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是我。”阿青揚起尾音緩步走來, “是我讓石清來勸勸你的。”

傅子辛的視線從石清身上離開,投射到司徒青身上,他微微蹙緊眉,卻是什麽也沒說。

阿青向石清微微點了下頭,石清很識趣地走開。阿青坐在傅子辛身旁,沒有了之前的躊躇,反倒展現出一種不卑不亢和淡定從容。

傅子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青,眼神裏有某種難以言說的情愫,阿青的眼神卻沒有與他交彙,他目視前方,眼裏的倒影是陸丞演戲的樣子。

“他到底哪裏比得上我”傅子辛皺着眉問。

阿青微微彎起嘴角: “他吸引我的地方很多。比如說,如果你現在在此地控制不住吻了我,哲函絕不會因此眨一下眼睛。他對于演戲的專注,任何人或事都破壞不了。”

“難道你不覺得,他這副樣子,反而是對你的輕視麽”

阿青搖搖頭: “你不懂。”

傅子辛的臉色并不好看,俨然,陸哲函在司徒青的心裏,似乎已經産生出一種無法捍動的地位了。

“如果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你願不願意”傅子辛問着,聲音平穩到讓人驚疑。

“子辛,”阿青說着, “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即便你把我硬拉回去,我們也不可能再續前緣。你該知道,吃回頭草是有風險的。”

傅子辛半眯着眼,眼神從阿青身上撤開,轉而投向鏡頭前的陸哲函,這個男人除了還算可以的演技,究竟還有什麽值得阿青喜歡難道自己比他差,不,絕不可能!

傅子辛的眼底埋下一片陰鹜,他狀似懶散地支着額頭看着陸丞的一舉一動,心裏頭卻已糾結成一團。

“其實子辛……”阿青有些意味深長, “你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我。”

“什麽”傅子辛好似突然回過神似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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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轉頭平靜地看着傅子辛,看着對方蹙起的眉頭,許久許久,竟是什麽也沒說。傅子辛也看着他,眼神裏帶着一絲不解和揣度。

阿青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傅子辛根本沒有聽進去,他在看着陸丞,心裏必是想着怎樣打敗他。或許連傅子辛本人都不知道,他真正渴求的不是一份愛情,而是一個可以拿來當對手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我希望你理智,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麽。”阿青說道。

傅子辛覺得阿青的話語很是奇特: “我需要的是你,你難道不知道”

阿青莞爾, “等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指指傅子辛的心口, “你需要的,不是虛無缥缈的感情,而是一種更高層的東西。”

阿青收回手,看着猶自發愣的傅子辛,不再解釋他需要的是什麽,有些東西,一下子戳破了,反倒沒有什麽意義了。

導演喊了卡,陸丞走下場,阿青迎上去,給他披了件外套。片場雖在室內,卻沒有開空調,說是節約成本,所以演員們都是頂着春寒在演夏日裏的戲,鏡頭前穿着t恤中褲,強裝平靜,下了場立馬哆嗦成篩子。阿青也是考慮到這點,早早準備好了厚實的衣物,準備着陸丞一下場便給他披上。

陸丞的肩上搭了件外套,他卻好似沒有感覺到,猶自向着某個方向走着,外套并沒有因為他的走動而滑落,反倒很平穩地搭在他的雙肩上,甚至一絲一毫的移動都看不出。阿青自然是看不出這種細微的變化的,他不是演員,沒有那種極致的觀察力,傅子辛卻不同,他是專職的演員,對于演戲早有極高的造詣,因而在觀察上比普通人更勝一籌。

陸丞一路行走的步調本來不是那麽具有吸引力,但是因那件外套的關系,讓傅子辛不由自主地去注意這個人。

陸丞沒有把任何人的存在拖進自己的思維,在鏡頭前他是專注的,在鏡頭下,他依然保持着這種匪夷所思的專注。

直到陸丞坐定,傅子辛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他,不是因為陸丞有多吸引人,而是他的步調,像根針一樣深深地刺進了傅子辛的心髒,一抽一抽地疼。

每走一步,速度,位移完全一樣,甚至連腳擡起時的高度都沒有什麽大的偏差,這不是一般的演員能達到的效果,沒有五六年的歷練,絕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傅子辛正為陸丞的這一表現汗顏的時候,陸丞的眼神忽然向他投諸過來,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神裏揣測不出任何情緒。

傅子辛的心髒不由漏跳了一拍,他看着自己做什麽,難道……他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如此想着,傅子辛更加不淡定了,他的秘密十多年來誰都沒有猜出來過,一個才進演藝圈一年多的陸哲函,憑什麽知道自己的竅門,不可能,絕不可能!

傅子辛難得的慌亂,這種似要被人解密的感覺讓他感覺極具危險性,他甚至覺得,陸丞會成為他演戲的阻礙。這樣的想法一旦在腦子裏成型,便再難擺脫。傅子辛越是這麽想,心緒越是不安寧。他支着額頭閉上眼睛,狀似懶散地閑倚在靠背椅上。

陸丞盯了一會兒,在看到傅子辛閉上眼時,他的嘴角不由彎起來,那是一種微不可查的笑容,即便是站在近處的司徒青,也很難察覺。

阿青遞給陸丞一杯熱茶,不再是咖啡,據說咖啡喝多了對身體有影響,阿青便改成了紅茶。他自認自己是個細心的人,陳年普洱是陸丞的最愛,對方曾多次對着網購頁面刷新普洱茶的信息,阿青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不動聲色地托專人替陸丞買了年限和口味都算上乘的雲南普洱茶,還學了泡茶工藝,就是為了給陸丞一個不一樣的享受。

陸丞将茶杯捧在手心,他并不是對周圍的事物毫無知覺,只要他願意,他可以立刻從個人世界跳脫出來。

就像陸丞之前對司徒青說的,他的精神沒有任何問題。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狀似癡癡呆呆的表現,僅是因為,他在思考,他的大腦裏有大量的信息需要處理,在這種狀态下,他會自動自發地忽略其他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他走火入魔了,沒那麽嚴重。

方才盯着傅子辛看,僅是出于一種本能,他想把握傅子辛這人的節奏,不僅僅是演戲狀态下的,還有平常狀态下的,越是全面越是對自己的了解有好處。他與傅子辛還沒有真正開始對戲,所以要跟上對方的步調,只有通過不停的觀察,以及模仿。

沒錯,就是模仿,自己方才的行走步調,便是有意模仿傅子辛的結果,盡管恒定兩秒的動作不是那麽容易,但他可以慢慢來,先設定五秒,再縮減至四秒,三秒,最後達到兩秒,那麽便可以與傅子辛同調。陸丞堅信,只要達到同調的效果,他說不定連傅子辛的演戲思路都能掌握。

傅子辛最後的表情他俨然是收進眼底的,支着額頭,閉上眼睛,狀似懶散地閑坐着,這是一種奇特的緊張情緒,獨屬于傅子辛這個人的緊張情緒。一個演戲演了十幾年的人,不會輕易地用平常人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就像傅子辛這樣,他演慣了各種角色,各種表情,早已經将演戲外化為一種生活本能,因而他也只能用演來掩蓋各種負面情緒。

陸丞自然不是遲鈍的人,他在看到傅子辛擺出那一系列動作的時候便已猜出他的心緒,所以他笑了,笑自己贏得了第一步。

阿青同樣不是遲鈍的人,陸丞對于傅子辛的直視,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什麽也沒有說。他記得陸丞的話,他會分清工作與私人感情,有些事即便想問,他也會忍住不問。他現在沒什麽特殊身份,僅是陸丞的經紀人。

“什麽時候有普洱紅茶的,我怎麽不知道”陸丞很閑适地問着話,從剛才的神色轉變過來,幾乎沒有任何過渡,但給阿青的感覺卻并不突兀。阿青隐隐覺得,陸丞在演技上又有了某種突破。

“我還以為你又陷進自己的思維怪圈了,竟然還知道理我。”阿青有點調侃的意味。

“你不會又去給我請什麽心理醫生吧”陸丞笑着說道。

阿青哼哧一聲: “昨天晚上你差點把我吓死,我也差點又去請了心理醫生。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怕我把心理醫生請來,你又跟我鬧翻。”

陸丞笑而不語,喝了幾口茶,便岔了話題與阿青談論起普洱茶的問題。

傅子辛坐在陸丞不遠處,他仍然維持着支額頭的姿勢,臉色分外的冷,看着陸丞與司徒青叫人豔羨的互動,眼神在司徒青與陸丞之間游移,最後,鎖定在了陸丞身上。他眯着眼盯着那個男人看,仔細到幾乎連對方身上的毛發都要數清楚。

不知為何,陸丞這個人讓他很厭恨,這種厭恨似乎與司徒青無關,但一時又說不清究竟是什麽。傅子辛的腦子有些鈍痛,他拿出上衣內袋的板裝膠囊,摳出一粒來含了進去,再次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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