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昏暗的審訊室,四面是鐵皮牆壁,大風扇在他頭頂旋轉着,在桌子上投下陰影,時不時的遮住燈光弄的室內忽明忽暗,讓人呼吸困難。

邱承柯臉色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差,他的雙手被铐在身後,有一把槍正抵着他的後腦。

這個審訊室并不明亮也不通風,他出了很多汗,抓住他的陌生警察并沒有顧忌他手腕上的紗布,他手腕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汗水滑過上面,疼的邱承柯眉頭緊皺。

一個警察在他對面大聲着質問着,可邱承柯根本不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他身體緊繃鼻翼微擴嘴角緊抿,壓抑着怒火一遍遍的重申道“我沒有殺人。”

“格麗思盧卡斯在哪!”

“我不知道。”

“你把她藏哪了!”

“我說了我不知道!!!”

病痛讓邱承柯失去耐心,他憤怒的站起來,身後的警衛一警棍打在他的小腹上将他按在桌子上。

邱承柯上身被迫壓在桌子上,冰涼的桌面激得他打了個哆嗦,體溫越來越高,他眼前陣陣發黑,渾身酸軟無力,他手腕上的傷口在流血,額頭滾燙還在發着高燒。

對面的警察又開始問他“你把其他受害人的頭藏哪了!”

“我…不知道……”

…………

艾爾把六個年輕警員的資料放在桌面上“這是在當地警局找到的所有符合側寫的人,瑟琳娜失蹤的那天消防隊大型演習全員到齊,不是消防局的人做的。”

高登翻看幾下資料把它們交給專業人士處理,他對萊特曼博士說道“需要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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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曼博士出去打了通電話,過了片刻,一個長得和艾爾極其相似的女人趕過來,她對着高登伸出手,禮貌的說道“吉莉安福斯特,我可以開始了麽?”

高登看向萊特曼博士,萊特曼博士側側頭,“福斯特博士,不比我差,我們分開進行,半個小時內可以篩選完。”

“卡爾,那是你,我需要更多時間。”福斯特不贊同的對萊特曼博士說道,瑞德在她和艾爾之間來回看,發現兩人除了發型以外,簡直一模一樣。

福斯特也看到在一旁發愣的艾爾,她困惑的看着艾爾的臉,萊特曼博士一把摟住她将她推走“來吧,開始吧,你可以帶上托勒斯和你一起審訊這樣能更快點,托勒斯,進來!”

BAU成員們站在審訊室外面聽着測謊師問話,留在外面的洛克爾一邊看錄像一邊告訴他們被審訊的人現在的表情代表着什麽含義。

審訊室裏萊特曼博士的篩選接近尾聲,他對高登說道“他們都不是兇手。”

緊跟着出來的福斯特也搖搖頭。

JJ抱着文件踩着高跟鞋快步走進來,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敲敲,吸引衆人注意力,她把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分局的警察找到了第二個被害人瑟琳娜布朗的頭顱,第16街,林伍德小區,907號。”

她的話音剛落,瑞德博士立刻說道“那是邱承柯的鄰居家,他住910號。”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JJ臉色難看的說道“邱承柯被分局警察帶走了,我聽說那個分局的人,審訊的手段不大光彩。”

萊特曼博士表情有些難看,他小聲嘟囔道“我們應該快去找他,邱承柯嘴硬那些人別指望從他嘴裏聽到什麽。”

等BAU和萊特曼博士團隊趕到分局的時候,邱承柯正被人強拽着頭發坐直身體,對面的警察在聲嘶力竭的質問他。

高登臉色沉下來,他推開擋在審訊室前的警察,讓他們停下審訊。“FBI接手了這個案子,把他交給我們。”

審訊邱承柯的警察出來攔住正要沖進去的探員,他冷着臉嚴厲的說道“他馬上就要說了,案子很快就破!”

萊特曼博士擠到前面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警察,“他什麽都沒說,你連續審訊了三個小時沒有得到任何結果,你還想繼續嚴刑逼供?嗯?你怕這個案子影響你的官途,所以你在逼他認罪。”

“這只是一種審訊的手段,心理戰術!”

萊特曼博士一把推開他,“你根本不懂,這個房間讓他很緊張,再問下去他會神經崩潰,這不叫心理戰術,這就是嚴刑逼供。”

瑞德緊跟着萊特曼博士走進審訊室,壓抑的環境讓他變得焦慮不安,他快步走過去幫萊特曼博士把邱承柯的手铐解開,卻摸到一手血。

“血?你受傷…”瑞德博士的話還沒說完,已經陷入半昏迷的邱承柯身體軟下去,他連忙接住暈倒的邱承柯把他放到摩根的背上。

摩根感受着後背上傳來的灼熱體溫,在路過那個警察的時候厭惡的說道“他只是個嫌疑人,還沒有被定罪,你想制造下一個阿布格萊布醜聞麽,警官先生。”

瑞德語速飛快的說道“呃…著名的虐囚事件,而且他還不是囚犯……邱承柯的手腕上有兩處擦傷,體溫嚴重偏高,他在發高燒,先生,你知道麽。”

警察嘴裏嘟囔着“不就是發個燒嗎,還不是他自己弄的…”

走在後面的胡奇回頭看向他,直到警察識趣的閉上嘴,他才開口道“這件案子已經交由FBI處理,請不要再擅自行動隐瞞線索,哦,對了,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們會如實彙報,你很快就會失去這份工作。”

托勒斯冷笑一聲拍拍警察的肩膀,嘲諷道“不就是革個職嗎,還不是你自己弄的。”

邱承柯再次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萊特曼博士的老臉,他下意識的動手想推開,卻被人按住手臂,他一側頭看到瑞德正按着他胳膊,免得滾針。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邱承柯并不符合側寫,萊特曼博士只是想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線索,畢竟他是第一個發現瑟琳娜頭的人,瑞德博士被留下來幫忙安撫邱承柯。

萊特曼博士告訴他不用做太多,站在邱承柯看得到的地方就可以,因為萊特曼博士觀察邱承柯表情之後,發現氣質純淨還不具備攻擊性的人,能讓邱承柯的神經放松下來。

“情況緊急。”萊特曼博士拉了把椅子坐到邱承柯床邊“我們要在你生病的時候談話,你介意嗎?”

邱承柯搖搖頭表示理解。

“你認識這兩個人麽。”萊特曼博士把前兩個受害人的照片擺到邱承柯面前,眯起眼睛歪着頭仔細的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邱承柯在看到瑟琳娜的時候眼神躲避起來,他出聲道“我看到了她的頭,擺在廚房的餐桌上,具體時間我記不起來了,我當時病的很嚴重。”

“你為什麽會在半夜的時候去找你鄰居?”

“我家狗叼着她的手機,我在上面聞到血腥味。”邱承柯回憶道“你知道的,我對自己的身手有點自信,所以我帶着匕首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萊特曼博士點點頭,來沒來得及說什麽,一個高大的穿着西裝的男人走進去,陰沉着臉色說道“很明顯格麗思對你的身手也很有信心。”

邱承柯呼吸頓了頓,想到一個不好的念頭,他看向萊特曼博士,沒有輸液的手微微握緊。

萊特曼博士看了眼突然闖進來的男人,他拿出一個證物袋,裏面放着邱承柯的女鄰居,格麗思盧卡斯的手機,“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她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

“你什麽意思。”

男人揪住邱承柯的衣領,通紅着眼圈顫抖着聲音說道“那是一通電話是格麗思在躲避兇手的時候,打給你的求救電話,我女兒沒有打給我,也沒有打給警察,她認為你會比其他人更快的趕過去保護她,可你直到五個小時後才發現她出事了!”

邱承柯想起這個男人是格麗思盧卡斯的父親,賈森盧卡斯。

他沒有理會抓住他衣領的手,記憶湧了上來,他想起他在戒/毒的時候,那通被他無視的電話,他從沒想過那會是一通性命攸關的求救電話。

病房裏的人陸續離開,邱承柯躺在床上沉默的看着天花板,半晌,他吃力的坐起來,拿出追蹤地圖,随着任務[瑟琳娜的請求]發布,地圖上已經出現一個小點,他對比着地圖,鎖定大概方位。

邱承柯輕咳一聲拔掉針頭,他吃了一顆羅浮丹等着藥效上來,手腕上的傷口緩慢愈合,但高燒并沒有退下去。

他一邊換衣服一邊查看他有的消耗品,發現都是止血回血治療外傷內傷,高燒不屬于任何一種。

邱承柯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水離開病房。

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證據,可以勸服讓警察和FBI花費人力搜查他提供的地點,所以他只能自己前去尋找兇手。

他要找到那個兇手,在格麗思還沒被割下頭顱的時候,找到她,保護她。

邱承柯很快到達紅點最後出現的位置,他捂着陣痛的額頭将打車費遞給司機,他靠着大樹,拿出追蹤地圖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但邱承柯有些迷茫的看着這片親子樂園,一群剛到他腰際的孩子在這裏無憂無慮的玩耍,在場的成年人都是些年輕母親或者年邁的老夫妻。

那個點就在這裏,邱承柯環顧着四周,視線落在一個孕婦身上。

她正挺着肚子,織着毛衣,時不時擡眼溫柔的看向正在玩跷跷板的兩個男孩,一副寧靜祥和的景象。

邱承柯不得不懷疑是自己弄錯了,他重新開始比對地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

“如果第二受害人瑟琳娜的頭在第三受害人格麗思家…”艾爾沉吟道“連環變态殺人犯會刻意做出自己的特色,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第一受害人漢娜的頭,在和瑟琳娜相關的地方?”

“還有一個問題,誰把頭放進去的,什麽時候放進去的,漢娜的頭又在哪。”摩根将三個被害人的照片家庭住址貼在板子上,用記號筆連上線,

“也許我們可以做個假設,假設這是團夥的作案,那他的同夥是怎麽在人群流動還算大的居民區,拿着一顆頭送進格麗思家的,他需要一個合理的不被人懷疑的身份。”

瑞德語速飛快地說道“小孩和孕婦都可以讓人降低警惕心理,如果真的是帶有弱勢群體的團夥作案,那我們之前的側寫就需要推翻了,他不需要幽默帥氣,一個哭泣迷路的孩子或者急需幫助的孕婦都能讓她們走進圈套。”

托勒斯眉毛上挑,她不贊同的抿着嘴唇,萊特曼博士側頭低聲對她說道“我曾經被一個九歲的女孩騙過眼睛,我以為她是無辜的,結果第二天她就掐死了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兒,只因為他哭的聲音太吵。”

“像93年兩個十歲男孩虐殺兩歲男童還有74年的傑西,光去年就有三起命案是十歲以下孩子做的。”瑞德幹咳一聲,來回看着衆人,有些緊張的說道“我是說,也許這個也是孩子做的……不過老人或者殘疾人也有可能,但從人群上來看,孩子更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室內頓時陷入沉寂,他們之前的側寫都是建立在非團體作案的前提下,畢竟像這種極具特色的連環殺人犯一般都特立獨行,不會選擇和人合作。

“我們要找出兇手殺人的規律,他要做出什麽樣的特色,三個被害人之間的聯系,以及第一受害人的頭在哪裏,這是關鍵。”高登圈出疑點沉吟道“現在線索不足範圍太大,我們需要再去一趟格麗思家。”

邱承柯坐在孕婦的左邊,看着孕婦慢慢的織毛衣,腦海裏回想着整個案件過程,他在這裏四處找了,根本沒找到像是兇手的人,這裏都是需要被保護的弱勢群體。

親子樂園快要關門了,家長帶着孩子陸續離開,孕婦也站起來招呼她的兩個小兒子,她拉着他們和邱承柯友好的告別。

邱承柯目送着他們離開,突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團夥作案。

他快速的拿出追蹤地圖,那個代表兇手的紅點已經不在這區域了。

他站在親子樂園裏,剛剛在這裏有一個孩子或者一個柔弱的年輕母親,就是殺死瑟琳娜的兇手。

邱承柯怔愣片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殺死瑟琳娜是團夥裏用來掩人耳目的弱勢群體,那真正要去殺瑟琳娜哥哥的的人,現在在哪。

他撥通瑞德的電話,在瑞德接起來之後飛快地說道“探員先生,你們有派人保護瑟琳娜的哥哥嗎?”

“為什麽問這個?”

“我記得現在已經有兩個受害者,第一個受害者她的親人有沒有人出事了。”

瑞德困惑的看向高登,高登皺眉沉思着,聯系上加西亞,幾分鐘後得到一個消息。

第一個受害人漢娜克裏斯在外休假的姐姐已經三天沒有回過家,但由于她是FBI的探員,臨走前和領導請假去參加漢娜的葬禮,她的家人都以為她有特殊任務,她的同事以為她在休假。

“為什麽沒人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摩根大聲的質問道,同時打電話給他在臨時情報部的朋友,讓他們去保護瑟琳娜的哥哥,FBI探員約翰威爾遜。

約翰布朗正在教堂給他的妹妹瑟琳娜禱告,他祈求神懲罰殘忍殺掉他妹妹的人。

他深吸口氣,擦擦眼角的淚水擡手招了輛車,車的後座還坐着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女孩梳着雙馬尾,掏出手帕要給他擦眼淚。

約翰正準備接過女孩的手帕,突然他接到同事的電話。

“約翰,你還好麽?”

“不算很糟糕,怎麽了?”

約翰和同事說着話,讓司機把車停下,餘光看到小女孩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塊手帕,約翰沒在意,他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付了車費之後下了車。

他的同事連忙把他圍住,将他帶走保護起來。

與此同時,邱承柯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任務瑟琳娜的請求,保護她的哥哥,已完成]

緊接着,邱承柯發現,他手裏的追蹤地圖上畫面開始消失,任務完成,地圖也就失去了追蹤功能,變成一張空白的紙。

邱承柯一瞬間愣在原地。

地圖不能用了,那格麗思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又,發晚了,

好累_(:з」∠,愛你們……

讓你們說我短小,我粗長起來,吓壞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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