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第七章
第七章
南門楓亭樓是H市着名飯店。
裏面的小食尤為着名,私隐性也不錯,是程安寧離婚之前跟當時已有了些名氣的白淵在H市定居時,反複吃過好多次的地方。
是日,晚六點半,程安寧到了飯館,又再跟着服務生來到了包間。
服務生推開門。
只見包間裏,白淵長身玉立,上身穿着一件黑色高領毛衣,露出來的一圈脖子處白皙的皮膚分外顯眼。
而白淵就那樣的筆直地站在那裏,整個人在房間的燈下仿佛被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真奇怪,明明白淵不是古代裝扮,程安寧卻覺着他就是翩翩公子,溫文俊雅的很。
“你今天好好看!”
程安寧眨着星星眼般認真的說。
白淵:“……謝謝。”
說來他已很久沒有聽到程安寧對他說像這樣的疊詞了,有點恍惚。
兩人坐下。
白淵沒有刻意坐到離程安寧太遠的位置,也沒有就坐在程安寧身邊,中間隔了一個位子,不遠不近,剛剛好。
他仔細的打量着程安寧的臉,看後者的手指,皮膚的顏色。
眼眸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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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白淵那眼神,程安寧還能不知道白淵在探究什麽嗎?立馬笑起來,說:“沒事啦,都消下去了,小事情的。”
聞言,白淵稍微收斂了些目光。
“我不知道你對鳶尾花過敏。”他說,聲音裏有自責。
程安寧嘿嘿一笑。
“哦,沒事的。我從前也沒跟你說啊。”
他好多事都沒跟白淵說,所以白淵不知道是情有可原,再說,就算白淵知道了,那又怎樣?
他都跟白淵離婚了。
現在的白淵是他前任,曾經跟他當了那麽多年的朋友,最多就是比夏冬跟他要更親近一些,就算比夏冬更有資格,但實話實說,對他也沒有多少必須得關照他的責任和義務啊。
所以,放心吧,雖然他沒有學習法律,但是這點法律常識還是有的。
他是絕不會把別人的過錯怪在不相幹的人身上的。
想着,程安寧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跟白淵解釋道道:
“我的律師已經給那幾個堵機場差點造成傷害事故的粉絲發了律師函,公安那裏我也備了案,機場投訴中心、本市城市管理執法中心我也打了幾個投訴電話。總之,我想,這個偌大的國家裏總會有個地方、某個機構、某項規定能管住他們的……你了解我,我一向不會吃虧,一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得到教訓。”
白淵沉默半晌,然後像轉開話題一樣忽然說:
“……好像這頓飯是你請我,向我道謝?”
程安寧回過神來。
“啊,對哦,我給忘了!”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你點菜了嗎?”
“點了。”
“那就好。我跟你講,我中午都沒有好好吃飯,就等着今天晚上這一頓吶,真的很期待啊。”
程安寧誇張的形容道。
沒辦法,不怪他這樣沒規沒矩的,今天他有點興奮,莫名其妙的興奮。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在離婚之後,能跟白淵在這樣單獨的場合吃飯;也可能是因為今天他聽見律師跟他報告,說那些當初在機場對他兇巴巴的粉絲在接到書面律師函時,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而讓他很爽。
總之,難以自持,尤其是在看見白淵看着自己的時候,只是看着自己,不看別人的時候,那種興奮感就特別特別明顯。
“程安寧。”
白淵忽然叫了程安寧的名字。
程安寧愣了一下,繼而越發高興。
這可是第一次,在四年之後,在頭幾天見面後第一次白淵完完整整叫了他的名字。
哇,開心啊!
“嗯?”
程安寧看着白淵,認真的看着,等着白淵說話。
“對不起,害你進醫院了。”
白淵說。
啊,是這事啊。
程安寧搖頭。
“沒事,真的沒事,不關你的事嘛。”
“我知道你最不喜歡醫院了。”白淵垂下眼睛,輕聲說。
“也最不喜歡醒來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說。
程安寧聳聳肩:“那個啊,沒事的,我長大了,早就不會了。”
他讨厭的那些事,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縱使現在還有一些不喜歡,但也都沒有那些時候那樣的強烈感覺了。
都過去了,所以沒關系的,沒事的。
“是嗎?”白淵擡起目光,又看向了程安寧。
“嗯!”程安寧肯定的回答。
白淵不說話了。
見白淵不說話,程安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兩人忽然沉默下來。
“那個——”
房間門被從外面敲響,白淵看了他一眼。
程安寧搖搖頭,“沒事。”
确認程安寧好像的确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白淵才說:“進來吧。”
是來上菜的。
速度很快,幾分鐘不到,菜就齊了。
門再次被關上。
這次應該沒有人會随便進來了。
想着,程安寧看着白淵,正要開口,白淵給他夾了一個水晶蝦餃。
“吃吧。”
程安寧:“……哦,好的。”
他想跟白淵說複合的事。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嘛,他認為這種事還是直接點比較好,對不對?
可惜這一開吃,程安寧就把要緊的事給抛在了腦後,開始吭哧吭哧努力消滅飯桌上的美食。
沒辦法,白淵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吃什麽不吃什麽的。
所以這一桌子菜,分量剛好,菜品剛好,搭配剛好,都是他最喜歡的那些,太他媽合适了。
因此這會兒真的不适合說無聊的事——
一邊開心吃着,程安寧一邊這樣想着,絲毫沒有自己要說的事才是重要的事的意識。
就這樣,作為都是堅持食不言寝不語良好習慣的人,接下來的飯桌上只有吃飯的聲音,沒什麽交談。
當然,白淵是真的教養在那,習慣如此;而程安寧,哦,他是因為吃的需求勝過一切,才沒工夫說話而已。
終于,一餐飯吃到了最後,程安寧吃飯後小甜點都吃的不再吃了,白淵方叫人來收了桌子,清幹淨了,擺上了消食的茶水後,再去擦幹淨了手,才從後面的小櫃子取出個物件,遞給了程安寧。
“這幾天跟任染有活動,就見了面,順便跟她拿了張簽名。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她。”
程安寧一愣。
從貧瘠的腦子裏想了又想,總算想起“任染”這個他感覺熟悉的名字是誰了。
立馬,臉都快垮下來。
媽的,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那個讨人厭的騙人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