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次平常的選修課
一次平常的選修課
又是平常的一天。
下午一點多，賀展奚被鬧鐘吵醒了。他看了眼時間，才從床上爬起來，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徑直往門口方向走去，來到祁昀的床邊，掀開簾子就撲了上去，“起床了!一起去上課了!”
“嗯～”祁昀哼哼唧唧的，翻個身又沒了動靜。
賀展奚只好手動把祁昀抱起來，親親他的臉，“快起來!我先去洗個臉!”
祁昀閉着眼睛，點着頭。
賀展奚放着祁昀靠在牆上，就先去洗漱了。
祁昀又磨蹭了好一會，才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到了祁湘給他打的電話，還有幾條意味不明的消息。
他打回電話過去，對方卻關機了。
看着那幾條消息，祁昀皺起眉，再次打過去依然關機。沒有辦法，祁昀只好先收起手機去洗漱。
兩個人弄完之後，就結伴去教室，如往常一樣提前到教室。
梁老師認識祁昀，見到祁昀就笑着打招呼，“下午好!上次課學得怎麽樣？作業不難吧？”
祁昀搖了搖頭，“我覺得還好!不過他就覺得難哈哈哈!”
賀展奚摸了摸鼻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不擅長的東西……”
梁老師知道賀展奚，不只是因為他是別專業的，還因為他和祁昀關系好。要說具體點，他也大概知道些什麽。他說，“很正常!沒接觸過都這樣，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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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然後，祁昀又和梁老師聊起了天，內容大概是勸祁昀留下保研的事情。
賀展奚之前從未想過這種事，第一次考慮還是聽說了祁昀想去佛羅倫薩美院的事。梁老師知道後也覺得好，但他更希望祁昀争取學校的保研名額，也不用特地出國。
聊着聊着，三個人就走到了教室。祁昀和梁老師又說了好一會，才坐回位置。
在祁昀後桌的何嘉離點了點祁昀，“真決定好啦？去美院的？”
自從何嘉離知道賀展奚和祁昀的關系之後，他就慢慢地也不坐在祁昀旁邊，而是跑到後面去了。
祁昀回過頭，“還沒确定!”
“我覺得吧!這事得看你是不是真想發展如果你真心喜歡，或者是只是追求愛好可以去!”何嘉離說，“要是想早點出來的話，就待在學校也挺好的，這不賀展奚也在這!”
祁昀順勢看向賀展奚，賀展奚搖了搖頭，“沒關系!我也可以去國外的，我也是沒決定好!”
“哦喲喲喲!”何嘉離還想鬧一鬧他們，但因為上課了，也就沒有說話了。
祁昀依舊認真地聽着課，右手一邊轉着筆，一邊擡頭看老師，偶爾做一做筆記。
而賀展奚因為有些難懂，所以有時也會走神，然後被祁昀偷偷戳了一下，他才重新看黑板。
梁老師的上課氛圍正融入時，一個長發女人突然沖了進來，一眼就見到坐在第一排的祁昀。然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來，一把抓住祁昀的頭發，破口大罵起來，“賤人!賤人!你就這麽不管不顧我們？你是要把我們都丢掉嗎？”
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甚至臺上的梁老師教書多年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之間也愣在了原地。
賀展奚快速回過神來，推開了女人的手，把祁昀給扯了出來護在懷裏，“你是誰？你……”
賀展奚話還沒說完，女人怒吼着扇了賀展奚一巴掌，“就是你!就是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是你勾引了祁昀是不是？所以他才不回家？一定是你個賤人!”
不一會，她的目标又變成了賀展奚，對着賀展奚就是拳腳相向。
賀展奚聽着這破罵聲，印象裏回憶起了在柿子巷的那個聲音。
梁老師趕緊沖下來，企圖拉開女人，“這位……家長是吧？您好!您好!您先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解決，不要打孩子是不是？您先冷靜一下!”
女人卻不管不顧，像是對賀展奚怨恨至極，恨不得他立刻就去死，動作也越來越用力。
因為是祁昀的媽媽，賀展奚也不敢動作，只能被迫承受。
梁老師因為身份，也不敢真的去拉女人，只能叫學生，“來幾個女生，能不能幫忙拉一下？”
但是女人的瘋癫樣都被看在眼裏，所有女生猶豫着，既怕惹事，也想上去幫忙，但确實沒人敢上前。
直到有個身影從門外沖了進來，一把抱住女人把她往外扯，嘴裏還安慰着，“沈姐!沈姐!你先冷靜一下，我有話和你說!沈姐……”
女人卻完全瘋了的模樣，對着抱她的人又打又踢，“滾開滾開!我要打死這個賤人，我要打死他!他居然勾引我兒子!”
“沒有!沈姐!”莫聞商趕緊抱住了她，“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他們是同學，是同學……”
莫聞商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拍着女人的後背，語氣十分溫柔。
女人被拉遠了距離，才漸漸平穩下來情緒，但看着賀展奚的眼神仍然是想要把他給撕了一樣。
梁老師見女人穩定下來，趕緊走上前，“家長您好!家長您好!我是他們的老師!”
女人看向梁老師，沒有說話。
梁老師說，“家長!是這樣的，您是祁昀的家長是嗎？要不我們先去辦公室做一下，我有一些好茶……”
“去什麽？”女人大聲說道，“我是來找賤人的，沒時間!”
梁老師笑着點點頭，至少她也是願意好好說話的，便附和道，“是是!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要不我先帶您去找祁昀的輔導員，您先和輔導員聊會天。主要是……我們現在還在上課……”
“上什麽課？上什麽課？”女人又重新發作起來，“我早就說過不準來這麽遠的地方，還上什麽課？今天我要把他帶回去……媽的!你這個賤人還在抱祁昀？”
女人又豎起了眉毛，就要沖過去打賀展奚。
莫聞商趕緊抓住了她，連忙安慰起來。
賀展奚看到祁昀的表情十分心疼，只想抱緊他給他安慰。自女人出現後，祁昀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難受，也參雜了更多複雜的情緒。但唯一肉眼可見的是，賀展奚感覺祁昀快要碎掉了，心疼得他想把祁昀揉進身體裏。
祁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女人發瘋，但他推開了賀展奚，聲音仿佛也要碎了般十分顫抖，“媽……我們回去吧……”
“回什麽？早叫你回你不回？你不是不要我們母女倆了嗎？”女人突然獰笑起來，指着祁昀直咬牙切齒道，“怎麽？又嫌我丢人了？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不是嗎？”
“沒有!他沒有!沈姐!”莫聞商趕緊安慰道。
但女人掙紮着推開了莫聞商，走到祁昀面前，手指頭直戳祁昀的肩膀，恨不得要把祁昀給戳出來一個洞，“你這個賤人？跟你爸長得一模一樣，專勾引些賤貨，然後跟他們走，不要我了是不是？你又想和你爸一樣，丢掉我們嗎？我當初就該把你的臉給刮爛，讓你去勾引些賤貨……”
說着，女人看見了桌上的筆，直接拿起來就要刺向祁昀的臉，“現在我就要刮爛你的臉，讓你禍害不到別人!”
這一動作，吓得衆人紛紛往前想要阻止女人。
賀展奚速度最快，連忙按住了女人的手，但女人卻拼命掙紮。
莫聞商也跑了上來，抓住女人的手，一邊安慰一邊抽出她手裏的筆。
女人見沒了筆，直接上手，想要用手指甲抓祁昀的臉。祁昀甚至沒有躲，像個木偶，呆愣愣地看着女人的手伸了過來……
那一天，十分混亂!
“論壇、貼吧裏全都是祁昀的事，媽的!他們怎麽這麽閑？”洛烆越看手機越氣，最後直接關機扔床上，走到賀展奚身邊。
聞人立世坐在祁昀的位置上，什麽話也沒有說。
莫長知也站在一旁，見洛烆走來，便道，“別看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一群煞筆玩意能有什麽出息？”
許鏡辭站在一旁，一只手放在賀展奚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手也輕輕地拍着，“……沒事的啦!過幾天祁昀就回來了……”
莫長知嘆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賀展奚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腦海中還是祁昀那時候的表情。
不知道祁昀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的媽媽會怎麽對他，更不知道他和祁昀還會不會有結果。他最害怕的，是祁昀會離開他。而且心裏也總有些不安，說不上來的不安感。
等了好久，門終于開了。
五個人趕緊站起來，果然看見了祁昀。祁昀見到舍友全都在等着自己，一瞬間怔住了，“大家……”
“祁昀!”賀展奚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祁昀。
祁昀舒了口氣，微微笑着，“幹嘛？大家這樣搞得我好像出了什麽事一樣，等我康複回來嗎？”
“閉嘴!”洛烆啐了口，“什麽出事不出事的……”
聞人立世手指動了動，問道，“那你……”
祁昀松開了賀展奚，說道，“我可能要請個假，幾天後才回來……很快的嘛～下次再一起去玩!”
“那你一定要給我發消息……”賀展奚咬着下唇，微微搭着眼簾，牽着祁昀的手捏來捏去。
“行!”祁昀點頭應道。
許鏡辭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
祁昀離開後，宿舍裏的氣氛明顯低沉了下來。平時熱熱鬧鬧的，這會卻頗有些安靜了。
賀展奚變成了一個人，雖然洛烆說是不能讓賀展奚一個人，但也沒辦法每天都顧得到賀展奚。
賀展奚走在路上，身邊也會響起了他高中時最常聽到的話，什麽都有，他不想聽也無可奈何。
流言蜚語總會在耳邊聒噪，人們的态度也變了味。但賀展奚并沒有在意，甚至是他以前的搭子們，也開始變得生疏。
唯一主動來找他的人，是劉芷煙，會給他安慰，也非常願意照顧他。
有時候賀展奚和洛烆一起去吃飯的時候，也難免會遇到說閑話的人。洛烆就容易和他們起沖突，還得賀展奚來阻止洛烆。然後洛烆就會開始喋喋不休，像個恨鐵不成鋼的家長。
祁昀說是會給他發消息，但間隔的時間特別長。有時白天發的晚上回，又或者第二天才回。賀展奚主動打電話過去，祁昀都會挂掉，然後給他發消息說是不方便。
賀展奚收起電話，心情五味雜陳。
明明以前習慣了一個人的賀展奚，這會竟然覺得有些不适，總覺得生活缺少了什麽似的。
“展奚!去吃飯了!”
許鏡辭站在門外喊着賀展奚。
賀展奚轉過身，應答着走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