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和布雷迪聊着天,文一一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睡夢中她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被安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這一次,她沒有再驚醒,而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伴随着清晨的鳥鳴聲,文一一睜開了眼,發現已經天光大白。

她在床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感覺這些天風餐露宿的疲憊一掃而空,從床上爬起來,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拉開房間的門,文一一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她快步走下樓,發現四個大男孩全部擠在了廚房裏,把不大的廚房擠的滿滿當當的。

一種熟悉的非常不妙的預感充斥了文一一的內心,她不由問道:“怎麽了?”

幾個少年悚然轉頭,看到文一一的時候排排站好,人高馬大的把竈臺擋的嚴嚴實實的,顧左右而言他。

“你醒了啊,我聽布雷迪說昨晚你害怕的不敢睡?”

“咳,我只是随口提一下,現在還早,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會?”

“你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啊。”

文一一沒理會這些少年的插科打诨,她兇暴的沖了過去,從法爾和布雷迪之間穿過。

她看到了一片狼藉的竈臺。

鍋底被炸穿,面粉灑了一地,竈臺也七零八落,被火燒的黑不拉擦。

看着這慘痛的一幕,文一一不由發出了靈魂質疑:“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的确是有廚房殺手這種傳說,但大多數都是做出來的飯不好吃而已……能把廚房成這樣,這是怎麽做到的啊!

“看你睡得很香,所以我們自己試着做了飯。”斯梅德利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成這樣子了。”

好一個不知道怎麽回事。

文一一無語極了:“這是不是就是你們要我跟着的理由,沒有我,你們該怎麽辦啊!”

“其實還有幹糧可以吃。”飛岚小聲說。

“太沒有營養了!”文一一雙手叉腰,“生長期一定要好好吃飯!”

少年們垂頭喪氣的站在文一一面前挨訓。

“好了好了,我看看還能怎麽吃吧。”文一一無語的把四個少年轟出了已經沒法繼續用的廚房,看着漏了個大洞的大鐵鍋考慮吃些什麽。

……大清早的,吃菜夾餅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想到這裏,文一一把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斯梅德利叫進來,洗菜切菜加調料,雖然不知道調料的配比到底該是什麽樣,但是吃過那麽多次菜夾餅,只要憑着感覺放就沒問題的!

===第20節===

至于主食,文一一選擇把僅剩的面貼着鐵鍋完好的地方攤成薄餅應付了事。

不知不覺之間,曾經四體不勤的社畜也已經擁有了足夠應付三餐的實力。

一頓簡單的早餐就這麽完成了,文一一吃着覺得味道一般,但弄壞了廚房的少年們還是花式吹了文一一的廚藝。

吃完早飯,就該辦正事了。

剛才還唯唯諾諾的少年整頓行裝,将皮靴的系帶打成漂亮的結,用柔軟的布擦拭自己的佩劍,調整劍鞘的位置。

在他們收拾的時候,文一一把昨天買的香腸熏肉分別塞進了斯梅德利和飛岚的行李袋,把面粉和米塞進了法爾和布雷迪的行李袋,最後把調料放進了自己的行李袋裏。

準備工作完畢,幾人又一次偷偷摸摸的從窗戶翻了出來,飛岚還認真的把窗戶恢複原狀。

這操作把文一一都看無語了:“沒必要了吧,只要去廚房看一眼就知道有人偷偷進來過了,而且我連床單被罩都換了!”

飛岚腼腆的笑了一下:“起碼從外面看不出來。”

“而且,”布雷迪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只要今天結束之後,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文一一:“……”

這什麽惡霸發言啊!

關好了窗戶,偷偷摸摸從這個街道離開,幾名少年又恢複了神采飛揚的模樣,興高采烈地走出了犬牙鎮。

周圍一沒人,他們頓時就像被關了十天的狗子一樣,撒歡的起來了。

“只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們就還能賺八十銀幣!”

“有了八十銀幣,我就要去住那個一金幣一晚的旅店,一金幣一晚,一定很爽吧!”

“我要吃這裏最貴的東西!”

“可是怎麽花錢不是要看一一小姐嗎?”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面對幾名少年眼巴巴的模樣,文一一內心沒有絲毫波動,冷笑一聲拒絕:“別夢了,清醒點。”

法爾氣咻咻,一副要打架的模樣:“哇你這個女人真是得寸進尺,明明你只是我的仆人而已!”

文一一寸步不讓:“可是你連一毛錢工資都給不起。”

“都說了回王都會給你的啦!總是喋喋不休提這件事,你真的好煩!”

“不是說了實踐考核期間不能用個人資源嗎?你這也屬于違規操作了吧。”文一一以大人的犀利冷酷指出其中的漏洞,“預支工資也屬于個人資産。”

法爾睜大了金色的眼睛,一副沒想到的樣子:“!!!”

“所以,我不是你的仆人。”文一一雙手叉腰宣布,“我們只是一路同行的旅伴罷了。”

“這完全是強詞奪理……”法爾還在垂死掙紮,“我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你難道不該以身相許,給我們做牛做馬嗎?”

“不可以。”文一一盯法爾,“還有,以後不許叫我大嬸,這樣很沒禮貌。”

“那要叫你什麽嘛,難道是某某夫人或者某某女士嗎?”法爾抓着頭發嘟囔,“這樣好怪,反正都只是形式,你知道我在叫你就好了。”

“你們可以叫我一一姐、一一小姐或者一一,總之大嬸和阿姨都不可以,我還很年輕好嗎!”

法爾垂着頭,似乎在反省一樣。

文一一十分欣慰,感覺自己做通了法爾的思想工作,以後再也不用聽那個讓自己心肌梗塞的大嬸稱呼了……

“略略略,就叫大嬸!”法爾做了個鬼臉,直接扭頭就跑。

文一一拳頭硬了:“……”

氣死了,這個臭小鬼!

她提着自己的行李袋追在法爾身後,想把法爾揪住暴打一頓,可是法爾蹦來跳去,在文一一前面一米的地方來回招搖。

“加油,就差一點了哦,大嬸你努力一下說不定就碰到我了。”

“哎呀太可惜了,這次比上次還要差。”

一會功夫,文一一就累的氣喘籲籲,撐着膝蓋路都走不動了。

法爾站在文一一面前不遠處嘲笑:“這就跑不動了?大嬸果然是大嬸。”

文一一含恨看着法爾。

遲早有一天,她要把這個小王八蛋打死!

“可以了可以了。”

“一一小姐,你還走得動嗎?我們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布雷迪和斯梅德利一邊拉一個,又是勸架又是安慰,總算是把兩人又分開了。

文一一被斯梅德利扶着喘了好一會,擡起頭就看到大片灘塗,廢棄的船零散分布,就如同沉默的守望者,滾滾大河在不遠處一分為二,向兩測流去。

看着這悲涼壯闊的美景,文一一想着這泥巴裏能不能掏泥鳅……

她也不想這樣的,以前她明明也可以欣賞風景,但是現在她只想吃泥鳅炖豆腐紅燒泥鳅油炸泥鳅酸菜泥鳅……吸溜。

“紐蘭河在這裏分流,一條繼續向南進入迷霧海,另一條滋養了南部平原。”布雷迪在文一一身邊展開地圖,“我們現在就在這裏。”

地圖上,犬牙鎮的位置正好在兩個支流的夾角裏,形成了一個狹長的城市形狀。

“原來這就是犬牙鎮叫犬牙的原因啊。”文一一感嘆,“還挺簡樸的。”

“是這樣,在犬牙鎮成為貿易節點之前,這裏一直靠捕魚維持生活,這裏曾經是漁民們晾曬漁網和交易的地方。”布雷迪不緊不慢的講解,“只是随着時間慢慢棄置了。”

“這些船也不用了嗎?”文一一有點可惜。

“正常情況下是不用了。”布雷迪微笑的看着文一一,“但特殊情況下,總會有人需要這裏的。”

“特殊情況下,你是說?”文一一恍然大悟,“難道我們的目标就在這裏嗎?”

“沒錯。”

文一一不由自主的掃視周圍,發現周圍廢棄的船只怎麽說都有幾十個,而且分布散亂,有些更是倒扣在河水裏。

“……這找起來會很麻煩吧。”文一一痛苦地看着前方泥濘的地面,還沒踩進去就幻覺襪子濕漉漉的痛苦感覺了。

“麻煩嗎?”布雷迪拔出腰間的佩劍,金色的雷光籠罩其上,“不,這種環境下,答案是非常簡單。”

“失禮了,一一小姐。”斯梅德利溫和的說,單手把文一一抱了起來。

遍布電光的劍被插入濕潤的泥土之中,電光如同蛛網一般向外蔓延,一息之間就橫掃了整片濕潤的灘塗。

文一一心驚肉跳的看着在地上閃爍的電花,她不知道這個電的威力強不強,但是碰到一定會很不舒服……

“找到了。”布雷迪拔起劍,看向了法爾,“要怎麽處理?”

少年臉上還帶着笑意,卻再也沒有平日裏的溫和親切。此時的他滿是鋒芒畢露的銳氣,就連嘴角的那一絲笑似乎都帶着挑釁的戰意。

法爾一點也不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笑嘻嘻的回答:“不要打死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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