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攻略進度35%|含200雷加更

攻略進度35%|含200雷加更

他的動靜太大, 惹得神無夢和萩原研二都朝他看過去,面露困惑, 不确定發生了什麽。

如果不是對幼馴染太過了解,萩原研二恐怕要以為是松田陣平故意破壞他這邊的氣氛,但到底認識了二十幾年,他知道對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更沒辦法追究,關心道:“小陣平, 你還好嗎?”

咳得氣管都在發痛,黑色鬈發的男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

神無夢一眼看出來他是喝飲料的時候被嗆到, 有心嘲笑他兩句, 但她自己才辛辛苦苦回到池邊,身上沒多少力氣, 只好把話吞回了肚子裏。

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難得見到松田陣平紅着臉的樣子,在他的冷白皮上竟然蠻好看的, 跟平時臭着臉耍帥的樣子截然不同。

不愧是出場五分鐘就讓無數觀衆一眼萬年的白月光選手。

神無夢在心裏感慨。

泡溫泉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尤其剛才的遭遇對她的身體素質來說還是太刺激了點,神無夢覺得肚子更餓, 以眼神阻止了萩原研二喂她吃東西的意圖, 自己扶着石壁移到了晚餐邊。

她對壽司這種食物并沒有太大的偏好,更喜歡熱食,但好在這家店的廚師手藝不錯, 這麽簡單的食物配上周圍的優美環境別有一番風味, 泡在熱乎乎的溫泉裏又讓她感覺很舒服,也吃了不少。

冬季的天總是黑得更早, 池邊的燈光被打開,散發出柔和的光線,擡眼是更加明亮的閃爍繁星。

露天溫泉的優點就體現在這裏,視野開闊,氣氛寧和,只是待在這樣的環境裏都會讓人感到心情平靜愉悅,短暫地逃離了忙碌和焦慮。

吃飽之後,神無夢徹底忘掉先前的意外,從松田陣平拿回來的那一堆游戲裏挑挑揀揀,決定打撲克。

——主要是飛行棋的棋盤太大了,不太方便泡在溫泉裏面玩。

既然是來放松的,神無夢不想玩什麽太費腦子的游戲,最後一錘定音了抽鬼牌。

倒不是她強制要求玩這個,是因為另外兩個人都表示無所謂,完全順從她的心願,所以就由她一言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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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認識的時候開始,只要三個人在一起玩,所有需要耐心的工作基本都是由萩原研二一手包辦,發牌的任務也就理所當然地交給了他,她和松田陣平都十分自如地享受着被照顧的感覺。

好像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那對幼馴染也是這樣的搭配。

難道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就一定會遇到一個溫柔又富有包容心的幼馴染?松田陣平和降谷零這兩個家夥還真是走運啊!

但是——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的脾氣再好也沒用,反而騙得她一廂情願。

神無夢覺得如果她當初攻略松田陣平之類的任務對象,肯定不會誤會對方對她的愛意足夠,因為這種人更像是十分喜歡只表現八分,不像hagi他們連一雙眼睛都是深情的。

她看着正在發牌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在心裏嘆息。

溫泉池是弧形的,階梯邊的位置很适合玩游戲,神無夢挑了個合适的轉角靠着,只露出脖子以上和兩只手在水面上。

另外兩個人當然得遷就着她,所以一左一右地靠在了她的兩側。

浮桌飄在三個人前面,果盤放在上面,特制的防水撲克擺開,塑封的邊緣在燈光下反射出銀白的色澤。

或許是太開心的緣故,神無夢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牌剛剛被發到手裏,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張鬼牌。

抽鬼牌的規則是将一張鬼牌提前取出,再将剩下的55張牌依次分發給所有玩家。玩家将手中撲克的對子丢棄,最後再輪流抽取下家的手牌……

反複過後,最後将有一名玩家拿到單獨的那張鬼牌,并且無法組成對子丢棄,成為輸家。

牌已經發完了,抽牌的順序也已經定下來了,游戲進度到了随時可以開始的程度,神無夢才意識到他們還沒有制定贏家的獎勵和輸家的懲罰。

“輸了要做什麽嗎?”

她趕緊提出疑問。

萩原研二立刻從她的問題中聽出了那張鬼牌的歸屬,好笑地看了眼自爆的少女,倒沒有直接點破,而是遞給她一顆葡萄,回答道:“夢醬有什麽想法嗎?真心話大冒險?”

對他們的信息從幼年到犧牲都一清二楚,神無夢覺得這兩個人沒什麽秘密是她好奇的,她也提不出什麽有意思的大冒險,想要說換一個。

但萩原研二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望着她,先一步開口道:“夢醬對我和小陣平這幾年的生活一點都不好奇嗎?”

很清楚這是個圈套,可是好像除了往裏鑽就沒有別的選擇,不然就是她對他們一點都不關心。

葡萄的汁水在口中爆開,裏面沒有籽,神無夢妥協道:“好吧,所以是兩個贏家嗎?”

萩原研二把果盤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點點頭:“是哦。”

既然是大家的共識,神無夢在心裏說服自己提高自信。

雖然現在鬼牌在她的手裏,但衆所周知,在游戲結束時,鬼牌的擁有者是一定會發生變化的,所以她只要考慮好等會問他們什麽問題就好。

然後……

她就看着身邊兩個男人從不斷從手裏丢出成雙成對的牌,沒有人碰她的那張鬼牌!

這樣說不太嚴謹,因為他們的順序是她、松田陣平、萩原研二,所以只能怪松田沒有從她的手裏把鬼牌抽走,才讓她一直拿到了游戲快要結束。

他的運氣怎麽這麽好啊?還是她沒能繃住撲克臉,所以都被看出來了?

玩到這裏,她的手裏還有三張牌,又輪到松田抽牌了。

當他的指尖按在正常的撲克上面時,神無夢睜着那雙淡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覺得要采取點旁門左道的方法,放軟了聲音,試圖幹擾他的決定:“松田,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呀?”

她這點小心思藏都藏不住,萩原研二看着她臉上靈動的表情忍俊不禁,努力不笑出聲影響她的策略。

松田陣平的智商絕對在平均水準之上,當了幾年警察,觀摩人心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至少沒可能被神無夢這種小伎倆騙過去。

但鬼使神差的,他看向她的眼睛,裏面清透極了,閃爍着忽明忽滅的光亮,他不知道反射的是燈光還是頭頂的星光。

人類對于美麗的事物會産生本能的心軟。

平時拆彈都不會偏離的手指微晃,挪到了另一張牌的邊緣。

松田陣平直到這時才找回剛才遺忘的呼吸,吐出一口氣,将那張牌從她的手裏抽出來。他還沒看清牌面,率先撞入眼裏的是她臉上的狡黠笑容,眼睛裏的光彩更盛,盈盈流淌着蜜般的色澤。

果然是那張鬼牌。

他想做出不高興受騙的模樣,可唇角卻不聽使喚,盯着牌面勾了起來。

神無夢覺得他怪怪的,被她糊弄了竟然還能笑出來,總不會是這麽快就想到把牌轉移出去的辦法了吧?

她認為不可能,順便看了眼要從他手裏抽牌的萩原研二,卻發現後者臉上的表情凝重,之前的輕松都消失不見,好像正在面對什麽挑戰。

不是吧?

怎麽抽個鬼牌搞得這麽嚴肅?

對手提起了精神,形勢顯然更加險峻。

神無夢後悔起昨天沒有找黑羽快鬥學學玩撲克的時候該怎麽出千——當然,就算她學會了,也絕對不會在朋友的身上使用的,只是覺得多掌握一門技術肯定不會有錯!

游戲步入了後期,她不像最開始那樣亂玩,拿出了全部的精力去觀察這兩個人的表情和眼神,致力于不放過任何一個破綻。

觀察得太仔細的後果就是……

順便把他們露在外面的身體部分也瞄了瞄。

平時穿那麽沉的防爆服,每天做的事又是對體力要求很高的拆彈工作,确實讓身體得到了很好的鍛煉,從鼓起的肌肉就能看出來。

話說回來,似乎她認識的這幾個人身材都還不錯,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六塊八塊腹肌都沒有辦法生存嗎?

“夢醬。”

聽到聲音,神無夢回過神,發現已經輪到她抽萩原研二手中的牌了,連忙把手從暖和的水裏擡起來,在一張張摸過對方手中紙牌的時候仔仔細細看他的反應。

他手中牌的數量又多了一張,如果不是沒有湊到對子,那就應該是鬼牌現在轉移到了他的手裏。

那她一定要謹慎應對才行!

還在考慮之中,她聽到面前的男人又說道:“剛才夢醬好像一直盯着小陣平看呢。”

“欸?”神無夢沒想到被發現了。

如果說她是為了取得勝利所以在努力分析他們的表情,會不會顯得太好勝了一點?

可是誰玩游戲不想贏嘛!

她正要實話實說,萩原研二卻先開口道:“說起來,小陣平練拳擊的話,肌肉是會更發達一點呢。”

神無夢沒有能夠瞬間領會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坦誠道:“但是hagi的肌肉也很好看啊。”

兩個人的風格不一樣,怎麽能拿到一起比呢?

畢竟三年前相處過一段時間,其中一位還是她認真交往過的前男友,她對兩個人的了解确實不淺。

父親是拳擊手,松田陣平在閑暇時會練習拳擊,身上的肌肉有時候鼓起來會很明顯,雖然平時穿着衣服看不出來,但其實是非常健壯的類型。

但萩原研二的身材就像他那張中性美麗的臉一樣,天生的體質怎麽練也練不出來誇張的體型,身上覆蓋着的那層薄薄肌肉十分漂亮,更加美型一些。

至少她摸到的時候是很喜歡的,很有彈性,抱着她的時候也足夠有力,用勁的時候會鼓起流暢優美的弧度……

越想越不對勁,神無夢遮掩性地咳嗽兩聲,讓自己趕緊打住,不要再想那些交往時期亂七八糟的事了。

而聽到她誇獎的萩原研二重新笑起來,輕聲道:“還以為夢醬這幾年的審美也變了,那可就麻煩了啊。”

“沒、沒變吧……”

神無夢說不上來自己的審美是什麽,而且她的審美似乎也沒有太大意義,畢竟現在的她只能對這些保持欣賞的遠觀态度,是什麽樣都和她沒有太多關系了。

所以琴酒那家夥裹得嚴嚴實實的身體下面是什麽樣子?

沒等她想明白自己的攻略對象,面前的男人又繼續道:“要摸一下嗎?”

這個問題簡直可以說是大膽,神無夢震驚地看向跟前笑眯眯的男人,想到至少他們以前交往的時候,做太親密的事還是會稍微避開松田一些的。

可現在這種事都可以在第三方在場的情況下嗎,還是說,因為問心無愧才無所謂有人在場?

她的眼睛下意識地随着他的話去往腰腹處的肌肉上看,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後又忙收回目光,看着他的臉慌亂道:“我、我、我還沒抽牌!”

萩原研二的笑容不變,建議道:“就抽現在的這張吧?”

覺得他不會騙自己,神無夢信任極了,選出了手指底下的那張牌,然後映入眼簾是大大的圖畫。

竟然是鬼牌!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大聲喊對面人的名字,興師問罪:“hagi!”

“夢醬好可愛。”萩原研二似乎半點不擔心她生氣,攏住她的手把牌收好。

少女的臉上因為泡湯和羞惱情緒而飄起緋色,連眼尾都浸染着,清亮的瞳孔在晚上顯得更加剔透,目光終于從其他地方停在了他的身上。

淺色的虹膜淡到好像留不住任何東西,可越是這樣,就讓人越想從那裏面看到自己。

萩原研二的眸色暗了些,濕潤的手指和她的疊在一起,水漬從相貼的位置暈開,又沿着縫隙滑到手臂。

水池的蒸汽彌漫着,撲克牌的塑封外殼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包括被人用手指抓着的地方,每一處都變得濕滑。

牌不得已被倒扣着放在了浮桌上,她的右手被對方抓在手裏,浸沒入水面,指尖碰到了剛才看着的部位。

天色很暗,燈光微弱,池水下面的景象都被模糊,再加上還有浮桌的遮擋,事情的走向愈發偏離正軌。

朋友之間做這種事情真的是可以的嗎?

神無夢想到自己今天中午還不小心摸了下波本的腹肌,但那畢竟是一場意外……

半推半就似乎也不是不行,可是……

她覺得自己還是知道答案的,急促跳動的心髒努力冷靜下來,然後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堅決抵制了來自鮮活肉.體的誘惑。

反正也不是沒有摸過!

無論是hagi還是蘇格蘭,這些人的腹肌手感都很好,以她的欣賞水平暫時也對比不出高下。換句話說,就是區別不大,對她的誘惑力差了點。

不是,神無夢在心裏改口,是她的道德底線和自制力太高了,所以不管多大的誘惑都沒用!

在溫泉裏面,水珠減少了大量的摩擦,抽手的動作很輕易,滑得沒有辦法抓住。

沒有認為一次就能夠成功,可是感受到她的反應還是讓萩原研二輕微地失望。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五指輕輕彎了彎,意味不明道:“看來夢醬的手不疼了呢。”

他的口吻裏沒有指責的意思,但神無夢莫名感到一陣心虛:“畢竟休息了一天嘛,現在只有一點點不舒服了。”

兩人的互動太過旁若無人,松田陣平不耐煩地用指節扣了扣桌面,催促道:“還玩不玩?”

“繼續繼續!”

好像聽到了救星的聲音,神無夢迅速轉過身,松了口氣,重新把手牌拿起,給僅有的三張撲克不斷交換位置,最後放到松田陣平的面前:“選吧。”

她以為對方至少要多花一點時間做決定,但跟前的男人只是眯了眯眼睛,毫不猶豫地抽出了沒有問題的牌。

紅心A在他的手裏配成了對子,扔出來後手裏只剩一張牌的他已經取得了勝利,但松田陣平還覺得不夠,啧了一聲,評價道:“你的手速太慢了。”

好想打人。

神無夢的臉皺起來,在看到松田陣平手臂肌肉的時候勸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回擊道:“那你為什麽偷看我洗牌?”

看牌的背面也叫偷看?

松田陣平張口,想要和她争論,但剛才搭在紙牌背面上的纖長手指卻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沾了水珠的指甲瑩亮,仿佛泛着珠光一樣吸引着注意力。

絕佳的記憶力和眼力讓他能夠複現每一個細節:和塑封撲克牌大小差不多的手、泡得太久而滲出淡粉的指節、因為過于用力而被紙牌邊緣微微壓下的柔軟指腹……

松田陣平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個好勝的人,但平時用在拆彈和面對罪犯時的觀察力被用到了這裏,他也沒辦法自欺欺人只是為了一局紙牌游戲的輸贏。

是因為他沒辦法不去注意她。

就像在座無虛席的餐廳裏一眼就能注意到特征與三年前完全不同的她一樣,她在他的心裏,依然是無比重要的人。

愣神的功夫,手裏的最後一張牌被抽走,松田陣平知道自己取得了勝利,但他似乎在這場游戲裏輸掉的更多。

萩原研二将手裏湊對的方片8扔掉,最後剩下的那張黑桃Q直接轉了正面遞到神無夢的面前,宣布道:“看來游戲要結束啦,夢醬。”

神無夢的手裏的确只剩下一張鬼牌和一張黑桃Q,現在又輪到了她去抽萩原研二手裏的牌,所以結局已經注定了。

游戲而已,倒不至于輸不起,但她還是很清楚失敗的轉折是剛才相信hagi才會讓那張鬼牌再次回到自己手裏,鼓着臉瞪他一眼。

至于幫忙把鬼牌從自己手裏抽走的松田陣平……

那是她的策略取得了成功,和松田有什麽關系?

“好吧。”

神無夢把手裏的牌扔在桌上,舉手投降:“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這麽冷,我當然不舍得讓夢醬去做什麽辛苦的事情啦。”萩原研二給出答案,又抛出問題,“小陣平呢,要讓夢醬做什麽嗎?”

松田陣平靠在後面的石壁上,垂着眼睑,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我無所謂。”

“該不會你們就是在這裏等我吧?”

神無夢倒不覺得這兩個人會想要趁機整她之類的,他們很有分寸,也不可能提出太過分的要求或者問題,但這不影響這種自投羅網的感覺,好像從一開始選擇抽鬼牌這個游戲就是失誤。

萩原研二的聲音溫軟,朝她笑道:“夢醬這樣誤會我,我會很傷心的哦,不然就跳過懲罰的步驟?”

松田陣平沒有說話,默認了他的建議。

“我是這樣耍賴的人嘛!”

他們表現得這麽好說話,神無夢反倒感覺自己無理取鬧了:“那就一個真心話一個大冒險好了,快開始吧。”

萩原研二和幼馴染商量道:“小陣平想提問還是提要求?”

松田陣平說道:“随你。”

“那我就真心話好了。”

萩原研二湊近了她一些,視線停在她的臉上。

近在咫尺的唇瓣被熱氣熏得染上豔色,比白天時候的粉要更深一些,微翹的唇珠在說話時會因為開合而晃動,小巧又可愛,含在口裏的時候會刺激到她,連用牙齒稍微碰一下都不被允許。

頭發是他親手綁起來的,過了這麽久,已經有些松散,透出慵懶的情态。

頰邊垂落的碎發被濕潤的水氣打濕,黏在白皙的肌膚上,淺金的顏色在燈光下散發出光暈,同色的瞳孔純淨而清澈。

和他吻過無數次的那雙黑色眼睛不同,但裏面的神采始終如一,靈動迷人。

那些分開之後,外物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清晰地出現在她的外貌上,萩原研二想要問的問題很多,這三年她去了哪裏,遇到了哪些人,遇到了哪些事,有沒有更喜歡的人,或者還願不願意繼續喜歡他……

可是這些問題都被他一一否決,最後萩原研二只是朝眼前的少女問道:“下次再約夢醬出來,夢醬會答應嗎?”

明明只是個真心話而已,神無夢都在考慮該怎麽樣在不撒謊的前提下隐瞞系統和攻略任務的存在了,但聽到他的問題,她卻覺得對方好像是在找她尋求一份承諾,和誠實、和秘密、和探究欲都毫無關系。

很簡單的問題,不管她現在給出什麽樣的答案,以後的事情都依然是未知,就算她現在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也不一定将來會做到。

可她的心跳還是在萩原研二的目光之下漏了一拍,被那雙瑰紫的眼眸蠱惑,宛如被牽引着般點了點頭:“我會的。”

得到了期待着的回應,萩原研二的笑容愈發溫柔,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重拿輕放地結束了這次真心話的懲罰。

比起真心話,他其實更想要向她提出複合的請求。

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包括邀請她來泡湯也是為了這件事,可他不敢輕易說出來,怕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更怕拒絕之後就沒有再見到她的機會。

在今天的相處之中,他能感覺到她只想和他繼續當朋友。

暖和的溫泉水沒辦法穿過身體的層層外殼到達心髒,反倒是從心底擴散開的淡淡酸澀如病毒一般蔓延,只是他不敢表露出來,不願直面她的逃避,恐懼可能造成的後果。

所以盡管并不甘心,但他依舊卑劣地用這樣的身份和她相處。

總能找到合适的機會的,只要讓她再一次愛上自己就沒問題了。

萩原研二有這樣的自信。

或許是太過安靜,他們又離得太近,說話時的呼吸都融合在一起。游戲結束之後那種喧嚣和興奮的情緒漸漸消散,神無夢能夠聽到自己并不平穩的心跳聲,一下下撞擊着耳膜,讓她感到慌亂。

就算整個人都浸在水裏,也沒辦法借由被包裹着的溫度安全感,反而因為和他越來越近而呼吸亂掉。

可是往旁邊躲的話就會離松田陣平更近,她不希望又一次被後者避開然後失重摔倒,只能堅持着站在原地,朝他确認道:“hagi問完了嗎?”

萩原研二拉住她的手腕,溫和地制止了她的後撤。他和她保持着一臂長的距離,回答道:“問完了哦,小陣平想好了嗎?”

松田陣平正洗着浮桌上的牌,在兩人對話的時候一直低着頭,此刻聽到幼馴染的話,他才擡眸看向身邊的少女,将手中的牌抽了幾張遞給她,說道:“拿着。”

“啊?”

神無夢沒領會他的意圖,單手接過,然後又聽到他的下一句話:“兩只手。”

水下被握住的那只手也伸出水面,萩原研二從善如流地松開她的手腕,含笑的眼睛在幼馴染和她的身上掃過,同樣對大冒險的內容好奇。

牌沒有幾張,她一只手就能握住,根本搞不懂松田陣平到底在想什麽東西。

“所以大冒險是什麽啊?”神無夢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已經足夠天馬行空,但捏着手裏的幾張牌翻來覆去也看不出花,“溫泉太熱了,讓我做把扇子給你扇風?”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蠻有意思,雙手合攏在一起,捏着紙牌一角,将它們依次展開,連間距都調整得一致,沖着松田陣平搖了搖。

輕柔的風飄過來,将他額前的碎發吹起,一下下又落回來。

松田陣平斂下眼睑,面前的手指纖細單薄,塑封的撲克邊緣被她捏得陷進指肉,在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紅痕,在燈光的映照之下對比鮮明,看起來脆弱又……

雙手握住紙牌之後,少女的手臂貼在上半身邊緣,身前的弧度因為擠壓而起伏明顯,水跡從曲線之中滑下,晶瑩光澤沒入被黑色泳衣包裹着的雪白肌膚裏。

一連串的晶瑩水珠随着她的動作滾落,幾滴濺在他的臉上,還帶着池水的溫度,弄得心中生出的火更加燥熱,燒得他感到些許暴戾,快要連身體的變化都沒辦法控制。

他的眼睛本來就是偏深的靛色,在晚上顯得幽深,很難從裏面讀出什麽。

神無夢沒有認真去看,還把這個時不時跟自己打鬧的朋友當成小學生對待,雖然覺得他的要求幼稚又奇怪,但既然是對她的大冒險要求,她還是很有游戲精神地理解并且接受了。

她覺得兩只手搖扇子還挺難的,有一種自己在給他拜年的錯覺,笑着問道:“這就是你的要求嗎?松田大人?”

她已經熟練掌握日語,但文化方面必須依靠時間。就算她現在日常對話毫無障礙,讀寫也很擅長,和母語使用者長年累月的熏陶比起來當然還有不少區別。

比如那些敬稱和敬語,在組織裏根本用不上,日常生活也不太需要,大概了解什麽時候用“桑”,什麽時候用“君”就足夠,實在說錯了也沒有關系,畢竟這都算不上她的第二語言,沒有必要對自己太過苛刻。

所以會用“sama”這種稱呼只是腦袋一熱覺得好玩,“Matsuda Sama”念起來也還算順口,但神無夢沒想到一個稱呼讓松田陣平的反應這麽劇烈。

身邊的黑發男人猛地從水池裏起來,濺起的水花遮擋了所有視線,因為太突然動作又太大,她的眼睫都挂了不少水珠,霧蒙蒙的,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

等她小心翼翼地把水珠弄掉,只能看到松田陣平扯過浴巾圍在腰間往室內走的背影。

還有水珠從頰邊滾落,神無夢滿臉困惑地偏頭看向萩原研二:“這家夥搞什麽啊?”

同為男人,萩原研二不至于還沒意識到幼馴染的狀況,但他沒有點破的義務,更不可能把真相說給她聽。

他伸手輕輕拭去少女臉上的水漬,沒有在細膩的觸感上停留過長的時間,解釋道:“可能是泡太久不舒服,夢醬還想再待一會嗎?”

三個人還好,雖然偶爾會有擠了一點的錯覺,但比起和前男友單獨泡湯還是更讓她自在一點。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系統都沒辦法出來阻止她,萬一真的發生什麽不應該的事情就不好了——雖然她毫無道德底線的系統寶寶說不定會樂見其成,但還是不能這樣。

“我們回去吧。”

神無夢果斷道:“泡太久容易頭暈,而且也很晚了。”

“好。”

萩原研二身高腿長地先一步出了池子,幫她把那件浴袍遞過來,讓她及時裹上,別因為溫差而感冒。

但走出溫泉的那瞬間,神無夢切實感受到泡太久造成的頭暈是什麽體驗了。

她根本沒辦法在地面上站住,身體也沒有适應從提供浮力的水中驟然離開,雙腿發軟地想要去扶身邊的架子,然後被萩原研二及時接住。

幾乎抱了個滿懷,兩個人身上的水漬都被浴袍吸收,于是蓬松厚重的棉柔材質變薄,也喪失了隔絕體溫的作用,不論是肌肉的觸感還是心髒的跳動,悉數被她感知。

她的臉抵在他肩膀的位置,平直的鎖骨凹陷處有淺淺的水渦,晃動的時候泛起波瀾。

他的身上很香,可能是泡溫泉前用過的沐浴露味道,是她很喜歡的柑橘味道,清新,帶着甜味。

嘴唇在意外中不小心蹭過他的胸口,不過很短暫,神無夢自己都是後知後覺,所以她認為應該沒有被察覺到,也絕口不提這種會讓兩個人都尴尬的事,默默推了下他,解釋道:“太久沒泡過溫泉,有點生疏。”

她的說法逗得萩原研二忍不住發笑,将她松開一些,問道:“要抱你回去嗎?”

神無夢拒絕道:“不用啦。”

這裏太安靜了,他的聲音磁性十足,耳膜都好像為之震顫。

單獨相處就是容易多想,神無夢重新站穩,覺得自己得找點其他事情轉移下注意力,說道:“這裏太亂了,我去找服務生來收拾一下!”

池邊是吃完的晚餐,散落的撲克,還有一堆沒來得及玩的游戲。

神無夢交代一句就踩着拖鞋往房裏走,路過客廳的時候沒有見到之前回來的松田陣平,反倒是浴室的方向有淋漓水聲。她沒有多想,将身上浴袍的腰帶系緊,坐在沙發上給前臺打電話。

後一步進來的萩原研二還裸着上半身,就像不怕冷一樣闊步往裏走,在室內明亮的燈光下肌肉線條分明,沒有完全擦幹的水漬仿佛正在發光,如同精美的藝術品。

這個男人真的很懂得該如何展現自己的魅力。

見他也想坐過來,神無夢把他往別的地方趕:“不是還有一間浴室嗎?你先去洗澡吧,我在等服務生。”

萩原研二知道不能一蹴而就的道理,去把室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建議道:“順便要杯熱飲吧,泡完溫泉要多補充一些水分。”

他和松田陣平都是可以直接喝冰水的人,只有她堅持要喝熱水的傳統美德,不過hagi也把她的習慣記得太牢了吧,要是能有一個hagi這樣的管家就好了,她願意支付報酬。

但想想也不可能,神無夢懷抱着遺憾的心情又撥了個要熱飲的電話,順便幫另外兩個人要了兩瓶礦泉水。

這家旅館的口碑優良和服務質量高度相關,她電話撥過去不到十分鐘,房門就被敲響,一道女聲在門外響起。

“萩原太太,現在方便打掃嗎?”

神無夢到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在這家旅館的人物關系還混亂着,但她并沒有解釋的精力,也覺得沒有必要,打開門點頭示意道:“麻煩了。”

進來的不是老板娘,但神無夢估計這間旅館的工作人員不多,所以入住的客人她們都能辨認。

面前的女人笑容溫婉,先把飲料和礦泉水遞給她,接着對她說道:“您客氣了,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

神無夢将房門拉開,往走廊上跨了小半步,以便對方能将清潔用的小車推進來。

視野随着位置改變,她随意往兩邊掃了一眼,卻見到了出乎意料的人。

戴着針織帽的黑發男人剛剛轉進走廊,他背着個巨大的吉他包,身上還帶着尚未散盡的寒氣,擡眼和她恰好對上目光,兩人顯然都對彼此的出現感到意外。

服務生已經将推車推進房裏,見她還站在門口,出聲道:“萩原太太,可以進來了,別在外面着涼了。”

“啊、好。”

神無夢一步退回房間,用力将門帶上,隔絕了外面的目光。

萊伊怎麽會在這裏?

他是以組織成員的身份嗎,還是卧底的工作有過來這邊的任務?

神無夢的大腦一片混亂,不确定對方有沒有聽到別人喊她“萩原太太”的這句話,萬一真的被聽到了就更麻煩了!

服務生已經走去了庭院裏的溫泉邊收拾,這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裝着飲料的托盤被随手擱在臺面上,玄關處的全身鏡将她現在的樣子照出來,緋紅的臉頰,松散的丸子頭,濕潤的發絲,穿着的浴袍倒是很厚,開襟也不算很低,況且裏面還穿了泳衣。

嗯……

萊伊那家夥應該能看出來這是泳衣吧,不然真的會很奇怪欸!

一邊浴室的水聲停下,簡單沖了個澡的萩原研二從裏面出來,換了身淺色調的居家服。

他的發尾微濕,整個人都浸着溫潤的氣息,身上那股沐浴液的香氣更重,俯身朝她問道:“夢醬要去洗澡嗎?剩下的可以交給我哦。”

“我、我再等等……”

神無夢随口回答一聲,轉身去挎包裏翻手機,來不及去管萩原研二注視着她的神情,伸手按亮屏幕。

手機裏竟然還有些未接來電,估計是她泡溫泉的那段時間打過來的,她在院子裏完全沒聽到,還有幾條未讀短信。

她連掃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翻開通訊錄點開萊伊的號碼。

萊伊明顯看到了自己,她這邊自欺欺人也沒有用,還不如先一步問清楚他過來的目的,再随便編兩句糊弄他。反正這家夥是FBI卧底,好好商量應該不會太難解決。

【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按動,但短信剛剛編輯好,發送鍵都沒按下,手機先一步響起。

來電人是【萊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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