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變化挺大的
第16章 變化挺大的
上班第三天，阮炘荑發現溫惜寒又是踩點來的。
不過同昨天相比，她臉上的氣色要好上很多，妝容也更精致了，挺直的鼻梁上依舊架着那副無框眼鏡，襯得神色疏離冷然，還多了幾分禁欲的味道。
阮炘荑小口喝着酸奶，默默在心裏感慨不愧是讓她一眼就淪陷的女人，簡直完美地戳在了她的心巴上。
溫惜寒目不斜視，有同事向她打招呼也只是微微颔首以示回應，冷淡卻又挑不出什麽毛病。
在路過阮炘荑的時候，溫惜寒腳步頓了一下。
咽下酸奶，阮炘荑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彎着眉眼喊道：“早上好呀，溫總。”
溫惜寒的目光在阮炘荑潤澤非凡的唇瓣上停留兩秒，最後無聲地滑向了她手裏捏着的酸奶，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嗯。”
阮炘荑有所察覺地垂下眼眸，唇邊笑意漸深，在溫惜寒擡腳準備繼續往前走時，她輕聲喊住了她：“溫總，你昨天讓我複印的文件全都複印好了，要現在拿給你嗎？”
溫惜寒的聲音微涼，語調也沒有太大的起伏：“弄好了就拿進來。”
舌尖抵了抵上颚，阮炘荑淺笑盈盈地應道：“好的呢，溫總。”
溫惜寒沒說再說話，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又喝了口酸奶，等唇齒間的奶味淡得差不多了，阮炘荑單手抱起桌面上的一垛文件，右手在桌角上快速一摸，就明目張膽地敲響了溫惜寒辦公室的門。
溫惜寒靠在椅子上重重地揉了兩下太陽穴，聽見這有規律的敲門聲，眉心下意識地一蹙，将才取下來的眼鏡勾過來重新戴上，腰身微直，語氣偏涼：“進。”
意料之中，進來的是抱着文件的阮炘荑。
“放這吧。”溫惜寒用手指點了下桌面，頭也不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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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炘荑依言将文件放下，但好半天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溫惜寒疑惑地擡起頭，蹙眉眼神不解地看向阮炘荑。
阮炘荑展顏一笑，精致的眉眼彎着，輕輕将卡在手肘處的酸奶拿了出來，獻寶似地遞到溫惜寒面前：“給你，姐姐~”
溫惜寒愣了一下，并不是因為阮炘荑突然的舉動，而是阮炘荑讓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時候的軟軟還不到五歲，軟萌又懂事，因為是家裏最小的，也确實是被家裏的長輩寵成了一個小公主。
那天下午她上完課回家，還在玄關處換鞋，一直在客廳玩玩具的軟軟就一臉驚喜地迎了過來，奶聲奶氣地喊道：“姨姨，你終于回來了~”
她擡手揉了揉軟軟的腦袋，笑着柔聲說：“對啊，姨姨回來了。”
軟軟蹭了蹭她的手，嘟着嘴低聲抱怨道：“可是我等你好久了，等了很久很久，你居然現在才回來，壞姨姨！”
她被軟軟逗笑，蹲下身耐心哄道：“姨姨錯了，給軟軟說對不起好不好？”
軟軟傲嬌地“哼”了一聲，拉住她的手，聲音又奶又軟：“我要姨姨陪我玩。”
“好。”
她将書包放到沙發上，才坐下沒兩分鐘，軟軟又湊過來，小手撐在她的膝蓋上，先是環視了周圍一圈，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她說：“姨姨，我給你個好東西？”
她被勾起好奇，“什麽好東西？”
“噓。”軟軟豎起細小的食指，有模有樣地說，“不能讓媽媽知道的好東西。”
随後她伸手費力地在褲包裏摸了起來。
“給你，姨姨~”軟軟獻寶似地将好不容易從包裏摸出來的糖遞到她面前。
是一種進口牛奶糖。
還是草莓味的。
只有四顆左右，因為軟軟手小，她捧着就像拿了滿滿一大把一樣。
“這是？”她緩緩拿起其中一顆。
軟軟小下颌一揚，一臉的期待加求表揚，“外婆給我的，但是我一顆都沒有吃，想給姨姨吃~”
記憶慢慢和現實重合，軟軟還未張開的臉也一點點被阮炘荑的臉所替代，尤其是阮炘荑臉上的小期待和求表揚簡直和小時候如出一轍，但和小時候不同的是，她眼神裏多了點試探，和怕被拒絕的小心翼翼。
溫惜寒有些恍神，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伸手接過了那瓶酸奶。
還是草莓味的酸奶。
喉嚨微滑，她不是很自然地說了聲：“謝謝。”
阮炘荑頓時喜笑顏開，眉眼也暈上灼灼笑意，語調輕快：“姐姐喜歡就好。”
“軟……”溫惜寒梗了一下，思緒還沒來得及回憶裏抽回，冷不丁聽見阮炘荑略帶輕佻的話語，沉下臉道，“阮炘荑，現在是上班時間。”
阮炘荑聳聳肩，笑容未減半分，語氣倒是正經了不少：“好的，那溫總，我先出去了。”
溫惜寒郁悶地擺了下手，示意她快點走。
等阮炘荑走後，溫惜寒又忍不住拿她和小時候的軟軟做起了比較，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想明白，這麽多年不見，軟軟沒認出她不說，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死樣子。
中午阮炘荑依舊是和周萱去食堂吃的飯。
一直到她們用完餐回去，阮炘荑都沒有在食堂看見溫惜寒的身影。
她今天是不打算吃午飯了嗎？
将心底的疑惑壓下，在回去的時候阮炘荑去一樓的便利店大采購了一番。
周萱看得驚奇：“炘荑，你買這麽多吃的幹什麽？”
“想囤點零食，嘴巴沒味的時候可以解解饞。”說着，阮炘荑将架子上的軟糖每樣都拿了一種，然後是水果味硬糖，各種棒棒糖，最後才是抵餓的餅幹、小面包和零嘴。
周萱一聽覺得理，也拿過一個購物籃選了起來。
處理完手裏最後一點工作，溫惜寒看了眼時間，離中午下班也才過去十分鐘。
她站起身，捏了捏酸腫的後脖頸，拿起手機給戚璟寧發了條消息：【我弄完了，你到了嗎？】
戚璟寧回得很快：【剛到，下來吧。】
【溫惜寒：好。】
将電腦上的重要文件保存，溫惜寒又收拾了下桌面，才走出辦公室摁亮了去一樓的電梯。
公司停車場裏，戚璟寧叼着根棒棒糖靠在車邊，單手揣進咖色工裝褲的兜裏，長發披散，周身透着股慵懶勁。
見溫惜寒過來，她唇角一勾，将兜裏僅剩的一根棒棒糖遞了過去。
“謝謝。”溫惜寒話音剛落，就注意到棒棒糖居然是草莓味，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戚璟寧将她的變化盡收眼底，挑眉道：“怎麽？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味的嗎？”
溫惜寒面色如常，“沒有，只是突然想起點事。”
戚璟寧笑了一聲，又肩膀撞了溫惜寒一下，望着斜對面的那輛黑色輝騰說：“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你鄰居的車？”
“嗯。”
戚璟寧摸了摸下巴，話裏有話道：“在黎海集團上班，還開這種車，職位多半不低。”
說着又朝溫惜寒眨了眨眼，一臉八卦地問：“怎麽樣，我親愛的溫總，有合适的人選嗎？”
溫惜寒翻了個白眼，繞過她坐到了副駕駛位上，“不熟。”
“嘿。八卦是人的天性嘛。”戚璟寧不緊不慢地啓動車子，又以偏概全道，“我不信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才來公司就吃到這麽一個瓜。”
“……”溫惜寒扶額，“我又不是你。”
“還有那是別人的私生活，不該過多議論。”
“知道了，知道了。”戚璟寧一副好學生受教了的語氣，“我們溫老師說得是。”
戚璟寧這語氣簡直和阮炘荑蹬鼻子上臉時的有五成像，溫惜寒睇了她一眼，偏頭看向了窗外，不禁開始想，軟軟是不是和阿寧呆久了，被傳染了，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将車停好，戚璟寧同服務員報了手機尾號，“之前預定了的。”
“兩位是嗎？這邊請。”服務員将人領到預留的位置，又微笑着把菜單遞了過去。
戚璟寧順手遞給溫惜寒，“惜寒，你點吧。”又解釋道，“中午時間短，吃火鍋身上有味道，你要想吃的話等那天晚上我們去吃吧，嗯，她家毛血旺還不錯。”
溫惜寒勾上毛血旺，又點了一個湯和炒時蔬，“你看看要加點嗎？”
“就這些。”戚璟寧加了一道小吃，就把平板遞給了服務員。
“咳咳。”服務員走後，戚璟寧清了清喉嚨，醞釀着問，“惜寒，你這兩天上班，感覺怎麽樣？”
“還好。”溫惜寒抿了口茶水，語氣清淡，“還在适應。”
“那就好。”戚璟寧咳了兩聲，又拐彎抹角地問道，“你不是說你那小外甥女在給你當助理嘛，怎麽樣？這麽多年沒見，變化大不大啊？”
溫惜寒沒回答，只直勾勾地盯着她。
戚璟寧被看得有點發毛，半開玩笑地說：“不會吧？！她還沒把你認出來啊？”
将茶杯擱下，溫惜寒推下了下鏡框，神色莫名，更聽不出是什麽語氣：“嗯，還沒認出我。”
戚璟寧卻樂得笑出了聲，“你這小外甥女有點厲害啊，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
“我還記得有次她在校門口接你放學吧，穿個小洋裙，軟軟糯糯的，精致得跟個小公主似的，嘴巴還甜，看得我都想回家讓我媽給生個妹妹了。”
許是想起以前的事，溫惜寒眉眼溫和了不少，但也僅限于短短幾秒，她就揉着太陽穴，語氣微妙：“她，嗯……變化挺大的。”
頓了下，看向戚璟寧意味深長地說：“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說錯了，溫總今天其實是想去吃火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