好勾引的,“那你做什麽,這中間根本就沒你的過程啊。”
“屁,我吹耳旁風啊,我把裴依錦帶到你們身邊,讓他吃醋,讓他有血有肉,讓他奮起反抗,我容易嗎我。”烏純純說的一本正經,但是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
裴名華想了又想,手指在桌上敲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糾結的說:“要不你去勾引。”
“我的爺,我要是男的,我肯定就去勾引了。”
“可是孟嬌婵是我的親表姐。”
“我母親還是我爹爹親妹了!”
“什麽?”
“不是不是,說漏了,親妹中間加個堂!”烏純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她這張嘴,一激動就愛亂說。
“那要不換換,你覺得我勾引你行嗎,我覺得勾引你會比較快!”裴名華退而求其次,賤匹兮兮的說。
烏純純雙手抓頭,直接磕桌,這些人啊,為什麽就不放過她了,她就不能再後宮安安穩穩的住着嗎?
“你怎麽這麽傻?你想想,你勾引我,有什麽好處,我不是孟丞相的女兒,也是他的親戚,裴依錦也不喜歡我,到時候,我還得背負一個紅杏出牆的罪名,我們兩個會被判通奸罪,會被浸豬籠,夾手指。但是孟嬌婵就不一樣了,你勾引她,有孟家那麽大的靠山。我們最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扳倒孟家,你挖你二哥的牆角跟有意思?”
“可是孟嬌婵也是二哥的牆角啊!”裴名華已經被烏純純繞夢,整個人都有點迷糊。
“孟嬌婵那是長在牆角的一棵春筍,你要是不挖,她會變成一棵翠竹,你要是挖了,那就是你碗裏的飯菜。根本就無傷大雅的,反正最後她都是你們裴家的!”
“好像說的也有道理。”裴名華點點頭。
烏純純終于欣慰的笑了一下,其實這樣也有保障,要是裴依錦真不在乎,那裴名華通過孟嬌婵直接做皇帝,再回來扳倒孟家也不為過,只是……他的路途很辛苦,中間充滿荊刺罷了。總之,坑人也要坑外人,不能坑自己啊!
烏純純就這樣胡攪亂扯,坑蒙拐騙的拐了一個二百五替自己做事,每當裴名華想起那一次的交涉,他都會對他二哥說,那是烏純純腦袋唯一開光的一次。
事已如此,裴名華也不多停留,在烏純純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付了茶錢,順便還留了一下銀兩給她,讓她好好在外面玩。
烏純純當然大方的接受,并且在路上還買了一串糖葫蘆給他作為報答,拿五十兩就換了一串糖葫蘆,虧本買賣……兩人就此別過。
好了,解決一個問題,她現在不需要考慮到底是幫裴名華,還是幫裴依錦,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句話說的沒錯,幸好他們的共同敵人都是推倒孟丞相,不然還真難說。
想到這裏,烏純純就想起一個騙吃騙喝的神棍,那時烏純純還小,爺爺說從帝都來了一個和尚,來邊疆宣揚佛法,她從小信佛,所以很開心的就去找那和尚。
“大師,元豐帝國辣麽大,而且你還周游了辣麽多國家,辣……最北邊的是那個?”烏純純當時真的很誠心誠意的問,因為她知道佛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她忘了佛與和尚的區別。
“最北邊的是幹旱區域,不吃辣!”
和尚被問得很莫名,烏雲就很郁悶,于是解釋道:“純純說的那個‘辣’,是‘那’!”
“哦,原來如此,貧僧知道了!”
烏純純雙眼咕嚕嚕一轉,又興高采烈的問:“這世上最南的是‘垃圾’嗎?”
“垃圾?”和尚又不知道怎麽說了。
烏雲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解釋道:“她說的‘垃圾’,其實是‘南極’,南部極端。”
“哦……原來如此。”和尚摸了摸了烏純純的頭,煞有其事的回曰:“佛曰,心之大,地便有多寬廣,世界本無北極南極之分,世上最難的是人生!”
現在想想,世上最難的真的是人生,但小時後她不懂事啊,聽到這亂七八糟的回答,對佛就不那麽崇拜了,因為她覺得連小孩子的話都聽不明白的和尚不是好和尚。
而她現在的人生從進宮開始,一切都是那麽的戲劇化,她覺得自己都可以出一本書了,叫做‘宮中那些狗血的事’。
所以,為了清理這些狗血的事情,她決定拿着從裴名華那裏訛詐來的錢,進妓院浪裏個浪。
烏純純進妓院從來都不會被查,那些女扮男裝,偷偷進妓院看世面的小姐,每次都會被攔在門口,但是烏純純除了下面沒有,算得上是貨真價實的爺們,有時候沒胸也有沒胸的好處,就像扮的再像男人,胸前兩個肉包子是瞞不過妓院的老鸨的。
“客官,裏面請,是聽曲兒,還是找金魚啊!”老鸨掐着柔媚的嗓音,不由的讓烏純純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以前進妓院,都沒這種感覺得,現在這是怎麽了。
“找幾個會辦事的,可以摸的那種!你懂得啊?”烏純純用手指輕佻的勾了一下老鸨的面頰,結果伸回手一看,全是白色的胭脂,比來比去,她覺得還是宮裏的那些美人漂亮。不需要塗那麽多脂粉,天然的美,只是心腸過于歹毒了一點。
老鸨哈哈一笑,将烏純純引進了一間屋,屋中紅色暖帳到處都是,窗戶緊閉不透一絲風,房間內的熏香本來點的就有點兒多,而且,熏香內含有大量的催情藥,現在更加的嗆鼻,烏純純将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來,頓時紗帳随風飛舞。
“官人,今晚這天兒怕是要下雨,你還是把窗戶關起來,免得着涼!”老鸨帶了兩個衣着單薄的女子進來,順便好心提醒着烏純純。
女子雖然細皮嫩肉,但是烏純純并沒有任何的興奮之意,她随手就将四十多兩銀子打發給了老鸨,并且叫她準備沐浴的東西,還有一些酒水。
老鸨二話不說,拿了銀子就出了門,順便還貼心的替烏純純關上了門。
兩個脆生生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有的人就喜歡玩這樣的,據說雙生姐妹玩起來更有感覺,因為心靈相通,雙飛也就更刺激。
“官人,讓我們為你脫衣吧!”
“額,不用直奔主題,要不一會兒吃點東西再來!”烏純純突然覺得不自在了,她不是沒有嫖過,只是好久沒來過這些地方,她竟然有一絲絲負罪感。
“官人,還害羞啊。是娘親說,官人要找可以摸的,我們不僅可以摸,還可以玩,官人難道不想試試。”其中一個女子說的好不害臊,烏純純喜歡主動的,但是這也太主動了。
“我也想玩,但是洗完澡我們在玩,我比較喜歡鴛鴦戲水。”烏純純抛了一個媚眼,放身了說。
“那也是可以的,不過奴家覺得身上有點熱,可以把衣服脫了嗎?”
烏純純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她們兩個身上就穿了一件比蟬翼還薄的輕紗,再脫下去,就真的只剩下肚兜,和半透明的底褲了。
她慢慢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平時她急色急的要死,到了關鍵時刻,沒人阻止,沒有人再突然冒出來,她确膽怯了,她不是是陽痿了吧,不過,她沒有那玩意兒啊,那不會是性冷淡了吧。
烏純純在猶豫之間,人家兩個已經将衣服脫了,并且開始在烏純純身上各處蹭,各處摸,如兩條靈蛇一樣互相纏繞。
龜公推門而進,視若無睹的将木桶和水放在屏風之後,随後進來了幾個丫鬟,将吃食擺上,老鸨也走了進來,含笑的瞄了她一眼,因為烏純純已經被脫了上衣,胸前除了傷口,就是兩個沒有隆起的……傳說中的小櫻桃。
“哎呀,官人真猴急,不過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我他娘的,你看着我,我怎麽繼續,再說,她根本就不猴急,是那兩個幫她把衣服脫了一半的……
這時,烏純純感受到一女子的手已經伸向了裆部,她立馬将她的手放到了胸口,可是這手剛過,另外一個人的腳又蹭了上去,無奈之下,烏純純一提衣服,就退了出去。
“我今日肚子有點餓,能不能先讓我吃了飯再繼續。”烏純純歉然的說,臉上帶着違心的笑。
老鸨連連點頭,說道:“你吃,你吃!”
她是吃啊……他們都看着她幹嘛。
“你們要是餓了,可以坐下來一起吃的!”烏純純看着一群人盯着她吃飯,并且看着菜還很殷切的樣子,着時讓她覺得詭異。
“不餓,不餓,官人你先吃……你們都退下吧!”老鸨發了話,所有人又全部下去,包括剛剛輕薄她的那兩個小姑娘。
烏純純見人都走了,便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只是吃着吃着,她吃出了熟悉感。确實很熟悉,大盤大盤的辣椒,大盤大盤的辣肉,沒有清湯,唯一的還有一碗清粥,但是她不敢喝,她敢保證,下一秒她會瘋狂的跑茅廁,因為辣椒之中還加了巴豆。
“蠢蠢啊,好吃嗎?”如期而至的聲音,如微風一樣穿過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