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chapter38
翌日。
周瑾瑜早早醒來，摸了摸旁邊，沒有人。她醒過來，起身洗漱，下到二樓看到許白輝剛晨跑回來。
“起來了？”許白輝手裏拎着早餐，邊換鞋邊說，“我買了早餐回來。”
“好。”
倆人坐下來吃早餐，周瑾瑜邊吃邊說：“對了，我昨天忘記和你說了。今天我要去和宋元嘉見面，你知道的。”
“今天嗎？”
“對，我從朋友那裏要到他的聯系方式，約好了今天。”周瑾瑜把聊天記錄拿出來給許白輝看，他嘴上說支持她去，但她覺得她主動去說比較好。
許白輝掃了兩眼屏幕，很簡單的對話，淡淡道：“去吧。”
“等會中午時候，我要回淮縣一趟，約好在二中對面的奶茶店。”
他擡眼，“我送你去吧。”
“沒事，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不是很遠。”
許白輝沉默一瞬，點點頭，“那也行，那你注意安全，記得也給我報備一下。”
“好。”
周瑾瑜看了眼時鐘，吃完早餐上去換了身衣服。下來時，許白輝打開電腦坐在客廳裏處理工作，望過去，挑眉。
她身穿內搭半高領打底衫，外穿小香風套裝，白色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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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瑜走到玄關處換上黑色長靴，走到許白輝面前，轉了幾圈，一臉期待的說：“怎麽樣？好看嗎？”
“嗯，很漂亮。”許白輝上下打量一會兒，精心卷過的頭發，視線往下看，A字裙下露出的一節大腿，“不會冷嗎？”
“還行，我穿了保暖絲襪。”
許白輝站起身，“我去拿件外套給你。”
“不用了。”
他充耳不聞，上樓拿外套又下來了，“穿上。”是許白輝的深灰色大衣。
周瑾瑜不情不願地穿上去，她一六五的身高在女生中算高的了。但是穿上許白輝的大衣像是穿了一件燕尾服，衣擺快到她腳踝處了。
“我感覺很影響我裏頭的穿搭诶，凸顯不出來我精心的搭配。”
許白輝幫她整理着頭發，“不會，還是好看的。”
周瑾瑜撇撇嘴，心想，騙人，就是想默默宣示着他的主權，任誰看都能看出來這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不過這種占有欲對她來說還是很受用的。
“好了可以出門了。”他說。
“那我走了？”周瑾瑜站在門口處，看了眼許白輝。
“去吧。”他說，“我在家等你。”
這話說的，周瑾瑜怎麽聽出一股酸味，此刻她覺得自己像狠心的妻子抛棄在家的賢惠丈夫，而去外面尋歡。
她忍住笑意，走上前，踮起腳在他唇上一親。
“乖乖在家等我。”
他眼神一暗，喉嚨上下滾動，“好。”
周瑾瑜哄完他後，出門了。
留下許白輝一個人呆在家裏，怪可憐的。
-
周瑾瑜到二中已經是中午了，她找車位找半天，停車也停了半天。她走到學校這條道，擡頭看了看——淮縣第二中學，眼眶頓時濕潤，想哭的沖動在心裏蔓延開來。
久違了，真的是久違了。
這所學校裝滿了太多人的回憶，不僅僅是周瑾瑜。學校的每個角落她都留下了痕跡，更多的是在操場。
她吸了吸鼻子，回頭看向對面的奶茶店。奶茶店的名字以前叫——二號站，現在已經換成了新的名字——橘胖子。就像二中門前人來人往，裏面的人始終都在變。
唯一不變的是，二中依然在這。
周瑾瑜遠遠地透過玻璃，看向已經在此等候的宋元嘉。
許久未見，宋元嘉依然沒變。
周瑾瑜以為她已經把他忘記了，但此刻見到他時，心也跟着跳動。那些淡忘的回憶瞬間變得鮮活起來，一幀幀畫面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原來真正喜歡過的人，再見時心裏還是會有波動。
她笑了笑，過馬路走進奶茶店。
随着“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宋元嘉望過去，見到周瑾瑜的那一瞬間，眼神變得複雜。驚喜、詫異、不知所措，更多的是一種溫和。
“來了。”他站起身，伸手讓周瑾瑜坐。她坐下後，他才坐下。
四目相對，都無言，随後倆人又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好久不見。”她說。
“确實是好久不見。”宋元嘉笑了一下，仔細地看着眼前的人，從青澀的少女變成了一個自信魅力的女人。
他視線瞥下，落在她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笑容僵了僵，旋即恢複正常。
“你最近過得好嗎？”她問。
宋元嘉點點頭，“還可以。”
周瑾瑜放下包，脫掉身上的外套，“我們喝點什麽吧。”
“好。”
宋元嘉拿手機掃桌上的二維碼，把手機遞給周瑾瑜，“你先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接過，開玩笑道。
“随便點。”
周瑾瑜微微一笑，點了杯奶茶和小蛋糕，把手機還給宋元嘉。他就點了杯水果茶。
沉默片刻，周瑾瑜先打開話題，“對了，你現在在哪工作？”
“在S市的一家公司上班。”
“挺好的。”
服務員端着盤子過來，周瑾瑜說：“謝謝。”拿起奶茶低頭喝了一口。
宋元嘉反問她：“你呢？”
“在S市的一間學校當語文老師。”
他詫異，“居然當上老師了？可以啊，記得你初中時成績不太好。”
最後那句話讓周瑾瑜一愣，随後輕輕一笑，“是不是沒想到？我也沒想到。”
倆人寒暄着現在，開始進入主題。
周瑾瑜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那棵樹，緩緩道：“你知道嗎？初三那時候我和尹然經常站在那裏等你。”手指了一下。
宋元嘉心跳了一下，回頭看，站在那棵樹的位置下正好能看見學校大門。
“你......”
他剛想說什麽，被周瑾瑜打斷。
“你先聽我說。”
“好。”
周瑾瑜看着宋元嘉，緊張感湧上心頭，深呼吸一口，“你大概也知道我今天約你見面的原因吧。”
“其實你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甚至忘記了。那時的我也是真的喜歡你，緣分使我們有了聯系，我也會每天給你發信息。剛開始你也會認真回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開始隔天回我信息，甚至不回，這也讓我挺失落的。礙于自己放不下面子，一直沒對你表達我的心意，這也成為了我心中的遺憾。所以今天我來，也是為了彌補我心裏的遺憾。”
講着講着周瑾瑜的思緒飄到初中，自顧自的說着。
“那時候你答應我會在校服上給我簽名，也答應過我要給我寫同學錄。于是我來到約定好的地方，你還記得嗎？”她的視線落在宋元嘉臉上。
從周瑾瑜開始講的時候，宋元嘉微微皺眉，直到她說出那個地方名字，他才想起來，過去的那些事情他也一一想起來。
“記得，那天...你等了很久嗎？”他抿抿唇，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久，兩三個小時。”
周瑾瑜輕描淡寫的說着，而對面的宋元嘉心裏卻波濤洶湧着。
她釋然一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麽負擔。畢竟後來我們再也沒有了交集。”
半晌，宋元嘉才開口說。
“其實後來我有找過你。”
周瑾瑜錯愕不已的望着他。
“那天晚上我下來過一趟，沒有見到你的身影。”宋元嘉說，“中考那段時間，家裏人不讓我玩手機。直到上高中才給我買手機，我在企鵝上給你發過信息，可是你一直沒回我。”
“你給我發過信息？！”
他“嗯”的一聲。
周瑾瑜記得上高中了就再也沒打開企鵝了。她馬上拿出手機，點開藏在角落的軟件，加載了一會兒。果然，久違的特別關心的聲音響了，是還在她頁面置頂的宋元嘉發來一條信息。
30：【周瑾瑜，我喜歡你。】
零七年發的。
多麽過去的數字啊。
她不知道此刻看到這條信息是喜悅曾經的喜歡得到了回應，還是該慶幸她那時候沒有看到這條信息，但眼眶裏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暗戀就好像買過的飲料才發現現在中獎了，但已經過期了。
又或許從未中獎過。
周瑾瑜扯過一張紙巾，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小聲說：“不好意思。”
“沒事。”他又扯紙巾給她。
等她平複好情緒，她忽然一笑，說：“好了這下我們都扯平了。”
“其實今天和你說了這麽多，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罷了。”
宋元嘉勾唇笑，“我知道。”視線再一次落在她的戒指上，“你結婚了？”
提到戒指，周瑾瑜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笑說。
“訂婚。”她反問他，“你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他搖頭。
她開玩笑道：“沒事，你長這麽帥，肯定有人喜歡。”
宋元嘉笑了笑。
于是便有了開頭的對話。
周瑾瑜看了一眼窗外漸漸黑的夜晚，看向宋元嘉，輕聲說：“希望你以後越來越好，生活順利，遇見心儀的女孩子。”
“你也是，天天開心。”
“我結婚你記得來。”
“好，我一定去。”
周瑾瑜穿上外套，挎起包，站起身。
宋元嘉也跟着站起身。
她最後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宋元嘉的視線跟随着周瑾瑜的離開，直到看不見才收回，獨自在店裏坐了一會兒。
他走出店，鬼使神差的走到那棵樹下，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感受着周瑾瑜當時的感受。
片刻，他才轉身離開。
這次，他們誰也沒有回頭。
-
周瑾瑜回到S市，先去燃夏工作室，和尹然暢聊了一番。臨走前，她站起身整理衣服。
尹然瞧了瞧她身上的大衣，“這是許白輝的衣服吧？”
“是啊。”
“這小子還挺會整這些啊，知道你去見宋元嘉，還悄悄宣示主權。”
周瑾瑜笑：“他這人就這樣，悶騷腹黑男。”
“那……”尹然忽然壓低聲音說，“他在床上也這樣？”
“……有病，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周瑾瑜對于尹然腦袋裏黃色廢料見怪不怪，拿起包就往外走。
剛走一步，周瑾瑜忽然轉過身，看着尹然說：“在床上比較愛玩。”
尹然瞪大雙眼，“年輕人玩挺花啊。”
“彼此彼此。”
“我走了。”
“慢走啊，不送。”
尹然在身後喊着。
周瑾瑜回到家，一開門，朝裏面喊：“寶寶，我回來了。”低頭換鞋。
“吃飯了嗎？”
她擡頭，整個人呆楞在原地，心想，不是，他在幹嘛？
許白輝赤裸着上半身系着圍裙，手裏還拿着鍋鏟，妥妥的男□□惑。沒錯，他是故意的，正當他幻想着周瑾瑜花癡的模樣，她的罵聲卻響起。
“許白輝你有病啊？！大冷天的不穿衣服，想幹嘛？啊？！”周瑾瑜疾步走上前，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是不是想死？”
人還沒許白輝高，氣勢卻十足。
“錯了錯了，我錯了。”許白輝立馬求饒，委屈巴巴道，“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驚喜？！我看驚吓還差不多。”她松開被她揪着微紅的耳朵，拿過他給的大衣，直接甩在他身上，“給我穿上！”
許白輝連忙接住，手裏還拿着鍋鏟，一時間手忙腳亂的。
周瑾瑜看不下去了，拿走鍋鏟，解開圍裙，甩着手催促着他：“上去換衣服，別再這礙眼。”
說完，她走進廚房沒搭理他。
“哦……”他灰溜溜地去換衣服。
周瑾瑜系上圍裙，嘀咕着：“這人莫名其妙的。”
沒一會兒，許白輝走進廚房，沒去接手鍋鏟，而是從身後抱住她，腦袋埋進頸窩處。
“幹嘛啊你。”
“沒幹嘛，只是想抱抱你。”許白輝擡頭，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你和宋元嘉都聊了些什麽？”
周瑾瑜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他，沒有任何保留。包括那條信息以及她的哭泣。
許白輝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我說話沒？”
他回神，“什麽？”
“拿個碗給我。”
“好。”許白輝把碗遞給她，靠在一邊，默默的看着她。半晌，他問道：“如果你看了那段信息，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周瑾瑜一頓，轉頭看他，語氣篤定。
“沒有如果。”
沒有如果是不給過去作任何回應，沒有如果是她和宋元嘉無緣在一起，沒有如果就是，她很喜歡現在的愛人。
許白輝的心情從陰轉晴，勾唇，“我知道了。”
周瑾瑜忽然想到什麽，認真的看着他，“該不會怕我和宋元嘉有什麽，所以今晚在□□我吧？不可能吧。”
這時十二從門口慢慢悠悠地走過來，走到許白輝腳下喵了兩聲。許白輝把它抱起來，撸了撸。
“……”許白輝假咳一聲，“我這不是想讓你注意到家裏還有我這支英俊的花在嘛，別再想外面的野花了……”
“……”她一臉無語，解開圍裙，走到他面前，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笨蛋，外面的野花也不上你啊。”
許白輝捂住額頭，“開玩笑的嘛，我知道你愛我。”
“知道就好，真不知道一天到晚你那個腦袋在想什麽。”她輕推着他的腦袋。
許白輝低下頭，碰了一下她的額頭，沉聲道：“在想你啊。”
“油嘴滑舌。”周瑾瑜轉身離開廚房，背過身，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