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正文完

正文完

“我當時對你說,可以,将來的那場游戲,一定會如你所願。”

神可以預料到一切,甚至是自身的命運,更遑論一個凡人的未來。

因此,在昔歸知道,時年注定會死,哪怕是在他的幹涉下,一次沒死,第二次也依舊會死,他嘗試過成千上萬次,沒有一次成功過。

他甚至嘗試自己代替時年去死,可無論他代替時年死多少次,也無法救活時年。

哪怕是神明,也開始害怕,他是不是終将會失去這個人。

昔歸不願意,無論如何,他都要救時年,讓他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消逝在最好的時間。

他試着去詢問至高無上的神主,神主回答他,因為時年是他的愛人,所以,注定會死。

可他不甘心,為什麽,那個脆弱的生命一定要消失,為什麽,連惡人都可以活下來,從沒做過壞事的時年卻要死去。

他也明白,這是注定的,也有很多沒做過壞事的人會死去,不只有時年。

他又再一次去問神主,到底該怎麽辦,遇到不懂的事實,他都會去找神主。

神主說:“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次,你依舊救不下他嗎?”

沒等昔歸說話,神主接着說:“因為,你強加給他的生命,他留不住的,他所能留住的,只有他自己争取到的。”

昔歸明白了,他不想時年死,他要救時年,無論什麽方法他都會嘗試。

神主又說,他不可以只救時年,他所創造的東西,要去拯救一切可以被拯救的。

于是,生存游戲就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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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死去的人來到這個游戲,可最後成功複活的,只有寥寥無幾的善人。

善人的确在游戲中活不下去,但惡人是不該被拯救的,因此,終會被自己種下的惡果反噬。

在時年來到這個游戲之前,昔歸思考片刻,将時年所有的任務改變成攻略角色,随後将自己的一部分投射進去。

被時年攻略的角色,都只擁有神作為人時的一部分情感,也就是和時年相處過一段時間,愛上他的沈鶴年。

昔歸又将另一半只擁有作為神記憶的他,投射成為系統,陪在時年左右。

而系統是因為窺探到自己會喜歡上時年,所以才來到時年的身邊,想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樣的。

系統沒有人的情感,因此,刻薄冷漠,可神的天性告訴他,他該去愛時年,于是像左右互搏一樣,分不出究竟。

以至于時年大腦中的系統,一會生氣,一會冷漠,又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要求,是個精分的程序。

而那些被攻略的角色,雖然沒有和時年的記憶,但擁有着情感。

昔歸有絕對的自信,無論有沒有記憶,無論身份怎麽改變,他絕對會在第一時刻就愛上時年,因為他知道,這世上沒有人不愛時年。

哪怕是神主,也曾誇過時年可愛,說他像是朝露,透徹,可以反射一切,卻太易消逝。

簡直就如同鳶尾花,可是,他依舊活了下來,也逐漸擁有保護自我的能力。

神主說這話時,還看一眼昔歸。

與游戲中設定的一樣,昔歸就是怪物之身,卻被敬為神明。

他對此自厭,卻又渴望被愛。

聽到他這麽說後,時年總算明白一切,難怪他那麽容易就可以成功,難怪那群人總是一見鐘情,難怪他那麽容易就可以複活過來,合着他就是個帶外挂進游戲的測試員啊。

“等等,那要是進游戲的不是我?是一個更符合你理想型的人,你那些游戲裏的分身會愛上他嗎?畢竟又沒有記憶。”

“不會的。”

是因為在現實中愛上時年,所以來到游戲後才會愛上他。

否則,無論時年在副本中是什麽樣子,他都絕對不會愛上對方的。

更別說,時年就是他唯一的理想型。

這的确是個結局很好的故事,但每一個好的結局背後,都有勤勤懇懇的打工人,比如昔歸的這位朋友游淵。

昔歸是個很笨的人,創作游戲什麽的,他基本不會,而當初送給時年的游戲,也是他耗費很長時間才創作出來的,最後也只是個電子游戲。

可想而知,生存游戲僅憑他一人,根本不可能完成,因此,昔歸去找了神界最會做游戲的“匠師”——游淵。

從那天開始,昔歸便經常去找游淵,請教一大堆問題,然後再給對方一大堆工作,即便是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居然也成為朋友。

游淵性格也和游戲中的游戲系統很像,是個性格很好,哪怕給一堆工作也不會報應的老好人,但同時,也是個閑不下來,讨厭無聊,喜歡惡作劇的人,昔歸就經常被整。

而昔歸描述的整段故事中,游淵最讨厭的就是,昔歸說話總說一半,像個話總不說完全的上司,卻要求他達到對方的心理預期。

于是,當昔歸請求游淵把他也投射到生存世界時,游淵開始整大活,因此才會有後來的美強慘,那只是一個打工人發洩內心的産物,也算是他的惡作劇。

昔歸是個幾乎沒感情的神,昔歸這個名字是神主給他取的,而沈鶴年那個名字,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

只要對自己認定的人或事,昔歸就會去認真對待,比如愛人時年,比如朋友游淵,比如師長以及“母親”的神主。

“也就是說,游戲裏那些奇葩的道具,都是你設計的?”時年質問道,他這一次居然一下子就抓住重點。

游淵這會裝聽不到,吹着口哨望天望地,但就是不看時年,誰讓那也是他的惡作劇之一呢,他其實也埋下了很多彩蛋,可惜時年沒有發現。

而更有問題的是,他在彩蛋上花費的心思比設計整個游戲都要多,他向來喜歡彩蛋,尤其是會讓人“哇”的一下叫出來的彩蛋。

“等等,”時年又想起最後的複活卡來,“那個複活卡做成那樣有什麽特別的寓意嗎?”

游淵笑着說:“那個啊,是因為設計複活卡的時候,我剛好抽出了十張SSR,金燦燦的,所以我就把複活卡設計成金色的啦,怎麽樣,是不是很炫酷!”

時年點點頭,的确挺炫的,沒想到這個游戲神還挺歐的,十張SSR,講道理,他連一個SSR都沒有抽中過,這貨居然一次就抽中十張,不會作弊了吧?!

“那我就先走啦,游戲那邊好像又有人通關了,叫什麽董羽,是你的熟人吧?”游淵問時年。

時年一臉害怕的表情,“的确是,他可恐怖了,是個娃娃臉的變态,你說他通關了……他會複活嗎?”他的直覺果然是準的,他們還是有機會再見。

“不是,他并不想複活,”游淵邊點着面板邊說,“他說,他想成神。”

時年完全沒有被震驚,對董羽來說,這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事,“還挺符合他性格的,他從小就那樣,回回都要争第一,就連跑步都要和我比,也不想想他跑得多慢。”

“你覺得他不會成功嗎?”游淵好奇地問。

“不,他絕對會成功,他就是那樣的人,”時年笑着,語氣卻很堅定,“哪怕跑得比我慢,也還是要和我比,也還是要和我一起跑,要是真有一天,他不那麽較勁,不争第一了,他就不叫董羽了。”

“你對他的評價還真高啊,他一開始對你完全不友好啊。”

時年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語氣卻很高昂,“就當我讓讓他呗,他每回都輸給我,心裏有點氣是很正常的,畢竟我比他大幾個月,我這個當哥哥的,總是要讓着弟弟。”

“那請問這位年年哥哥,為什麽每一次考試,都在我這個弟弟之後呢?”

低頭一看,游淵前面的面板上,是董羽皮笑肉不笑的臉,合着游淵剛才點面板,是在連接和董羽的通信啊,叛徒!!!

時年決定倒打一耙,用很欠揍的語氣說:“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自己的直覺告訴他會再也無法相見,他的直覺還真是準啊~”

随後他們又閑聊兩句,別誤會,真的是很心平氣和地聊天,閑聊結束後,董羽沖他揮手,對他說再見,游淵也離開。

時年和沈鶴年再一次回到家附近的公園裏,“你有兩個名字的話,我該叫哪一個?”

沈鶴年笑着說:“兩個都好,昔歸是神主給我取的,我很喜歡,而沈鶴年是我自己取的,神主說,只有成為人時,我們才可以給自己取名,所以我希望你叫這個。”

“那就叫你沈鶴年吧。”這個名字對時年來說更有熟悉感,因此他更喜歡這個名字。

時年看着日頭漸漸落下,天邊被染成紅色,然後他又像是回到小時候,坐在這個秋千上,等待着日落。

“我們再比一次吧!”

“什麽?”

時年露出笑來,紮成馬尾的發絲随風飄揚,他在擅長的項目上永遠充滿着自信,也從不懼怕挑戰。

“跑步啊,我才不管你是神還是什麽,這次我一定會贏過你,讓你心服口服的,我們就比……看誰能先跑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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