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阿詹當晚就走了。
我只是讓她搬走幾天,嘉洋走了再回來嘛。
可是她完全不聽我說下一句話,關上門,第二天就再也沒見人了。
嘉洋來英國的時間推遲了三周!
這三周,我真是度日如年。
之前阿詹老喜歡在樓下酒館等我,我還嘲笑她,真是個酒鬼。
這下輪到我了。
實驗室的工作依舊很繁忙,可是老板這段時間生病了,所以我晚上下班變得很準點。
這下輪到我在樓下酒館喝盡一個又一個夜晚。
我的目标是把每個酒都試一遍。
直到試到和詹唯味道相近的那一款。
她不再來了,她也不再回我樓上了。
我是個膽小鬼。
我很想再見她一面。
但我沒有等來阿詹,我等來了江嘉洋。
他啊,插着兜站在那兒挺能唬人的。
和小時候一點不一樣。
小時候胖胖的笨笨的,江叔叔領着他和我們見面時,他過個臺階都會摔倒,然後就被江叔叔罵得狗血噴頭。
但是,他遇到了我。
江叔叔和媽媽聊工作時,就把他扔給我。
從小學到大學,他跟我跟了一路,也變得越來越挺拔。
上大學時候,他常常替我媽媽給我送東西,來得多了,同學們也熟悉了。
有一天,突然有個同學叫我,“林樂只,你男朋友來了。”
他沒有反駁,我也沒有。
我的初戀就是這樣開始的。
不過是人家都談戀愛了,我也想試試。
以及,他的體态很好,站在那兒等你的時候,你就能想起白楊這個詞。
看着不起眼的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我總有種老母親看兒子的欣慰,所以他總能安慰到我。
所以媽媽抓着江嘉洋不放。
本來我們應該畢業就結婚。
可是大四的一天,有個陌生賬號突然關注了我的微博。即便她第二天就取消關注,可還是被我抓到了。
她叫于成成,是江嘉洋的高中同學。
我從她的微博裏,看到了閃着光的江嘉洋。
很難說我看她微博的奇妙感覺,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嫉妒。
我遠走英國的理由是,我發現,我并不喜歡江嘉洋。
當然,也存着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意願。
只是,江嘉洋顯然不領情。這次,他沒打招呼,突然就來找我了。
我朝他走過去之前,看了一眼于成成的微博,最新一條是,“聽落日飛車,睡到了心上人。”
男人都是這麽虛僞嗎?得到新人了,再來找沒得到的舊人。
他第一句話是,“樂只,我做錯事了。”
看他坦白誠懇,我姑且算他是我朋友。
我帶他去了一家餐廳,我打算先聽他講他和于成成的故事,然後再說我和阿詹的事情。
我弄明白他來找我的原因,就是和于成成有過一夜後,第二天于成成消失了。
我倆都差不多,煮熟的鴨子都飛了。
“樂只,我真的沒有一點魅力嗎?為什麽你們得到了我卻都要抛棄我。”
“你好好說話,我也沒得到你。”
不過,說完,我靈機一動。
我猛地湊過去,嘉洋條件反射地後退。
他吓了一跳,“幹什麽。”
“哈哈哈哈。”
我沒放過他,我捧起他的臉,保持快要貼上的距離。
他緊閉着雙眼,頭往後退的力量我快要壓不住。
真是搞笑,這哪有愛啊。
我可是靠近某人就想貼貼。
“我親你,你害怕,但她呢,你和她上床。”
嘉洋恍惚着,思考我說的話,我退回來,打算喝口酒壓壓驚。
但我擡頭卻看見風和詹唯。
狹路相逢,避無可避。
風嚷着讓我介紹嘉洋。
嘉洋微笑,詹唯也是。
這可真是誤會大了。
我猜她們一定誤會了。
我先站起來,想和阿詹解釋。
可是她像不認識我,走了過去。
我只好抓住風,“怎麽回事?你怎麽和阿詹在一起。”
她朝我眨眨眼,“換個口味,調劑調劑。”
調劑個鬼啊。
她可有未婚夫。
我在座位上如坐針氈,思前想後,還是抛下嘉洋,坐在了阿詹旁邊。
風向我眨巴眼睛。
我不搭理她,轉向阿詹,冷冰冰地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回哪?”
“回家。”
“誰的家?”
她瞥了一眼伸着脖子瞅的嘉洋,嘲諷地說,“你和他的家?”
“你別無理取鬧。”
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媽媽知道,我和別人同居,繼而找事而已。
“你到底回去嗎?”
“不回。”
我生氣了,拉着嘉洋就走。
但其實,我們出了餐廳沒多久,我就又回去了。
我必須承認,我很想她。
再和她解釋一遍,也沒有什麽。
我給了嘉洋家裏鑰匙,想着實在不行,我就和阿詹去住酒店。
可惜阿詹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我回去的時候,阿詹和風已經走了。
機會就是這樣轉瞬即逝。
而我在酒館喝了這麽久的酒,也沒找到那晚她氣息的味道。
我有點傷心了。
她怎麽一直記吃不記打,我說過,風有未婚夫,她不能當小三。
也不知道什麽刺激了我,我那晚喝了很多很多酒。
喝到最後我控制不住想吐。
從衛生間出來,一個花臂大哥上來就往我身上靠,他一直在擠我,不知道想拉着我去哪。
我掙脫不開,眼見要被他拉進去。
阿詹來了。
阿詹竟然身手很好。
她把那人打趴下的時候,我都有點恍惚,因為很少見她這樣淩厲的眼神。
有鋒芒的阿詹也很動人。
阿詹背着我回家。
她在路上也不講話,就我一個人難熬。
我說,“不要回家,不能回家。”
她就是不回答我。
氣得我咬她耳朵。
“你少發瘋。”
“誰讓你不和我說話”。
她最終領我來了一個公寓頂層,進門把我摔到浴缸裏,浴缸裏早就放好了水。
我穿着衣服,難受得要死。
我不好受,她也不能。
我拉她進了浴缸,往她臉上潑水。
她抓住我的手,“你發什麽瘋。”
我哭了。
我眼淚就是呼啦呼啦往下流,莫名其妙的委屈。
“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讓你做小三嗎?”
“為什麽一會兒是花蝴蝶,一會兒是風,你就不能好好挑一挑嗎?”
她靠着浴缸回答我,“我挑你,你敢嗎?”
她是在問我敢嗎?
她居高臨下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問我敢嗎?
我恐怕不敢。
我腦子突然清醒下來,我想起來我論文還沒寫完。
我從浴缸裏爬起來,“我要回家寫我論文。”
可是她又把我按下去,
她說,“你剛開始要送花的時候,我只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我提醒你,提醒我自己,你別靠近我,我也不會喜歡上你。”
“可你偏偏又多管閑事,偏偏要收留我,偏偏管我,偏偏吃醋,如果喜歡我又不打算和我在一起,就離我遠一點啊林樂只。”
“又菜又愛玩,你什麽意思啊。”
我被她說懵了。
她把一個毛巾,扔到了我的頭上,我的眼睛被蓋住。
她順了一會兒氣。
透過棉織線的縫隙,她的聲音輕輕傳過來。
她說,“愛我很正常的,你怕什麽。只要你愛我,我也可以愛你啊。”
我那時候雖然腦子暈乎乎,但還是沒受她蠱惑,我搖着頭,想把腦子裏的水晃出來。
我竟然說了真心話,“不行,我不能先愛你。如果不是你先喜歡上我,那我不能喜歡你,要不然,我怎麽說服自己,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