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杜盛吃驚的看着站起來的男人,難以相信自己眼睛。

“你怎麽——”

“嗯這就不主持啦那你這樣的主持人可不合格。該打。”

晃了晃兩只被綁的有點久,有點供血不足的手臂,程安寧笑嘻嘻說着。

“你這個——”

杜盛手裏的槍已經飛快拔出來,指向了程安寧。

他嘴裏的罵還有一大半在喉嚨裏,可就在他的子彈擊出瞬間,一道影子已近在他眼前。

那是程安寧。

——你能想象那個畫面嗎

一個瘦瘦高高,長的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男生,說話時會笑眯眯的看着你,聲音還蠻溫柔,那雙帶着星光的眼睛看你的時候,會讓你想起大學裏純真而清新的初戀。

讓你心動。

非要說不足,可能就是這個乖巧又安靜的男生,太瘦弱了點,仿佛來陣風就會被吹倒。

可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真的動手時,卻一點兒也不溫柔,不乖巧,還喜歡制造很多令人心生恐怖的噪聲。

最開始,白鳴都沒看清楚,只知道程安寧忽然掙脫了束縛,反應過來的杜盛迅速拔出了槍,沖着程安寧開了一槍,而下一秒,就看見杜盛握着槍的手就被什麽東西切斷。

而動手的人似乎沒有要立刻殺掉杜盛的意思,很明顯,他似乎更熱衷于慢悠悠的折磨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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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有點惡趣味。

剛才杜盛說要用某種東西叫白鳴在被折磨時保持清醒,于是,年輕人也有樣學樣,将那玩意兒都注射進了杜盛的血管裏。

然後,他将桌子上杜盛擺着的那些“道具”,都一一用在了杜盛身上。

沒有一件落下。

被塞了破布團沒法說話的白鳴眼睜睜看着杜盛被削去了小半截的舌頭,十根手指一根一根被插進鋼制的牙簽,雙手的手肘跟雙腳的膝蓋骨都被打碎,兩邊的肩胛骨被紮穿,而在整個過程中,杜盛只能不停的哀嚎,始終保持着清醒,絕對清醒。

在地上打着滾,疼的不停發抖,少了點舌頭說話完全不清楚的杜盛堅持不到兩分鐘,就忍不住劇痛,開始向年輕人苦苦哀求起來。

杜盛的聲音在顫抖,他不斷的祈求年輕人發發好心,給他個解脫,讓他去死……但是年輕人卻只是笑嘻嘻的,一門心思的做着自己的事。

就那樣一絲不茍的,一件道具使用完後,就接着拿起另一件道具再開始朝杜盛身上招呼的——自己的事。

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一邊“做事”,年輕人還一邊勸解杜盛: “剛才你不是還很期待嗎怎麽現在這樣啊不合适噢。做人要講信用嘛。好戲都上場了,你不演完可不能走的啊。否則,觀衆會鬧,會要求老板退票的。”

他将杜盛的一只耳朵剪成了一根根的碎條,一邊慢悠悠講:

“都是做生意的,退票肯定是不可能退的,主角既然都上場了,那就得遵守職業道德,不管演技好不好,專業技能如何,那都得堅持到最後才行,你說是不是”

杜盛嗚嗚的哭嚎着,一邊哭,一邊哀嚎,聲音刺耳又折磨人很的。

可年輕人一點兒也不在乎的樣子,看起來還蠻不亦樂乎。

就在這時,一個新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這出“好戲”。

“住手!”

是白鳴。

費盡所有力氣終于掙脫了一點束縛的白鳴,立刻便拿掉堵住自己嘴裏的東西,大聲吼道。

那年輕人——程安寧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的意思。

“怎麽,你不想看嗎”

他頭也不擡,繼續手裏的事。

“可剛才這家夥很想讓我看的。我覺得作為觀衆來說,還是得要有點禮貌。”

他說。

白鳴急忙說: “他已經死定了,夠了!”

“噢”

程安寧看杜盛,笑着問: “偵探先生說你死定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白鳴拖着一時掙不掉的椅子,拼命的沖向程安寧: “他死定了,你給他注射那個分量,他不可能還活的下來!而且還受了這麽多傷,死定了!再說了,你也沒必要非得讓自己雙手沾滿這種人渣的血啊!”

這話讓程安寧終于擡起頭來,看了白鳴一眼,他似乎想了想,最後,停下了那些動作。

“這樣啊。”

這三個字讓杜盛如同大赦了般,深呼吸着,連呼痛聲都小了些,甚至,還非常感激的看着白鳴,仿佛在跟白鳴說謝謝。

就好像剛才想用這些東西招呼白鳴和程安寧的不是他一樣。

“好吧。”

程安寧說着,随手扔掉了手裏那把用來削肉的刀。

“噗嗤。”

刀剛好插進杜盛的喉嚨處,但又沒有立住,一下子就歪倒了。

可那刀又十分鋒利,這一歪,就把杜盛的喉嚨給切開來。

在前一秒還慶幸自己不用被折磨到死的杜盛張大眼睛,這一刻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鮮血咕嚕咕嚕從被劃開的口子裏流出來。

死亡在向他歡快招手。不過他又一時半會死不了,還多了一道傷口,還是那麽痛苦的傷口,簡直生不如死。

“哎呀,不要意思啊偵探先生,弄成這樣了……不過,我可不是故意的。這得怪他,都是因為他剛才瞪我,吓到我了。”

程安寧攤開手,毫無歉意的說。

白鳴: “……你到底是誰”

那樣折磨一個人,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冷靜異常,就像只是在做件尋常的事,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殘忍冷酷。

這樣的人,還能是個普通人

程安寧拍拍手,仿佛要将那不小心沾上了一點點的鮮紅拍掉似的,漫不經心的說: “報告偵探先生,我叫程安寧,你是知道的。怎麽,要我給你身份證看嗎”

白鳴懂了,這是不打算跟他說的意思。

當然,他也沒有期待自己憑一句話就能知道程安寧的真實身份。

此時,程安寧一邊撥打電話,一邊慢悠悠的繼續:

“對了,你要記好噢,今天我這個叫做自衛,頂多就是過當了些。至于你,現在是我的共犯,法官要判我有罪的話,那你至少要承擔一半的罪責。當然,如果你非要往外說,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那樣的話你的良心肯定是死掉了,以後我也不會再救你了。”

白鳴: “……我不會說出去的。”

是,他曾經是個偵探,代表所謂正義,但那并不等同于迂腐。他知道對杜盛最好的處理方式是将其移送法辦,等待法律最莊嚴的判決,但那必須是在杜盛被警察抓到的前提下。

如果杜盛沒有被抓到,甚至,如果程安寧沒有仿佛天降奇跡一樣做出那樣的事,如果杜盛今天得逞了……

他不能深想這個問題。再想下去,他可能也會想要給杜盛的脖子再來一刀的。

“……嗯,價格不變,你過來吧。”

程安寧的話打斷了白鳴的思緒。

挂斷電話,程安寧對白鳴解釋:

“我找了個人來善後。你也看到了,這兒有點髒,不處理的話,警察叔叔不大可能會相信我們的供詞的。”

——髒嗎

白鳴看了一眼現場。

杜盛血肉模糊的身體看起來的确幹淨不到哪兒去,地上有血,有肉,還有碎骨爛皮,以及杜盛在劇痛下流出來的鼻涕眼淚,口水之類的惡心玩意,零零灑灑,将地面弄成了一幅血色的畫,看起來髒極了。

可始作俑者卻一點兒也不髒。

動手之前程安寧看着就是個頂漂亮的年輕人,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的,動手之後除了手上沾了一點鮮紅,在那身上哪裏看得出來髒

一點也不。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

還是人嗎

“白鳴哥哥。”

一道人影彎下腰來,輕巧的幫着白鳴解開更多的束縛,說話的人站在白鳴身後,聲音好生溫柔: “白鳴哥哥,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不要随便忘了。嗯”

那個聲音真的很溫柔,可是白鳴卻似乎有種正被毒蛇舔舐脖子的錯覺。

讓他不寒而栗。

“……不會忘的。”

他聽到自己這樣回答一聲,聲音好像……有點顫抖。

某種涼涼的液體就在這時注入進白鳴脖子裏。

動手的家夥笑眯眯說: “不好意思啊,逗你玩的,你可不要生氣。不過沒辦法,除了你哥哥的承諾,別人說的那些,我從來都是不信的。”

……

白鳴醒來時,覺得腦袋好沉。

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裏。

怎麽會在醫院

是發生什麽了嗎

慢慢的,回憶逐漸複蘇,他想起了一些畫面。

——地下停車場……程安寧……被杜盛綁架了,然後……好像……有一夥人經過那裏,見義勇為就救了他們

白鳴睜大眼睛。

他想起來了!

杜盛為了報複他幾年前的卧底生涯,導致其所在幫派被一舉摧毀的事,在出獄之後,就策劃想綁架他。實施犯罪的時候因程安寧跟他在一起,就還綁了程安寧。再然後,在杜盛找的倉庫裏,附近有幾個好像是剛好經過的人,發現不對勁,就救了他和程安寧。

但是杜盛臨死反撲,扔出了一個什麽武器,差點弄死他,是程安寧沖過來保護他,救了他!

所以,程安寧不僅跟他共同經歷了生死磨難,現在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而且,好像,當時他抱着奄奄一息的程安寧,說什麽都答應他,只是求程安寧別死——

然後程安寧果然沒有死,并跟他提了一個要求。

程安寧應該是說——他都受傷了,需要養傷,但是一個人生活無法自理,所以要求跟白鳴一起回白家住段時間,直到傷好為止。

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好像……痛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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