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貓貓的再教育
貓貓的再教育
說它說什麽一只貓怎麽可能說話
喵喵喵喵喵~團子揚起無辜的貓臉,眼神看着單純明亮得很,似乎剛才那鬧得天翻地覆的叛逆貓不是它。
團子乖得很吶!
貓貓揚起下巴,走到池小辭身邊,蹭蹭他的手背,乖巧可愛,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聽着就聽治愈。
池小辭立刻抽開了手背,他聲音依舊冷淡, “開鎖的姿勢娴熟得很啊,什麽時候學會的”
喵喵喵喵喵喵!!!貓不知聽懂還是沒聽懂,它急了,因為池小辭抽開的手背——他不想與它親近了
這個認知讓貓貓崩潰,小貓發出細細綿軟的聲音,聽着就委屈可憐。
池小辭不為所動,他覺得自己就像坐懷不亂的君子,今天一定要問出‘貓美人’的底細!
‘貓美人’使出渾身解數——蹭,撓,抓,喊,池小辭這冷面的君王都未能動心。他撩開衣袍坐下來,貓貓四肢蜷縮着也蹲在桌面,一人一貓對視,就看誰先露出馬腳。
“你是貓嗎”池小辭問。
“喵~~~”團子軟軟地叫一聲,眼神濕潤又委屈。
池小辭微微歪頭,他伸出一只手來擡高了小貓的一只爪子。
貓掌心的肉球頂端呈現愛心的形狀,池小辭很久以前不知道在哪本雜志上看過,說掌心呈現這種形狀的貓咪,性格格外粘人。
他大拇指腹揉了揉小貓粉粉。嫩,嫩掌心,小貓也格外依順任由他蹂。躏。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跟四月的關系那麽好,以前你不是經常背着我追得她滿院子瘋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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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辭自顧自地說着,随後他腦海裏就浮現一個問題:四月可是妖啊,就算是半妖,也不可能被一只普通的家貓追得狼狽不堪……
他的神色凝重起來,若說剛才團子開鎖的姿勢讓他懷疑,現在卻是讓池小辭有些确定了。
若團子真的是妖,那它一只僞裝在自己身邊是做什麽
池小辭低下頭,眼神和貓貓平視。
貓的眼睛是好看的琥珀藍,池小辭只從裏面看出自己的倒影來。
他正要移開眼,貓貓也低頭,這一瞬間側面剪影讓池小辭感覺似曾相識,他立刻開口, “你……”話完沒說還,就被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開門查房,有歹人作亂操縱狐妖,現追查到底,揪出兇手,快開門!”
池小辭下意識地把貓揣在袖口,用指尖壓着它示意不要亂動。貓貓勾着袖口裏的內襯,眼睛眯起閃過一絲得意:看吧,少年還是在乎它的。
進來查房是的三名帶刀的官兵,他們渾身透露着一股兇狠意,把池小辭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卻連個解釋都沒有就昂首離去。
氣焰嚣張态度惡劣。池小辭默默吐槽,等官兵遠去,他這才揣着貓出來打探消息。
三名仙人已經降服狐妖,這次關押狐妖的可不止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鐵籠,而是布了法陣貼滿黃符的鐵籠。
至于那搗亂的貓,三位仙人表示:是暗中有妖物操縱那貓,貓只是普通的貓,被利用完後是死是活都難說,揪出幕後真兇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道百姓聽進去了多少,但至少坊間很少有人在讨論那巴掌大的貓了,大多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狐妖身上。
“普通的貓”池小辭規規矩矩坐在角落一旁,寬大的袖擺遮掩了不該有的動物。
他的右手伸進左手袖口,食指勾了勾,貓貓自動爬過來蹭蹭,毛茸茸的觸感帶來幸福的癢意。
咕嚕咕嚕咕嚕~
“池小弟,原來你在這兒啊!”紅葉看樣子找了他很久,她只有一個人,見池小辭疑惑便解釋道: “陸征跟着官兵一起去查兇手了,恕我直言,池小弟,你的貓……被官兵抓走了”
團子剛才可是将外面鬧得天翻地覆的貓,少年哪兒能藏得住。
袖袍下,池小辭食指停止了摸團子毛茸茸腦袋的動作,他搖搖頭, “還請紅葉姐姐替我保密。”
紅葉低頭喝了一口茶,然後擡頭, “我自然是向着池小弟你的,只是我記得以前我們在山神廟的時候,你說過你的貓只是普通的家貓。”
普通的家貓可不會娴熟地叼着鑰匙開鎖。
池小辭沉默,那時候他真當團子是普通的家貓。而現在,他已經變得游離不定。而接下來紅葉的話又讓池小辭陷入複雜糾結的情緒當中。
“池小弟,我曾經在亂石坡看見過團子。”紅葉欲言又止, “可是當時它被裝在麻袋埋在土坑,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池小辭聽懂了紅葉隐含的意思:這種情況下,尋常家貓只會缺氧而亡,又怎會活蹦亂跳
池小辭不說話,紅葉也拿捏不定池小辭內心,她放下杯子, “池小弟,紅葉姐姐我言盡于此。現在外面官兵在找貓的主人,方才混亂,但也保不齊有人看到它。池小辭,你得把它藏好。”
“紅葉姐姐,”池小辭開口, “若我藏不好,團子就會遭受和鐵籠裏狐妖一樣的待遇”
“可能。”紅葉轉了轉手中的茶杯, “其實這種捉妖事件時有發生,但讓妖怪游街的,還是第一次。”
“是因為以前都沒抓到過真妖”
紅葉愣了一下,輕輕地笑出聲, “那倒也是,皇城腳下說得上名字的仙師就有十多位,但捉到妖怪的也就這一次。”
池小辭又問, “大周的百姓很怕妖怪”
“是,據說是十六年前一狐妖惑世,差點害了一城鎮的百姓。”
池小辭和紅葉聊了很久,他們再次啓程趕往京城是三日後。官兵折騰了老半天都沒抓到那天鬧事的真兇,只得把狐妖看守好,生怕又出什麽意外。
捉妖隊伍進京的前一天,邬景寒出現,他對池小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在皇宮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此時貓貓正被池小辭冷落,少年不允許它上床,不允許它喵喵叫,就連為數不多的親密也被禁止,這可要了貓貓的老命!
池小辭對正聯系着畫符,畫的符咒皆數被使用在了貓貓身上。
“你看,這是我剛剛畫好的天乾符。書上說能降伏一切妖怪,可是降伏不了一只貓。”
邬景寒的視線順着少年的話落到地上的貓身上,它周身散落一地的黃符,腦門上也皺巴巴地貼了兩個低級符咒,貓貓蜷縮着,總覺得它凍得瑟瑟發抖。
“你不該把它放在地上,春日夜晚還是清涼。”邬景寒進來關上門,他避開地上的黃符,來到少年身邊, “你就不問我這些天去做了什麽”
池小辭繼續低頭畫符, “它皮厚,受得住。”
貓貓适時喵喵兩聲,可憐得不得了。邬景寒沉默了,因為本體所受的委屈在他踏入房間開口的那一剎那就一股腦兒地傾倒給他。
貓貓仿佛在說:我受過的,你也要統統承受一遍!
于是邬景寒一邊回應着池小辭,一邊被迫接受這幾天貓貓不能上床的委屈。
它可太委屈了,少年一本正經地對一只貓說: “我不喜歡被欺騙。”
可是這跟它有什麽關系這些天團子被禁止上床睡覺,被禁止在少年懷裏撒嬌,唯一觸碰少年的機會,也就外出的時候,池小辭會把它揣在袖口裏。
“對了,你這些天都去幹了什麽”邬景寒觀察少年的眉眼神态,發現他只是順着話問下去,他對邬景寒的行蹤并不關心,男人內心又失落起來,池小辭的感情很奇怪,他幾乎對貓傾注大半的感情,卻對活生生的人視而不見!
“我去了一趟皇宮,發現皇宮地下室,大概率是三皇子得到扳手的那個密室,裏面有着很濃重的魔氣。”
“哦~”少年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自己剛畫好的符咒,他看向男人, “你要做什麽就去做,沒必要向我彙報你的行蹤。”
“你知道嗎……這讓我感覺……很奇怪。”
池小辭向邬景寒描述着他的感受,随後把手上的黃符朝貓貓腦袋上精準一扔,貓貓喵嗚一聲,黃符蓋住了它大半的腦袋。
“你是在懲罰它嗎”邬景寒如池小辭所願沒有再說自己的行蹤,倒是開始說起了地上被黃符覆蓋的可憐的本體的事情。
“啊何出此言,邬先生……”池小辭到現在為止看都沒看貓貓一眼,本體将委屈的情緒傳達給男人,邬景寒差點被這委屈的情緒攻陷。
他差點掉下淚來!
可想而知這貓這幾天有多委屈了。
“你沒有理它……”
“家貓需要教育。邬先生。”池小辭終于不再畫符了,他還是沒有看貓貓一眼, “我記得我在書上看到的,訓練一只貓的最好時間應在2-3月齡。我以前太寵它,以至于錯過了教育它的最佳時間。”
“你要訓它”邬景寒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往狼狽的本尊身上看去, “因為它大鬧了狐妖游街”
這一刻邬景寒識海裏的委屈爆發到一個最高峰值,他立刻把手背到後面,拼命切斷自己跟本體的神識聯系,幸虧自己還有理智,否則本體的情緒完全占據他的神識,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倒也不是。”池小辭難得嘆氣, “相反我倒是想贊許團子的見義勇為。”
那為什麽這些天要冷落我
猛不丁的邬景寒腦海裏浮現這樣的想法,他垂下眼眸,替地上的蠢貓問了出來, “那是因為什麽”
“邬先生,我還以為你讨厭團子呢!”池小辭擡頭來看他, “畢竟在寄月居的時候,你看團子的眼神嫌棄得不得了。”
“它是我的貓。”少年終于回頭看了一眼埋在符咒堆裏的小貓, “我這個人有個缺點,那就是讨厭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