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每次霍湘放假回家，嚴欣都會去火車站送她。
人來人往的候車室裏，兩個女孩子互相擁抱告別。
嚴欣情緒蔫蔫的，“湘湘，要快點回來知道嗎？”
“嗯，知道。”霍湘不忘囑咐她，“你回家的時候注意點，到家別忘了給我發信息。”嚴欣家就在附近縣城，坐大巴車兩個小時的路程。
站在一邊的金爍保證道:“放心吧，到時候我和我家司機送她回去。”
這樣最好了，霍湘放了心。
這時播報提示去往平城的火車開始檢票，諸奕城看着兩個依依不舍的女孩子，安慰道:“好了，過完年就回來了。”又跟霍湘說道，“我們去檢票吧。”
霍湘一步三回頭的跟在諸奕城身後去檢票，嚴欣站在大廳裏朝她揮揮手，旁邊的金爍也是一臉的不舍，大家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已經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每到大學生寒暑假時，火車站都會被擠爆，每個檢票口都排着長長的隊伍，諸奕城和霍湘排在末尾處，等待着檢票。
這次回家只拿了兩件貼身衣服，用一個小包裝着，拎着很輕便。
車票是諸奕城在網上買的，霍湘要求買硬卧，每次她往返坐的都是硬卧。可是現在去的車廂明顯不對，因為靠近車頭的位置大多都是餐廳和軟卧，根本不是硬卧的車廂。
她剛要問問這是怎麽回事，諸奕城已經在車廂門口檢好票，拉着她上車了。這裏果然不是硬卧，長長的走廊裏一排封閉的車廂，這是軟卧！
“奕城，這是怎麽回事？”霍湘站在走廊裏沒有動，眼神詢問的看着他。
諸奕城回過頭笑道:“什麽怎麽回事？”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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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有乘客上車，見霍湘堵在門口，嚷嚷着說道:“還走不走啊？”
霍湘回頭說了一聲抱歉，下一秒鐘被諸奕城拉走。
等霍湘走進軟卧包間後又傻眼，這哪是軟卧啊，這是高級軟卧，包間裏只有兩個鋪位，靠窗位置擺放一張桌子，而且帶獨立的衛生間，牆面上還配備了電視，所有設施一應俱全。
價格當然也美麗，比特價機票還要貴。
霍湘站在兩個床鋪中間，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諸奕城放下行李包，拉着她的手坐在床鋪上，“坐火車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所以你不能要求我太多。”
“可是坐這個很貴，普通硬卧就可以了。”霍湘偏頭看着他說道，“下次你坐飛機，我坐火車，咱們還是不要同路了。”
“那怎麽行？咱倆一起走還有個伴。以後坐火車就選這個，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不要心疼那幾百塊錢，萬一被壞人盯上了你跑都跑不掉。”
反正來都來了，火車已經開了，現在想下車已經不可能了。
霍湘嗔了他一眼:“就你道理多。”
“我說的都是真的！”諸奕城有心吓唬她，“外邊什麽壞人都有，把你迷暈是分分鐘的事，等到你醒時已經不知身處哪個山溝溝裏了。”
霍湘“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推了他一下，“你少來，我就那麽沒有防範意識嗎？你把我想的也太傻了。”不過諸奕城說的也是真的，那些被拐賣的少女等找到她們後，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她們為了孩子，大多都不會離開的。
外面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諸奕城直接去餐廳買了兩份盒飯吃。
霍湘上大學這兩年，來回往返好幾趟，可沒有那一次覺得坐火車是舒服的。以前坐硬卧時，周邊嘈雜的很，尤其是她買的下鋪，經常有人坐在上面，搞的她都不敢睡。
吃完飯，兩人靠在床頭看電視，火車轟隆隆的，一點都不感覺吵。燈光晃的刺眼睛，諸奕城便把燈關掉，只點了一盞床頭小夜燈，昏黃的光線鋪滿這個小小的包間裏。
天色已經黑透，霍湘起身把窗簾拉上，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先睡了。”
諸奕城把電視關掉，躺在了小床上，和她面對面的躺着。雖然中間只隔了一張小桌子，可包間裏空間有限，兩人的距離一伸手就能碰得到。
“睡吧。”他輕輕的說道。
霍湘對他笑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
諸奕城随手又把小夜燈給關了，視覺消失，聽覺放大，火車的聲音像加了擴音器一般，吵的人頭疼。他沒有坐過長途火車，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感覺，而他此時的感覺只想快點逃離這裏。
他看了眼對面的霍湘，只見她閉着眼睛，呼吸均勻，應該是睡着了。他輕輕的笑了一下，有她在身邊，就什麽都值了。
在小床上翻來覆去到半夜，諸奕城才有點睡意，不料下一秒鐘就被霍湘的喊聲驚醒，他一下子坐起身，打開小夜燈，就看到她睡的不踏實，來回晃動着腦袋，額頭上全是汗珠。
她這是做噩夢了吧！
諸奕城坐在她床邊，伸手晃了晃她的身子，把她搖醒。
“湘湘，湘湘，你醒醒。”
霍湘一下子睜開眼，心突然無線下沉，原來又夢魇了。
她剛才的夢境很真實，身體輕飄飄的，回到了那年夏天的小巷子裏。
胖男生正在低頭親吻她，她不能動，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後來他又松開她，獨自跑進更深的黑暗裏，任她如何喊也不管用。
然後被諸奕城叫醒。
諸奕城之前聽嚴欣說過，湘湘經常夢魇，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引起的。
他幫她擦額頭上的汗，輕聲問道:“湘湘，你怎麽樣？”
每次夢魇過後心髒都怦怦亂跳，這種心悸的感覺很糟糕。她擡頭看了眼諸奕城，點頭回道:“我沒事。”
“是做噩夢了嗎？”
“不是噩夢，就是夢魇而已，想起也起不來。”
諸奕城把她虛抱在懷裏，安慰道:“別怕，沒事了。等到回去以後我帶你去看看中醫，吃些中藥調理一下睡眠，你總這麽夢魇也不是個事。”
霍湘沒抗拒他，而是靠在他懷裏，像是尋求安慰一樣。
“不用了，我這是心病，醫不好的。”
“為什麽？”他問道。
霍湘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問道:“那你想聽嗎？”
“當然啊。”諸奕城想也沒想的點頭說道。
“好，我說給你聽。”霍湘低下頭，敘述了當年和胖男生的經歷。
諸奕城越聽呼吸越急促，她說的不正是當年的他嗎！
描述完當年的事後，霍湘感受到他呼吸的變化，擡頭問道:“奕城，你怎麽了？”
諸奕城還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勢，低下頭看着她時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根睫毛，随着眨眼的動作顫啊顫的，勾的他的心也跟着發顫。
他把腦袋又壓低了些，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輕聲問道:“你為什麽對他念念不忘？是因為喜歡嗎？”
這個霍湘也說不好，“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裏，過的好不好就可以了，跟愛情沒什麽關系。”
諸奕城低下眼睑，眼神裏好像有失落的情緒。
火車一路朝着老家的方向轟隆隆的開，在過幾個小時就能到家。
兩人挨的很近，他的呼吸就萦繞在鼻尖，霍湘這才反應過來，害羞的紅了臉。
她低下頭，咬着唇說道:“對不起，大半夜的把你給吵醒了。”說着動了動身子，想和諸奕城拉開些距離。
諸奕城卻不許，抱着她問道:“那如果你找到當年的那個胖男生後，他想跟你在一起，你願意嗎？”
霍湘不是沒想過胖男生的模樣，已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他的模樣會不會變？是不是還是像以前一樣胖？
如果在回到從前的話，他吻她時，她應該不會躲開的。
“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況且他人很好，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想我會答應他的。”
諸奕城緊張的不行，顫着聲音問道:“那如果他的身材還是很胖，你也可以願意嗎？”
霍湘想了想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堅定的點點頭:“嗯，願意。”
諸奕城瘋了一樣把她抱在懷裏，緊緊的擁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