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很好哄的

第56章 她很好哄的

“你, 也喜歡她。”

溫惜寒聽得一愣,擡眸詫異地看向女人,幾秒後, 一聲極低地悶笑從她胸腔傳出,細聽的話, 清冷的聲音帶着幾分咬牙切齒:“你看錯了, 我不喜歡她。”

“呵~”女人就像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般,嬌笑出聲, 笑得雙肩一抽一抽的, 眼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上薄紅,勾得眉眼越發妩媚。

小拇指微微發顫,女人随意甩了下手上的水珠, 轉過身,纖細的手肘支着洗手臺面,上身半貼向溫惜寒,壓低聲音,饒有興趣地說:“不是, 你理解錯了, 我不是說你的眼神, 我是說她的眼神。”

“那種單純、滿眼暧昧, 卻又赤裸裸的, 想把你吃進肚子裏,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的眼神。”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你。”

溫惜寒往後退了一步,看向女人的眼神漸漸帶上警惕。

女人卻不以為意, 笑得更開心了, 轉手抽出張紙, 擦了擦手,将紙攥成一團。

細白的手腕一擡,精準無誤地扔進了垃圾桶裏,她語氣透着灑脫:“那話怎麽說來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注意到光滑地板上投下來的影子,女人撩了下垂至腰跡的褐色長卷發,故意湊近溫惜寒,暧昧呵氣道:“不過要是姐姐不喜歡她的話,那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溫惜寒:“???”

“嗯?”見溫惜寒不說話,女人又貼近了些,紅唇噙着抹不懷好意的笑。

只要再近一點,她一伸手就能将溫惜寒抵在洗手臺上。

偏偏在這時,一聲輕咳從門外傳來。

女人暗自惋惜,手規矩放在身側,但并沒有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溫惜寒默默往後退了幾步,企圖等門外那個人進來時,趕緊離開洗手間,離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遠一點。

“考慮你什麽?”

外面的人并沒有進來,聲音清禦低柔夾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聞言,剛剛還嚣張跋扈,氣勢十足的女人瞬間就焉了,活像只被貓逮了個正着耗子,忙不疊往後跳了一步,如避蛇蠍般同溫惜寒拉開距離。

女人前後截然不同的反應更讓溫惜寒意外,同時也意識到門外那人的身份不簡單,至少和這女人關系匪淺。

清禦的聲音繼續響起,笑意未減:“考慮你三十八離異還帶兩娃嗎?”

女人:“……”

扯了扯唇角,繼續與溫惜寒拉開距離,小聲嘀咕道:“三十八?我有這麽老嗎?狗女人,一天天的只會在外面毀我名聲。”

被罵狗女人的人輕笑出聲,語氣無奈:“阿渝,你在說我什麽呢?”

沈渝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咬緊後槽牙,謅笑着回道:“寶貝,你聽錯了,我怎麽舍得說你呢,我這麽愛你的~”

溫惜寒聽得汗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誤傷到。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那道清禦聲音的主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聲如其人,模樣又禦又清冷,大概是經常笑的緣故,她眉眼間多了幾分溫柔,更像個平易近人的笑面虎。

女人朝溫惜寒和善一笑,微微颔首,點到為止道:“你好。”

溫惜寒太陽穴微不可察地跳了下,“你好。”

女人笑着看向準備縮邊邊的沈渝,和顏悅色道:“阿渝走了,該回家了。”

“……”沈渝默默咽了口唾沫,狗腿地挽上女人的胳膊,“好的呢,寶貝~”

末了還不忘看眼溫惜寒,扯出抹苦哈哈的笑容。

女人擡手,眼神寵溺地揉了揉沈渝的後腦勺,朝溫惜寒點了下頭,聲音依舊溫柔,但親疏一聽便知:“再見。”

溫惜寒:“……”

“再見……”

重重呼出口氣,溫惜寒站在洗手臺邊,重新洗了個手,将水擦幹後,才轉身準備回去。

洗手間的門旁邊,阮炘荑雙臂環胸,曲着條長腿倚靠在牆邊。

溫惜寒停住腳步,靜靜地看着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她不知道阮炘荑是什麽時候來的;亦或者是,剛剛那出鬧劇,她又聽見了多少……

“你怎麽來了?”溫惜寒收回視線,垂眸看向了光滑的地板,似是想起什麽,眉心一點點蹙起。

難怪那會女人會突然變得孟浪大膽,只怕是在那之前,阮炘荑就已經來了。

“啊?”阮炘荑面色如常,溫聲回道,“我過來上廁所的。”

溫惜寒輕“哦”了聲,桃花眼中閃過絲異樣情緒,擡腳繼續往前走着。

在與阮炘荑擦肩而過時,一直靠在牆邊的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阮炘荑握她手腕的力道很輕,輕到只要溫惜寒輕輕一動手,就能掙脫出來。

溫惜寒擡眸看向她,眼神帶着詢問,“怎麽了?”

唇角的笑漸漸變得牽強,阮炘荑松開手,聲音低迷:“沒事。”

“嗯。”溫惜寒碾了碾指腹,隔着反光的鏡片,眸光在不知不覺間放柔,“那我先出去了。”

阮炘荑扯出抹笑,“好。”

溫惜寒薄唇微動,神情_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或許阮炘荑應該猜到了她想說的話。

有時候,什麽都不說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溫惜寒撇了眼面前一點沒動的酸奶,阮炘荑那份倒是吃了大半,心裏莫名煩躁,索性拿出手機,百無聊賴地刷着朋友圈,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吱——”椅子被拉開的聲音。

溫惜寒以為是阮炘荑回來了,結果一擡眸就看見沈渝不請自來坐到了她面前。

太陽穴狠狠地跳了兩下,溫惜寒捏着手機,頭疼地問:“這位小姐,你是有什麽事嗎?”

沈渝捏着喉嚨,有模有樣地咳了兩聲,伸出纖纖食指,指向洗手間方向,一臉單純又認真,語氣卻滿是八卦,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剛剛那位,她是不是吃醋了啊?”

溫惜寒:“……”

太陽穴頓時跳得更歡了,溫惜寒咬緊後槽牙,壓低聲音說:“她吃沒吃醋我不知道,但你家那位,多半是吃醋了。”

沈渝支着下颌,回眸朝站在吧臺旁的清冷女人展顏一笑,豔麗的眉眼間滿是張揚,恃寵而驕地朝對方比了個wink,一點也不在意地回溫惜寒道:“沒事,她很好哄的。”

“……”

冰涼的杯壁輕磕皓齒,溫惜寒悶悶地喝了口橙汁,在收回目光時,冷不丁與對方望過來的視線相對上,深邃帶着探究,之前的防備已然少了大半,看樣子應該是眼前之人同她說了什麽,不然按對方那性子,多半是不會将她放過來的。

但是一想到對方過來的目的,溫惜寒就覺得頭疼,這心口,也莫名其妙的悶得厲害。

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溫惜寒又喝了一大口橙汁。

這時,沈渝曲起好看的食指,輕輕敲了下桌面,望了眼洗手間方向,好奇問道:“你和那位,是怎麽個情況啊?”

怕溫惜寒誤會,她又解釋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好奇,就感覺你們和我一朋友挺像的。”

溫惜寒面不改色地說:“普通上下屬關系。”

漂亮的瞳孔微睜,沈渝一副你哄鬼的表情,“唬我呢?你倆肯定不止上下屬關系這麽簡單。”

溫惜寒沒回她,只端着杯子心不在焉地抿着,隔了好一會兒才問:“那你呢?你和你家那位呢?”

沈渝笑了一聲,眉眼愉悅舒張,語氣暈着笑意:“我跟她嘛,學生時代結下來的孽緣。”

大概是覺得自己和溫惜寒很投緣,沈渝難得多說了些,“她比我大幾屆,後來我都把那個烏龍給忘記了。在一起之後,她在不經意間提起過一次,我才知道她是那位我一直很崇仰的學姐。”

“嗯。”溫惜寒點點頭,神色較前柔和不少,“确實,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這才幾分鐘,就朝這邊看了很多次了。”

沈渝笑得與有榮焉,掩唇不好意思道:“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

但在偏頭回望時,正好與溫惜寒的眸光對上,四目相對,她竟罕見地紅了耳朵尖,難掩純情的率先回過頭。

溫惜寒看得有些想笑,不過更多的還是為兩人之間的感情所動容。

沈渝純情歸純情,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不露聲色地牽着鼻子走了,眸中閃過絲懊惱,揚眉反客為主道:“你看,你自己都看得那麽透徹,還會看不明白那小姑娘喜歡你?”

“……”溫惜寒語塞,看了眼洗手間方向,壓低聲音說,“我和她之間,很複雜。”

沈渝眨了眨眼睛,挑重點問:“那你是喜歡她的?”

餘光撇見抹熟悉的身影正在緩緩靠近,溫惜寒正襟危坐,面色冷淡地趕人道:“沈老板,你該走了,不然你對象要誤會了。”

沈渝:“???”

牛,又是一個卸磨殺驢的狗女人。

深吸口氣,沈渝看了眼即将到達現場的主角,扯出抹不自然的笑,起身說:“行,我也該回去哄我對象了,沒辦法,誰叫她愛吃醋呢?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還不是只能哄着嘛~嗳,女人嘛,都是這樣的——”

溫惜寒/阮炘荑:“……”

沈渝絲毫不知自己在無形中将兩人內涵了個遍,笑盈盈地走到女人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一點也不避諱地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兩人耳鬓厮磨一陣,離開時,沈渝整個人幾乎是軟若無骨地靠在了女人身上,又嬌又柔,像株純潔無害的菟絲子。

阮炘荑掩唇輕咳兩聲,用最無辜的語氣說出了最有深意的話:“她這個哄,還挺管用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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