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聽到樂銘章這話, 敖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揚起嘴角,“好久不見。”
仔細算算, 自末法時代來臨, 敖青和樂銘章已經有三四年沒有見過面了,的确是好久不見。
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敖青看向天際依舊沒有散去的黑雲,眉頭不禁鎖的更緊。
樂銘章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卻只看見了一團正在翻滾的濃郁黑霧。
“那是什麽?”樂銘章這時才發現了天邊異常, 見敖青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他主動出言邀請道, “一起過去看看?”
“嗯,正有此意。”已經恢複了不少實力的敖青單手結印,一躍便是數十裏,樂銘章也不甘示弱, 很快便跟了上去。
幾乎瞬息間,敖青便來到了千裏高空之上,他眼眸微閉, 雙手飛速結印,淡藍色靈力宛如霧氣般自敖青體內溢出,化作一條數米長泛着金光的藍龍長鳴一聲,自他身後呼嘯而出, 飛速穿入雲層。
這條藍龍是敖青的靈體,原形足有百丈之高, 之所以現在只有這麽點, 完全是因為敖青法力不足,無法維持罷了。
在藍龍沖進雲層沒多久, 另一只純白色的夜莺緊追其後,天地間響起了宛如天籁般婉轉動聽的雀鳴。
随着藍龍的逐漸深入,敖青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潭一般,被黑色霧氣緊緊纏住,并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夜莺的下場也沒好到哪兒去,一身潔白的羽毛幾乎被霧氣染黑,無論如何撲騰翅膀都掙脫黑霧的桎梏。
無法逃離黑霧,法力又在被不斷消耗,敖青和樂銘章很快便感覺到自己有些脫力,額頭上也開始冒出虛汗,臉色微微發白。
“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我在裏面使用不了靈力?”樂銘章的實力本就不如敖青,現在更是支撐不住,雙目微微發紅,模樣竟然和先前的岳珩有幾分相似。
眼看着樂銘章的雙眼越來越紅,敖青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他雙手變印,正打算強行斷開法力救樂銘章的時候,自他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小輩,實力不夠就別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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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話音一落,敖青和樂銘章頓時感覺身體一輕,靈體也迅速回到了他們體內,兩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敖青回過頭,看見鲲鵬踏空而來,看似小小的身體,背後卻有巨大的虛影,虛影有着鳥首魚身,展開的翅膀巨大無比,仿佛能夠遮天蔽日,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邊際。
只不過此時鲲鵬背後的虛影明顯不太穩定,原本可愛的小臉也褪去了血色,一看就知道,他剛才為了救他們絕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見鲲鵬走了過來,敖青立馬對他拱了拱手,面帶敬意的感謝道,“多謝前輩。”
剛才若不是有鲲鵬在,別說是樂銘章了,就連敖青也極有可能因為掙脫不了黑霧的桎梏而身受重傷,說不定還會出現更嚴重的後果。
剛擺脫的黑霧,樂銘章的法力一時間還沒穩住,只能靠着敖青才能勉強立在空中。看着面前不及自己腿長的小孩子,樂銘章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他心中清楚剛才發生了些什麽,便也乖乖低頭道謝。
鲲鵬對着兩人擺了擺手,正打算說些什麽,卻突然轉過頭,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幾聲,趁着兩人還沒注意的時候,伸手擦拭掉了嘴邊的一抹鮮紅。
稍微恢複片刻之後,鲲鵬這才回過頭對敖青擺了擺手,挺起胸脯用往日常見的驕傲姿态哼了一聲,“算你懂事,看來本尊沒白救人。”
話音剛落,他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黑霧,不知想到了什麽,剔透的琥珀色雙眸暗了暗,語氣也沉了幾分,“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走吧,有事下去再說。”
說完,鲲鵬率先離開,只是在轉身的時候腳步還是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看來應該傷的不輕。
看着鲲鵬逐漸遠去的背影,敖青眉頭微皺,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做點好的讓鲲鵬補補。
當敖青和樂銘章回到小平房的院子時,鲲鵬正靠在牆角的木瓜樹下閉眼小憩,面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察覺到有人來,鲲鵬睜開眼,說出的一句話就是警告,“以後離那東西遠點,你們招惹不起。”
聽到這話,敖青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率先問出了心中疑惑,“前輩知道那是什麽?”
雖然當時被黑霧困住了,但敖青明顯感覺到,這東西和當初侵害岳珩的東西同源,而且更加強大。
察覺到敖青期待的視線,鲲鵬只是搖了搖頭,“不,本尊也不知這是何物。”
他擡頭看向遮住月亮的濃郁黑霧,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稚嫩的聲音中帶着不屬于這副外表的滄桑與疲倦,“千年之前,此物突然出現,吞噬了我的同族。”
鲲鵬第一次沒有用本尊來稱呼自己,看向遠處的眼裏含着幾點淚光,似乎在懷念些什麽,“當時我的族人在發現沒有反抗的能力後,傾盡全族之力将身為尊者的我保了下來。”
聽到這番話,敖青也沉默了。
這和岳珩當初的遭遇十分相似,都是被一陣突然出現的黑霧侵蝕導致滅族,但鲲鵬因為實力較強,在加上有族人相助,所以沒被黑霧侵蝕身體,只是沉睡了四千多年,一直到近期才得以蘇醒。
雖然還不清楚黑霧究竟是怎麽形成的,但敖青現在非常清楚一點。
這東西非常可怕,無論何物,沾上它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就連當初身為一方霸主的鲲鵬都逃不過,更別說現在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敖青。
思及此,敖青再次為自己剛才的莽撞行為而感到自責,還好鲲鵬及時趕到,否則後果将不堪設想。
敖青又問了鲲鵬一些有關黑霧的問題,鲲鵬也都一一回答了,只是當他問起黑霧要怎樣才會消失時,鲲鵬只是說了兩個字,“太陽。”
他收回凝視着天際黑霧的視線,垂眸遮住眼底的深邃,“此物懼怕烈日,天一亮便會消失。”
別看鲲鵬說的風輕雲淡,但沒人知道他究竟為何會知道這些,也沒人知道他在滅族的那段時間裏究竟發生過些什麽。
說完這些之後,鲲鵬便不再提及有關黑霧的事情,只留下一句,“本尊倦了,想休息。”便直接離開。
在鲲鵬走後,憋了一肚子問題的樂銘章總算有機會開口,連忙詢問道,“剛才那個小孩,不對,那位前輩是何方大能?我怎從未見過?”
岳珩成仙的時間要比敖青晚上一些,對鲲鵬也是聽說過,并不了解。
“他是鲲鵬尊者。”敖青解釋着鲲鵬的身份,順便将自己重新以後發生過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樂銘章不禁感嘆一句,“厲害啊,我怎麽就遇不到這些大能。”
“誰知道呢。”敖青聳了聳肩,反問道,“那你呢,這些時間過得怎麽樣。”
“還好把。”樂銘章找了個位置坐下,單手托腮看向敖青,“就每天做做任務攢攢功德,順便找一下昔日同僚。”
不知想到了什麽,樂銘章突然輕笑了一聲,“獬豸那老古板當警察去了,現在已經是副局長了,厲害的很。”
獬豸也是上古神獸,懂人言知人性,擁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是公正無私的司法象征。
當初在天庭的時候,樂銘章就經常吐槽獬豸一板一眼不同變通,又經常跑去逗人家,可若是看到其他人欺負獬豸,明知獬豸打得過,卻依舊會替他去抱不平,當初獬豸隕落的時候,也是樂銘章哭的最傷心。
所以在聽到樂銘章提起獬豸的時候,敖青并不覺得意外。
不過,在聽說獬豸當上某地副局長的時候,敖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我記得以前人間有專門和天界聯系的官方部門,你現在還能聯系到嗎?”
“我家裏這幾個小祖宗都還沒上戶口,以後出了門都不方便。”現在是實名時代,就連出門買張車票也得用身份證,要是不上戶口,那簡直是寸步難行。
“這個我得去問問獬豸,這種事情他比較了解。”樂銘章答應下來,表示節目結束之後就會立刻去聯系獬豸。
見孩子的戶口有了着落,敖青暗自松了口氣,回想起樂銘章提起過做任務的事情,便問道,“對了,我剛才聽你說起什麽做任務,你也有系統嗎?”
樂銘章點了點頭,“對啊,我的叫歌神系統,獬豸的叫正義之光系統,你的叫什麽,海王系統?”
想起現在海王的意思,樂銘章忍不住偷笑一聲,看向敖青的眼神明顯不對勁。
敖青給了這個不正經的家夥一個白眼,有些無奈的說,“不,我沒系統。”
帶上獬豸,敖青一共找到了三個同僚,結果他們都有系統,就他沒有,現在敖青都有些郁悶了,不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聞言,樂銘章嘿嘿一笑,“不愧是你,老倒黴蛋了。”
曾經的敖青在天界是出了名的運氣差,好事遇不上,壞事一大堆,沒想到借屍還魂了還是沒能轉運,複活幾個月家裏多了倆祖宗,還遇到了這麽多麻煩事。
其他人雖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也算是順風順水,一路上沒遇到過太大的麻煩,比起敖青來說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樂銘章也沒忘正事,嘲笑過後就聯系上了自己的系統,詢問關于敖青系統的事情。
那邊在知道敖青沒系統之後,第一反應是很意外,并很快就給了回複,表示已經上報總局了,三天之內會出結果。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感覺到困之後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到了第二天,真如鲲鵬所說,原本漫天的黑霧已經消失不見,耀眼的陽光刺破雲層照耀着大地,以炙熱驅散了一切陰霾。
醒來的敖青和樂銘章再次恢複到了誰也不認識誰的陌生狀态,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兩人的一場夢。
有了充足的光線,節目照常錄制。
這次的節目是一個月連錄,一邊拍攝一邊剪輯成片播放,只是偶爾會開啓直播給粉絲交代一下愛豆近況,順便炒一下節目熱度。
在拍攝到進行到第三天時,節目的先導片也順利剪輯好了,為了給先導片預熱,導演打算在今天下午開一次線上直播。
敖青作為房東和任務頒布者,也收到了出鏡通知,當然費用是另算的,三個小時的直播費有足足五千元。
在拍攝節目的這段時間裏,敖青視頻依舊沒有斷更過,節目組專業的剪輯人員在看過他的視頻後,還給過建議,教他一些比較難的剪輯手法,粉絲也表示敖青現在的剪輯水平好了很多。
收到節目直播消息之後,敖青特地去問過總導演可不可以用自己的賬號在小破江同步直播。
總導演對敖青的印象不錯,也承諾過要幫他引流,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中午十二點,敖青發布了一條動态,表示下午兩點将會準時開始直播,屆時還有會神秘嘉賓一同出鏡。
敖青現在的小破江粉絲已經破了十萬,在發布動态之後,很快就得到了不錯的反響,有不少粉絲在猜測敖青說的神秘嘉賓會是誰。
是最近新出現卻從未露過臉的五歲小萌娃,還是一直負責為視頻配音且身份不明的小哥哥。
在看到這些評論時,敖青暗自一笑,在評論下方回複了一條,“繼續猜。”
敖青這一行為做足了神秘感,等到下午兩點的直播一開始,就有不少蹲守的粉絲沖進直播間,想看看敖青口中的神秘嘉賓究竟是誰。
最開始還是敖青那熟悉的開場白,只是這次拍攝的人從岳珩變成了專業攝影師,便少了一道攝影打招呼的程序。
不少粉絲發現了這一點,紛紛在彈幕上詢問——
【那個聲音好聽的攝影哥哥呢?今天怎麽沒聽到他說話。】
【+1,是攝影小哥的粉絲】
也有粉絲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今天的畫面怎麽格外清晰,一點都不抖了。】
【是不是換攝影了?】
【雖然上一個攝影小哥拍攝技術不怎麽樣,但是聲音好好聽,主播還是把他請回來吧。】
看着評論區都在詢問岳珩的下落,敖青立馬解釋道,“放心,你們的攝影小哥還在,今天只是特殊情況。”
直播已經開始,敖青便也沒有繼續裝神秘。很快,鏡頭随着他的走動落在了兩道挺拔的背影上,雖然沒有露面,但是從他們與衆不同的精致衣品可以看出,兩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此刻彈幕上也有人猜出了兩人的身份——
【我記得《天選》最近在拍新的真人秀,今天還有直播,該不會就是在主播這裏吧。】
【這個背影好像我家樂樂!】
【旁邊這個是張靖陽?】
樂樂是樂銘章的粉絲對他的昵稱,見彈幕已經有人看出他們的身份,敖青叫住兩人,“兩位老師跟直播間的觀衆打個招呼吧。”
敖青話音剛落,樂銘章和張靖陽就立馬回過頭,十分熱情的粉絲互動,敖青直播間的觀衆短時間內直接暴漲到了三十萬人,并且還在不斷上漲。
在簡單的互動之後,攝像頭再次對準敖青,他看向兩位藝人,笑着感謝道,“謝謝兩位老師的配合,今天晚餐一人加個雞腿。”
因為知道敖青的廚藝好,在拍攝期間,兩人一直以各種方式讨好敖青,就為了吃飯的時候能多加個菜。
按理說這種違規行為是禁止的,但因為樂銘章和張靖陽性格活潑有笑點,拍出來的節目效果很好,導演組便默認了他們的行為,不過前提是不能太過分。
即便如此,這麽長時間下來,敖青和兩個人的關系也已經很熟了,甚至還加了聯系方式,張靖陽更是便是,等真人秀結束之後,一定要在敖青這邊好好蹭一頓。
随着導演一聲令下,節目組的直播也正式開始了。
因為沒趕上潮水,今天趕海組的直播內容改成了去海上釣魚,其他組的內容照舊。
随着馬達的轟鳴聲想起,節目組的人開着一輛租來的大船順利啓航。
海釣的講究挺多,有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
例如釣魚的時候天氣不能太好,過分充足的陽光會影響海魚吃餌,還有就是要注意海洋的潮流,大潮的潮流快、水流急,海魚基本上躲起來了,打窩丢下去的食餌也很快會被潮水沖散,起不到任何作用。
除此之外,像釣點、魚餌等東西的講究更多,所以基本上是敖青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節目組也提前派人去打了窩,藝人才會出發,到了地方就可以直接開始釣魚。
起初依舊是敖青的教學,因為釣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必須要慢慢來,所以敖青只是說了一些海釣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就任由他們折騰去了。
海釣的過程比較無聊,連魚能不能上鈎都是個問題,釣着釣着幾人就聊了起來。
敖青是個素人,沒什麽好聊的。
很快,話題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兩位藝人身上。
不過幾人也并不是随便聊天,而是根據導演給的提綱來引導話題,內容基本就是那老三樣,為什麽會選擇當練習生,參加《天選》之後有什麽感想,以及對未來的發展有什麽打算。
正好敖青也看過《天選》,聊天的同時還抛出不少節目裏出現過的梗,而且半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尴尬,一看就是做過功課的,後來還被直播間的粉絲戲稱為姐妹。
聊了不到十分鐘,敖青的浮标就有了動靜,他立馬停住聲音,提起魚竿開始往回拉。
因為常年生活在潮汐湧動的海水中,海魚的力氣是淡水魚的好幾倍,再加上敖青釣到的魚比較大,當敖青溜魚的時候,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魚竿崩成了極其可怕的弧度,讓人時刻擔心魚竿會不會突然斷裂。
敖青卻早已經習慣了,動作十分熟練的溜着魚,一點點回收着魚線,并對着樂銘章等人和攝像頭介紹道,“因為海魚的力氣比較大,直接拉鈎上魚的可能性極低,容易因為用力過猛導致胳膊脫臼,運氣不好還有可能會被海魚拖進海裏。”
“所以,對付海魚最好的辦法就是慢慢溜它,等溜到海魚沒力氣的時候,再拉起來就簡單多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海釣的難度要比一般釣魚高上很多,這也是節目組為什麽一定要讓敖青出鏡陪着的重要原因。
畢竟真人秀也只是綜藝罷了,不能拿藝人的安全問題開玩笑。
溜了接近五六分鐘,海魚的動靜總算小了,敖青這才順利将魚拉了上來。
這是一條足足有五斤重的野生鲈魚,以刺少且肉質細嫩著稱,身體甚至比敖青的手臂還要粗,在近海十分少見,以至于敖青剛把魚釣上來,導演組那邊就打來電話,表示這條魚他們買下了。
對敖青這種靠海吃飯的人來說,鲈魚的大小沒有任何意義,頂多就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味道都差不多,再加上他們家早就吃膩了這些東西,所以敖青非常痛快的答應了。
随着第一條魚上鈎開張,其他人的浮标也接二連三有了動靜,每當這個時候,敖青就會放下手裏的魚竿去幫他們上魚,等到直播結束之後,他們帶來的小冰櫃裏已經塞滿了魚。
于是在當天晚上,每個組都吃到了樂銘章這邊送過去的大海魚,樂銘章和張靖陽也因為超量達成任務,分別獲得了兩百塊錢獎金,還有一頓敖青親手做的飯菜,三菜一湯的那種。
好不容易等到吃飯的時候,看着自己面前豐盛的晚餐,樂銘章和張靖陽忍不住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為了獎勵兩人的出色表現,敖青特地給他們做了一頓海鮮大餐。
用花蛤大蝦等物煮成的海鮮湯味道鮮美,清蒸鲈魚味淡而不寡,裹着滿滿一層蒜蓉的微辣避風塘炒蟹又是另一番滋味,被炸過的梭子蟹脆到連殼都能一起吃下,而看似簡單的蒜蓉菜心更是一絕,被猛火快炒過的菜心顏色翠綠,卻又保持着脆爽的口感,屬于菜的清甜和蒜蓉的香完美融合在一起,竟半點也不比葷菜差,反而是最先被搶完的一道菜。
由于菜做的太好吃,樂銘章和張靖陽早把經紀人說的節食抛在腦後,飯更是連添了好幾碗,吃到根本停不下來。有誰能想到,就在四個小時前,他們的午餐還是一頓簡單的饅頭配鹹菜。
由于是特殊獎勵,這幾道菜只出現在了藝人的桌上,看着他們吃的這麽歡,從不做人的導演組第一次覺得自己碗裏的飯菜不香了,等到敖青從隔壁送完飯回來,他們立馬找到敖青表示明天要加菜,就加樂銘章今天吃的這些。
由于節目熱度高,就連敖青這種出場不算多的素人也乘着節目組的東風上了一次熱搜,粉絲數量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漲着,短短一天就成功突破了二十萬大關。
在樂銘章和張靖陽的推薦下,敖青還開通了微博賬號,等節目組官方微博去關注的時候,敖青已經成功和兩位藝人互關,還上傳了一組三人合照,有說有笑的互動着。
正好節目的先導片也已經播放了,兩人的粉絲從直播和節目中能夠看出三人的關系的确很不錯,紛紛跑到敖青的微博下面留言,讓他給自家愛豆多做點好吃的,孩子都快餓壞了雲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樂銘章還特地點贊了這條評論,惹得粉絲一衆狂歡。
其他藝人因為分組的原因,一開始并不知道導演組居然還找了個這麽會做飯的人,直到粉絲在他們微博底下留言,他們這才知道自己被導演組擺了一道,好幾個吃不慣清淡口味的藝人立馬跑去找導演組反饋,表示他們也要換廚師,實在不行換房也可以。
然而導演組卻以這樣不合規矩為由拒絕了他們,并表示敖青負責他們整個導演組的飯菜已經很累了,不能老是給人家添麻煩,從而拒絕了他們換廚師的要求。
無奈之下,一衆人只能失望而歸。
而樂銘章這邊,在自己吃的飯菜居然和其他藝人不一是同一個人做的時,就連往日裏最嫌棄的饅頭鹹菜也覺得香了不少,和張靖陽一起吃的津津有味。
後來這一幕還被粉絲做成小視頻,在樂銘章嫌棄饅頭不好吃時放出來反複鞭屍。
到了晚上,敖青剛準備睡下,就聽到手機響了一下。
他點開屏幕看了一眼,發現是樂銘章發來的消息。
快樂:【系統那邊有回複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那個?(偷笑.jpg)】
看到這條消息,敖青心中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敖青:【一起說吧,我能接受。】
快樂:【不愧是你。】
快樂:【好消息是,你的确也有一個系統。壞消息是,因為你之前活了太長時間沒隕落,導致你的系統睡了太久,直接把系統睡死機了,昨天剛送去檢修,得再等一個月才能有結果。】
快樂:【hhh老倒黴蛋了。(大笑.jpg)】
敖青:【……】
快樂:【hhh】
快樂:【笑死hhh】!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拉黑樂銘章後,敖青立馬把手機開靜音,防止被電話短信轟炸,随後安穩睡去。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節目拍攝很快就來到了尾聲。
在這個月裏,即便是吃着最簡單的饅頭面條,樂銘章和張靖陽也因為吃的太多而生生胖了五六斤,經紀人看到腰身圓了一圈的藝人,紛紛痛心疾首的表示這屆藝人實在是太難帶了。
到了最後一天,節目組将兩隊的積分進行統計,雖然導師為主的B組也在很努力的完成任務,但這畢竟是《天選》的團綜,所以他們還是以三分之差遺憾失敗。
不過好在離開之前,導演組給他們安排了一頓極為豐盛的散夥飯,由敖青親自下廚,八個人一桌的席上足足擺了十二道菜,平時喝個飲料都要計算熱量的藝人們吃的直着腰進扶着腰出,就連向來嚴謹的經紀人們也埋頭吃着飯,默認了他們這最後一次放肆。
飯桌上,總導演老楊舉杯對敖青哭到泣不成聲,甚至試圖請敖青回家當專用廚師,敖青拿酒鬼沒辦法,只能哭笑不得的拒絕,“楊導演,我還有一家人要養活呢,去不了。”
“不,你能去。”老楊大手一揮,“大不了老子幫你養孩子,不就是家裏多幾張嘴,老子有的是錢!”
老楊本就是個富二代,家裏有億萬財産等着他去繼承,之所以跑過來當導演,純屬是興趣愛好,等玩夠了就乖乖回家當老板。
“大哥,這個真不行。”敖青的手被老楊緊緊拽住,廢了不少力氣才把手抽回來。
院子裏的人大多已經喝高了,總導演甚至不省人事的倒在桌上,節目組的人只能商量着該怎樣把這個足足有一百八十斤的壯漢弄進房車裏。
也許是喝的有有點多,敖青感覺到頭悶,就随便找了個理由出去外面散心。
走出去沒多遠,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阿青,來一杯嗎?”樂銘章把手裏的啤酒遞向敖青。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節目組的人已經默認敖青和樂銘章很合得來,兩人關系不錯,所以在見到這一幕後也并沒有覺得意外。
敖青沒有拒絕,接過啤酒和樂銘章碰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大口。
敖青随口問道,“什麽時候走?”
“吃完之後。”樂銘章向飯桌的方向使了個眼神,來接他的經紀人正坐在那裏吃飯。
“行。”敖青再次和樂銘章碰杯,“知道了。”
見敖青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樂銘章不開心了,“不是吧,這麽多年的朋友,我都要走了你居然還這麽冷淡。”
“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不,我不養狗。”敖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樂銘章,“當然,你如果承認自己是狗的話就另說。”
聞言,樂銘章輕哼一聲,“你才是狗。”
他滿臉嫌棄的說,“跟你這人說話沒意思,我還是去找其他人吧。”
“那你去。”敖青半點沒有挽留的意思,站在原地目送樂銘章離開。
樂銘章被他氣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邊走一邊直呼白瞎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友情。
看着樂銘章氣鼓鼓的離開,敖青揚起的嘴角漸漸落了下去。
其實他不是不像和樂銘章告別,只是不敢。
從前的他就是這般看着朋友一個個離開自己,自己卻無能為力,現在好不容易盼到他們回來,敖青不想再同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告別。
晚飯結束,節目組還是先幫敖青把院子打掃幹淨之後才開車離開。
站在村口看着一輛輛車逐漸遠行,敖青收回視線,獨自一人往家裏走去,背影看着很是落寞。
好在走出沒多遠,一高一矮兩個小朋友便手牽着手來到敖青面前,矮一點的敖天陽擡頭看着他,臉上笑容燦爛,“寶寶和二哥哥來接爸爸回家惹~”
鲲鵬依舊臭着張臉,但還是對敖青伸出手,非常傲嬌的說道,“我是看在寶寶的面子上,順路過來接你的。”
敖青蹲下身,直接将兩個孩子攬進懷裏,頭靠在他們肩上輕輕蹭了蹭,語氣溫柔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們,我很開心。”
當三人回到家裏時,遠遠就看見岳珩站在門口等着他們,見他們走過來,還用力揮了揮手,沒被口罩遮住的眉眼彎彎,帶着明顯的笑意。
見到家裏的小寶貝們,敖青心中的郁結頓時煙消雲散。
當初的悲慘遭遇已經成為過去,現在他應該向前看才是,沒必要繼續執着下去。
思及此,敖青拿出手機,将不知何時被再次拉黑的樂銘章拉回白名單,并發了條消息過去。
敖青:【再見,一路順風。】
消息剛剛發出去,敖青的手機便再次收到了短信轟炸。
快樂:【你個沒良心的,居然還記得跟我告別?】
快樂:【你這次必須得好好哄哄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快樂:【聽到了沒有】!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又雙叒叕拉黑樂銘章後,敖青只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不少,心裏也更舒坦了。
因為身為房東的敖青在綜藝裏的出鏡率比較高,拿到的出場費加上之前的夥食費等等,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就賺到了足足十五萬,再加上之前的存款,正好湊齊了蓋新房的錢。
至于這段時間暫住的地方,敖青已經和李阿姨商量好了,就租她家旁邊原本給兒子蓋的婚房。
本來敖青看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但那裏離得比較遠,再加上蓋新房需要時刻有人看着,李阿姨在聽說之後,就主動找到了敖青,表示自己這裏有空房,可以低價租給敖青。
按照李阿姨的說法,她兒子已經有兩三年沒回來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加上她也的确很喜歡敖青家裏的幾個孩子,住在一起家裏也能有點人氣。
既然李阿姨已經開口了,而且敖青也很心動,自然沒有拒絕,只是在原定的房租上他又加了五百塊錢,還包下這段時間李阿姨的三餐,李阿姨也表示會在這段時間裏幫忙先看一下敖青家的孩子們。
因為小平房的東西比較少,敖青花了半天就把東西全都搬空了。
到了下午,他請的建築工人來了,挖土機輕輕一鏟,他住了小半年的平房就此變成一堆廢墟。
新房準備的面積比較大,足足一百五十平,有三層樓和一間地下室,給孩子們留出了絕對足夠空間,就算再來幾個也無所謂。
這邊看着房子逐漸建成,敖青的視頻事業也總算有了起色。
因為真人秀的原因,敖青現在的粉絲量已經達到了四十五萬,粉絲量在小破江已經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而他視頻播放量也能夠穩定在五十萬左右,不算上浮動比較大的禮物,敖青現在一個月光在小破江的收入也有個一兩萬塊錢,再加上賣海貨的收入,除開日常開銷,他一個月能存上一萬塊錢的樣子,就算提前為以後孩子上學做準備。
現在綜藝正是熱播的時候,沒辦法和正牌節目聯系上卻也想分一杯羹的廣告商也源源不斷的來,給出價格最多的一個甚至高達五萬。
不過敖青還是比較珍惜自己賬號,沒有因為火了就随便接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并且和粉絲定下一個月只接一單推廣的約定。
今天是淩晨的潮水,更新的視頻還有存貨,敖青便沒有去趕海的打算,準備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天,順便跟一跟新房的進度。
李阿姨兒子的婚房比敖青原來住的小平房其實就多了一個房間,但人好歹是能住開了。
鲲鵬和敖天陽這兩個人小朋友住在兒童房裏,岳珩單獨睡在客房,敖青則占據了剩下的主卧。
給小朋友們講完睡前故事,敖青輕手輕腳走出去,正打算關上門回房的時候,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道稚嫩的機械音。
“親愛的宿主,你好。”
“宿主,我終于找到你了嗚嗚嗚——”
機械音直接在他的腦海響起,用那沒有半點語調的聲音模仿着人類的哭聲,直接驚到了敖青,原本打算輕輕帶上房門的他一不小心下了重手,“砰”的一聲直接将剛睡着的孩子吓醒。
“爸爸怎麽了?”房間裏響起了敖天陽睡意朦胧的小奶音,即便是被吵醒了,敖天陽依舊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而是第一時間擔心敖青是不是出事了。
“沒事,寶寶睡。”敖青只覺得心裏一暖,打算用法力安撫一下敖天陽,沒想到卻被另一道法力搶了先,自己的法力則被阻擋在外。
雖然裏面很快便安靜下去,沒有半點聲響,可即便隔着一扇厚重的房門,敖青依舊能感覺到房間裏某個高冷小朋友投來的鄙夷目光。
敖青有些無奈,只能盡量放輕腳步回到自己房間裏。
換上房門之後,敖青這才對在他腦海裏嗷嗷哭了半天的腦殘機械音說了一句,“你是誰?”
雖然敖青已經大概猜到了這家夥的身份,但他實在不想承認這個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的家夥是自己的系統。
“宿主你終于理我了。”系統再次嗷嗚一聲,飛快對敖青發了一個愛心圖案。
随後,敖青只覺得自己識海中一道粉光閃過,很快凝成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粉色愛心,在他識海一邊有節奏的跳動一邊放着加速過的歌,仿佛把敖青的腦袋當成了迪廳,簡直嗨的不行。
“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甜蜜的夢想,彼此牽起的雙手……”
這首歌在識海中響了整整一分鐘,無論敖青做什麽都無法屏蔽歌聲,只能試圖和正在自嗨合唱的系統對話。
“這聲音有點吵,能關了嗎?”
歌雖然不錯,但是一直在腦海裏回響實在讓人有點遭不住。
“當然可以,我就是太開心了。”系統立馬關了音樂和表情包,用它那格外興奮的聲音說,“我等了宿主整整兩年,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這邊話音剛落,敖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系統又說,“對了對了,現已檢測到五公裏以外有生物需要幫助,請宿主即刻前去救援~”
“救援成功後,将會有功德大禮包放送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