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猜
第54章 你猜
溫惜寒可不知道阮炘荑在想什麽, 她只以為阮炘荑是難受得,并未說什麽,默默将往上攀的衣擺給拉了下來, 把腰跡遮了個嚴實。
碾了碾指尖,溫惜寒企圖将那溫熱軟膩的觸感摸去, 但好像是在做無用功, 淡淡的玫瑰清香一直萦繞在鼻尖,像雨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露水晶瑩, 淡雅清新,誘人去采摘。
尤其是這種連刺都是綿軟的花骨朵,最适合連同嫩綠的枝葉一起折下來, 養在精美的花瓶裏,看着它一點點從骨朵到每一瓣嬌美的花瓣完全舒展開,嬌豔又有成就感。
深吸口氣,溫惜寒索性将手虛握成拳,維持着紳士手的樣子, 不再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
呼吸微頓, 強忍着阮炘荑呼出的熱氣打在頸間的癢意, 溫惜寒別過頭, 不是很自然地問道:“現在還麻嗎?”
“麻。”阮炘荑甕聲甕氣地回答, 聲音聽着莫名委屈。
溫惜寒沒轍,只能忍着癢意,又扶着她緩了幾分鐘。
“現在呢?”
阮炘荑嘗試性地挪了下腿,噬骨的酥麻感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下意識摟緊了溫惜寒的肩膀來穩住自己向一旁傾倒的上半身。
溫惜寒跟着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 将人扶得更穩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不少。
溫軟如玉, 沁鼻的玫瑰清香,總在似有似無地撩撥着她,奈何懷裏那人一無所知,單純得像個稚子,好看的眉頭擰着,好似真的在為雙腿的麻木感而苦惱、委屈。
這個樣子的軟軟,還真的和小時候有求于人的模樣別無二致。
“抱歉,姐姐。”阮炘荑低着頭,聲音透着明顯歉意。
“沒事。”溫惜寒不着痕跡地将手上力道松了些,默默與阮炘荑拉了點肉眼都看不見的距離出來。
阮炘荑慢慢轉過身,支着一條腿僵硬地往前邁了一步,待站穩後,她扯起抹牽強的笑容,有氣無力地說:“現在好多了,姐姐你讓我自己走吧。”
溫惜寒盯着她看了幾秒,薄唇微抿,波瀾不驚地收回目光,一點點将手松開了。
當然也沒完全松開,只是維持着原姿勢,和阮炘荑拉了點距離出來。
感覺到溫惜寒将手全部松開,阮炘荑掐了掐大腿,笑意更加牽強,強忍着将眸中的失落壓下,吃力地挪動着兩條腿,緩慢而艱難地朝自己的房間移動着。
從溫惜寒的角度看去,阮炘荑咬着下颌,精致的側臉繃着,看似是自力更生,實則倔強又要強,跟在賭氣似的。
在阮炘荑勉強挪了兩步後,溫惜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腰,将人攬進了懷裏,目不斜視,呼吸頻率也跟着放緩,不由分說道:“我扶你。”
“這樣快一點。”
兩人身高相差不多,但因為兩條腿都麻着,阮炘荑上半身有些佝,看着要比溫惜寒矮上那麽一點,這會又被她這麽一摟,整個人就像是完全窩進了她懷裏一樣,又嬌又軟的。
“額……”阮炘荑身子有一瞬的僵硬,但在不經意垂眸間看見了腰間虛握着的手時,所有不自在瞬間煙消雲散。
吸了吸鼻子,阮炘荑垂着頭,用力抓了下褲腿,醞釀着語氣說:“姐姐……是嫌棄我走得太慢了嗎?”
在溫惜寒看不見的地方,阮炘荑努力将唇角的笑意壓下,微翹着的小拇指顫了顫,秀氣的雙肩微微瑟縮着,一副可憐弱小又無措的樣子。
有一說一,她這副小可憐樣是真的欺騙性滿滿,讓人不動容都難。
但溫惜寒依舊懷疑阮炘荑是裝的。
畢竟這小兔崽子小時候就靠着這副模樣騙了不少人,長大了又變成現在這蹬鼻子上臉的死樣子。
看着像只單純無害、軟萌可欺的小白兔,實則是只極其狡猾、心眼多得不行的狐貍。
“沒有。”溫惜寒語氣如常,唯有太陽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她面不改色地繼續說:“我只是怕你沒站穩摔地上了。”要是摔出個好歹,她就真的不好向阮蘇交代了。
雖然她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
“……”呼氣聲重了一分,阮炘荑咬着後槽牙說,“不會,我沒那麽脆弱。”
“嗯。”溫惜寒也沒将手收回,扶着阮炘荑一步一頓地往房間走去。
其實在走了三步之後,阮炘荑雙腿的酥麻感已經緩解了很多,但溫惜寒依舊扶着她的,仿佛一點都沒有發現她走路的姿勢已經比最開始順暢了很多。
這麽難得的福利,阮炘荑自然不會放過,吃力地挪動着腿,裝作依舊麻得不行的樣子,走得及其緩慢,就差将腿拖着走了,直到走到房間門口時,阮炘荑才長舒口氣。
結果還不待她伸手去開門,一只纖細白淨的手就先她一步,握住門把手,輕輕将門給推開了。
“現在還麻着?”溫惜寒擰眉打量着阮炘荑的雙腿,語氣很淡,眼眸深處藏着關心。
“好多了。”與溫惜寒探究的視線錯開,阮炘荑有模有樣地捶了捶腿,侬聲軟語道,“謝謝姐姐,如果不是姐姐,我今天肯定要和地板親密接觸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阮炘荑絲毫沒有要從溫惜寒臂彎裏出來的意思。
“嗯。”溫惜寒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不對,繼續扶着她,朝床邊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采光要差一點的原因,溫惜寒總感覺這間卧室要比她那間小一點,布局那些倒是相差不大,若說唯一區別就是,這邊要整潔不少。
小鬼不僅把自己帶來的床單被套換了,還理得整整齊齊的,面上看不見一點褶皺,一看就知道是套上後,沒有在床上躺過,更別提在床邊坐過的了。
所以此時此刻,看着這整潔的床單,溫惜寒不禁起了個壞心思,想将它給弄亂、弄起褶皺……
阮炘荑也順從,任由溫惜寒扶着她在床邊坐下。
大概阮炘荑是坐下的動作太過自然,又或者是在進房間之前溫惜寒就瞧出了她腿上的端倪,在她坐下之後,溫惜寒撩了撩長發,一聲意味不明地輕笑從她喉間發出,“終于不麻了?”
房間沒有開燈,并不是很亮,溫惜寒又居高臨下地站着,阮炘荑擡眸望去,只能瞧見她清冷精致的側臉,下颌線瘦削明顯,薄唇掠着極淺的弧度。
鏡片遮掩下,望不及她眼底的神色,但阮炘荑猜,應該是玩味的。
阮炘荑仰着脖頸,不卑不亢地與溫惜寒對視,長發自肩頭滑落,發梢打着小卷,她勾了勾唇,面色從容道:“不麻了,其實在進房間的時候就不是很麻了。”
溫惜寒詫異阮炘荑的坦誠,然而下一秒,就聽見這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兔崽子說:“姐姐今天能這麽幫我,我其實挺意外的;不像我媽媽,我上次從沙發上起來,腿麻得差點沒站穩,她居然很遺憾地說,‘嗯?居然還沒摔?’,你說這是親媽嗎?”
溫惜寒:“……”
你在外面這麽诽謗你親愛的媽媽,就不怕她知道嗎?
無聲地咽了口唾沫,溫惜寒有些汗顏:“阮總她不是這樣的人。”
阮炘荑嘆氣,搖了搖頭,一副語重心長地語氣:“不,你不了解她。”
溫惜寒:“……”
不,我挺了解她的,唯獨不是很了解你。
重重地捏了下太陽穴,溫惜寒不欲再理這個氣人的小鬼,轉身就往外走,“六點過了,我在外面等你。”
聽見輕輕的掩門聲,阮炘荑撇撇嘴,起身從整理好的衣櫃裏挑了條淺色長裙,挑挑選選後搭了件針織外套。
換好衣服,阮炘荑對着鏡子攏了攏長發,又用最快的速度化了個人畜無害的素顏妝。
在客廳等了有十多分鐘的溫惜寒,在看見阮炘荑第一眼時,也确實有被她表現出來的人畜無害驚豔到。
這個樣子的阮炘荑,真的像極了照片上那個女人,周身氣質清純,淺笑溫婉,眉眼清冽幹淨,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很舒适。
一直到阮炘荑開口說話:“姐姐,我好了。”
溫惜寒如夢初醒般回神,再看向阮炘荑時,只覺得她那雙跟阮蘇幾乎是一模一樣刻出來的眸中滿是狡黠,動不動就憋滿了壞。
真不愧是老狐貍帶出來的小狐貍。
“那走吧。”拿上包,溫惜寒率先出了套房。
阮炘荑慢她一步走進電梯,看着手機上提前定位好的西餐廳位置,又從後臺進入到某打車APP,“打的車還有兩分鐘左右到,我們下去應該差不多。”
“叮——”
電梯在下一個樓層停下。
見有兩個人要進來,阮炘荑往溫惜寒那邊靠了些,記下車牌,她又退回到聊天軟件,順帶回了幾條無關緊要的消息。
兩人貼得不算近,但回消息的時候,阮炘荑并沒有避着溫惜寒,她幾乎是餘光一瞟就看見了兩個置頂聊天。
其中一個頭像她認識,是阮蘇,阮炘荑給的備注是[媽媽];而另一個頭像,則是她自己的,備注好像是一個emoji表情。
回完消息,阮炘荑就摁滅屏幕,将手機揣進了包裏,并沒有給溫惜寒看清那個emoji表情的機會。
很快電梯就到一樓了。
在那兩人等出去後,溫惜寒抵了抵腮,神色自然,絲毫看不出有在找話題的嫌疑:“晚上吃什麽?”
阮炘荑卻賣起了關子,朝她狡黠一笑,眉眼純澈卻夾着絲壞,“你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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