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沈随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厲然明剛好擰開門進來,倆人視線相對,沈随動了動嘴皮:“我洗好了。”

厲然明的襯衫比他的要大好幾個號,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剛好能蓋住屁股,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就這麽露在外面,上面還挂着未幹透的水珠。

厲然明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掃過濕漉漉的發頂,皺了皺眉:“吹幹頭發再睡。”

沈随“哦”一聲轉身進了浴室,半分鐘後他又出來:“我沒找到吹風機。”

厲然明繞到他身後,從鏡子下面的第二層抽屜裏取出吹風機遞給他,然後關上了浴室門,沒過多久,裏面響起了水流聲。

沈随給吹風機插上電吹幹了頭發,站在床邊發呆。

就一床被子,他和厲然明睡一個被窩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适?

沈随站在床邊掙紮了兩分鐘,自己躺上去,把被子挪到了另一邊。

自己不蓋被子可以,但可不能凍着厲然明,反正也就這一晚上,忍忍吧。

挪好被子,沈随翻了個身,背對着浴室方向閉上了眼睛。

十分鐘後,厲然明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沈随上半身穿着他的襯衫,下半身光溜溜地蜷縮在床上背對着他,像是一只剛從水裏撈起來的小貓咪,身體與床鋪柔軟地融為一體,形成一條流暢的曲線,翹起的圓臀在襯衫輕薄布料下面若隐若現。

厲然明看得下腹一緊。

“起來!”

沈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聽見頭頂傳來男人冷冷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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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然明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過去睡。”

“......哦。”

沈随蠕動着身體挪過去,被子蓋在身上才半秒,他又才反應過來似的把被子挪到了厲然明這邊,重新閉上眼睛。

厲然明掃了一眼他那雙白花花的大腿,眸色一深。

“沈随。”

“又怎麽了?”

沈随這會困得不行,閉着眼睛說話的時候含含糊糊的,還順帶着吸了吸鼻子,他這般困覺模樣,落在厲然明眼裏竟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厲然明壓抑着身體裏莫名的某種躁動,沉聲道:“不要勾引人!”

沈随倏地睜開眼睛。

他勾引誰了?!

厲然明掀開被子蓋在他那雙晃眼的大長腿上:“起來,我們聊聊。”

又聊?

昨晚聊好的今天去離婚,結果今天把他帶到了這裏,現在又要聊什麽?

沈随坐起來,防備地看着他。

厲然明挑眉:“你這什麽表情?”

自己光着一雙腿勾引人,現在還要擺出來一副別人要非禮他似的表情。

“沒什麽。”沈随眨了眨眼睛,“厲總,你想聊什麽?”

厲然明雙手抱胸看着他:“聊聊你。”

“我?”沈随詫異,我有什麽好聊的?

厲然明看着他,輕嗤一聲:“聽完別人的故事,到自己這就裝啞巴是吧?”

沈随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厲然明說的是自己聽了他童年的那些事,他嘆了口氣:“其實你也用不着不平衡,每個人都過得不容易,我小的時候也挺慘的。”

厲然明挑了挑眉,對他的話頗有興趣,他倒是想看看這個人是如何做到面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我跟你一樣。”沈随說,“我也從小就沒了父母。”

“你父母怎麽沒的?”厲然明問。

沈随低着頭,嘆了口氣:“我小學畢業那年,他們出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失血過多沒能救回來。”

這點和董明在電話裏彙報的情況基本吻合,厲然明點了點頭,聽見沈随繼續說:“我身邊沒別的親戚,就跟着爺爺一起生活,我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沒過幾年就去世了,他對我很好。”

沈随說着輕輕眨了眨眼睛,眼神裏劃過一絲淡淡的悲傷。

厲然明沉眸看着他,試圖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來一些端倪。

董明昨晚在電話裏說沈随的親生爺爺在沈從亮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沈随從未見過他才對,可現在,看着沈随說起去世的爺爺,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像是在撒謊。

“我們家那時候很窮,爺爺風吹雨淋撿瓶子換的錢還不夠我們兩個人吃飯,我很心疼他,白天去學校上課,晚上等他睡着了就偷偷出去打工。”

“後廚端盤子、工地上扛水泥,只要能給錢不管多髒多累的活兒我都能幹,那幫人看我年紀小好欺負,有時候幹完活耍賴不給錢,我就跟他們拼命,威脅他們雇傭童工還不付工錢是犯法的。”沈随說着扯了扯嘴角,“我小時候是不是比你更慘一點啊?”

厲然明沉默着不說話,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半晌之後,沈随輕輕吐了口氣。

“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人這一生總不可能一直都沉在低谷裏,雖然我們的童年很辛苦,但是現在的我們過得很好。”沈随說着輕輕笑了笑,“至少你過得要比我好很多,過去的那些不開心就全都忘了它吧。”

明明剛才看上去還有些傷心,這會倒是安慰起自己來了,厲然明不禁覺得好笑。

“行了,睡覺吧。”

沈随擡起臉來看着他:“這就聊完啦?”

厲然明剛躺上床,聽見這話,他一只手支着腦袋,似笑非笑:“你還有別的話要跟我說?”

沈随猶豫了一秒:“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離婚?”

厲然明聽見離婚兩個字,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冷,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聽沈随說離婚,他看着沈随,說話的語氣更冷:“你就這麽着急跟我離婚?”

沈随擰着眉頭,能不着急嗎,簡寧那邊和謝白宴都已經親上了,你要再不跟我離婚,就真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等我們離了婚,你就可以去找自己喜歡的人,你放心,這次我肯定不會再來打擾你們。”沈随組織着措辭,盡量說的委婉一些,免得又招惹脾氣陰晴不定的人生氣,“如果爺爺問起來,我就說是我們性格不合适,是我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離婚。”厲然明始終一言不發地看着他,沈随清了清嗓子:“趁早把婚離了,對大家都好。”

對面還是不說話,沈随擡起頭,厲然明忽然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

沈随瞪大了眼睛,頭頂的男人說話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臉上。

“小嘴叭叭真能講。”厲然明視線慢慢掃過沈随的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他那兩瓣微微張開的嘴唇上,“當初機關算盡來招惹我的人是你,現在張口閉口要離婚的也是你,沈随,你耍我玩兒呢?”

“沒有沒有,我只是唔......”

男人霸道而熾熱的吻将他後面的話全部封住,沈随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老子整整守了28年的初吻,沒了!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充斥在倆人之間,和早上在車裏聞到的一樣,是好聞的。

厲然明輕笑一聲,睡覺都要噴香水,還說沒勾引人,他浴室裏的沐浴露可不是這個味道。

厲然明輕輕研磨着沈随的唇,這裏跟他想象中一樣的柔軟,剛才壓着人親上來是一時沖動,但這會親着親着又覺得有些享受,厲然明在沈随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一下,偏過頭咬住他的耳垂,這裏紅的幾乎快要滴血,勾引人的時候那麽的熟練,也不知道這會兒又害羞個什麽勁兒。

沈随聽見頭頂的男人似乎是笑了一聲,一種像是陰謀得逞後的奸笑,他有些氣惱地掙紮了一下。

厲然明單手扣住他的手腕,啞聲道:“別亂動,否則出了問題你自己負責。”

都是男人,他這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沈随耳朵更紅了,他暗罵了一句髒話,沒敢再動。

厲然明終于在被自己壓下身下的人從耳朵一路紅到脖子的時候,松開了禁锢着對方的手,翻身躺了回去,順手關了床頭的燈。

黑暗中,沈随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感受到胸腔裏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

厲然明親他了?他居然還一動不動由着被人家親?瘋了吧?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啊,瘋了瘋了。

沈随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忘記剛才的事情,不是厲然明瘋了就是他瘋了,他現在該好好睡一覺。

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沈随翻了個身,想到對面躺着的正是剛才壓着自己親的人,又煩躁地轉過身去。

厲然明在他第二次翻身的時候不耐煩道:“你睡覺能不能老實點?”又是不蓋被子又是翻來覆去的,再這樣鬧騰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欲望又該起來了。

沈随不敢再亂動,悶聲悶氣道:“知道了,晚安。”

卧室裏終于安靜了下來,沈随閉着眼睛不知不覺間沉沉地睡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光線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照在床上,暖的被窩裏的人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沈随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身邊是空的,旁邊枕頭上疊放着一套全新的衣服,寬松休閑款式,他翻開衣領看了眼,是自己平常穿的號碼。

昨天穿來的那套衣服洗了還沒幹,厲然明就讓人給他準備了新的,還挺貼心。

沈随起身換好衣服去洗漱,擰開水龍頭拘了一捧水澆在臉上,瞬間清醒了許多,連帶着昨晚上混亂的記憶都清晰了起來。

沈随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頭疼,他嘆了口氣擡起頭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上的表情瞬間呆滞。

厲然明從健身房出來,接過吳管家端過來的水一口喝完,喘着粗氣問:“他還沒醒?”

“應該是醒了的。”吳管家說,“我聽着浴室裏洗漱了快半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呢。”

厲然明瞥了吳管家一眼,喝完水的杯子還給他,上了樓。

推開卧室門進去,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腳步一頓。

“多大張臉,洗了半個小時。”

沈随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轉過頭來瞪着他。

厲然明挑眉。

沈随指着自己被咬破的下嘴唇:“看看你幹的好事,我待會出去還怎麽面對爺爺。”

磨蹭半天,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厲然明好整以暇道:“該怎麽面對就怎麽面對,我爺爺沒那麽八卦。”

說得輕松,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沈随又瞪了厲然明一眼。

“別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厲然明邊說邊繞過他往浴室走,“洗完了就出去,我要洗澡。”

男人俨然是一副剛結束運動的痕跡,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體恤,被汗水打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隐約能看到裏面健碩的身材和結實的肌肉線條,小臂青筋暴起,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

難怪身材這麽好,在家都能這麽自律。

擦肩而過的時候沈随乘機多瞄了幾眼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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