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序憶篇

序憶篇

偌大的寝宮只有姜塵清一人,每天踱步來踱步去,範圍也只有那麽丁點大,沈長錦晾着他已經數多日了。

數日內姜塵清只和一送飯的仆人說過幾次話。

“姜仙師,飯給您放門口了。”

姜塵清卻猝不及防的将門打開了,仆人每天只是把飯送到門口便走了,這還是頭次見到他的容顏,直愣愣的看了好幾眼,從未看過那麽好看的人。

“您有什麽吩咐。”

姜塵清掃視他幾眼,道:“這是哪?”

仆人道:“寒梅院。”

“寒梅院……”姜塵清重複一遍後,又問道,“沈長錦在哪?”

仆人看着他:“仙師說的是宿翎大人吧?”

他最原先的名字本就不是“沈長錦”,只是仙師在收留弟子時要賜予新的名字洗淨以往。

仆人接着道:“宿翎大人這些日入關了,差不多明後兩天會出關。”

姜塵清無比清楚他入關是為什麽,收複元神,養精蓄銳,後再一統大業。

他隐隐約約感受到一場大戰快要來臨。

姜塵清垂下眸,心中似有塊疙瘩般,難以消去,那個沈長錦不知今後是否再能見。

“把飯撤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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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來的飯以往都會像今天一樣晾放在門外,只不過今天是人出來了,卻依舊隔絕飯菜。

仆人急忙道:“仙師您多少吃一點吧,宿翎大人知道了小人難逃一劫!”

姜塵清這時已經轉過了身,道:“我會和他說是我不吃。”

仆人看着關上的門,又看了眼飯菜,哀聲嘆了口氣。

亥時,姜塵清已在床上盍上了雙眸,門被輕聲推開,漆黑的夜中只有月色照明,一道颀長的影子倒映在地面。

他腳步輕盈,緩緩走到床邊,盯着床榻上熟睡的人看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掀開簾帳。

就在這時,姜塵清突然睜開雙眼,從枕下掏出匕首刺向他,在快要刺中之前宿翎握住了他的手腕,刀尖停在眉心之處。

“師尊這是想殺了我?”

姜塵清淡淡道:“不好意思,條件反射。”

宿翎嗤笑;“可我怎麽覺得師尊早就有所預謀。”

“随你怎麽想,”姜塵清抽回手,擡起腳腕,鐵鏈發出清脆響聲,“什麽時候解開?”

宿翎看着他:“什麽時候不逃什麽時候解開。”

姜塵清一聽沒戲,轉過身又躺了下去。

“聽說師尊在絕食。”

聽聞,姜塵清想起那個仆人,側過頭,“你對他做什麽了?”

宿翎臉上帶笑,但眼底卻沒一絲笑意:“殺了,丢出去喂狗了。”

姜塵清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看着他默不作聲。

“一個仆人,師尊心疼什麽?”

須臾,姜塵清啓唇:“你與他,相差甚遠。”

此話一出立即引得宿翎憤怒起來。他與沈長錦雖是同心一人,但早在仙魔大戰時分割了意志,為不讓沈長錦忘懷自己的使命魔君留了一手,将心魔植入他體內,可終沒想到會被仙界的人帶走。入仙後的沈長錦走的是善道,注定會與心魔有分歧。

無下淵時,他本以為能完完全全消滅沈長錦最後的意志,摧毀他的仙法就如同摧毀他的善意,可沈長錦心中不知何時有了一抹執念,這執念太過于深沉,成了一道烙印。

甚至,他自化成元神,分為另一個自己,唯一的壞處便是沈長錦失去了實身。

他曾與宿翎約法三章,時限一到便自主回歸,始料不及的是他對姜塵清的情越來越深。

宿翎冷笑一聲,眼神可怕:“怎麽?他給師尊帶來了難以忘懷的東西?”

将元神被收複後,便也知道他們之間做過什麽事情。

“是啊,”姜塵清道,“從前你是心魔比不上,現在他是元神你更比不上。”

宿翎眯了下眼眸,按壓住他的兩只手在兩側,須臾陰笑起來:“那可真是不如師尊意,畢竟沈長錦已經死了。”

“不過也無關系,肉身都是一樣的,師尊應不會太膈應。”

姜塵清單薄的衣很輕松被扒開,修長白皙的脖連着肩處顯露,白皙的皮膚甚至還有未消散下去的紅痕。

“滾開!別碰我!”

他越是這樣反抗激烈宿翎就越是不留輕手,明明這個人已經是被自己所掌控的,可為什麽還會有種想把他心也栓起來的想法。

宿翎臉色陰沉,一把扯掉姜塵清發上的繩轉為捆綁住他的雙手并壓在頭頂。

直到雙手不能再動彈,姜塵清才喘着氣用憤恨的眸子看着他。

宿翎拿起枷鎖把他的腿擡起撈入腰邊,青衣滑下腿,将一條筆直光滑的腿顯露出來。

宿翎看着姜塵清發紅的眸子,沉住了聲音:“他能給你的,我自然也能給你。”

姜塵清不說話,只是別過頭不再看他。

一場猛烈的風雲之事結束,姜塵清汗水浸濕了額上的發,臉上紅暈蔓延一片,雙眼模糊,有短暫的渙散後才聚焦。

捆住雙手的發繩已被解開,雙腕被勒出紅痕。

姜塵清蜷縮在一起背對着他,可直至很久宿翎也沒離開,手一揮熄了燈,躺在姜塵清的身邊從後抱住他。

被折騰了許久的姜塵清再沒力氣将他推開,只當身後的人還是那個熟悉的人,在沉睡之際真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第二日醒來時枕邊人已經不在,姜塵清渾身酸痛,坐起身後揉了半天腰。

門外傳來敲門聲:“仙師,飯給您放門口了。”

聲音還是那個仆人,看來還沒喪心病狂到他不吃東西就把人殺了。

沉寂一會兒後,門外又響起,這次的聲音比較卑微:“仙師,您能不能賞個臉吃上幾口,不然小的交代不了。”

姜塵清赤腳踩在地,往前走了幾步,直到門旁才發覺道鐵鏈長了些,前些日他只能走到這兒。

打開門,仆人已經不見,只留下帶來的東西。姜塵清打開蓋,裏面兩葷一素,還有盤桂花糕點,香甜味十足。

葷菜裏的辣子肉眼可見,色澤紅豔,對他的口味。

可姜塵清依舊沒動,反倒是拿了塊桂花糕咬了一口,随即又放了回去。

這下他動了一口,也能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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