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做道侶做兄弟!

不做道侶做兄弟!

身為一名堅定的直男,宋淮之雖然不恐同,但是他絕對不會接受和一個男人雙修。

“大道萬千,萬一還有別的補全我天陰之體的法子呢?”宋淮之據理力争,“說不定我就能找到。”

“随便你吧。”宋今歌趴在傅煥肩頭,打了個哈氣懶散道:“大不了五百年輪回一次。反正有爹在,爹會帶你回家。”

“不過。”宋今歌話鋒一轉,要求道:“雖然你不喜歡小白,不願意和他做道侶,但是你們還可以做兄弟。剛好小白最近要入世,不能再待在萬劍宗潛修,你将他帶回合歡宗去。日久生情,說不定你們就成了。”

“不會的。”宋淮之哥倆好地拍了拍江岫白的肩膀,咬牙道:“我一定會和江兄成為好兄弟。”

宋今歌不可否置地聳肩。他換了個姿勢,将自己窩在傅煥懷裏,随意道:“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和你傅叔商量。”

看着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宋淮之對他口中說的事深表懷疑。

兩個長輩走了,宋淮之也放松了些。他坐在小院裏的石椅上,趴在石桌上長嘆了一口氣。

總算糊弄過去了,他還真怕他爹直接逼婚,強制自己跟江岫白結為道侶。

“既然沒什麽事,那師兄先回去了。”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宮竹突然出聲,手中折扇放大,化作飛行法器。他沖着宋淮之笑了笑,溫聲道:“我還得回去,安排些事情。”

“等等!”宋淮之立刻站起身來,“師兄帶我一起回去。”

“抱歉。”宮竹腳下半圓折扇升起,語氣可惜卻是一副看好戲是神色,“師兄也想帶你,但是你也看到了,師兄這折扇不大,只能站一個人。江道友是用劍的,還是讓他帶你回去吧。”

說完,也不管宋淮之如何挽留,十分潇灑地離去。留下地面上的二人陷入沉默。

就在宋淮之尴尬地幾乎要扣出一座魔仙堡時,一聲清脆的長鳴聲響起。

被江岫白背在身後的長劍出鞘,懸停在離地面三十厘米的地方。劍身銀白,嗡鳴聲清脆空靈。

“上來。”

江岫白伸出手,見他沒動作,又補充道:“斬情站的下兩個人。”

名叫斬情的長劍配合的長鳴一聲,似乎在認同主人的話。

大老爺們怕什麽,都是兄弟!

宋淮之心一橫,借着江岫白的手上了劍。他還特地站在了人家的後面。

“走吧。”宋淮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知道合歡宗怎麽走嗎?”

完了,他不知道回家的路啊!

“知道。”江岫白見他上來,心念一動,劍如流星般沖了出去。

銀白流光劃破天際,在三息後又飛快下落,接住了大喊大叫的宋淮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淮之只覺得自己剛站穩,然後就被一股大力甩了下去,體驗了一把跳樓的感覺。被江岫白接住時,他還在控制不住的尖叫。

手腳飛快動作,八爪魚一樣扒在江岫白身上,宋淮之閉着眼慘叫,抖得像個小鹌鹑。

與此同時,萬劍鋒頂的屋子裏,宋今歌猛地推開身上的傅煥,直起身邊收攏衣服邊急道:“之之怎麽了?別是被小白打了吧。”

傅煥被推開,下意識摟住宋今歌的腰,阻止道:“岫白有分寸,不會這樣。”

宋今歌一想也對,一揮手,面前浮現一面清晰的水鏡,水鏡中赫然是宋淮之二人的景象。看着自己死死抱着人家的兒子,宋今歌嗤笑一聲,“還說不喜歡人家小白,瞧瞧,抱的多緊。”

“嗯。”傅煥落在宋今歌腰上的手微動,低聲道:“沒事了。”

宋今歌扭了下腰,擡眼斜了他一眼。揮去水鏡,伸手勾住傅煥的脖子,笑道:“你這幅樣子要是被外頭的人知道,只怕我合歡宗的名聲又要差上許多。”

傅煥眸光閃動,古銅色的膚色也擋不住臉上的紅暈。

“對不起,都怪我。”

“呆子。”宋今歌勾着他的脖子壓向自己,媚态橫生,“都幾千年了,還是這幅呆樣。”

......

斬情懸停在空中,劍身上不時閃爍光點,顯然是被宋淮之的尖叫吵的有些煩躁。

江岫白低頭,腳步微動,警告了自己的本命劍。等到斬情斂去光芒後,他輕輕拍了拍宋淮之的背,提醒道:“我接住你了。”

所以不用叫的如此凄慘。

宋淮之像只被突然掐住喉嚨的鴨子,“嘎”的一聲停止了慘叫。

一雙杏眼眨了眨,宋淮之有些發蒙。

“你怎麽離我這麽近?”

見他停止尖叫,江岫白松開手,淡淡道:“因為你纏在我身上。”

宋淮之渾身僵硬,眼珠子機械地向下一看,只覺得纏這個字用的非常形象。人家江岫白站的筆直,像根杆子一樣豎着,宋淮之則像是條盤踞的蛇,貼的死緊。

吓得松開手,就要朝後退遠離他,結果忘了是站在劍上。斬情是把窄劍,他這一退,直接一腳踩空,再次慘叫着向下倒去。

好在這一次,江岫白拉住了他。

“站好。”

短短幾分鐘受到三次驚吓的宋淮之非常想再次扒住站的穩穩當當的江岫白,但是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只能勉強抓着他袖子,慘白着臉道:“你這劍,為什麽速度這麽快。”

江岫白似乎有些困惑,“禦劍飛行,就是這樣。你一個築基期,為什麽不會用靈氣護體。”

還靈氣護體呢,他現在連靈氣怎麽用都不知道。宋淮之半閉着眼,都不敢低頭朝下看,只覺得雙腿不住的發軟,死死拽着人家的袖子才感覺好些。

這種事情不太好解釋,宋淮之索性就沒說話,準備就這麽糊弄過去。一般人看見對方不回答,自然也就明白是對方不想說。但是江岫白不是,他很有耐心的停着,目光專注地盯着宋淮之,等着他解釋。

再次被那淡漠的目光盯着,宋淮之心中也顧不得恐高了,無奈地敷衍道:“我失憶了,之前學的東西全都忘了。”

“好。”江岫白點頭,并不再多問。

江岫白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他會執着地盯着對方,直到得到答案為止。但是得到答案後,他卻并不會在意是否被敷衍,仿佛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我拉着你,別抵抗。”說罷,他反手握住宋淮之的手。

抵抗什麽?宋淮之還沒來得及問,就感覺一陣氣從兩人交握的手上傳來,很快就覆蓋住宋淮之全身。當氣覆蓋全的一瞬間,空中流動的風便半點感受不到。

“好神奇!”宋淮之瞪大眼,下意識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并沒有任何奇怪的觸感,“這樣我就不會從劍上掉下去了嗎?”

“嗯。”江岫白先是淡淡應聲,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他開口解釋道:“只是普通的靈氣護體罷了。我會讓斬情慢一些。”

下面的行程中,斬情的速度只有一開始的十分之一,這讓它非常憋屈,剛想抱怨地搖晃兩下,就被自己主人輕踩了一腳。劍身一頓,被警告後斬情才老實且委屈的慢慢飛行。

速度慢下來,手又被拉着可以站穩,宋淮之心中的恐懼也少了些,他甚至大膽地低頭看了一眼。

群山白雲具在腳下。

試問哪一個華夏人沒有幻想過禦劍飛行的滋味?

正巧劫雲散去,天光放晴。流風吹亂了身邊的白雲,卻吹不亂宋淮之的長發和衣擺。人對飛行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裏的,宋淮之漸漸松開了抓着江岫白的手,雙臂張開,兩眼放光看着天空和大地。

此刻,他的心中對于修仙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禦劍飛行是築基期就能使用的術法,那後面呢?金丹元嬰,甚至是最後的渡劫飛升又得是何種風采。

只怕移山劈海也都是小伎倆。

難道我穿越過來,就是為了止步于元嬰嗎?

宋淮之下意識反問自己。

不,他不想。

五百年的壽數不夠他欣賞大千世界的風景,他想要更多更多年。

“江岫白。你說,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消除天陰之體的影響了嗎?”

江岫白方才一直平靜地看着宋淮之動作,并沒有出聲打擾,等到他喊自己時,才淡淡道:“修仙之人,本就逆天而行。三千大道,與天争命。往前萬萬年沒有,不代表後面也沒有。”

“你說的對!”

宋淮之完全忘了恐高,他轉身擡手,用力拍着江岫白的肩膀笑道:“好兄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兄弟。咱們兄弟二人一定能在這片天地留下姓名!”

說罷,他也盯着江岫白看,等着他的回應。

當然,這并不全是宋淮之興致上頭的沖動之語。親兄弟嘛,那肯定就不能再結為道侶了。只要江岫白答應,兩個人意見統一,宋今歌總不能逼着他們成婚不是。

按照他穿越前看的那些點家劇本,如果他這個穿越者是主角,那江岫白未來一定是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呀!他就不信這個什麽天陰之體沒有別的辦法逆天改命。

江岫白肩膀上的手很小,他略略一掃,便知比他自己的要小一圈。

這樣的手,不适合握劍。

他擡眸,看着面前面容精致的人,在那雙漂亮的杏眼中,期待幾乎要溢出來,

萬劍宗弟子日日練劍,大多英氣銳利。這樣漂亮柔和的人,他從未在萬劍宗見過。

江岫白有些走神,這是他活了近百年難得的分神。

無情大道,入世方能無情。

師尊要他入世,卻又說入世很難。

“岫白。合歡宗之人混跡于紅塵,是最好的入世對象。”傅煥神情嚴肅,看着面前冷淡的弟子沉聲道:“合歡宗少宗主宋淮之,便是助你入世之人。至于你在紅塵中糾葛的情感是何種,這要看你自己。道侶、摯友、死敵...一切自有定數。”

“江岫白?江岫白!想什麽呢?”宋淮之握着他肩膀的手大力搖晃,語氣有些緊張,“反正我肯定是不可能和你結為道侶的,但是我願意和你做好兄弟。”

圓圓的杏眼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江岫白覺得他很像那只在自己練劍時賴在樹上圍觀的靈鳥。

明明很害怕自己的劍氣,卻偏偏又貪戀那樹上的靈果。最後只能一邊警惕的盯着自己,一邊飛快吃果子。

喉結滾動的同時,他輕輕點頭。

“好。”

江岫白覺得,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入世的情感。

摯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