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蕭黑蕭,你掉的是哪個蕭
第11章 白蕭黑蕭,你掉的是哪個蕭
尾音上揚,清潤的嗓音像一個小鈎子,輕輕勾着撓着蕭珩躁動狂跳的心。
蕭珩腦子裏只剩下了師尊對他的那聲稱呼,臉上是怎麽也冷不下來的熱意,心跳如雷聲般鼓噪。
再待在師尊旁邊,蕭珩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他猛地蹿出一步,跑到山洞外。
雲錦看着他的徒弟落荒而逃的身影,小聲嘀咕,“跑得這麽快,怎麽比我還像兔子?”
百申聽見了,仰頭看他,“大哥哥才像兔子。”
“我?兔子?”雲錦指了指自己,他回憶了一下和百申相處的時間裏有沒有露出什麽馬腳,比如化形忘了把兔耳朵收起來,還是不小心被百申看見了自己變成兔子。
“我怎麽像兔子了?”
百申低頭偷笑,笑的時候露出還沒換好牙的牙齒。
他才不會告訴雲錦,大哥哥吃東西的時候雙手捧着吃,就像是捧着胡蘿蔔咔嚓咔嚓啃個不停的小兔子,還有他聽到自己說街市上賣的各種美食時饞得直流口水,發出了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小孩看了笑話,雲錦心塞,不自覺地撅起了嘴,像一個小心眼記仇的小孩一樣捏住百申笑得漏風的小臉。
自以為很兇狠很惡毒地發起攻擊,“我看你像一頭小豬,個頭不大,吃的倒挺多。”
“略略略!”百申吐吐舌頭就跑走了。
小百申才不會不開心,小豬有什麽不好的,多可愛啊,俗話說的好,能吃是福啊!
攻擊無效,雲錦敗下陣來,對這個總是皺着眉頭,拿話本裏的故事來教導他尊老愛幼、禮貌做人的小孩沒轍了。
不過說到吃,雲錦想起了昨天晚上吃的桂花糕,嘴巴又饞了,他拎了拎空蕩蕩的錢袋子,臉上戴上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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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花的真快呀,看來今天還是得擺攤算命,打工人命真苦。
羞紅着臉的蕭珩逃到山洞外,此時正是清晨,山風清凉,混沌的腦子被風吹得冷靜了點,才覺得身體沒有那麽灼熱,他蹲下身捂住臉,長嘆一口氣。
離那個讓他心神不寧的人遠了點,蕭珩才能冷靜下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師尊竟然一點也沒變。
面紅耳赤的蕭珩緩了會兒才回過來神,突然想到師尊這樣對他算不算是調戲?
不算吧,師尊以前就經常這樣對待他,但是師尊這樣也不太好,總是讓他有很大的反應,他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師尊,但是師尊做什麽都有他的道理。
就在他情不自禁地回味那句阿珩哥哥,腦子裏全是師尊那雙惑人的桃花眼,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他自己,‘蕭珩’出現了。
蕭珩被一個魂魄,也就是另一個自己照頭打了一下,聽到自己的聲音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就這麽點出息嗎?”
“現在就應該把他帶回鎖雲宮,用縛仙索綁起來,他手無寸鐵,還不是任我擺布,到時候雲錦再也擺脫不了我。”
蕭珩第一反應就是反對,師尊肯定不喜歡這樣,以師尊的性子,從來只有他綁別人,所以只有可能他被師尊綁起來,然後……
但他還是沒有經受住蠱惑,真照着另一個‘蕭珩’所說的話幻想出不可能發生的場景,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失焦,尤其想到師尊會趴在他耳邊喊他阿珩哥哥。
即使十年前,他和師尊早已定情,他也沒有聽到過師尊這樣喊過他,喊他阿珩哥哥耶!
就在他陷入幻想無法自拔時,‘蕭珩’将他從這具身體裏擠出去,臉上是猙獰的笑,眼睛裏流露出嫉恨怨毒的意味。
屬于蕭珩的半魂被‘蕭珩’壓制住,可他的腦子裏面還在循環播放“阿珩哥哥”。
“什麽阿珩哥哥!雲錦你慣會用這些不入流的龌龊手段蠱惑人心,讓那些不知道你真面目的人敬仰你喜歡你,再被你毫不留情地抛棄。”
寬厚的大手被緊攥成堅硬的拳頭垂在身側,凸起的青筋盤踞其上,金黃璀璨的眼眸染上猩紅。
他喃喃低語,“雲錦,我的鎖雲宮專為你而建,已經等你很久了。”
被壓制的半魂蕭珩好不容易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已經不能控制身體了,他能感知到另一個半魂此刻的想法,非常危險,可怕得很。
後知後覺的他恍然大悟,原來會給師尊帶來最大危險的人就是他自己。
“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麽,你都必須放棄,不然會被師尊讨厭的!”
一個完整的魂魄分裂成了兩個不完整的半魂,性格也都分別走向了相反的極端,黑蕭根本不會聽白蕭的話。
蕭珩頭疼死了,自從那一天他幻化成黑龍後,他的魂魄就分裂成了兩半,有了白蕭和黑蕭,從此他就過上了精神分裂的日子。
白蕭一心一意想要找到師尊,讓師尊再次喜歡上他,黑蕭執意想将雲錦綁在身邊,讓他永遠離不了自己。
蕭珩害怕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情,讓師尊現在對他的僅有的一點喜歡都不複存在,絞盡腦汁對怎麽制止黑蕭。
黑蕭嗤笑他的天真,“為什麽要害怕被他讨厭,将他關在鎖雲宮裏,即使被他厭棄又如何?他再也逃不了,我要他餘生的每一天都只能看到我。”
小百申從山洞裏跑出來,看到今天剛認識的小哥哥,站在遠處,像變了一個人,他不敢靠近。
雲錦跟在他身後面,也看到了蕭珩,帶上冰绡的他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到了蕭珩猩紅的眼眸,專注地盯着他。
目光中摻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沒有把他當做師尊,而是走入獵人陷阱裏束手無策的獵物。
哎呀呀,新徒弟身上的黑龍印記更深了呢,眼神也很微妙啊。
小百申被吓得後退一步,又扯住了雲錦的衣角,雲錦牽起他的手,仔細地打量眼前又變得陌生的徒弟。
蕭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目光一寸一寸描摹過雲錦的眉目,透過冰绡停留在那雙泛着水光的桃花眼上。
初初第一眼,就想象得到将這樣的人放進他那清冷空寂的鎖雲宮裏,是怎樣一番活色生香。
視線下移,是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适合拿着已折斷的花枝,被花瓣沾染上濕潤的露水,更适合在揪住脆弱的布料,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