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曜回歸第二十六日

第26章 小曜回歸第二十六日

胥朝起被叫到後走到了鬥法臺下, 此時上一場鬥法還沒有結束,他只能在下面等待着。

符道依舊是輸多贏少,他昨日那一場鬥法下來, 雖讓不少人對符道改觀, 但看到的畢竟是少數。

南境仙臺光是小鬥法臺就有上百個, 出竅化神的鬥法遠比他們這種小金丹要精彩得多。故此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今年的金丹符道有所變化。

胥朝起看着臺上的打鬥,而另一側剛鬥完法的虞承洲也正從臺上下來。

胥朝起望到了虞承洲的身影,他雙唇動了動, 目光追随着虞承洲,直到對方似有所感, 向他看過來時, 胥朝起斂了斂眼眸, 收回目光。

二人交錯而過,虞承洲走到陰影處突然轉身, 他雙目深邃地看着胥朝起的背影,奇怪的感覺湧上, 他竟停止了步伐, 用探尋與審視的眼神看向不遠處俊秀的青年。

該胥朝起上臺了, 對方一見胥朝起是個符修, 立即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仿佛自己已經贏了。

只是對方沒有想到, 胥朝起非但不同于尋常符修, 反倒比金丹大多數修士要強!

況且修士也遠遠不及昨日的趙家少主。只見對面修士攻來,胥朝起淺淺地擡了擡眼皮, 手一揮, 六張符紙擋在他面前, 符道當場冒出強烈的火焰, 直接将對方燒傷。

臺下的虞承洲眼神變了,看胥朝起也重視了起來。

那修士被惹怒,竟化出十來個身形圍住胥朝起,胥朝起皮笑肉不笑,他取出引雷符一抛。引雷符在空中閃了閃,烏壓壓的劫雲降下,雷光大亮,竟不偏不倚,恰好劈到了真身。

虞承洲雙唇開合,站直了身子。這時,有朋友來到了他身旁。

胥朝起明顯沒有使出真本事,他如逗樂般,對方出招他拆招,每一次打鬥他都行雲流水,游刃有餘。旁人皆能看出來,他每一次點符紙連一成威力都沒有。反倒是符紙的光芒閃爍,一場鬥法硬生被他弄成個人的展示。

修士見狀也明白,如果繼續比下去,丢人的只是自己。因此,他當即認輸,咬着牙不甘卻又無奈地下場。

胥朝起又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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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虞承洲将這一場比試看得一清二楚,他雙目深沉垂下眸子,低聲道:“他有幾分本事,若是碰上,我應能破他的招,也能贏他。”

虞承洲說這話時,朋友聽不出來他的語氣,于是笑着道:“虞少宗可是十七代弟子第一人,誰能比得上您?二十七境誰見到您不誇贊您一聲您是天賦最強的少宗……”

“我不是。”虞承洲打斷了他。

朋友一聽,“哎呦”了聲,笑道:“您說是不是,我不信您不在意?”

虞承洲聽完後直接離開了,朋友察覺到不對,忍不住懊悔地打了自己的嘴:“嘴欠!亂說什麽?!”

他連忙去追虞承洲。

胥朝起鬥法時,一直能察覺到臺下有目光注視着他,直到他鬥法完下臺下看去,只看到了虞承洲遠去的背影。

他疑惑地蹙了蹙眉,走下了臺。

一會到符墨山弟子處,宋水清湊上來疑惑對胥朝起道:“我發現你方才鬥法時虞承洲一直看你?”

“啊?”胥朝起有些驚訝,随即眼睛變亮,他顯然是樂意與虞承洲交好的。

宋水清一看他神情,嘴唇蠕動,有一點點遲疑道:“你好像待他不同。”

胥朝起想了想,向後靠去,日光襯得他膚色更白,碎發随風飛起在他眼前搖曳:“他确實與常人不同。”

宋水清摸了摸腦袋:“為何?都是映天宗弟子,還能有什麽不同?”

胥朝起托腮,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他回憶道:“他是映天宗少宗,是劍修,會一手喚雲劍法,誅邪劍法,看起來話不多,道袍也偏白。他自幼天賦出衆,從小練劍,十八歲時就會了七十二種劍法……”

“等等!”宋水清打斷了他,眼神更是疑惑:“起哥記錯了吧?虞承洲十八歲時會六十四種劍法,而且他也不會誅邪劍法。何況起哥并沒有見過他幾面?又怎會清楚他這麽多東西?”

胥朝起意識到了什麽,他拍了拍腦袋,恍然道:“我記岔了。”

宋水清如釋重負,笑道:“這可吓死我了,我見起哥你方才誇他之時,還以為你是心悅他。我就說嘛,我起哥真去心悅他人?”

宋水清不知,胥朝起一聽到“心悅”二字,人懵了懵,擡起頭看向鬥法臺未言語。

直到大比快完之時,胥朝起側低頭,眉微蹙道:“我從未喜歡過他人。”

宋水清也感慨道:“我也從未喜歡過他人。”

胥朝起用僅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而且……”

他吐完兩個字,又無聲了。

[我也不該喜歡。]

因為昨日大比篩掉了大半人,今日衆人離開得甚早。待衆人離去後,胥朝起又在陰影處看到了師兄。

胥朝起眼彎了彎,連忙跑了過去。師兄走在前面,為他遮去了斜陽。

胥朝起望着師兄的背影,忽然想到宋水清說過的話。

他湊到師兄身邊,與師兄并排走着,驚訝地打量着師兄:“聽水清說,師兄如今非常有錢,是真是假?”

溫朝夕瞥了他一眼,垂眸低笑,摸了摸他的腦袋:“是真。”

胥朝起雙目睜了睜,他剛仰頭,便聽到了師兄低厚的聲音:“今後喜歡什麽,盡情買便是。”

胥朝起回憶着以前,他仰了仰頭,雙眸清澈:“若我今後想要拍賣會壓軸之物,也可放心去拍了?”

曾經,他與師兄為了鑄本命法器,看上了一小拍賣會之物,那物算是拍賣會較便宜的賣品,可他們硬是花光了所有身家,還向同門師兄弟借了些錢才勉強買下那物。

如今,溫朝夕着一身繁重道袍,微思,他直起身,俯望道:“小曜若真的喜歡,只管告訴師兄拍賣會的名字,師兄将拍賣會送你。”

胥朝起:!!有錢真爽!

他追上師兄又道:“據聞師兄現在是大能中的大能?”

師兄“嗯”了聲,小曜又問:“南境也是師兄的?”

溫朝夕:“嗯。”

胥朝起歡喜問了溫朝夕一路,直到回了家才停下。

昨日自胥朝起用糕點壓了小魚,小魚便憋了一股氣。

胥朝起一回來,就看到一條小飛魚與魚鳍舉着一根小小的樹枝在空中飛來飛去。

它先是繞着院子飛了好幾圈,又在背上扛了一塊比小石子大一些的石頭鍛煉自己的力氣。

胥朝起一時感慨萬千,小魚練累了,就回到魚缸嚼了兩塊蝦米繼續練。

現在天色還早,溫朝夕剛挽起袖子準備下廚,胥朝起就湊了過來,言道要與師兄一同下廚。

溫朝夕無奈搖頭,二人一同進了膳房。

胥朝起幫師兄剝蔥,師兄則和面洗菜。

胥朝起拿起帶泥土的蔥認真剝了起來,然而他剛撕開蔥皮,蔥汁便進了眼,講他辣得不行。

他一邊忍着辣意,一邊撕蔥皮,費了半天功夫終于剝好了一根蔥,他的眼睛也辣得睜不開了。

就在這時,濕潤的布巾蓋在他的眼上,為他緩去了辣意。布巾在他眼上認真擦拭了會兒,直到他眼睛不疼了,隔着布巾的那雙手才停住。

胥朝起順勢握住了布巾,師兄松開了手,明明布巾極小,二人的手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碰上。

蔥被取走了,等胥朝起睜開眼時,蔥已經全部剝好,師兄都快把菜切完了。

胥朝起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了,于是湊到案板前看着師兄手中的動作。

師兄無論做什麽都很利落,很快幾盤糕點便做了出來。

溫朝夕擺放糕點時,胥朝起伸出了爪子,即便師兄手回了手,二人的指尖還是碰上了。

師兄手指同樣修長,只是繭子多了些。而小曜的手指比師兄的手指細些,也白些。

指尖對碰的那一刻,溫朝夕斂眸,手指輕顫,迅速将五指蜷于掌心。

胥朝起愣了愣,他剛想仰頭,又收回目光,睫毛比平常顫得快了些。

他卻沒有收回手,而是停頓了幾息,這才後知後覺地抓起了盤中的糕點。

他的指尖有些燙,如蘸過沸水一樣,方才劍繭的觸感似乎透過他的手指深入體中,有些酥麻。

他咬了一口糕點,濃密的睫毛蓋住了雙眸。

傍晚,二人吃過飯。

胥朝起彎腰摸了摸肚子,有些撐了。

他餘光偷偷地打量着師兄,指尖的酥麻記憶猶新。他仿佛不記得什麽一樣,仍如往日般以撐為理由,要枕在師兄腿上。

他躺下去時,夕陽将雲彩染紅,面頰應映上了黃昏。他翻了個身,将夕陽遮去,面前是淡淡的檀香味。

他看着眼前厚重的道袍,能夠猜到自己大致隔了三層衣服。他抿了抿唇,湊近道袍,精致的繡紋貼到面龐上。明明衣服很厚,他卻好像能夠感受到師兄的體溫。

過了幾息,溫熱的掌心隔着衣服貼在了胥朝起的背上,“小曜……”師兄聲音低啞。

“嗯?”

“無事。”師兄斂眸笑了。

胥朝起越睡越熱,最後被熱醒了。他起身那一刻,空氣頓時清涼,他深深喘了喘,這才緩過來。

今日月光倒是很亮,胥朝起望了一會兒月,有靈光在他腦中閃現,他轉過頭問師兄道:“據聞師兄是二十七境劍修第一人?!”

溫朝夕為他們二人各倒一杯茶,淺淺應聲:“嗯。”

胥朝起笑彎了眼,劍修對于他的意義可不一樣,于是他趴在桌子上仰頭道:“我自從回來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師兄練劍了,師兄如今如此厲害,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師兄的劍招?”

茶杯碰到了桌面,發出“叮”地一聲脆響,溫朝夕允了師弟。

因陰魄劍陣勢太大,方圓十裏升起了結界,周圍頓時漆黑了起來,除了他們二人再無一點聲響。

一剎那間,溫朝夕拔出了陰魄劍,劍光震天動地,胥朝起感覺自己也晃了起來。

陰魄劍破開長空,結界內仿佛升起了萬裏雲霧,雷霆作響,上古兇獸仿佛要從雲霧中沖出來,嚎叫聲震耳欲聾。

許是這劍招太過于逼真,雲霧顯了兇獸也鎖住了兇獸。

陰魄劍又劃出了一道劍光,仿佛有冥水從地下湧出,如海般一望無際,波濤洶湧。

而這冥水之中,又囚禁了數十頭兇獸,天與地對峙,浩蕩壓迫感在結界中散開。

若不是溫朝夕扶着他,胥朝起險些站不穩。

胥朝起恍惚道:“這、這也是喚雲劍法?”

溫朝夕垂眸颔首,仿佛使出此劍招只是巧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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