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師父還真是天生的神仙呢。”

塗漫抿唇微笑,卻不料京落忽然伸手推開了他,而後另一只手施法護住了豐慶。随後塗漫也察覺到身後的妖法,他回身一掌就将蜘蛛精打的現了形。

豐慶正在盡力培養耐心看書,可慕容沉影突然抱住了她,她剛要發怒就見地上忽然躺了個人,緊接着,京落和塗漫也站在了她身邊……

“怎麽回事?”

豐慶推開了慕容沉影跑到了京落身邊,看着地上的人倒不害怕,只是不明所以,

“京落師父,她這是?”

京落沒有解釋,讓豐慶先回了宮殿,随後她轉身手掌凝聚法力就向地上的蜘蛛精拍去,意料之中,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但下一刻就被塗漫打開了。

“你幹什麽!你也配碰她!”

塗漫将京落拉進懷裏,雙眼緊緊瞪着擋在蜘蛛精身前的慕容沉影。但對方并沒有在乎,而是對着地上猶如死灰的人說道:

“我其實很佩服你們這樣的人,但我現在真的不能沒有公主,不然就算随你去修道也不錯,可我現在的心只有公主能救活。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也沒辦法回應你的心意,我求你了,離開這裏吧,如果你真的殺了公主,我也活不下去。”

或許這次慕容沉影的話喚醒了她的一些理智,蜘蛛精什麽也沒說,點了點頭就消失了。而京落也對慕容沉影多了另一層認知,

“你一直都知道她是蜘蛛精?”

慕容沉影站起身,雖然手還在整理衣衫,但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是我的錯,你們不要再問了。”

京落看着他走向豐慶的宮殿,直到他進去了很久,聽到了豐慶又開始暴躁的聲音才和塗漫回到自己屋子。

“我們應該想辦法讓她出手,這樣才能盡早讓武國人知道真相。”

“這個簡單,我再去打她一頓。”

“不行,我們彼此已經在明面了,你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動一下的。”

“那就叫豐慶犧牲一下,去親近下她的驸馬。”

正一臉促狹的塗漫看到京落臉色變得嚴肅立刻正襟危坐,

“師父我胡說的!再說那丫頭也不會做,不過師父,你居然為了豐慶對我生氣,看來,她入了師門後,我的日子不好過了。”

京落的嚴肅很快在塗漫佯裝委屈的樣子下瓦解,她輕笑着伸出手想落在塗漫額頭,卻不想一股妖氣襲來,她瞬間就飛出了公主府。

瞬間彌漫的強大妖氣叫京落顧不得等塗漫,她眉頭緊皺掃視長街之上,很快就鎖定了最濃烈的方向,可等她飛到那裏之時,看到的卻是豐慶。

夜色深沉,妖氣彌漫,地上堆着數不清的屍骨,駭人的血肉精氣正源源不斷的流向停在半空中的身體,鮮活的顏色越來越少,地上的白骨,一層又一層,越來越多。

“是豐慶公主啊!真的是公主!她真的是妖魔,妖魔公主吃人了!快跑啊!”

雖然叫喊着快跑,但幾個吓的連爬都沒有力氣的更夫一直在原地哆嗦。看到他們的樣子,京落立刻施法弄暈了他們。并交給了随後趕來的塗漫。

再次回眸,京落看向半空中一身華服的身影,而對方也沖她得意地笑起來。

原來如此。

京落面無表情的看着蜘蛛精變化的豐慶公主,只是因為這個妖精看上了慕容沉影,才導致了武國,乃至天道一系列的改變。

真是荒謬!

京落揮手重擊蜘蛛精想要她現出原形,可對方畢竟剛吸了無數的血肉精氣,自然和前幾日的虛弱判若兩人,雖然依舊不是京落的對手,可卻很擅長躲避。

因為要顧及周圍宅院裏的人,防止被蜘蛛精誤傷了丹陽城,京落自然不敢輕易用全力,只能叫塗漫在一旁幫忙。

“塗漫,我正面控制她,你将她打回原形,今日,我就要真相大白天下,豈能讓這個妖精輕易動了凡間天道!”

其實,塗漫早就想動手了,可此刻,他的耳朵裏全都是剛才京落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個妖精真的能改變天道嗎?如果改變了天道,那這裏會不會也包括他和京落?

很久之前,他只希望和京落在昆侖幻境待一輩子,但現在,他早就忘了京落原本是他師父。

師父

徒弟

天上地下,都是令人煩躁的兩個字。

如果他一開始沒有答應做她的徒弟就好了。

如果一開始

如果能改變……

“塗漫,想什麽呢!還不出手!”

京落的聲音将他驚醒,他手執藍玉劍立刻指向蜘蛛精,可卻沒有全力以赴。

如果放了這個妖精,他和京落是不是也會有另一種選擇?

塗漫沒有察覺到,這個時候京落已經控制住了蜘蛛精,只要他這一擊,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可蜘蛛精卻看到了他心不在焉。只見她嘴角不動聲色的向上一彎,唯一能動的手一轉,一股黑霧就飛向了塗漫。

果不其然,塗漫沒有察覺,直到感覺藍玉劍提醒,他才恍若大夢初醒的将長劍直刺妖精,可眼前的妖精非但沒有驚恐害怕之色,反而滿臉得意的輕輕一側,塗漫此時才反應過來,可卻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藍玉劍插到了京落肩膀上。

“京落!”

直到京落抽出被鮮血染的通紅的藍玉劍,塗漫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幹了什麽,顧不得狂笑着逃走的妖精,他飛身接住了宛若枯蝶的京落,

“京落,京……師父!師父你怎麽樣?師父你別吓我,是我錯了,我錯了!”

塗漫滿臉難以置信,手上一直在給京落輸送法力,直到傷口漸漸凝聚,京落才勉強擡起手輕撫着他的臉,

“一把劍而已,我自然沒事。不必擔心”

“怎麽能不擔心!怎麽能!”

“一個小妖精,耍點不入流的手段,是我疏忽了,沒事的。”

“不。師父,是我,我……”

塗漫想說實話,可京落的傷勢又突然反複,他只能先抱着京落回了屋子,将她放在床上後,又立刻輸送法力。知直到傷勢慢慢愈合才放下心。

雖然不至于要了命,但藍玉劍畢竟是京落的佩劍,幾萬年的神器,刺中的傷又能輕到哪裏去?好在她反應及時,才不至于讓劍刺穿了她洩露元氣。京落迷迷糊糊的想着,雖然這次失手了,但蜘蛛精并不知道豐慶注定飛升,看到兩個人日漸平和的相處,她只會出手越來越快,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随時做好準備。

不過,京落還是很擔心蜘蛛精會趁着她現在傷勢頗重時去找豐慶的麻煩。

“塗漫。”

“師父。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京落輕輕搖了搖頭,

“你去看看豐慶,我怕那妖精看到我受傷,趁機去找麻煩。”

“我不去!你這麽嚴重我怎麽離開!再說那妖精也受傷了,還有心思找別人嗎?”

“塗漫!”

京落皺眉,語氣急切。

“師父,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去!”

塗漫不忍心看見京落有一點波動,将她安頓好後轉身先去了妖精的院子準備再打她一頓,只是還未到就看見她拖着虛弱的身體出來了。塗漫目光如寒冰,他想,如果這個該死的妖精再動一次,他必定會不顧一切殺了她!

塗漫将血跡未幹的藍玉劍拿在手裏,一路跟着她來到了慕容沉影的院子,眼看着她要推開房門,卻只是停頓了一下就走了。塗漫目光懷疑的一邊看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邊站在慕容沉影的窗前聽着裏面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嚴大人,就這樣定了。武國對我的恩德,我要好好報答才行。”

“驸馬果然心胸廣大。”

藍玉劍的血跡已經被塗漫擦幹,他聽着裏面的笑聲覺得沒什麽異常才離開。

因為京落的傷,塗漫眼裏再沒有其他,好在那妖精也沒什麽動靜。塗漫得以專心的照顧了京落幾日,眼見着她的傷勢好轉才放心。

“師父,這幾日我一直在想,不如想個辦法讓豐慶死了,我們再帶她的魂魄回昆侖重塑仙身。”

“我也曾想過,但現在已經行不通了,在世人眼裏,豐慶的名字就代表妖魔,就算只剩下魂魄也會影響仙根的。”

塗漫本來還想再說,可看着京落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便不忍心了。他将京落平放在床上,輸了一些法力就準備安頓她休息,可剛要滅了燭光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叫罵聲。

“你這個王八蛋!這次我不殺了你,我就不叫司馬豐慶!”

塗漫眉頭一皺,想揮手立個結界隔斷噪音,卻不想京落已然發話,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罵人,你還是去看看吧。”

塗漫沒辦法,只能點頭同意。不過他出去問了蘭芳才知道慕容沉影居然是用了迷藥來對付豐慶。這件事倒是嚴重了些,他站在大殿門口,拍了拍身邊的豐慶,

“你的防範意識還挺高。”

豐慶看着院子裏被蘭芳捆住的人,氣的肺都要炸了。

原本吃過晚飯後,豐慶看了一點書就準備睡了,可從書房走到寝殿的路上,不知怎的,她始終覺得今日的夜格外黑。天上不僅沒有弦月,甚至一顆星星也沒有。第一次,豐慶覺得公主府這麽黑暗,顯得她寝殿裏原本微不足道的蠟燭都明亮了許多。

踏進寝殿,忽然聞得一種陌生的熏香,豐慶捂着鼻子皺眉看向新換的芙蓉,木槿和百合等鮮花的插瓶,豐慶張嘴就想如以前一樣罵人,但很快反應過來只喊着人來換掉,可好久都沒有人應聲,她面色不悅的轉身,入眼的卻只有門口漆黑一片。

豐慶剛要擡步走出去找人,卻不想,忽然一條深褐色的腰帶從黑暗的邊縫出現,與深紅色的香囊将一個身着绛棕色寬袍的人帶到了眼前,豐慶順着那衣裳的吉祥紋向上擡眼,看着已經站在飄忽不定的橘紅色燭火間的人,如仙人下凡,卓爾不群,風流潇灑,那雙眼睛此刻就像被溫柔的溪水填滿了一樣深情款款。

“公主,夜已深了,你是不是累了,我來侍候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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