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沈随換好衣服出去吃早餐,都沒敢去看于佳的臉,好在于佳表現如常,甚至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讓沈随安心不少。
吃完早餐,于佳和沈随早早地去了劇場。為了節省場地成本,拍戲一般都是順景拍攝,也就是一個場景全拍完,再換另外一個場地,并不是按照劇情順序來拍的,沈随的第一場戲就是和男主的對手戲。
吃過早飯後,他早早的來了劇組,在劇組場務的帶領下去了化妝間。
化妝間已經聚了不少人,沈随推開門進去,裏面的聊天聲戛然而止,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于佳探出頭來,率先打了聲招呼:“大家早上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話音落地,幾個人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
“他就是沈随呀?”
“聽說昨晚宴會上有人說他壞話,被厲總趕走了,真的假的?”
“噓,小點聲,是真的。”
女孩一下子不敢說話了,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最終還是沒忍住誇了句:“本人好帥啊!”
沈随腳步沒停地往裏走,對周圍投過來的無數道好奇的目光視而不見。
旁邊一名男化妝師見到他殷勤地打了聲招呼:“随哥,早。”
“早。”沈随點了點頭,過去坐下,“現在就開始化妝嗎?”
“可以呀。”化妝師打開化妝箱,拿了幾件裏面的工具出來,端詳着沈随的臉,“哇,随哥你皮膚好好,真水潤。”
沈随笑笑:“謝謝。”
剛在來的車上于佳給他敷了一張補水面膜,沈随的皮膚底子本來就很好,現在看上去更是嫩得好似能掐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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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保養秘訣嘛?”化妝師一邊在他臉上快速打底,一邊忍不住說,“真羨慕你們這些皮膚好的。”
沈随想了一下,他以前還真沒怎麽刻意保養過皮膚,頂多就是拍戲的前天晚上會敷個面膜什麽的。
“面膜補水效果不錯。”沈随沖他笑道,“待會我讓助理給你發鏈接。”
化妝師眼神立馬亮了起來:“那太好了,謝謝你随哥。”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化妝師每進行一個化妝步驟就誇一句沈随,一會誇他眼睫毛長眼睛好看,一會又誇他鼻子高,唇形好。
于佳全程捧着臉樂成個花,化妝師每誇一句她就點一下頭,笑眯眯地說:“就是呢,我們随哥長得就是好。”
這倆人一唱一和,饒是沈随臉皮再厚對自己的出衆的長相有一定的自知之明,也有些招架不住,等化好妝,一刻不敢多停留地逃去了隔壁服裝組換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隔壁房間恰巧出來兩個人,沈随下意識地看過去,眼睛一亮,緊接着看到後面那位,眼神又忽然暗下去。
這才多久沒看着點謝白宴,這家夥怎麽又跑去簡寧身邊了?
“随哥。”簡寧看到他笑着打了聲招呼。
沈随走過去,擠進他和謝白宴中間,笑盈盈道:“化好妝了?”
簡寧點着頭:“嗯,好了。”
沈随被他乖巧的模樣惹得心底一軟。
“厲總的車坐着是不是很舒服?”
簡寧不明所以:“啊,什麽?”
沈随笑得意味深長:“別裝了啊,昨晚上你不是坐厲總的車回去的嘛。”
簡寧反應過來,尴尬地看了眼謝白宴:“還好,我和謝前輩一起回去的。”
沈随這才像是剛看到旁邊的人一般,驚訝道:“原來晏哥也在啊,哈哈,不好意思啊晏哥,剛才只顧着和簡寧聊天了,沒注意您。”
語氣裏的不滿快要崩謝白宴一臉,他懶得計較,視線越過沈随,叮囑了句簡寧“中午記得吃藥”後就離開。
沈随望着對方的背影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問簡寧:“你生病了?”
簡寧吸了吸有點堵塞的鼻子:“有點感冒,不嚴重,謝前輩已經給我送過藥了。”
沈随擔憂道:“那你記得好好按時吃藥啊。”
“嗯。”簡寧點點頭,“知道了。”
等演員全部化好妝換好服裝,道具組也已經就位,場記一拍板,拍攝正式開始。
第一場是司徒榭和明鳶清之間的打戲,是倆人關系徹底決裂後的第一次正面沖突,此時的司徒榭徹底黑化,心狠手辣,而明鳶清也已經對曾經的同門師弟徹底失望,倆人鋒芒相對,相見眼紅。
沈随身上吊着威亞,手握道具劍,站在山頭,朝下面的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
陳導收到他的信號,拿起對講機湊到嘴邊:“開始!”
沈随一襲黑衣,孑然獨立于山巅之上,渾身霸氣凜然,攝像組立馬架起機器鏡頭追随着他的臉,給他面部特寫,沈随在鏡頭轉到面前那刻,瞳孔微微一縮,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緊接着他身體猛地前傾,與此同時,攝像機鏡頭拉遠,一鏡到底。
畫面裏,沈随右手執劍,左手背後,逆着光從天而降,黑色衣擺随風飄起。
腳尖穩穩沾地那刻,周圍帶起來一層薄薄的灰塵,前後左右四個機位卡着不同角度拍攝,面部特寫機位畫面裏,沈随孤傲的眼神炯炯發光,就像荊棘叢中燃燒旺盛的一把火,迸射而出的火苗昭示着他殺伐果斷的決心,更像是勢在必得的雄心。
短短幾秒時間內,眼神情感竟切換如此自然。
“過!”
第一場戲一條就過,衆人一臉震驚,不少了解沈随演技的人都等着看他反複NG被導演臭罵的好戲,沒想到他居然一條就過了,還被看完回放後的陳大導演親口誇了句“不錯”,實在是匪夷所思。
下一場,是和謝白宴的打戲,衆人看了沈随剛才的表現,更是期待接下來的這場打戲,謝白宴演技是公認的,也不知道沈随能不能接得住。
開拍之前,謝白宴看沈随準備親自上陣,挑眉有些意外,和他一起合作過的都知道沈随演戲但凡有打戲全是武替,突然的轉性還真是令人意外。
沈随狠厲冰冷的目光盯着對面的謝白宴,慢慢舉起手中的劍,語氣比眼神更冷:“明鳶清,我說過,再見面你我就是生死仇敵,不必留情。”說完,揮起劍朝面前之人刺去。
劍刃離喉結只有一寸之遠,謝白宴側了一下身巧妙躲開,随即嗖的一聲利刃出鞘,即使此刻沒有特效,刀劍相接的那刻,衆人還是不禁屏住呼吸,有被這倆人的默契和動作之間的游刃有餘震撼到。
謝白宴的劍抵着沈随的劍刃,将他逼退數步,猛地揚起劍,只聽咔嚓一聲,沈随手裏的劍刃硬生生被劈成兩半,整個人朝後飛出去幾米遠,撞上樹後狼狽地滾落在地。
沈随悶哼一聲,擡起頭來,嘴角流出來汩汩鮮血,眼睛裏藏着的卻是更深的殺意和濃濃的不甘。
攝影師立馬抓住機會給了他眼睛一個特寫。
“卡!”
陳志坤滿意點了點頭:“很好。”
沈随松了口氣,伸手蹭掉嘴角的血漿,剛準備起身,面前突然伸過來一只手,他擡起頭來,愣住。
謝白宴望着他的眼睛,挑了一下眉:“怎麽?還想繼續躺着?”
沈随伸手搭上去,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謝白宴一把将他拉起來。
沈随心想,這男二人還怪好的,居然不記仇。
可惜啊,簡寧最終還是要和厲然明在一起,唉,誰讓人家是主角。
接下來的幾場戲幾乎都是打戲部分,有一場是沈随,簡寧和謝白宴三個人的戲,初次合作的三人配合的出奇的默契,一遍就過,十分順利,連陳志坤這樣要求苛刻的導演也愣是挑不出來半點毛病,上午的戲因此早早地收了工。
吃過午飯,沈随在車裏囫囵睡了個午覺,下午一點半被于佳叫醒,補完妝繼續開工。
相較于上午,下午的拍戲有些不太順暢,不知道是不是山裏太冷的緣故,簡寧的感冒似乎有些加重,腦袋昏昏沉沉的走戲的時候好幾次念錯了臺詞,始終進入不了狀态。
終于在他第四次将同一句臺詞念錯的時候,導演忍不住發了飚,黑着臉罵了好一通之後,指着簡寧道:“你先下去好好找找狀态,其他人,準備拍下一場。”
簡寧抱歉地看了一眼和自己對戲的演員,又和導演說了聲:“對不起。”
陳志坤知道簡寧身體不舒服,剛才只是一時心急才出口罵了他,這會冷靜下來,說話的語氣也沒有那麽冷硬:“先休息一下吧,你這場放到最後。”
簡寧點點頭走下去,助理連忙上前給他遞上保溫杯和感冒藥,簡寧吃了藥,就一直坐在椅子裏默默背臺詞。
沈随下午的戲還算順利,收工比較早,晚上還有一場夜戲,他準備回酒店休息整頓一番,晚點再過來,離開之前見簡寧還在拍,皺着眉問助理:“他今天下午不是只有三場戲嗎?怎麽拍這麽久?”
于佳把簡寧下午一直NG被導演當着衆人面罵了的事原封不動地講了出來。
沈随掃了一圈周圍,沒見謝白宴的身影,才想起來他下午拍的是室內的戲,一直在影棚裏。
“你去把我藥箱裏的那幾盒感冒藥拿過來。”
于佳點點頭,去車裏拿藥,沈随走過去搬了一把椅子,憂心忡忡地看簡寧拍戲。
看了一會,他掏出來手機,點開微信,給厲然明發了微信過去。
【簡寧生病了,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