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價服務費
第4章 天價服務費
第二天,阮炘荑是被突然襲來的踩空感驚醒的。
身體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阮炘荑眯着眼睛,伸手朝身側摸了摸。
本以為能碰到滿懷的香軟如玉,結果入手的冰涼瞬間就讓她的大腦清醒了。
阮炘荑驚坐起來,難以置信地又探了探面前的被窩,依舊是冰涼一片,将被子掀開,裏面空無一物,唯有床單上留下的道道皺褶能證明這裏在不久前曾睡過人。
顧不上快要滑落到腰跡的被角,阮炘荑偏頭朝浴室望去。
整個套房安安靜靜的,別說淋浴聲了,阮炘荑就連其他動靜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就好像,那個人和昨晚上發生的種種事情,都是她的幻覺一般。
可偏偏這些事情,又是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
“姐姐?!”阮炘荑不死心地喚了幾聲。
沒有任何回應。
重重地捏了下眉心,在注意到牆角的行李箱不見蹤影後,阮炘荑心裏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用力掀開被子,阮炘荑赤腳踩到地板上,撈過堆到床位的浴袍,胡亂披上連腰帶都沒來得系就快步往房間外走去。
“姐姐?”阮炘荑猛地拉開客卧的房門,床鋪很整潔,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維持着最開始的樣子,一點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将門虛掩上,阮炘荑斂眉掃了圈客廳,昨晚放茶幾上的筆記本已經不見了,一雙一次性拖鞋突兀地擺放在門邊,而拖鞋旁邊,正是她自己的鞋子。
深吸口氣,阮炘荑緊掐手心,緩緩偏頭看向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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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咬痕早就淡得一點痕跡都沒有了,肌膚白皙無暇,完全看不出像是被人咬過的。
指尖重重地撚了幾下,阮炘荑斂眸摸向自己的肩膀,微涼的指腹從肩甲滑到鎖骨,最後停留在了胸骨正中的那枚淡粉色的吻痕上面。
現在看來,那女人好像就只給她留了這麽一點痕跡。
還真是,吝啬啊,一點都不講究禮尚往來……
阮炘荑在原地站了好幾分鐘,才轉身一步一頓地回了房間。
床上很亂,大半床單皺得不成樣子,昨晚的衣服也在床尾皺成一團已經沒法再穿了。
阮炘荑蹙眉有些嫌棄的在床邊坐下,取過掉到地板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随手撥通了管家的電話:“喂程叔,能幫我送一套衣服過來嗎?我在xxx酒店1906。”
程叔也沒問原因,只說:“好的小小姐,大概半小時送到。”
挂斷電話,阮炘荑走到衣櫃前,取出條幹淨的浴袍,掐着時間快速沖了個澡,吹幹頭發,又大致整理了下淩亂不堪的床鋪,在十點過幾分的時候,套房的門鈴響了。
猜到應該是管家送衣服來了,阮炘荑用最快的速度将随意披着的浴袍規矩穿好,确認衣領工整,半點鎖骨都沒有露出來後,又把腰上的系結整理到最中間,挂起最完美得體的淺笑,打開了房門。
程叔站在門外,借着拉開的門縫将一個紙袋遞了進來:“小小姐,你要的衣服。”
阮炘荑接過衣服,從門縫探出半個腦袋,“謝謝程叔!”
程叔并沒有要進屋的打算,而是站在門外,一副盡職盡責好管家的形象,微笑着說:“小姐說讓我順道接你回去吃飯。”
“知道啦。”阮炘荑輕輕掩上門,語氣輕快:“那程叔你等我會兒,我很快就好。”
“小小姐不急,你可以慢慢來。”
重新回到卧室,阮炘荑打開紙袋,将裏面裝着的衣服取了出來,一件雪紡襯衫和一條素色半身長裙,又純又乖的類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她親愛的媽媽給準備的。
換好衣服,阮炘荑又拿出小包裏有限的化妝品,簡單為自己化了個淡妝,以搭配今天這身衣服。
在出門前,阮炘荑還特意檢查了遍房間,原本是想找一找那女人有沒有遺落什麽東西,後面再聯系她也好有個借口,不曾想這不檢查不要緊,一檢查差點把阮炘荑給氣笑了。
女人居然在床頭櫃上放了張銀行卡,卡上放了張不知道從哪裏撕下來的紙,大概是怕紙掉,女人用酒店在每個房間床頭配有的一個裝情趣用品的小玻璃櫃壓着,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看到。
阮炘荑遲疑着将紙片抽了出來。
女人的字寫得很好看,遒勁有力,瘦勁清峻,筆鋒明顯,只是這寫出來的內容就不是那麽好看了。
【卡裏有六十萬,密碼是******。麻煩退下房,謝謝。】
“六十萬?”阮炘荑反複咀嚼着這三個字,似要将它咬碎咽下去。
六十萬……
所以這是給她的服務費?!
一晚上六十萬,還真是大手筆啊。
哦不對,除了胸口那處吻痕,女人又多給她留了一樣東西,一筆價值六十萬的天價服務費。
阮炘荑氣得直磨牙,手背青筋浮現,紙片被也捏得咔咔作響,
但下一秒,阮炘荑就收回了所有力道,冷着眉眼将所有紙片上的皺痕一點點撫平,連同那張銀行卡一起面無表情地收進了包裏。
見阮炘荑出來,程叔很順手地接過她手裏裝髒衣服的紙袋:“小小姐,給我吧。”
“嗯。”阮炘荑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問,“程叔,除了回去吃飯,媽媽還有說別的嗎?”
“沒有。不過看得出來小姐今天的心情很不錯。”見阮炘荑面色不虞,程叔頓了一下,關切問道,“小小姐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阮炘荑捏着手裏的房卡,無奈笑了聲,神色無異地說,“只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沒怎麽睡夠,這會有點困了。”
回想起昨晚上女人的欲拒還迎,咬唇隐忍,生澀的回應,以及那雙泛紅勾人的桃花眼……阮炘荑呼吸不免重了幾分。
确實是沒睡夠,如果不是後面那女人撒嬌求饒,她是絕對不可能這麽早就放過她的……
“叮——”一樓到了。
電梯的開門聲将阮炘荑飄遠的思緒拉回,她用手心碾了碾房卡棱角,輕咳一聲,抿唇說:“程叔,我去辦理退房。”
說完,阮炘荑快步走向前臺,汗着手心将房卡遞了過去。
“1906退房是嗎?”
阮炘荑輕“嗯”了聲,斟酌着開口:“那個,我想問一下開房人的名字可以嗎?”
前臺委婉拒絕道:“抱歉小姐,這可能不太符合規定。”
“對于客人的身份信息,我們是要求嚴格保密,不能對外洩露的。”
聽到意料之中的拒絕,阮炘荑壓下失落,禮貌回道:“是我唐突了。”
快速将退房手續辦好,前臺露出職業标準微笑,“好了小姐,押金會在三個工作日內原路退回。期待您的下次光臨。”
回家路上,阮炘荑坐在車後座,揉着太陽穴,略顯疲倦地将頭靠在了車窗玻璃上。
“小小姐。”程叔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謝謝程叔。”阮炘荑接過,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過了好半晌,她才将蓋子擰上,踟躇着開口,“程叔,你說如果有人一心想躲你,那還有去找她的必要嗎?”
程叔擡眸看向後視鏡裏低着頭捏着礦泉水瓶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阮炘荑,輕嘆了聲,語氣如常道:“小小姐,你也知道那個人都在躲着你了。”
後面的話程叔沒有再說,但阮炘荑還是明白他的意思。
人都在躲你了,那就沒必要去找她了,免得惹得雙方都不痛快。
就像那女人說的,一晚上而已,沒必要。
一晚上你情我願的露水情緣,事後默契的互不相擾,确實挺好的。
可偏偏阮炘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不止是那六十萬服務費的事情,更有她不甘心就這麽不去找那個僅一眼就讓她念念不忘的女人……
對,她就是不甘心,她必須找到那女人,然後把這燙手的六十萬服務費給還回去!
想通之後,阮炘荑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捏了捏酸脹的右手臂,伸了個懶腰,啓唇輕笑着說:“程叔,我眯會兒,到了叫我。”
“好的,小小姐。”透過後視鏡看見阮炘荑已經阖上雙眸,程叔又輕聲叮囑司機将車開慢一點。
半個小時後,司機穩穩地将車停到阮家別墅門前。
程叔別過上半身,小聲喊道:“小小姐,到了。”
“嗯~”一聲輕吟緩緩從喉間溢出,阮炘荑睜開雙眸,靠在座椅上緩了一會兒,才拿上包,拉開車門下車。
阮蘇正在前院澆花,一手拿着手機,也不知道是在和誰打電話,眼中笑意很深,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就連聲音都溫柔了不少:“嗯,那小寒你先将你那邊安置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你也是,一走就是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的。”
阮炘荑在離阮蘇幾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看着自己笑容滿面、溫聲細語的媽媽,不免好奇手機對面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向來嚴肅的媽媽露出這罕見的一面。
“好,那你先忙你的,有空回來住一段時間吧,正好軟軟也快畢業了,她小時候可是最喜歡黏你的。”
聽見提到自己,阮炘荑好奇地将耳朵豎了起來,只為聽得更多一點。
阮蘇又和那人聊了幾句,才依依不舍地将電話挂斷。
“媽媽,誰呀?”阮炘荑非常淑女地提起裙子,走到阮蘇身旁,帶了點撒嬌地問。
将水壺遞給負責打理院子的阿姨,阮蘇用手帕擦了擦手,語氣透着懷戀:“你到時候見到了就知道了。”
這句話說了等于白說,阮炘荑在心底“噓”了聲,就聽阮蘇話鋒一轉,波瀾不驚地問道:“你昨晚,睡的酒店?”
作者有話說:
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