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十幾個土制的手榴彈并不能将三百騎兵全部炸死,實際上他們受傷的原因更多是因為馬兒受驚之後,不受控制将他們摔下馬來,然後又經過了碾壓踩踏之後所造成的傷亡。

可即便是這樣一種混亂的情況,真正死傷的人數也不會超過五十人,不過胡笙他們顯然也不會給騎兵留下整重整隊伍的機會。

在那位統領還在艱難的控制着馬兒的缰繩,同時不斷的下令讓隊伍重新集合的時候,胡笙已經飛身來到了他的馬上,一把擰掉了他的脖子,他這一生精剛铠甲,雖然能夠扛得住箭矢,卻扛不住近身戰鬥。

在失去了指揮之後,整個隊伍就變得更加混亂起來,張威也帶着他手下的人,乘機殺了好幾個。

然後便他是大叫起來, “統領死了,快逃吧。”

顯然這些能夠被幾根手榴彈吓破膽的騎兵并不是真正上過戰場的精兵,而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

聽到他們這樣的叫喊聲之後,竟然有些原本已經脫離戰場後控制馬匹的騎兵們竟然直接騎着馬往後逃了。

趙家村的村民們也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全都從地上站了起來,随手撿起路邊的石塊。開始虎視眈眈的逼近那些衙役。

衙役們并不是真正的軍人,手中拿着鐵鏈和鐵尺,卻沒有真正的殺傷性武器。而且他們就十幾個人面對着幾百個拿着石頭的百姓,全成了縮頭烏龜。

就在第一塊石頭将要扔出去的時候,原本被人攙扶着的張縣令撲通一聲就給村民們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說, “爺爺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殺我。”

看到他這樣,平時都很溫良的村民們突然又有點遲疑起來。

卻沒想到,被砍了一刀的趙秀才竟然還沒死,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大喝道, “打死他。”

朝廷和官員們都想要他們趙家村人全部去死,他們就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今天必須要見血,只有讓村民們意識到沒有回頭路,才有絕處逢生的可能。

随着趙秀才的一句大吼,劉浣第一個扔出了自己手中的石頭,卻并沒有扔中,然而在他之後又是幾個,幾十個,幾百個石頭扔過來,這位年輕的張縣令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胡笙他們這時候終于騎着馬趕過來,張威看到這一幕之後,哈哈大笑鼓掌道, “有血性,所有護衛隊成員集合,去把那些馬給我抓過來,然後排好隊伍跟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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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來,都是由張威在訓練護衛隊的成員,他們也習慣了聽從張威的命令,很快就把那些無主的馬兒全部牽了過來,數量竟然有一百二匹。

有了胡笙他們的存在,村裏的人也有了主心骨,竟然也沒人提議要去收拾東西,就直接就跟着胡笙他們一起走了,其實也沒什麽好帶的東西了,在胡笙他們上山又回來的這一段時間裏,他們被人拉到這個集市土壩上來之前,他們家已經被那些官兵打砸搶破壞過一遍了。

等到趙家村的人離開了四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又有大批官兵趕到了這裏,他們圍住趙家村一家一家的搜查,卻什麽一個人也沒看見,只能将原本就已經變得破敗不堪的村子一把火燒掉了。

要帶着五百多老弱病殘,長途跋涉的确很困難,幸虧他們在臨行之前,弄到了一百多匹馬,只要有人走不動了,就讓他們坐到馬上去,讓還能走的人牽着馬繼續走。

可是走出了常溪縣的境內,進入到了膠州之後,所有的人都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他們生怕在路上遇到人,然後帶來官兵将他們全部抓走。抓走之後的命運,就是為奴為婢,如果是三年前,他們或許不會有絲毫的反抗,因為覺得這是皇帝老爺的命令就必須要遵從,可是現在他們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多出了一些可以稱之為思想的東西。

他們在內心裏開始不接受在自己沒有犯錯誤的情況下就遭到懲罰,而且覺得自己也可以反抗。

于是他們拿起了武器,還是趙安最開始訓練他們時,給他們用的那種削尖的木棍。

當他們快要走出膠州境內,即将踏入南越國的土地時,那些讓他們始終提心吊膽的官軍,終于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趙家村的人已經沒有誰會感到害怕了,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木棍,打算跟眼前的這一夥官兵拼個你死我活。

可是胡笙卻揮揮手,讓他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就看到前面那群官兵中走出來一個大胡子的男人,笑呵呵的說。 “胡兄弟,我們好久沒見面了。”

胡笙拱拱手說, “見過總兵大人,大人帶着這麽多兵來,是想抓了胡某去領賞嗎。”

膠州總兵王太谷哈哈大笑道, “你可別開玩笑了,我就算把你抓住了又能得到什麽好處,朝廷裏那些老頭子可不會把我放回京城去。”

他轉過頭對自己身後的士兵們吆喝了一聲, “奏樂。”然後就聽到官兵的隊伍裏面響起敲鑼打鼓的歡樂聲音。

他這才對胡笙說, “我是來給你送行的,沒想到吧。”

胡笙終于猜到了什麽, “你已經遇到過馬川他們帶領的隊伍了。”

王太谷點點頭說, “他們都騎着騾子騎着驽馬,比你們快了兩天。”

在這時候得到趙安展示安全的消息,胡笙心裏又高興起來, “那就多謝總兵大人了。”

王總兵笑着拍手說, “不謝不謝,我還得謝你幫我出了一口惡氣呢,要不是手下這群大肚漢要吃飯,我早反了。”

至于王總兵想要造反的原因,是因為他其實是先帝的心腹,而先帝只活到三十一歲,便突然心悸而亡。先帝的嫡母立刻便過繼了歷修業,将他立為皇死,這讓很多人不滿,其中就包括這位王總兵。

而他還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小心喝醉了酒,說出了不滿的話,于是被人從禁衛軍副統領的位置一直發配到了不可能立下戰功的膠州,來當一個小小的總兵。

他不無羨慕的看着胡笙說, “還是兄弟你潇灑,手下人又能賺錢又聽話,讓你不管做什麽都沒有後顧之憂。”

胡笙笑了笑既沒有自傲也沒有謙虛,再次對着王太古拱拱手說, “那我就先走了。”

王太古本來想說一聲保重就離開的,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立刻叫住胡笙道, “你知道,你們為什麽會遭殃嗎。”

“因為朝廷忌憚我的實力,又想得到我家阿安那些賺錢的方子。”胡笙雖然這樣說,但是知道王總兵既然特意提起,肯定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就見他果然得意的搖頭道, “那你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然後露出一個厭惡的笑容說, “是你們家那位的姐姐,有了一屋子的琉璃器皿之後還不滿足,她想讓歷修業給她修一間全部由琉璃打造的宮殿。後來他們一查,哎喲~,原來琉璃方子就在你們家那位手裏,你說歷修業氣不氣。”

別看這位王總兵長的五大三粗,講起小道消息來,那一股子活潑的勁頭,跟村口大媽議論是非時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胡笙還真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自認為情報工作做得很到位了,為什麽沒有探聽到這麽重要的消息呢。

王總兵看到胡笙變了臉色,爽朗的大笑着拍着自己的胸脯說, “我好歹也是當過禁衛軍統領的人,早年間也幫過幾個可憐的小太監,他們現在也還想着我的恩情,時不時幫我傳遞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對于朝廷的上層來說,皇後娘娘想要建一間琉璃屋子的确不算什麽重要消息。而且就這幾年皇帝對皇後的寵愛來說,別說是琉璃屋子了,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月亮,可能皇帝都要想方設法給他造一個月亮出來。

可以說趙傾城是活生生的被寵壞了,她不知道,她自己随口的一句話,就能給趙家村所有的人帶來災難。

胡笙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幾乎快要被氣笑了,可是他還是維持住臉上的表情,對好意告知他這個消息的王總兵道過謝,然後騎着馬靠近他的時候,悄聲的說, “南越國三面環水,那裏的海鹽很便宜。”

這一次王總兵卻非常低調的小聲說道, “兄弟,還是你夠意思。”

趙安來到南越國這邊之後,終于開始了他夢寐以求許多年的制鹽工作,用階梯法進行引水曬鹽。

而那些剛剛被帶出趙家村還忐忑不安的村民們,有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待着,又有了新的工作,心裏也逐漸的安定了下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趙安曬黑了五度,卻也曬出了十多萬噸的食鹽。可是南越國這邊根本就不缺食鹽,想要走私到旭國那邊,也不太容易,最多就是半賣半送一些給曾經幫過他們的膠州總兵。

真正讓趙安盯上了市場,就是他們一直維持着馬幫交易的烏斯藏那邊,他們那個遠離海洋的高原之上,才是真正的缺鹽。

只要馬幫能夠把鹽運過去,就能換到大量的牦牛幹和羊肉幹,甚至能換到馬匹,雖然高原馬的品種遠遠比不上蒙古馬或者西域馬,可是有總比沒有好。

而且高原馬反而還有一個別的品種馬兒沒有的優勢,就是它們的肺活量特別強,特別适合運東西。

然而當趙安他們這邊在南越國發展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京城卻突然起了一場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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