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市篇

鬼市篇

鬼市動亂不安,原是百鬼的隊形已發揚壯大,現已有千餘鬼。

姜塵清成為其中一名小卒跟随其後,一條寬闊的路被擠的容不下一點,只是路過某地或某攤,便會被砸成廢墟。

就這樣一直循環漸進着,鬼市一片狼藉,連下腳的地都沒了。

沒等到鬼王出面解決,他們反倒鬧入朝政,一座宏偉的宮城,美輪美奂,甚是震撼。

從下擡眼,僅僅是臺階都有數千。他們未動身,臺階上匆匆忙忙來了個老鬼,手忙腳亂,“大家別急!別急!”

有鬼認出他是誰,挑眉道:“你就是在鬼王身邊的?我們來意明确,不見到鬼王是不回撤回的!”

“哎呦喂,哎呦喂,”老鬼連長喘兩大口,愣是沒出一點氣,“你們的事王自然會給個滿意的答複。把他們都差遣回去,這樣堵在宮城外成何體統。”

“等?等多久?一日?十日?半月?告訴鬼王,我們一刻都等不了了!讓他速速出來!”

姜塵清站的既不近也不遠,聽着他們的對話,又擡頭看了臺階之上,鬼王未出。雙對此事有疑,交于他的事也只是在場面維持不住時,站出來替他擺平,街市不能一直亂蕩,平定其心是大事。

他則是順着蛛絲馬跡調查背後的“第二只手”。

雙想的不錯,若是單單現任鬼王不會料理朝政解決不了鬼事并不會引發如此大游行示威,背後定然有一雙無形的手操作。

老鬼還在勸告:“在此可以向各位保證,一日後定會有個答複!還請回吧。”

“見不到鬼王我們是不會回去的!”

這聲一出,接連着第二、道第三道聲便也出了,“對,見不到鬼王我們是不會回去的!”

轟動愈發激烈,正當姜塵清要出身時。須臾,大殿空飛出鬼王,他騰身而起,漂浮在上,但有着一定的距離,看不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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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一見,立即退到一邊,驚呼道:“王來了!!”

鬼王雖離他們有着數丈遠,卻還是能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看着那抹身影,百鬼一時愣了神。

片刻,從那處傳來一道聲:“我便是鬼王笙,有何事禀報?”

“鬼…鬼王…”

姜塵清撇了撇眉,雙說過不管事态再怎麽惡劣,鬼王笙都不能出面,他是武的象征,能用的解決方式定與武力有關。

而在這場百鬼游行中,一旦鬼王笙出手解決,其背後的影響定有所改變。

老鬼向前挪動了兩下,顫顫巍巍道:“王息怒。王息怒。”

前排的領頭鬼一只手按住發抖的另一條手臂,硬着頭皮上前,卻在這股壓迫下顫顫巍巍說不出個一二。

時辰拖的越久反倒越不利,姜塵清只能搶先一步出來,道:“各位稍安勿躁,鬼王有二者。鬼王笙武,不善理朝政,故将朝政拖至許久,各位有事找我便可。”

攝人心魄的場面這才微微有好轉,衆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将目光轉移至姜塵清,“你是…?”

他沒回應,反倒是那老鬼先行奏語:“老奴恭迎鬼王雙回歸。”

他心思不軌,不管姜塵清是真是假,能平了這個事、能擔得了這個責便行。

姜塵清戰向臺階高處,俯瞰衆鬼,道:“我出之已久,跟随你們中是想明曉此事因果。既然已知曉,便再辛苦各位寫一份奏書,此次一定會有個解決方案!”

他們聽言相勸,一方面是有了結果,一方面知曉輕重,也有了要散去的跡象,“謝王隆恩。”

而在他們一哄而散時,躲藏其後的紅藍鬼管事相視一眼也消失不見。

姜塵清再一向頂看去,殿頂已空無一人,笙不知何時走的。

他輕敲了敲頭,嘴裏含着一口氣吐出。須臾,老鬼來到他身,泫然流涕:“您可算回來了,再晚一步,大人他就要燒了這宮。”

姜塵清垂眸苦笑,道:“奏書呢?”

老鬼立即答:“都在大人那裏,您看是去他那裏批奏還是讓老奴拿來?”

姜塵清道:“拿來吧。”

老鬼道:“是。”

在萬千書閣內,老鬼帶着幾位鬼手搬來了堆如山的奏書,放到姜塵清面前時,驚了又驚。

“如…如此多?”

老鬼神色盡是勞累,道:“呈上來的奏書雜七雜八,大多數為瑣事,大人看到這些便惱火,一連堆了數多日,奏書就如此多了。”

姜塵清握着的筆在顫抖,他從上拿下一本,仔細看着。

奏書上的瑣事小的不能再小:王,市民王程書攤生意近日實在不好,懇請王能指點一二。

姜塵清放下這本,又拿下一本:王,鬼市發生了惡劣的盜取事件,吾家已痛失阿黃一只,懇請王重視此事!

姜塵清:“……”

這種等級的奏書也會一一呈上?他突然明白笙為何會動怒了。

姜塵清看向老鬼,拐彎抹角問道:“朝政上秉承的奏書不已國事為重,反倒多呈的是這些雞毛蒜皮?”

老鬼頓了頓,随即道:“這件事起因較長。以往所呈上來的鬼民您都會一一過目,然後挨個做好回答再發放下去,如此一來,便會有無窮無盡的雞毛蒜皮之事。”

姜塵清扶額,心想鬼王雙還真是“好王”!

既然與他有交易,那這些事自然也暫時成了姜塵清的分內。

上百本奏書幾乎是在三更內被姜塵清一一回複。

做完一切後,腰酸背痛,身子都仿佛被抽空般。

奏書很快以發放的形式到衆鬼手中,這場游行示威也逐漸淡跡。

……

雙在調查之中并不順利,百鬼游行的根本原因在種種事實下都指向朝政不管民生。

正當他要而退時,卻在這群游鬼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鬼差。

真是在後驚喜越大。

雙隐藏了別樣的氣味,搖身一變混在游鬼中。身為鬼界掌管部分權威的鬼差若是其後的幕後指使,說出去是個天大的笑話。

跟随其中,雙忽然注意到這群游鬼似行收走肉般,無自主意識,一條隐形的線看不見摸不着,全靠鬼差操控。

游鬼分在後,離着百鬼有着一段距離,他們不僅僅是後盾也是看守者。

靠近一游鬼,它的姿勢與動作過于怪異,另雙立即想到一種肉身困魂,與其這樣說,倒不如直白點說是肉與魂達到了一種突破界限,使其融合在了一起。

那便是“煉魂”。

果真如此?他沉思的時刻內,鬼差拉了一下,游鬼井條有序的朝他走去。

站在中間,雙跟随其中一同走了。

一間作坊,裏頭有個爐子,爐子高有幾丈,四周鬼火不減,一下比一下燃的又烈又高。

上層,鬼差将游鬼引進爐中煉制。爐底是關鬼的地籠,從上至下看,密密麻麻皆是鬼頭。

雙隐藏起來,觀察着鬼差的一舉一動。半晌,又來兩,分別是紅藍鬼管事,他們是鬼差手下的人,幫其忙也不見得怪。

“大人,另一王出現了。”

鬼差掃視他一眼,“他?呵,還真是奇怪,消失那麽久了,一點消息都不曾有,單單靠這一張嘴說自己是鬼王,還真是了?”

紅藍鬼管事相視一眼,“大人的意思是…?”

鬼差眸中迸發寒光:“究竟是不是鬼王,一試便知。如若不是,也算是為朝政做一件好事。”

底下爐火燒的很旺,進去的幾只游鬼很快便不見蹤跡,爐子外發出刺眼紅光,片刻,從頂上又送下幾只鬼毫不猶豫的扔下爐中。

鬼火對于魂而言不僅滾燙更是痛不欲生,哀嚎聲不止,統統想跳出,爐蓋卻又蓋上,遮住了哀嚎聲。

依雙來看,他是要煉制一定數量的魂,可目的是何不得而知。

煉魂方式之多,所求也多,鬼差究竟煉了多少魂,也是不得知。

姜塵清批奏之久早已疲倦,撐着頭在桌上不知合眼了多久,直到一陣窸窸窣窣聲,他才微睜眸。

閣內仍然只有他一人,姜塵清一時想是聽錯了便再次盍眼。

猛然間,一股冷冽的氣流沖他襲來,緊急中,姜塵清後仰身躲過一劫,很快又翻身到一邊。

氣流砍到身後的木框上,頓時倒塌,可見這一下威力不可小觑。

四處巡視,唯獨還是未見到實影。

他大腦清醒許多,這一刺也就證實了雙的猜測,百鬼游行後果真有一雙手。

而他,也成了“那雙手”的目标。

顧不得太多,長鞭已召出,既然對方不願抛頭露面,那他就打的他出。

任何方位姜塵清一律不放,揮舞着長鞭,對方躲不及便會碰上,施加了浮法的長鞭定然有着不小威力。

就在這十多下內,紅管事現身,身上已不堪。

姜塵清厲聲道:“說,誰派你來的!”

紅管事半蜷縮着身,道:“聽聞王回歸,哪敢不注重儀式。”

姜塵清不由自主冷笑一聲,儀式?這儀式還真特別。

長鞭消散,他俯身撿起一奏書,淡淡道:“想必你來是想承認一些事,說便是。”

紅管事擡頭看了眼姜塵清,忽然一笑:“我實在覺得王熟不已,哦,應該不能稱之為王,菩提村的仙人?”

姜塵清不驚也不見怪,反倒道:“那倒不見得,我若真是仙人,便不會手下留情,一鞭讓你魂飛魄散。”

“念及你是鬼界管事,沒功勞也自有苦勞,留你條魂。”

王的威嚴挑到底便是挑戰新的權威,鬼管事有十個膽也不敢,只得見好就收,“謝王手下留情。”

姜塵清沒急于,道:“膽敢行刺一界之主,量你的膽子也不夠。你家主子派你來的?”

紅管事低頭“嘿嘿”一笑。

這笑聲詭異陰森,他低垂着頭卻死盯着姜塵清。剎那間,閣內又闖入了另一,鐵鏈迅速作響,毫無預兆的朝姜塵清劈去。

簡直打他個措不及防!

姜塵清用奏書發力,快速閃身一邊,被擋的奏書瞬間化為灰燼。

“好,真是打成一隊。”

藍管事移到紅管事身邊,甩着鐵鏈成飛輪,寒聲道:“真是冒昧王了。不管王是真是假,只要滅了我們才能出這條路。”

弑王?鬼界當真是亂成了一鍋粥,手下的鬼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眼下被堵也沒好的出路,這一戰不打還真是沒轍。

姜塵清替換清铮劍,劍光閃爍,還未來一個回合之際,閣內的門驀然被擊飛,碎了一地。

先出目的是笙,再出面的是老鬼,“大人!您息怒!王還在批奏。”

看清眼前境況後才徹底住嘴。

老鬼道:“紅、藍管事,你們為何在此?”

兩管事相視一眼,即刻對笙跪下:“大人。”

到底是他不夠有威嚴,鬼管事都瞧人行事。

笙面露不悅,瞥了姜塵清一眼,又藐視跪下的鬼管事,似乎在等他出聲。

姜塵清本想不将事态說的那麽嚴重,但還未等他開口,笙一擡手便滅了兩管事,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老鬼頓時被吓得軟了腿,“大人…”

笙開口了:“兄長操事之勞累,鬼管事大膽闖入,該滅。”

道完,他沒再看姜塵清一眼,轉身離去。

老鬼見狀,滾爬起來跟在其後。

他與笙是兄弟關系,雙為兄長,姜塵清不信他不知。雙笙二人性子倒是天差地別。

一個為民政操勞,一個是鬼界的根基。懂得硬要把事情撥給不懂得,不懂得怕是只想清淨,顧不得那個人究竟有沒有回來。

書閣內一片狼藉,姜塵清可沒心情在此收拾整理,夜裏加急處理奏書,這下又被突然刺殺,頭痛不已。

他出了書閣,回到寝宮作息。

側身躺在床榻上,半撐着身,小憩了一會兒。

一刻鐘後,屋門被敲響,“王。”

是老鬼的聲音,姜塵清神志被拉回,但沒睜眼,“進來。”

門被打開,老鬼進來後又關上,在旁站了一會兒,感受到視線熾熱,姜塵清才微微睜開眼。

老鬼的身邊站着一位清秀女子,他道:“王批奏之久,勞累過度。老奴找來姑娘為王緩解。”

說白含義,就是來伺候他的。

姜塵清不猶豫拒絕:“不用了。”

老鬼察言觀色,一句不用倒也不敢再說,與那姑娘相視一眼後,又道:“那便讓姑娘給您排倦。”

姜塵清一時走了神,沒聽清他在說什麽。老鬼聞他不語,便認為同意了,示意姑娘上前,自己退入外。

姑娘上前,為姜塵清排倦,手法甚是舒坦。

但這感覺甚是熟悉,不僅是力道還是速度都像極了客棧那次的體驗。

舒适的手法卻讓他眉頭一皺,再次睜眼瞅了眼那姑娘。姑娘微微一笑,在他的目光下,逐漸變成另外一個人。

随後,“姑娘”道:“師尊,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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