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自從上一次游樂場的鬼屋之行後,嚴欣立誓,再也不理金爍這個死胖子了,在學校裏從此形同陌路。
霍湘勸了好幾次,不過嚴欣只說了一句:“湘湘,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你選吧。”
霍湘不吱聲了。
因為金爍的關系,連帶着諸奕城都受到了連累,他好像好久都沒有跟霍湘見上一面了。以前大家中午時還能一起去食堂吃飯,可是最近嚴欣跟她去了別的食堂吃,很少能見到人。
也不知道金爍究竟把嚴欣怎麽了,嚴欣會生這麽大的氣?這都過了一個多月了,兩人還沒有冰釋前嫌的意思。
這幾天氣溫開始下降,白天的熱度依然很高,就是早晚涼一些。這個季節在家鄉已經進入了冬天,說不上已經下了好幾場的雪,可在這種南方城市,雪可是稀罕物,每年冬天也就能下兩場雪而已,多則三場。
嚴欣的家就在附近的一個縣城,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她聽霍湘描述好幾次家鄉的大雪,着實向往已久,就想着有機會能去看一看。這邊的降雪量很小,邊下邊化,根本玩不盡興,她也想像課文裏描寫的那樣,堆雪人打雪仗,和朋友們在雪地裏盡情的打滾。
金爍的心情很不好,每天苦着一張臉,琢磨着怎樣才能哄欣欣開心呢?小玩意兒也送了,愛心餐也送了,可每次都被對方給退了回來。
他受傷的心髒也跟着受累,最近總感覺氣短無力,幹什麽都提不起精神,甚至吃了兩次的救心丸。
這麽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心髒是身體上最重要的一個器官,長此以往,肯定會發展成無可挽回的地步。
金爍請了兩天假,打算回家休息一下。
晚上,寝室裏就剩下諸奕城一個人了,金子不在身邊,屋子裏安靜的不像話,連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金子怎麽樣了,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然後回學校上課。
無聊的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給霍湘發信息。這段時間兩人因為金子和欣欣的事聯系的很頻繁,都在詢問對方的情況怎麽樣了。
諸奕城沒用語音,而是打了幾個字過去:在嗎?
那邊回複的很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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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奕城:是不是休息了?
霍湘:沒有,在圖書館。
諸奕城:和欣欣一起嗎?
霍湘:沒有,她在寝室裏,不跟我來。
諸奕城一下子坐起身,快速的打了幾個字過去:好,我去找你。
霍湘沒在發信息,把手機倒扣在一邊,低頭專注看書。
等到諸奕城來時,她依然看的津津有味,認真的模樣都不好上前打擾她。
他坐在了她旁邊。
霍湘偏頭見是他,驚訝道:“來的這麽快?”
一路小跑來的能不快嗎?
諸奕城平複呼吸,潮紅的臉上有些濕意,整個人都散發着熱氣。
“你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霍湘愣住:“你沒吃晚飯嗎?”
諸奕城搖搖頭:“沒有,金子請假回家了,我自己一個人不願意折騰,下課就回寝室了。”
“金子請假了?”霍湘更加不可思議了,“為什麽?”
諸奕城嘆了一聲:“先去吃飯吧,我在跟你慢慢說。”
霍湘合上書本,放回書架上,然後跟着諸奕城去了校門外面的小吃部吃飯。她晚上吃過飯了,只點了一杯飲料喝。
“快說說,金子到底怎麽了?”
諸奕城點了一份炒面,等菜的間隙,和霍湘說了金子這段日子的情況。
霍湘聽後心裏很擔心:“那金子有沒有事?去沒去醫院啊?”
諸奕城掰開一次性筷子,拿在手裏把玩,“沒有,金子不想去,他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讓我插手。”
霍湘急急的說道:“那你應該提前跟我說啊,我們一起帶他去醫院,雖然我沒體會過心髒病是什麽感覺,可是光想想就應該很難受。”
諸奕城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到位,在心裏深深地譴責自己。
炒面上來了,霍湘先不提這事了,“你先吃飯吧,等明天找時間去金子家裏看看。”
諸奕城應道:“嗯,我們一起去。”
吃完飯,他送霍湘回寝室。
晚上八點鐘的天色早已黑透,有路燈的地方還好,沒有路燈的地方就像個大黑洞一樣黑漆漆的,尤其南方樹林多,有好幾種小動物在樹林裏面栖息,不時發出聲音。
小松鼠踩着落葉的聲音清脆悅耳,還有幾只小貓在互相追逐打鬧,不知名的大鳥落在香樟樹的頂端,好像在邀請同伴一樣,發出幾聲鳴叫。
十一月中旬的南城氣溫舒适宜人,諸奕城很喜歡這裏的冬天,一點都沒有家鄉冷,即使是晚上,穿着一件單衣就可以了。這個時候的平城早已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每次出門都把自己裹成粽子,尤其他以前特別的胖,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後更顯臃腫,所以他最讨厭冬天了。
霍湘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裝,上衣加了層棉,裏面套個半截袖就可以了,出門簡約輕便許多。她的頭發又長了些,沒有紮成平時的馬尾辮,綁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顯得年紀更小了。
兩人走在小路上,一時無話,耳邊只有踩在落葉上的清脆聲。
快到寝室門口時,諸奕城說道:“湘湘,回去好好勸勸欣欣,大家都是同學,哪有什麽深仇大恨!況且金子身子不好,咱們多讓讓他。”
霍湘點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這段日子她可是沒少勸欣欣,可是欣欣一根筋,就是轉不過彎來,說多了就急,看來是時候給她下一記猛藥了。
回到寝室的時候,霍湘先跟雙胞胎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嚴欣的床旁,伸手拍了拍上鋪,自顧自的爬了上去。
嚴欣往旁邊讓了讓,問道:“怎麽才回來?”
霍湘側着身子看着她,“奕城剛才去找我了,他說金子心髒不舒服,請假回家修養去了。”
嚴欣迅速的偏頭看她:“金子怎麽了?”
“我說金子最近心情不好,心髒也跟着不舒服,請假回家了。”
嚴欣一下子坐起身,皺着眉頭說道:“怎麽會這樣呢?他不是好好的嗎?”
霍湘繼續躺着,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子心髒不好,你還不理他,這下好了,金子的心髒病又犯了,我聽奕城說金子還挺嚴重的,胸悶氣短呼吸不上來,聽說回家帶呼吸機去了。”
“什麽?”嚴欣忍不住尖叫一聲。
雙胞胎正湊在一起吃東西,齊齊看向嚴欣,不明白她這是怎麽了。
霍湘也坐起身,看着她說道:“我明天打算請假去看金子,和奕城一起去。”說完不等對方的反應,回到自己的床鋪上睡覺去了。
話已帶到,去不去随她。
有些事情不能深說,要讓當局者自行參透,這樣才能走出困擾自己的重重迷霧,看到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