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祁知，你在被擁抱時會哭嗎？”
第18章 “祁知，你在被擁抱時會哭嗎？”
“你幫我解除了詛咒。”
剎那間，放晴不久的天空烏雲滾滾不漏一絲光亮，平靜的海面掀起巨大浪頭，由遠即近沖向岸邊。
湛藍清澈的大海卷起一個又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仿佛是暗無天日的黑洞。
暴雨劈頭蓋臉灑下，冒着熱氣的白色沙灘變了顏色徹底被澆透。
風很大，在雨中呼嘯怒哀，刮得站在沙灘上男生的臉泛起痛意。
海面颠簸，祁知被裹挾其中漸漸遠離岸邊，只剩魚尾時不時躍出水面控制方向。
美人魚解除詛咒後怎麽會繼續留在岸上，大海才是他的歸宿。
人魚也不會認為海上暴雨危險，可雨打在臉上的感覺着實不舒服，祁知沒入海面，在人類看不見的海水中往岸邊游。
游到一半，他突然被提腰抱起。
“秦斯白你不是害怕大海嗎？”
深海恐懼症，當患者想象、看到或接觸大海、大浪、海洋生物等與海洋有關的事物時，會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出冷汗、手足發抖，并想要極力逃避。①
祁知拍了拍秦斯白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
秦斯白橫在祁知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緊，天空中忽然一道閃電照亮深海中的兩人。
“你要回去嗎？”
祁知點頭:他不回房間，難道這種暴雨天氣還在水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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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秦斯白沒有猶豫:“帶我一起好嗎？”
祁知聽着秦斯白莫名其妙開始推銷自己。
“我擅長人類科技，飛雲是領頭科技公司，當然，在私人方面，我會潛心學習各類技能，保證你的體驗。”
暴雨越下越大，秦斯白的胳膊像焊死了一樣，祁知能從他的神情看出盡力隐藏的害怕。
祁知無奈探出上半身帶着秦斯白往岸邊游，雨點鋪面而來噼裏啪啦，祁知眼睛前仿佛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水霧。
祁知不理解秦斯白為什麽突然跳進海裏，魚尾擺弄間毫不留情時不時扇在秦斯白身上:“你快把我的腰勒斷了，松一點。”
天氣詭異到似是人為，祁知和秦斯白剛到岸邊，一切的暴風雨恍若從未存在過，沒有一點經過的痕跡。
祁知熟練把尾巴塞進秦斯白懷裏:“我的詛咒即将解除，如果你不想看見大變果男的話，快把我抱回賓館。”
秦斯白懷裏一沉，條件反射般往上颠了颠大尾巴。
“你要回賓館”
祁知:
“你很想看我在沙灘上□□”
“沒有。”
秦斯白抱着美人魚往回走，正常的心理情緒早就抛棄，他想，怎麽能讓祁知在沙灘上暴露。
海鷗能看見，椰子樹能看見，海水能看見，海裏的螃蟹能看見。
秦斯白越想越覺得不對:海水居然能全方位接觸祁知的身體，沙灘居然能被祁知無時無刻踩着，甚至在祁知想要休息，能被祁知坐。
這太不合理了，這樣一比，他完全沒有優勢，他能帶給祁知什麽。
如果他是可以無限變換形狀的史萊姆就好了。
不對，史萊姆太軟，怎麽可能給祁知帶來良好體驗。
祁知沒有選擇回到海底。
秦斯白一只手托着魚尾巴，一只手扶着腰，上面的手不敢再往前一點，再往前就是微鼓的柔軟，他看到，有水滴。
秦斯白:祁知在千鈞一發之際選擇留在岸上，一定是自己剛剛的話打動了他。
科技公司，祁知不久前搶走他公司一個大項目，應該不是關鍵影響原因。
那就是後者了。
“小知，我會努力學習。”
祁知正在心裏想着怎麽試探系統，耳邊再次傳來男生莫名其妙的話。
“嗯，好好學習。”
假期裏到海邊放松，都不忘學習。祁知回憶大學課程:最近也沒專業課要考試。
【023，這次的暴風雨是你搞的。】
祁知不是在提問，天氣就算多變異常夜不會這麽碰巧。
023的機械音冰冷卻沾染到人類情緒:【是我，不想秦斯白那麽順利。】
祁知沒有繼續問:原來是系統對男主的劇情磨煉，那沒問題了。
*
魚尾消失雙腿恢複，祁知換上正常衣服。
“咚咚......”有人在敲門。
祁知打開門，一股混着孜然的濃烈海鮮味撲鼻而來。
秦斯白端着一盤爆炒水草:“小知，快來吃飯。”
【他為什麽把我薅的水草做成了菜】
023系統:【或許他認為人魚喜歡吃水草。】
祁知給秦斯白科普:“人魚是不喜歡吃水草的。”
秦斯白明白是自己誤會，非常自然套話:“人魚喜歡吃什麽？”
祁知扯動嘴角，想要露出可怕詭異的笑容:“人魚喜歡吃——人類食物。”
好可愛。
秦斯白點頭:“好。”這樣他又多了一個優勢:他會做人類食物。
祁知阻止秦斯白要倒掉水草的動作:“先別倒，他們還有用處。”
*
傍晚，晚霞染紅天空。
祁知拎着魚竿找到地方坐下，一盤孜然味海鹽水草擺在地上。
祁知給魚鈎上栓上幾根水草往水裏一抛，水面蕩起波紋又歸于平靜。
祁知把盤子往秦斯白旁邊推了推:“試試。”
天空的霞紅逐漸被黑色取代，這一帶釣魚的或是游客或是島上的原著民，都提了桶收工一個個離去。
祁知打了個哈欠，他們兩人坐在這許久未動。
“遠道而來的朋友，想必今日不宜垂釣。”
清澈悠長的聲音，似玉石碰撞。
祁知看見一個和游客穿着明顯不同的少年朝自己走來，充滿海島風格。
少年合了合掌，右眼下的紅痣更增添一份不同于塵俗:“不知您如何稱呼”
“祁知。”
少年年齡看着比他要小，說話卻古風古調。
祁知轉過頭眼角微微上挑，眼眸中暗含一絲笑意:“為何不宜垂釣”
少年愣了兩秒:“如果顆粒未收，那便是時機未到。”
少年補充:“你的眼睛很漂亮。”
不要指責自己不要內耗，要等待一切時機，沒想到看着正經不染紅塵的少年，居然信奉這樣的接地氣的理論。
“你叫什麽名字”
“禹初。”
過分漂亮的青年扯出魚鈎，笑得想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
“你看這還是時機問題嗎？”
魚鈎上赫然是已經煮熟的水草，泡在水裏這麽長時間還隐隐散發孜然的香味。
禹初臉上泛起微紅:“是我誤判了。”
“不知內情的人判斷出錯很正常，小知是用我炒的水草尋個樂趣罷了。”
秦斯白面上不顯，內心已經把這個突然冒出的小三預備役扔進海裏喂鯊魚。
“不知這位是？”禹初問着，視線卻是落在祁知身上。
“秦斯白。”
禹初笑了笑，暗含敵意:“你好。”
禹初在這座海島上生活了十八年，來來往往的游客不計其數，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對一面之緣的漂亮青年一見鐘情。
周圍的游客和原住民同時躁動起來，全都往一個方向跑去。
祁知疑惑:“發生了什麽？”
“是我們島上每月一次的重要活動，游客和居民都想要參加。”
禹初說完彎了彎腰:“我先行一步。”
氣氛使然，人類都是有看熱鬧的從衆心理。
祁知放下魚竿:“斯白，我們也去。”
夜晚，海島上就這樣開始了賽跑項目，有些人不知道重要活動具體內容，但是大家都在拼命跑，誰知道會不會是獎品豐厚，白拿一百萬之類的。
“——恭喜這十位幸運兒獲得機會。”
活動處已經有相關工作人員在等，洋溢着快樂的氣息。
祁知額頭微微出汗喘着氣，嗓子跑得有些沙啞:“是我們。”
【023，我有不好的預感，這個場景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祁知，你不要邊喘邊說。】
023系統頓了頓:【之前你和嚴喑一起去火鍋店，你們也是被選中的幸運兒。】
祁知跟着工作人員走，被帶到篝火旁坐下。
十個幸運兒在篝火旁圍了一圈，祁知看到剛才的海島少年也在，正好坐在他的對面。
“恭喜你們被抽中獲得海神的祝福，海神會給你們指引。”
工作人員合掌拜了拜，把燃燒的蠟燭遞給最近的幸運兒，開始講解規則:“你們都是幸運兒，海臘在你們手中傳遞，海神會選擇一個最終幸運兒送出祝福，我們也将送上獎品。”
有人提問:“怎麽能确定誰被選中？”
工作人員表情莫測:“被海神選中的人手中蠟燭會熄滅。”
“而如果想要得到海神祝福，最終被選中的人需要回答其餘幸運兒提出的問題，不能說謊，供海神檢驗真誠的靈魂。”
沒有大冒險的真心話大冒險。
祁知聽到附近兩人竊竊私語，很多游客似乎都是為了這個海神祝福而來，就像是去寺廟一樣。
“聽說這座島上有人魚出沒。”
“你才知道啊，人魚傳說都在島上傳遍了。”
“是的，我們幾代人，都知道人魚傳說。”
秦斯白湊近祁知:“是你的親人嗎？”
祁知:他前兩天剛變成人魚。
“不是。”
蠟燭在十人間傳遞，祁知從秦斯白手中接過蠟燭，一陣忽然而來的風吹過，蠟燭在兩人交接時熄滅。
023懊惱:自己沒把握好時機，吹早了。
“怎麽是兩個人”
其他人疑惑看向工作人員。
“他們兩人都被海神選中。”
禹初在這座海島似是影響力不小，開口後工作人員沒再繼續解釋。
“那就先由這位先生。”工作人員朝祁知示意。
“你在被擁抱時會哭嗎？”禹初看向祁知的眼睛，淺淺笑着掃過他旁邊坐着的男生:“你看起來不像是能吃得下的樣子。”
【祁知，不要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