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子清中暑了

子清中暑了

“季子清,你身為君後,卻與別的女子糾纏一處,你可知宮闱間議論紛紛,你将朕的顏面置于何地?”

朕?她對他,用了“朕”這個自稱。

君臣。

呵,好一個君臣。

季子清屏住呼吸,過往與江潇月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又逐漸變得模糊,破碎。旁人都覺得他季子清是貪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虛名,才會以男子之身入主東宮,就連潇月時而也會質問他是否是因為她恰好是能夠幫他實現理想抱負的人,才會選擇她?

每次,季子清都閉而不言。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毫無意義,起初他确實是因為這點才會被吸引,但在與江潇月相處的過程中,她說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她說只此一生,只愛一人。她說的每句話,季子清都銘記心中。

久而久之,江潇月這個人在他心裏占據了所有位置。

他以為,他們是最契合的兩個人。現在看來,竟是他一廂情願。江潇月不信他,亦從未正視過他。

“既然陛下已忘卻與臣當初的約定,君後之名,便還予陛下吧。”說罷,季子清決然地離開了明殿,任憑江潇月在身後如何叫喊他的名字都無所遲疑。

“季子清!”

江潇月知道季子清向來高傲。他讀萬卷書習百般武藝,為的就是改變腐朽殘破的啓明王朝,後來安閑王起事成功,他追随了安閑王,他們也因此相識。

他們曾立下誓言,無論是何種艱阻,都要一起創造一個人人平等的新世界!在此之前,他怎麽敢離她而去!

是驚蟄讓他變成這樣的嗎?

都是她!

為什麽?她明明已經擁有了那麽多,為什麽還要來搶走她的東西?

要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不不不,江潇月捂住疼得厲害的額頭。現在還不能殺她,只有驚蟄能得到安閑王的那支戰無不勝的神兵,她必須利用驚蟄,先一步拿到軍權,這樣才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安穩。

江潇月的眸中染上了嗜血的赤色。很快,很快就能達成目的了,就讓驚蟄再茍活幾日吧。

暑熱熏人,季子清搖搖晃晃地行走在廊道上,周圍宮人想來攙扶他,被他呵退,“不用跟着我。”

走過宮中諸多地方,每一寸都有過他和江潇月的足跡。一種又沉又悶的感覺在心裏蔓延開來。過了很久,季子清視野都已模糊一片,到處金碧輝煌,刺得眼疼。

恍惚間,有濃郁的綠出現在季子清的眼中。他尋綠而去。

“季……子清?”

驚蟄偷了個瓜,坐在池廊前悄默默地準備切開。

感謝這個時代有西瓜!感謝禦廚的饋贈!然而就在她下手的剎那,從門前倒出個人來,吓得她差點把瓜都扔了出去。

仔細一看。這不是季公子嗎?半天不見,這麽變成這幅落魄模樣?不對!驚蟄立馬起身,去扶住倒在門階處的季子清,剛一碰到他,她就下意識縮了下手。

季子清是被烤過嗎?這麽燙!這只季子清中暑了,不如……猶豫了三秒,驚蟄一邊感嘆着她不能那麽禽獸,一邊将季子清拖進室內。

“醒了?”施針之後,又喂了些水,驚蟄看着竹席上的人悠悠醒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子清不再是君後了。”

“然後呢?”

“自此,她為帝王,我為臣子,唯有君臣之義,再無夫妻之情。”

“然後呢?”

“我們曾約定建造一個人人平等的啓明王朝,她如今卻只想要她的帝位穩固,皇權盡握。”

“然後呢?”

季子清看着驚蟄大口地啃着手中鮮紅色的西瓜,欲言又止。随着他的視線,驚蟄也看了眼西瓜,漫不經心地吐出口籽,寬慰道:“沒事,我恰瓜,你繼續說。”

“唔。”季子清抿了抿幹燥的唇,“是否也能給子清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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