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趙安在回村的路上,告訴了劉虎官府對于私自訓練民兵的态度,讓他明白馮少平的好意,又拿了二兩銀子給他當做幫忙搬運屍體的酬勞。
劉虎這才高興起來,願意按照趙安的吩咐,先去村裏給那些因為打退了匪徒便浮躁起來的村民潑幾盆冷水。
對于許多一輩子沒有經歷過大事的村民來說,這件事情的确足夠讓他們變成一輩子的談資。趙安不介意村民們年老之後将自己打過匪徒的事情,當成故事講給兒子能聽,可是現在這個檔口上還是要讓他們的心情暫時冷一冷。
他對劉虎說, “你把那幾個跳的最兇的人叫在一起,告訴他們城裏的物價和大人老爺們的态度,一定要講清楚一點。”
回到村裏還了趙秀才的驢車,又把剩下的銀子拿出來,讓趙秀才和劉浣一起商量怎麽分配,他這才心情忐忑的往家走去。
雖然他剛才一直在跟村裏的人說話,可是心裏卻一直有個念頭揮之不去,他回家之後一定要問一問胡笙不願意跟他成親。
最主要的問題也不在于成親,而是在于成親之後才能做的某些親密的活動。既然已經找到了一個完全符合心意的伴侶,怎麽還能讓自己整天吃素呢。
走進院門後看到琴童在打掃院子裏的落葉,海伯這個時候多半在窯爐那邊監工,趙安放輕腳步走到琴童身邊,小聲的詢問道, “阿笙醒了沒有。”
琴童也被趙安這種神秘兮兮的氣氛所感染,搖搖頭非常小聲的說, “吃午飯的時候胡公子也沒有醒,海伯看他實在勞累,就沒有叫他。我們就把飯菜放熱水上蒸着,等他什麽時候醒來什麽時候再吃。”
趙安點點頭,從懷裏拿出幾顆糖果塞給琴童說, “我和阿笙有話要說,你自己出去玩會兒。”趙安非常坦蕩,絲毫沒有騙小孩子的意思,自然收獲了一個咧到耳根的笑容。
趙安也沒有被小孩打趣的笑容惱怒,對琴童揮揮手說, “趕快走。”
琴童揣着糖果,高高興興的跑走了,最後還不忘把院門給帶上。
趙安放輕腳步推開自己的房門,原本想要坐在胡笙身邊看他睡得如何,再考慮要不要叫他起來。開門後卻看到胡笙早就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睡了一覺之後,他的臉色好了很多,碎發從額間飄散下來,剛剛睡醒的目光顯得有些迷離,再加上下巴上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頹廢的美。
他站在門口就看呆了,直到胡笙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又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你讓我感覺自己很有魅力。”
趙安點頭說, “所以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他決定一鼓作氣,将壓在心中的問題一口氣全都問出來, “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們就要成親,只有我們兩個人,不能有再有別人,不能在別人的面前驗證自己的魅力。”
胡笙面對趙安願不願意成親的問題,立刻便脫口而出, “你想要拜堂舉行婚禮嗎,那我們去找人算個好日子,就請全村人一起吃流水席吧。”
其實他一直很擔心,趙安的年紀太小,年輕的時候貪圖新鮮喜歡上了他,年紀大了看到別人兒孫滿堂就會想要有自己的家庭。所以他一直壓抑着自己,沒有讓他們的感情更進一步。直到今天聽到趙安說出永遠只能兩個人在一起的話,也許他說這句話是處于某種沖動,可是胡笙也不願意再把人往外推了。
趙安聽到胡笙說要找人算日子,還要擺流水席,一塊巨石落地的同時,在所有的勇氣消失之前,擡手在胡笙的胸前摸了一把,然後飛快的向外逃去, “你先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我去給你熱飯。”
跑到廚房之後關起門來,趙安才開始回味剛才手心的觸感,果然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堅實。嘴角勾起的同時,又感覺自己之前仿佛錯失了幾百萬,就因為不好意思,之前跟胡笙親吻的時候,都不敢把手放到他身上。
他覺得之前虧掉的那些,應該盡快找補回來,所以當胡笙洗漱幹淨,刮着胡子,紮好頭發,回到客廳做好的時候,趙安不僅在桌上擺上了飯菜,而且還抱出了一壇子光是聞起來就讓人覺得美味的葡萄酒。
趙安此時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占便宜的舉動,十分正經的說, “聽說你喜歡喝酒,我這裏有些自己釀的葡萄酒,味道還不錯,要不要嘗嘗。”
“要。”胡笙回答的時候并沒有看着酒,而是看着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嘗什麽。
趙安覺得不能示弱,微笑着看了回去,将手中果香濃郁的酒液倒入了瓷碗中, “我也來陪你一起喝點。”中午在馮縣令家裏吃飯,終究不如在自家那麽痛快。
不知道是酒更醉人還是情更醉人,趙安在飯桌上跟胡笙說了許多話,他知道了胡笙的身世與過往,知道了胡笙這個名字所蘊含的侮辱意味,而他并不願意改名。因為他的母親為了保護他,被那個尚家家主活生生的用鞭子抽死。
趙安心疼了,用力的拽緊他的手,希望給他帶來一點安慰。就在他心中的情愫,快要被憐憫的情緒淹沒時,胡笙又對他講述了許多在軍營中的事情,他可以用彈弓狩獵天上的大雁,最厲害的刺頭也能被他打趴下。
他還用自己打獵的本事救下了一個快要餓死的讀書人,就是他現在的軍師李大可,一個跟廢太後娘家沾親帶故的倒黴蛋。還有在戰場上救下來的,快要被敵人殺死的人,他有許多忠心耿耿的手下。
胡笙幾乎将自己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了,但是喝了兩杯葡萄酒,腦袋暈乎乎的趙安卻開始對胡笙的輕功感興趣,摟着他的脖子撒嬌說, “你可不可以帶我飛,我要飛飛飛。”
心愛的人摟着自己撒嬌怎麽能夠拒絕,胡笙便抱着滿身酒氣的趙安飛上了他們家的牆頭,然後躍升而上踩上了後山的竹林梢頭。
極速掠過的風将趙安的酒氣吹散了兩分,他清醒了一點,看到從他腳下掠過了竹林,發出驚嘆的, “哇~哦~”
這更加鼓勵了胡笙,讓他在後山的樹梢間躍動的速度越加迅速起來,他繞過了昨晚曾經發生過打鬥的地方,越過了那一條曾經讓趙安抓到魚,解決了急迫饑餓的那條小溪。又翻過了一座人跡罕至的山,來到一片平坦的山谷中。
這裏盛開着成片的矢車菊,藍紫色的小花在風中顫動搖曳,讓人的心也跟着那花朵搖曳,不知是誰先攀上了誰的唇,當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便已經難舍難分。
當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不見了,變成坦誠相見的時候,趙安昏昏沉沉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一只手撐住胡笙蜜色的胸膛,一只手圈住他的脖子,不知道是要拒絕還是要邀請,他胸口劇烈的起伏,汗水順着脖子流淌, “你輕一點,我還是第一次。”
沒想到第一次就在野外,實在有點狂野,要是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肯定很容易受傷。但是現在箭在弦上,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因為就在說話的時候,身體也在不斷的扭動,還要向胡笙索吻。
又是一個短暫的淺吻結束,胡笙的一只手已經放到了他的重點部位,一邊為他服務,一邊說, “你放心,我會讓你舒服的。”
然後胡笙就用他自己的東西做了潤滑,等到雲收雨歇的時候,他已經酒醒了,只是腦袋一片空白。他枕着胡笙的胳膊平躺在花叢中仰頭望着天空的白雲,它們慢慢移動,慢慢的動。
趙安突然轉過頭,親了一下胡笙的臉頰,胡笙為了照顧他,剛才實在太溫柔了,讓人回想起來都忍不住蜷縮腳趾。 “等下次我們準備好了,你就不用那麽照顧我了。”
胡笙擡起手掌,蓋住了趙安的眼睛說, “好了,不要再來招我,再休息一下,我就送你回去。”
可是趙安已經深切的感受到了胡笙對他的在意和照顧,調皮的往他耳朵裏吹氣, “我不回去,你不是說自己是山大王嗎,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壓寨夫人,我要去你的山寨看一看。”
“好啊~”胡笙回答的很幹脆。
然後只穿了一件外衣,裏衣被用來擦身丢掉的趙安就看到了幾千個人或站或躺,擁擠在一片山坡上,這些人一個個還都餓得皮包骨頭,看起來就像難民。
“你不是告訴我,你的山寨裏只有五個人嗎。”趙安有種仿佛受到了欺騙,又好像是占了便宜的詭異感覺。
胡笙小心翼翼的看着趙安說, “忘記告訴你,我這一次出去帶回來幾千個潰敗的亂兵。”
還好趙安并沒有感覺到恐懼,只是十分擔憂的說, “這麽多人的吃穿要怎麽解決啊。”
趙安聽胡笙說過這些人的遭遇,他們都是被人逼反的普通百姓,至少比半坡村那一群遇到機會就跑出來殺人放火的家夥要強。
但是胡笙一下子收攏這麽多人,糧草的确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可不希望胡笙真的變成一個打家劫舍的強盜。
胡笙再一次牽住了趙安的手,将他半抱起來,從這群人的聚集處飛過,飛到後山坡上唯一的一座木閣樓上停下來“我手下的人從膠州總兵手裏買了一批南越國的糧食,應該還夠這些人吃兩個月,等他們安定下來之後,我會讓他們在山上開墾一片地方出來,種點紅薯和土豆。另外還會組織馬幫去南越國和烏斯藏兩邊做貿易,只要人手足夠充足,應該還能賺到餘錢。”
胡笙想要自己的手裏掌握一股力量,在接收這些人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出路,所以見到趙安擔心就立刻将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了。
但這并沒有打消趙安的擔憂,最近兩年的天時本來就不好,山下種地都快要沒水用了,何況在山上種地。跨國貿易雖然能夠賺錢,卻也意味着很高的風險,趙安私心裏是不願意讓胡笙去冒險的,可是要養活這幾千張嘴又談何容易。
趙安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想到了自己的異能,他擡起下巴看着胡笙的藍色眼睛說, “你有沒有發覺我很特別。”
“你當然很特別。”胡笙摸着趙安的耳垂,說話的聲音也十足的誘惑。
趙安談起正事來,心中的情愫變散的一幹二淨,他拍開了胡笙的手說, “說正經的。”
胡笙面容也跟着趙安的情緒嚴肅起來, “你是說那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變出來的草莓和葡萄嗎,味道的确很不錯,可是數量根本不夠。”
顯然胡笙的确已經發現了他的異常之處,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那點水果的量實在太少,對于這幾千人的口糧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然而胡笙只以為趙安在什麽地方開辟了秘密的種植地,就像他之前帶着幾個人隐秘在大青山裏一樣,這附近的山地那麽多,能隐藏秘密的地方也很多。
然而趙安卻從自己的袖口裏拿出了一顆草莓種子,當場給胡笙表演了種子催熟的法術,他将這株草莓上結出來的六個果子全都摘下來,塞了一顆在自己嘴裏,又塞了一顆到胡笙嘴裏, “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曾經一度瀕臨死境,然後我就遇到了一個老神仙,他教了我催熟植物的法術,我才得以活命。”
胡笙震驚之後,麻木的嚼了幾下嘴裏的草莓,酸甜的果汁吞肚子,這才恢複理智說, “但你能催熟的植物應該還是很有限吧。”
趙安沒有反駁,點頭道, “我每天只能催熟八顆植物,可是我能改善良種,如果每一畝田種出來的土豆能夠收獲兩千斤,那麽這幾千人應該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