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叫個代駕吧

第34章 叫個代駕吧

溫惜寒看着戚璟寧, 神情一言難盡,抱着最後一絲僥幸,她攥緊手裏的酒杯, 一字一頓地問:“你說的小朋友——是誰?”

戚璟寧悄無聲息地往後靠了些,臉上心虛明顯:“就是你沒回來之前, 我一直和你說的那個朋友兼酒吧合夥人……”

溫惜寒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眉眼間的柔意依舊,像是入了骨, 但一雙桃花眼中的幽冷深不見底。

戚璟寧被溫惜寒盯得更心虛了, 眼神微閃,弱聲弱氣道:“這不是一直想正式介紹你倆認識嘛,之前那些事, 我哪裏知道會這麽巧嘛……”

見溫惜寒站起身,一副準備離開的架勢,戚璟寧連忙道:“惜寒,你現在出去,不出意外的話, 正好能和炘荑碰上。”

“……”随着‘炘荑’兩字被戚璟寧說出來, 溫惜寒最後一絲僥幸被成功破滅。

深吸口氣, 溫惜寒不是很情願地坐下, 擰眉不贊同道:“你不該讓她來的。”

戚璟寧并未多想, 只以為溫惜寒是怕見到阮炘荑會尴尬,但是她不尴尬啊。

聳了聳肩,戚璟寧伸出纖纖食指指向朋友圈發的照片,一臉無辜地說:“你看, 我什麽都沒說,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就說要過來。”

末了又小聲嘀咕了句:“你還在這裏,我哪裏敢讓她過來。就算是有這個想法,那我肯定一早就将人喊來了,哪裏會等到現在嘛。”

溫惜寒:“……”

蹙眉将照片點開,溫惜寒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也沒想明白阮炘荑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看出好閨蜜心中的郁悶,戚璟寧非常應景地湊了上來,張嘴就是個馊主意:“你也沒想明白吧。要不等炘荑來了,我們當面問問?”

溫惜寒毫不留情地朝戚璟寧翻了個白眼,兀自将醒酒器裏剩下的一點紅酒倒進酒杯裏,“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戚璟寧打着哈哈否認:“我可沒有看熱鬧。只是單純的覺得你倆真的挺有緣的。”

唇角微抽,溫惜寒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脖頸一仰,郁悶地将酒一飲而盡。

有緣?她和阮炘荑還有更有緣的。

戚璟寧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來人正是阮炘荑。

她穿了件深色衛衣和寬松牛仔褲,門口位置又逆光,顯得身影異常單薄,唯有脊背又韌又直,隐隐勾勒出腰身窈窕姣好的曲線。

戚璟寧掩唇輕咳了聲,笑着熱情招呼道:“炘荑,你終于來了!”

“寧姐。”阮炘荑拉過張椅子在方桌另一邊坐下,再喊溫惜寒時,聲音明顯輕柔了不少,“姐姐。”

溫惜寒沒應,側臉偏冷,置若罔聞地将手裏的酒杯擱下。

戚璟寧朝溫惜寒使了個眼色,見她不搭理自己,她只好憑感覺用腳踢了一下。

阮炘荑上身微僵,默默往後坐了些。

見溫惜寒沒有反應,戚璟寧加重力道又踢了一腳。

輕咳一聲,阮炘荑忍不住出聲提醒:“寧姐,你踢的是我。”

“額……”戚璟寧默默收回腳,一點也不尴尬地解釋道,“炘荑不好意思啊,剛剛是我腳抽筋了。”

眸光掠過溫惜寒放面前小盤子裏的一小半柚子果肉,阮炘荑淡笑着說:“沒關系。”

戚璟寧低頭朝桌子下面看了眼,找着話題:“那個,炘荑要喝點什麽嗎?”

“不用了寧姐,要喝我自己拿。”阮炘荑溫聲婉拒,視線卻是一直落在溫惜寒身上的。

“嗯好。”戚璟寧清了清喉嚨,語氣難得正經起來,“雖然你倆早就見過了,但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再正式介紹一下。”

說着,她指向溫惜寒,簡單介紹道:“這位,溫惜寒,是我認識快二十年的好閨蜜。”

又對溫惜寒說,“阮炘荑。”

等了兩秒,沒等出戚璟寧的下文,阮炘荑遲疑着問:“就沒了?”那眼神好像在問,你怎麽不多說點,哪怕是誇我的也行啊。

戚璟寧選擇性地當沒有看見,一臉誠懇地點點頭,“嗯,沒了。”

阮炘荑:“……”

不過經這麽一出,阮炘荑也算是明白了戚璟寧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對。

這樣的态度,倒是讓阮炘荑松了口氣。

故而對于某些事情戚璟寧選擇避而不談,反而問起了當前最好奇的事情,“炘荑,你快和我說說,就那一張照片,你是怎麽知道惜寒在我這裏的?”

桃花眼微眯,溫惜寒看向戚璟寧的眼神是說不出來的微妙,還帶着隐晦的警告。

莫名被唬到的戚璟寧:“……”

但這問都問出來了,總不能把話給收回去吧。

而且她不信溫惜寒就一點都不好奇。

阮炘荑點開照片,并将酒杯一點點放大,遞到戚璟寧面前,看了眼溫惜寒,輕聲解釋說:“杯子上有倒影,還有柚子。”

戚璟寧仔細研究了下杯子上的倒影,看看溫惜寒,又看看照片,最後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柚子上,不禁感慨,這心真細,都快趕上偵探了。

這麽看來網上那些憑借一點蛛絲馬跡就抓到對象出軌的,并沒有誇張的成分。

不過感慨歸感慨,戚璟寧可不敢再往溫惜寒雷區上踩,非常有眼力見地閉了嘴。

溫惜寒起身,輕飄飄地落下兩個字:“走了。”

也不知道她是對阮炘荑說的,還是對戚璟寧說的,或者說只是單純的告知而已。

阮炘荑快步跟了上去,“寧姐,再見。”

“再見。”戚璟寧愣愣地揮手,等門被掩上後才猛地反應過來,阮炘荑來之前好像說的是來接溫惜寒,所以她是知道她住哪了?!

戚璟寧抓耳撓腮,非常好奇倆人現在究竟是怎麽一個情況。

走出酒吧,幽涼的夜風裹着有些濕潤的空氣陣陣襲來,室內帶出的悶熱感很快便被夜晚的涼意所替代。

路燈昏黃的光暈在毛毛細雨裏洇化開來,雨後獨特的濕潤氣息漸漸明顯。

阮炘荑伸出手,接住了飄落下來的雨滴,“下雨了。”

溫惜寒站在阮炘荑的身側,鼻翼翕動,敏銳地嗅到了她身上傳來的酒味。

不是很濃,但也算不上淡。

其實剛剛在裏面的時候,溫惜寒就聞到了,本以為是阮炘荑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沾染到的,但這會兒出來了,才知道是她在來之前就喝了酒的緣故。

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眉心無意識地攏起,溫惜寒淡聲問:“你怎麽來的?”

将手心裏的水珠拂去,阮炘荑如實回道:“我打車過來的。”

打車來的,那就好辦多了。

溫惜寒下颌微擡,路燈下,下颚線格外明顯,瓷白得像度了層釉:“叫個代駕吧。”

阮炘荑有一瞬的晃神,掐了掐手心,輕聲應道:“好。”

“姐姐等我幾分鐘。”

酒吧附近就有很多代駕在到處發名片,阮炘荑随手接了兩張,她從來沒有叫過代駕,大晚上的出于安全考慮,她還是決定去找個懂行的人問問。

轉身回到酒吧,阮炘荑徑直走到正在擦吧臺的鐘柯面前,用名片敲了敲玻璃臺面,婉聲喊道:“鐘姐~”

鐘柯面不改色地擦着吧臺,擡了下眼皮,語氣見怪不怪:“說。”

阮炘荑把玩着手裏的名片,指節根根分明,骨感畢現,“你有好一點的代駕推薦嗎?”

“有啊。”鐘柯擡眸觑了下時間,将酒杯整齊擺放到架子上,聲音低緩,“地點是哪?”

阮炘荑便報出公寓的地址

鐘柯扯出張濕巾紙擦了擦手,莫名來了句:“挺近的。”

“嗯”

細白的手腕一擡,鐘柯将濕巾扔進垃圾桶裏,眉梢微挑,語氣帶着明顯笑意:“我說離我住的那裏挺近的。”

“你趕時間嗎?”鐘柯又問。

阮炘荑朝門口望了一眼,路燈下,能瞧見女人映下來的大半邊影子,“還好,不算太趕。”

鐘柯解釋道:“你要是趕時間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個代駕,她才結完單回來。你要是不趕時間的話,就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給你當代駕。”

食指輕點玻璃臺面,阮炘荑勾了勾唇,“外面在下毛毛雨,最好穿件外套。”

鐘柯回以一笑,“好。”

在出去之前,阮炘荑去一旁的櫃子裏拿了把黑傘,穩穩地撐到溫惜寒頭上,替她擋住了飄進來的雨。

頭上突然出現的陰影,讓溫惜寒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一偏眸便看見打着把黑傘站在身旁的阮炘荑。

傘柄通體漆黑,襯得阮炘荑的手又白又細,骨節分明,手腕半露,尤其是那塊突出來的骨頭,泛着瑩瑩粉意。

溫惜寒張了張唇,別開視線,“叫到代駕了”

阮炘荑将傘朝溫惜寒那邊傾了些,“嗯,要等一會兒。”

溫惜寒“哦”了聲,不再說話。

“姐姐,你冷嗎?”阮炘荑不斷找着話題。

“不冷。”

“那你要不要……”

溫惜寒曲起手指揉了揉眉心,打斷道:“不要,也不要再問了。”

“嗷。”阮炘荑适時收聲,手揣進包裏摸了摸,小心翼翼地将一顆奶片糖塞到溫惜寒手心裏。

“阮……”

“炘荑,我好了。”鐘柯語氣輕快,很輕松地就将溫惜寒的聲音掩蓋。

纖眉輕攏,溫惜寒看向來人,不動聲色地将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同時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才從酒吧出來的鐘柯。

阮炘荑并未注意到溫惜寒的異樣,笑着熟稔喊道:“鐘姐。”

鐘柯是認識溫惜寒的,颔首間,語氣裏的生分一聽便知:“溫小姐。”

溫惜寒神色疏離,聲音不冷不熱:“鐘小姐。”

鐘柯将搭手肘上的外套取下,轉而向阮炘荑問道:“對了炘荑,你車停哪的?”

毛毛雨似乎比剛剛下大了些,風裏夾雜的幽幽涼意蹿入阮炘荑的衣領,激起了層雞皮疙瘩。

指尖捏緊傘柄,阮炘荑上身朝溫惜寒那邊傾了些,“我晚上喝了點酒,沒開車過來。”

“咔啦——”奶片糖的塑料外包裝被溫惜寒捏出聲響,她撇了眼阮炘荑快要挽上自己胳膊的手,到底是沒有薅開,将車鑰匙遞給鐘柯,“停車場入口處,一解鎖就能看見。”

鐘柯捏着車鑰匙,眸光若有所思地滑過兩人,意味深長地問:“冒昧地問一下,你倆是在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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