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亮挺圓的
第36章 月亮挺圓的
溫惜寒的唇很薄, 卻軟得過分,光是單純的相貼,阮炘荑就需要極大的自制力來抵抗住想要更深一步的誘惑。
這是一個帶着酒氣的吻。
女人身上的冷香萦繞在鼻尖, 裹着絲絲縷縷的酒味,有着形容不出來的甜軟。
阮炘荑單手扣住溫惜寒的後腦勺, 翕眸看了眼後知後覺還有些沒回過味來的溫惜寒, 念想再難克制,她小心翼翼啓唇, 試探性地含住了面前極具誘惑的下唇。
溫軟貼合, 唇齒間感受到的酒氣又濃郁了幾分。
稍加細品,阮炘荑便嘗出這是戚璟寧珍藏了近半年的紅酒,底蘊豐厚, 年限也夠足,入口有些澀,回味清甜悠綿,後勁十足。
但此刻,明顯是悠長的清甜壓過了澀感, 交融相彙, 好似在唇齒間又經歷一場悠久的發酵過程, 酒味越發明顯的同時, 後勁也不可抑制地跟着蹿了上來。
勢如破竹, 措手不及。
阮炘荑自诩酒量還是挺不錯的,一般在可控範圍內,她鮮少有暈得這麽快的時候。
當然現在是不止暈,還有點上頭, 莫名有一股興奮感在操作她, 指使她應該再多一些, 再得寸進尺一些,這點淺嘗辄止完全就是飲鸩止渴,撓得她心口火燒火撩的。
這種感覺,倒是和那晚上挺像的……
深吸口氣,阮炘荑不舍地往後退了些。
唇瓣分離,入眼的潤澤緋紅格外誘人,尤其是唇角若隐若現的一絲晶瑩。
眼眸微眯,阮炘荑抵着溫惜寒的額頭,不由得将她摟得更緊了。
溫惜寒氣息微喘,夾着淡淡酒氣,一呼一吸間,好聞的冷香直往阮炘荑鼻腔裏蹿,勾得她喉嚨又啞又澀。
阮炘荑稍往下低了點頭,唇就碰到了溫惜寒挺翹的鼻尖。
不算明堂的車廂裏,兩人都看不見對方究竟是何神色。
但阮炘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氣息很熱,灼得手心一片滾燙。
“阮炘荑。”意識漸漸回籠的溫惜寒往後靠了些,伸手抵住阮炘荑的肩,企圖不讓她靠近。
兩人都在做無用功。
阮炘荑蹭了蹭溫惜寒的額頭,輕聲說:“對不起。”
溫惜寒聽得一愣,下一秒,滾燙的唇就貼了上來。
相比之前的單純相貼,這一次阮炘荑就要得寸進尺多了。
她扣住溫惜寒的後腦勺,不再抑制自己,将人抵到座椅上,吻得直白又虔誠。
唯獨那一層界限,阮炘荑卻是好半天都不敢邁過去。
唇齒間的酒味時濃時淡,但阮炘荑能明顯感覺到那股後勁又重了幾分,腦袋昏呼呼的,思想也慢上半拍,所作所為也給人一種半夢半醒的感覺,好似朦了層紗,缥缈又不真實。
可偏偏,唇上的溫軟感又是那麽的真實。
皓齒輕啓,溫惜寒偏了些頭,與阮炘荑炙熱的唇瓣錯開。
她半抵半揪住阮炘荑肩上的面料,聲音隐隐發顫:“阮炘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知道。”阮炘荑緩緩呼出口氣,語氣啞沉,“我在親你。”
“姐姐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親了你。”
溫惜寒沒接話,沉默兩秒後,輕輕将阮炘荑推開,淡聲開口:“阮炘荑,你喝醉了。”
“……”這下倒是輪到阮炘荑傻愣住了。
饒是她也沒想到溫惜寒會用這樣蹩腳的借口回她。
仰靠到座椅上,阮炘荑以手覆面,扯動唇角道:“嗯,我喝醉了,姐姐您就當我說的全是醉話就好。”
溫惜寒定定地瞧着她,桃花眼晦暗不明。
沒一會兒,阮炘荑就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半湊近溫惜寒,“不過姐姐應該聽過那句話吧,酒後吐真言。”
溫惜寒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微抿瑩潤微腫的薄唇,一副不欲與阮炘荑多做交談的神色,“時間不早了。”
阮炘荑敏銳的按住溫惜寒要去開車門的手,在對方深不見底的眸光望過來時,又秒慫得将手松開,鬼使神差地接了句:“這麽晚,确實是該睡覺了。”
“……”
詭谲的寂靜。
意識到自己話裏多多少少有點歧義的阮炘荑,輕咳兩聲,補救道:“我是說明天還要上班,今晚上該早點睡。”
溫惜寒語氣平淡:“你的确喝醉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把阮炘荑噎得耳廓都紅了,梗了幾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騎驢上坡地問:“是啊,我喝醉了,那姐姐今晚上能陪我一起睡嗎?”
溫惜寒微腫的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阮炘荑一點都不意外,摸了摸燙意明顯的耳朵,她看向車窗外,姣好精致的側臉透着股正經味,狀似感慨地說:“今晚的月亮挺圓的。”
溫惜寒聞聲朝天上望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小兔崽子給騙了,天上全是烏壓壓的厚雲,別說月亮了,就連半點星星都看不見!
罪魁禍首笑得狡黠,眉眼間的笑意滾燙灼人。
不想理她,溫惜寒拉開車門下車。
阮炘荑緊随其後,邁快兩步跟在溫惜寒身側,将攥着的車鑰匙遞了過去。
“謝謝。”溫惜寒淡聲致謝。
幽涼的風徑直吹來,打在阮炘荑頸間裸露出來的肌膚上,肉眼可見地泛起層雞皮疙瘩。
阮炘荑捏了捏一邊有些酸漲的肩膀,垂眸将眼中情緒掩下,用同樣的語氣回道:“姐姐客氣了。”
腳後跟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下,溫惜寒側眸看向阮炘荑,很快就将視線收回。
“叮——”
走出電梯,在溫惜寒準備去開門的時候,阮炘荑突然喊住了她,“姐姐。”
手還搭在門把手上,随即一具溫熱的身體便覆了上來。
是阮炘荑從後面抱住了她,還将下巴抵到了她的肩上。
阮炘荑似乎很喜歡這樣抱她,那晚上她們就是這樣抱着入睡的,肌膚相貼,耳鬓厮磨……
“噓。”阮炘荑貼近溫惜寒耳邊,聲音輕緩低柔,“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好嗎?”
阮炘荑低笑了聲,繼續說,“你就當我喝醉了,說的全是醉話吧。”
“今晚上雖然沒有月亮,但我卻見到了最美的月色。”
“姐姐。”阮炘荑松開手,慢慢往後退了一步,“晚安。”
“阮炘荑。”溫惜寒轉過身,走廊的燈光在她深邃的眉眼間暈暈而開,襯得滢滢桃花眼裏柔情不斷,就連向來清冷疏離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好似盈滿了道不盡的深情。
目光從女人紅潤誘人的薄唇上滑過,阮炘荑勾起唇角,又恢複了那副不正經的語氣,半威脅地說:“姐姐,你再這樣看我,我可能就不是想親你那麽簡單了……”
溫惜寒一點也不顧形象地乜了阮炘荑一眼,然後默不作聲地往旁邊站了些,避開了從頭頂灑下來的暖光。
阮炘荑低笑出聲,顧忌着溫惜寒,她笑了兩聲就生生克制住了。
“吱啞——”溫惜寒将房門推開,丢下句“明天上班別遲到”就閃身進屋了。
阮炘荑在門外站了幾分鐘,伸出右手,看着從指間縫隙漏下來光,不覺失笑。
她自然是不會遲到的,但某位連着好幾天踩點到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進屋後,阮炘荑拿起玻璃杯,走到飲水機前,正準備接杯水時,手機鈴聲冷不丁響了起來。
将水杯擱到接水口,阮炘荑從包裏摸出手機,觑了眼備注,正是戚璟寧。
“忙嗎?”甫一接通,戚璟寧就一點都不八卦地問道,那試探了又試探的語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壞了對面的好事般。
阮炘荑扯動唇角,煞有其事地回了句:“不忙。”
“哦。”戚璟寧好似舒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別的,“那你現在……?”
阮炘荑接了半杯水,水聲咕嚕咕嚕的響了一陣,她端起杯子,吹了吹面上的熱氣,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在喝水。”
接的水有點燙了,舌尖被燙得有些發麻,阮炘荑蹙眉将水咽下,正準備往杯裏摻點冷水中和一下溫度時,又臨時改變了主意,端着杯子徑直走進了廚房。
戚璟寧将接水聲聽了個真切,又問:“你們到家了啊?”
“嗯。才到不久。”阮炘荑打開冰箱,取出一盒冰格,拿起小冰夾緩緩夾起一塊冰。
“炘荑。”鋪墊半天,戚璟寧終于問出了好奇大半天的問題,“你們住得很近嗎?”
阮炘荑挑着回道:“挺近的,就在一個小區,還是同一棟樓。”
戚璟寧也沒多想,随口感慨了下:“那還挺巧的,她姐女兒也住那個小區。”
畢竟此刻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這句話戚璟寧也只是随口囫囵的一提,為的就是作為緩和,引出下面的話。
同樣的,阮炘荑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為戚璟寧口中的那個‘她姐女兒’應該是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奶娃,再者那個姐應該是和溫惜寒關系比較遠的表姐或者堂姐,走動偏少,不然她那時候也不會住酒店了,更不會大周末在酒吧呆到這麽晚都不回家。
“那個炘荑,我想問一下你對我們家惜寒到底是怎麽一個看法?”一句‘我們家’間接挑明了戚璟寧的态度。
阮炘荑笑笑,反問道:“寧姐要聽實話嗎?”
“你說。”
“我覺得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溫惜寒,表面上看着很溫和好接近,實則內裏完全相反,寒得凍人。”
阮炘荑說着,重新拿過一個杯子,夾了幾塊冰進去,又端起還在冒熱氣的水杯,沿着杯沿将水緩緩倒了進去,“想要讓杯裏的冰塊融化,你可以選擇将熱水倒進杯子裏,也可以選擇将冰塊直接放進裝熱水的杯子裏,當然你還可以什麽都不做,等冰塊自己慢慢融化。”
阮炘荑語氣如常,卻透着抹勢在必得:“寧姐,我不會逼她的。外熱內冷,終歸還是會化不是嗎?”
作者有話說:
這裏的不會逼她是指:最正常不過的追求,不造成困擾,也不會利用戚璟寧那邊的關系。并不是真的什麽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