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得償所願
第17章 得償所願
陳老爺本該一生貧困潦倒,妻離子散,在絕望中結束這一生。
在他原本的命運中,他剛生下來的兒子會被人搶走,恩愛的妻子在生下兒子後不久,也染上重病去世。
埋葬完妻子後,他會在絕望中投河自盡。
現在陳老爺的生活卻并非如此,陳公子也沒有被偷走,盡管因為金琅獸的摻和,他的魂魄離體了一些時日,但最終還是平安的。
如今陳夫人确實不在了,但她是因為先天不足,經年勞累,突發心疾而亡,也算是自然死亡,比原本的命數多了不少。
因此陳老爺也沒有投河自盡,可以說他的命運已經完全改寫了。
一個人的命運難以變動,除非有能夠撼動命格的力量插手,但是陳老爺只是一介凡人,怎麽也不會和這等非凡的力量有關系。
再者無論是否自願,命運被改寫者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陳老爺現在還是安然無恙,背後原因實在讓人費解。
直到今天他聽到娟兒說起他爹去過一個神廟,還親眼看到中年男子身上濃郁的黑氣,雲錦才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恐怕在這附近有邪祟作亂,亦或是,有人用了能夠改寫命數的寶物,都和那座神廟脫不了幹系。
“陳老爺可曾去過一座神廟?這座神廟據說能夠給人帶來好運,甚至能夠實現人的願望。”
話音在“實現人的願望”上着重加強,似乎意有所指。
見旁邊的陳老爺,滿是皺褶的臉上,依舊是茫然無知的表情,雲錦問的問題更加明确。
其實到現在,關于這座神廟,雲錦所知道的只是它的存在,什麽帶來好運,實現願望都是他猜的。
畢竟一般人會去廟裏求神拜佛,都是因為心中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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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陳老爺摸着臉上的胡子,目光陷入沉思,“我想想。”
自從陳家發跡後,陳老爺平日裏經常去求神拜佛,但雲錦所說的那麽玄乎的神廟,好像沒有怎麽聽說過。
不過雲仙人特別指出這座神廟,想必事關重大,為了不讓陳家再發生怪事,陳老爺很是專心地冥思苦想了一會兒。
但很顯然,他記性不咋好,把神廟寺廟和求神拜佛的樁樁事件回憶了一遍,臉上的褶皺越皺越緊,本來就小的眼睛眯起來,直接看不到了。
陳老爺想的時間有點久,陳公子和他懷裏的金琅獸,都看向他,期待他的回答。
小金琅獸兩條肉肉的眉頭也跟着皺起來,圓圓的眼睛眯起來,好像在跟着陳老爺一起回想什麽。
其實是因為陳老爺眯起來以後,看上去太小的眼睛,讓金琅獸大開眼界,他從未見過如此小的眼睛,所以也不自覺地模仿起來了。
看着陳老爺努力思索的表情,雲錦感覺沒希望能問出來什麽了,輕嘆口氣,他就知道沒那麽容易。
這一聲嘆氣聲,微不可聞,但是作用極大。
不知道怎麽的,陳老爺一拍腦袋,兩眼放精光,“我想起來了!”
趁着腦子裏的回憶還沒有消失,他趕緊說:“以前我去過一座神廟,那還是在恪元沒有出生的時候。”
回憶往事時,陳老爺神色複雜,想起來了什麽事情,用惆悵的眼神看向前方。
“那時候,英娘已經懷了六個多月,家中還負債累累。我和別人一起到山上打獵時,一不留神受了傷。晚上我單獨在一處休息時,恍然看見一座破爛的小廟。”
“以前我并不信什麽神佛,那次是想起家中連給英娘請産婆的錢都沒有,才想着進去拜一拜。那座小廟很破舊,連供奉的是什麽都看不清,我只是跪下拜了一拜,心裏想着保佑我家英娘母子平安,早日發財。”
說到早日發財,這個樸素無華的願望時,陳老爺臉色有些憨态,在自家兒子面前說這些話,有點不好意思。
随後他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心裏給自己小小鼓了一次氣,努力不看向兒子的目光。
“後來好一陣子都沒什麽好事發生,我本來就不信這些,也就沒将那座破廟放在心裏。後來英娘快要生産時,我去山上打獵時,在一個小山洞裏發現了一堆財寶。我就把他們帶回家了,當時我就早就把那座神廟忘到一邊了。”
一旁的小金琅獸,聽到小山洞裏的財寶時,眼睛瞬時瞪大,碧綠的瞳孔噴射出怒火。
陳老爺說着說着,突然覺得背後一涼,頭上冒起冷汗,想到應該就是自己偷拿財寶,才得罪了傳說的金琅獸。
他壯着膽子繼續說:“我也知道這種行為不太光彩。用了其中一部分財物給英娘請了産婆大夫,後來又用一些錢做了生意。賺到錢後,我就想把這些財寶原數歸還。”
“但沒想到,我怎麽都沒有找到那個小山洞。我把山翻遍了,都沒有發現那個埋滿寶藏的小山洞,甚至連那座神廟都找不到。”
陳老爺越說越納悶,這些事情在他印象中,本來應該深刻難忘,但是現在他全都不記得,如果不是雲仙人提醒,他根本想不起來。
“那批財寶現在還放在家中,後來再也沒有動過。就這事,我心中一直有愧疚,所以常去燒香拜佛,想要多做一些好事。”
說完這些,陳老爺放松地呼出一口氣,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些記憶在他腦海裏很淡薄,但說出這段陳年往事,還是讓他輕松不少。
全程聽得全神貫注的小金琅獸,本來很生氣,氣得呲牙吸氣,但一直被一只溫柔的大手撸毛,渾身炸起的毛又變得柔軟服帖。
泠玉本來是很生氣的,想想自己那麽多年來,千辛萬苦攢下來的寶貝,一夜之間就全都不見了。
他又不知道在路上吃了多少苦,才找到自己的寶貝在哪裏,結果又被不知道哪個混蛋留下的屏障擋住,自己的寶貝連摸都摸不到一下。
從他在陳府發現自己的寶貝,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只能看看他的寶貝,聞聞味道,根本不可能把它們帶走。
但現在,他用小鼻子嗅嗅抱着他的人的味道,又舔一舔那只寬厚大手的手心,心中的憤怒和委屈都消散不見了。